淡粉色的卡片应该写漂亮的小情话啊,看看蒋经年写了什么。
写着:咱家不缺钱, 别穿半成品, 缺衣少料的, 后天就穿这套。
霸道, 无礼,自以为是, 偏偏还是个小心眼, 说缺少布料不就是嫌弃她之前穿超短裤去酒吧吗?
夏澜笙原想着后天万一是惊喜, 她费心打扮下,现在省事了, 她也懒得弄了。
蒋经年总是有办法让她兴致大减, 夏澜笙丢衣服到一旁, 嫌弃的样子被苏夏看见, “澜笙, 我真觉得蒋经年这个人还可以……”
夏澜笙眉眼一挑, 明显的不悦,苏夏笑着坐到她身边,“我觉得, 他可能有点直男, 没谈过恋爱是不是都这样啊?”
夏澜笙哪里知道, 她没心思讨论, “你最近和秦元凯拍对手戏感觉怎么样?”
苏夏最近虽然也累,不过比之前好过了,也不知是不是蒋经年进组的关系, 赖英川很器重他。
很多时候都以蒋经年的意见为主,蒋经年拍戏要求严格,但某些方面分寸掌握得好。
苏夏对蒋经年印象好,和最近拍戏顺也有关系,夏澜笙提醒苏夏和秦元凯保持关系。
苏夏倒在她床上叹气,“我感觉我进圈子以后,都不想追星了,秦元凯简直毁了我对偶像的梦。”
苏夏从后面拽夏澜笙的衣服,“澜笙,今年生日,还是交给我的,对吧?”
“今年我有事。”夏澜笙话音落下,苏夏一跃起身,脑瓜前所未有地灵光,“是不是他有安排?难怪给你准备衣服!”
夏澜笙不置可否,苏夏开心地拍夏澜笙的大腿,“很好很好,一切都在越来越好,你们不用离婚了。”
夏澜笙没做声,她还能期待24号吗?
这两天,夏澜笙在外人面前和蒋经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两人没关系,唯独苏夏偷偷磕糖。
每次拍戏下场偷瞄两人,只要蒋经年回身,苏夏觉得他一定浓浓深情地看后面的夏澜笙。
蒋经年回眸,夏澜笙下一秒会避开,蒋经年的颜值,是她的菜,颜值狗多看几眼就会生出喜欢来。
两人头一次较长时间在一处,每次目光遇上,夏澜都移开目光,男人发来信息质问,狗男人:你做坏事了?
夏澜笙:???
狗男人:要不然为什么不敢看我。
这都哪跟哪啊?
**
24日如期而至,夏澜笙内心颇为激动,头一次生日和蒋经年一起,内心久违地迎来小鹿乱撞。
这一天,蒋经年上午正常来片场,下午提早离开。
傍晚,夏澜笙收到蒋经年发来的地址,本市五星级酒店,也是蒋家旗下的开元酒店。
大西北暮色带着灼人的温度,夏澜笙长衣长裤,款式是不错,但蒋经年挑得好像是秋装。
夏澜笙出门,迎面热浪,周边人都是短衣短裤,唯独她包裹得严实,她隐约听见有人议论:要不说人家白呢,都不晒太阳。
酒店正门精心装饰过的拱形花门,风一吹花瓣坠落,颇有落英缤纷的美感。
夏澜笙踏着红毯往里走,门口的迎宾核实信息后,主动引领她往包房里走,“您一直向前走,尽头就是。”
两侧的墙绘应该是新装扮上去的,极具西北风情的墙画,夏澜笙感叹画工精细。
门口,夏澜笙双手紧握深呼吸,她没出息地紧张。
夏澜笙敲门,咔哒一声,门从来里面打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蒋经年新剪了寸头,上身白色休闲衫,扣子系到顶端,寸头配衬衫,高冷又禁欲。
高大的身影挡住夏澜笙的视线,她仰头就能看见精致如刀刻般的五官,不可否认,帅的人无论什么发型都耐看,“你喝酒了?”
“恩。”蒋经年闪身让开,“先进来吧。”
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夏澜笙落座,蒋经年紧挨着她坐下,她浑身绷紧心跳加速,“你怎么突然剪头发了?”
“怎么样?”蒋经年掌心缓慢揉搓寸头,眸光微眨眺了她一眼,嘴角斜斜地勾起极浅的笑。
夏澜笙脸颊微微发烫,她收回视线,轻声说:“肯定很扎手。”
蒋经年低头凑过去,温润噙着笑的声音说:“摸摸看。”
像是一只大型的野兽跟主人讨巧,夏澜笙呼吸都要升温了,她抿抿唇抬手,先是指尖轻触,最后掌心抚摸根根立的发丝。
微微的刺感犹如羽毛在撩她的心,她又按了按,笃定道:“果然扎手。”
“你的手太嫩了。”蒋经年漫不经心地扯过头顶的手,“一看就是没吃过苦。”
没吃过苦是真的,家里条件优渥,不需要夏澜笙吃苦。
蒋经年宽厚的掌心轻轻握住夏澜笙的手,她感觉到粗糙的质感,掰开蒋经年的手轻抚茧子,“这次拍戏拍的吗?”
“一直都有。”蒋经年靠在椅背上,睨着低头认真摆弄他手心的小姑娘,淡淡地喟叹道:“我和你可不一样。”
夏澜笙五指纤细,像是葱白,她用指肚摩挲掌心粗茧,握住他修长的手指,近似自言自语,“我们好像第一次牵手。”
夏澜笙鼻尖突然发酸,她恍然意识到,她说的没错。
结婚2年,他们都没有正式牵过手。
蒋经年反手握住纤纤玉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一直重复。
最后,蒋经年紧紧地握住,夏澜笙低头看见泛他泛起青白色的指节,轻声道:“疼。”
蒋经年缓缓放开,自嘲道:“第一次,总是这样。”
夏澜笙撇嘴,“你还什么第一次,拍戏握了多少姑娘的手了。”
“不一样。”蒋经年再次轻轻握住柔软的手,像是握着猫爪似的按了按,“作为蒋经年,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牵异性的手。”
“你没牵过你妈妈的手吗?”夏澜笙故意抬杠,哪知道蒋经年观赏似的盯着她的手,半晌嗯了一声,他左手托腮撑在桌上,低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突然问:“你喜欢牵手?”
“……恩。”
“还喜欢什么?”
“干嘛?”
“告诉我。”
“……”夏澜笙打量今天的蒋经年,偏古铜色的肌肤,利落的五官透着桀骜难驯的味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喝酒喝多了?”
蒋经年抬眸,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反问道:“你有多喜欢我?”
墨色双眸里是夏澜笙的倒影,蒋经年淡而专注的眸光,仿佛查看透夏澜笙的灵魂,她爱这个人,她一直听说女孩子不能太主动,所以从不敢说爱,她只说过喜欢。
那是结婚之前,他们第一次加微信,她像是个没出息的粉丝见到偶像一样,极度克制爱意后,自认为矜持地说:我喜欢你,蒋经年。
因为喜欢,所以我愿意嫁给你,哪怕隐婚一辈子我也愿意。
如今,蒋经年突然单独拎出来问,夏澜笙心头压制已久的问题迸发出来,她捏着蒋经年的指尖摩挲,抬眸认真地说:“我可以回答你,但回答之前,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蒋经年眯着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夏澜笙,像是在看自己猎物,“说。”
夏澜笙深吸一口气,仍是没勇气盯着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她垂眸抿唇终于问出口。
你喜欢过我吗?
**
先说爱的人,已经注定失去主动权,现在夏澜笙深有感触。
夏澜笙短暂的人生里,仅有的几次表白,都是和蒋经年,可她从不曾蒋经年那里得到反馈。
蒋经年的静默,已经说明什么,夏澜笙缩回手,心口酸涩道:“你今天找我出来做什么?”
蒋经年一直右手撑着太阳穴,身体斜斜地朝向她,蒋经年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待她,夏澜笙不自在地别过头,“我刚才的问题当我没问过,我可以回答你,我不喜欢你。”
“撒谎。”蒋经年哼笑一声,他指尖捏起夏澜笙的下巴拧过来,“你看我的眼睛,回答我。”
夏澜笙蹙眉挡开蒋经年的手,蒋经年却突然凑过来,似乎是要亲她,夏澜笙身体僵住,呼吸都要停了。
他们之间或许只有几毫米,夏澜笙的鼻翼间是蒋经年淡淡的酒气,他轻笑的声音传来,“你在期待我吻你?”
夏澜笙恼羞成怒,抬手想打开蒋经年,门口传来喧闹声,蒋经年先一步放开她起身。
哗啦,房门打开,涌进来一群人。
房间光线昏暗,夏澜笙隐约看到几张熟悉的脸,谢飞宇,裴弘辛,还有盛装出席的陈艺荷?
“你们来的挺早啊。”谢飞宇笑道,夏澜笙调整好表情,主动跟行业前辈们打招呼,挨个鞠躬,裴弘辛亲昵地牵起夏澜笙的手,“今天这身挺漂亮。”
“裴老师。”
“不介意叫我裴姐。”
夏澜笙和裴弘辛寒暄时,陈艺荷主动走到旁边,热络地伸出手,“又见面了,夏澜笙。”
“陈老师好。”夏澜笙鞠躬,谢飞宇回身笑,“这姑娘挺有礼貌啊。”
蒋经年走在前面,他打开右侧的一扇门,别有洞天,早已布置好的中餐厅,圆桌上餐具摆放整齐,名贵酒品陈列在酒架上。
夏澜笙一头雾水地落座,她左边是蒋经年,右边是裴弘辛。
华丽大门打开,服务小姐推着8层玫瑰蛋糕车,白色的奶油上镶嵌一圈红玫瑰,蛋糕上有红蓝玫瑰做装饰,顶层上是一个穿婚纱的漂亮女生正在跳舞。
夏澜笙不爱吃蛋糕,不过生日时收到心上人的蛋糕,没人会不开心。
夏澜笙难以置信,欣喜涌上心头,她望向身边的人,蒋经年正好起身,他冲门口挥了下手。
倏地一下,房内灯光关了,蛋糕上的彩灯一闪一闪亮晶晶,夏澜笙的欢喜瞬间跌落谷底。
蛋糕正前方,亮灯构成七个字:陈艺荷,生日快乐。
她的期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像这桩婚姻,夏澜笙内心泛起苦涩。
众人欢呼鼓掌,谢飞宇起哄闹唱生日歌,裴弘辛唱开头,她挽起夏澜笙的手臂,示意她一起唱。
陈艺荷今天的众星捧月,不仅仅是因为她自身在圈子里的位置,更得益于她的家族背景。
夏澜笙之前查阅她毕业院校时大概扫过一眼,陈艺荷是圈内泰斗的后代。
夏澜笙的心,那一刻凉透了,她很想配合演出装出欢乐的样子,但一张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低头道歉,“我去下洗手间。”
夏澜笙躲进洗手间,泪水忍不住滑落。
夏澜笙,你好傻啊。
**
哀莫大于心死,钻心疼痛过后,整个人好像麻木了。
夏澜笙回想蛋糕旁的蒋经年,闪烁灯光映照他清冷的面庞,她在生日这一天,看自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庆祝生日,呵。
夏澜笙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补妆,一开门,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夏澜笙倒退一步,蒋经年靠在墙壁上,“怎么了?”
夏澜笙微微低头,“没事。”
夏澜笙绕过蒋经年径直回到餐厅,她不能纵容自己像个懦夫一样逃走,就像蒋经年说的,拍戏时被扇耳光有可能是常事,她不愿做的事多了,但人生不能全凭喜好。
夏澜笙坐回到桌前跟陈艺荷道歉,“今天都不知道是陈老师生日,空手而来,下次给你补上。”
“诶呀,补什么呀。”陈艺荷摆手道:“我不想过生日的,过一年大一岁。”嘴上不愿,但眉眼间的笑意很深,陈艺荷凑到蒋经年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手臂,浅笑道谢。
蒋经年起身,“切蛋糕吧。”
夏澜笙的手机震动,苏夏发来微信,坏笑地问她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澜笙,给你块大的。”陈艺荷递过蛋糕,夏澜笙礼貌不失风度地笑着接过来,“祝陈老师生日快乐。”
苏夏:他是不是给你准备超奢华的蛋糕啊?记得给我拍照。
夏澜笙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收起手机没回复,低头挑起一块蛋糕轻咬,奶油的味道是苦涩的,她以后大概再也不会喜欢吃蛋糕了。
“澜笙毕业什么安排?”谢飞宇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擦手,“打算拍戏吗?”
“恩。”夏澜笙首次公开表态,“如果有机会,”她恍惚中感觉手被轻轻碰了下,不知蒋经年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缩回手放到腿上,“不过我大学期间一直没有接过任何戏,所以毕业后可能也没那么顺利。”
“你还缺机会?”裴弘辛牵起夏澜笙的手捏了捏,“今天谢导就是给你送机会来了,你可以考虑下。”
夏澜笙燃起希望,谢飞宇爽朗地笑,瞟了一眼旁边淡漠没表态的蒋经年,他扬了扬下巴,说:“下部戏选角,经年作为我的合作伙伴,你可以问问他。”
夏澜笙的希望,如阳光下的泡沫,她亲手戳破,她短时间不想和蒋经年再有交集。
“谢谢谢导和各位前辈的抬爱,不占用陈老师的生日宴会时间,私下里再问蒋老师,可以吗?”夏澜笙乖巧地看向蒋经年,蒋经年微微失神,颔首道:“谢导,那我和夏澜笙私下再聊。”
大人们的世界总是少不了酒,夏澜笙是在场最小的,没人刻意灌她的酒,她兴致缺缺地坐到饭局尾声,裴弘辛主动要了夏澜笙的微信,“我脑子里一直有个特别喜欢的梗儿,但没有写出来,你和我预想中的女主角很贴近,以后万一有机会,找你合作。”
夏澜笙道谢,裴弘辛拍拍她的肩膀,半开玩笑:“你看起来不是那种乖小孩,今天怎么这么乖。”夏澜笙只是低头抿唇笑,她今天很累,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
大家张罗一起去开元酒店旗下的KTV,夏澜笙起身歉意道:“我有事先走会,希望陈老师和各位老师玩的开心。”
夏澜笙像个乖宝宝,一口一个老师,鞠躬后转身往外走。
蒋经年抬手揉搓之前夏澜笙抚摸的发茬儿,望向远去的背影,“谢导,你们先玩,我去看下。”
蒋经年晚了一步,夏澜笙坐进出租车,车子驶出去了。
**
蒋经年打电话,夏澜笙没接,他发微信:你有事?
夏澜笙:没事,蒋老师,你们玩的开心,我回酒店了。
狗男人:叫老师上瘾?
夏澜笙:您玩吧,免回。
狗男人:你到底在闹什么?
蒋经年的不耐烦透过信息传过来,夏澜笙咬唇克制泪水,她攥紧手机,之前压制的委屈翻江倒海淹没她。
夏澜笙没回复,蒋经年也没再发信息,她到酒店没有立刻回去,一个人坐在酒店的凉亭里默默抹泪。
温华芝打电话,夏澜笙挂断电话,温华芝发信息祝她生日快乐,转账88888。
有钱可以任性,但有钱却买不来快乐。
夏澜笙没接收,回复:妈,钱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
夏澜笙缺的从不是钱,她问起离婚的事,温华芝半天才回复:最近公司事情多,我没和你爸爸说,你和经年好好磨合,那孩子人不错的。
夏澜笙无力回复,算了,她指望不上母亲。
夏澜笙一刻都忍不了,半个月的时间她都不该同意的,离婚的念头呼之欲出,她要立即回家,她要跟父亲说她的决定。
夏澜笙手机震动,苏夏发来信息:我出来打包吃喝,你想吃什么?作为朋友我跟你过个简易生日,跟你老公比不了。
夏澜笙:你随意买,我都喜欢。
夏澜笙找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又去超市买信封。
准备就绪,夏澜笙买好黎明的机票,回房收拾东西。
**
苏夏买的草莓芝士蛋糕,插上2根蜡烛点燃,“祝夏澜笙小朋友生日快乐,快点许愿吧。”
夏澜笙许愿:老天,让我顺利结束这段婚姻吧!
蛋糕两人各吃一块,喝酒吃烧烤,苏夏酒量不佳没敢多喝,两听啤酒下肚迷糊糊地倒下就睡。
夏澜笙睁眼到天微明,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离婚后她该怎么办,她还没捋顺。
眼下离婚是当务之急,夏澜笙收拾东西,打车去机场。
苏夏醒来,微信里躺着一条信息:苏夏,我回去了,拍戏加油,早点火起来,我抱你大腿,桌边的手拎袋帮我转交给蒋经年,谢谢。
苏夏迷迷瞪瞪揉揉眼,感慨闺蜜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房门声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
开门,苏夏迷瞪眼吓瞪溜圆,“蒋导!”
“夏澜笙呢?”蒋经年脸色阴沉。
“她?她回去了啊。”苏夏预感不妙,轻声说:“我能问下怎么了吗?”
蒋经年眸光阴郁,看起来极为不耐烦,苏夏战战兢兢,“那个,蒋导,您等下,澜笙让我交给您一个拎袋。”
门开了,蒋经年看见了方桌上的蛋糕,切了一半,苏夏双手递过拎袋。
蒋经年扬了扬下巴,“桌上的蛋糕?”
“啊,”苏夏点点头,“我就简单给澜笙……”她话音未落,蒋经年转身就走,苏夏追出去,“诶,蒋导,拎袋!”
蒋经年抓过拎袋,用力扯开,里面放着他昨天买的衣裤,几个黄色信封,还有一张淡粉色的卡片,是他之前写字的那张。
贺卡上写着:你买的衣裤,我查过官方价格,多不退少不补就这样吧。请别忘了和你的家人说要离婚的事,下周五,民政局门口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2分15字留言,随机掉落红包呀~
民政局:下一章等你们来,再不来我就搬到家门口。【生气.jpg】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