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汉青把整个分泌科都带了过来。跟着的,还有闻汛他爸,闻令望。
闻令望一脸红光,精神抖擞,心中鼓荡。他已从姜汉青获得了些端倪,大感意外。他倒是没想多了,只是做为一个父亲,对闻汛的将来,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他一直在为他一级信息素儿子规划将来,没想到信息素缺乏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的事。
早有护士过来,给闻汛卷起了袖子量血压,然后又给他换手腕上的药。
姜汉青问:“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还行。”当然与平时不同。全身乏力,而且真肚子疼。
生理科上学过。分化的过程,生殖器官跟着发育,所以会引起腹部疼痛。
但闻汛心里乱,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姜叔叔,我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虽然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刚才我们院里专家一起进行了会诊,并取得了相同意见。本来没有确定,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但考虑到你身心状态,所以决定还是给你个心理准备。你在我们这里的检测,已达到了最高级别5级。但我们认为,你的信息素远不止这个级别.......我们初步断定,你的信息素更接近于古早时期........你知道,我们ABO都是在不停地进化,信息素经过几千万年变迁,一代一代地在不停变化。变化有好有坏,好处就是ABO的制衡更加公平、和谐。坏处就是信息素严重缺乏。你这种信息素现在显现出来,十分有意义.......”
闻汛别的没听进去,只有“最早最古早”这几个词在脑海里回荡。
如果说刚才闻汛感觉受到了打击,现在就像是被人闷了一棍子。
古早时期?也就是第一代信息素。
那个时代的信息素最纯正,最浓郁。好处是身体内分泌平均,身体好,对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好的地方:发情强烈,生育能力也强,对Alpha的信息素也敏感.....
比五级的还要敏感。
面对Alpha的信息素,会连,腿都合不拢?
闻汛不由地想到洛景天。
姜汉青还在说:“你也知道,现在各种信息素类药越来越多,实际效果却越来越弱,但你的信息素假说如果确定了,就说明,信息素其实是可以逆转的。不止是向越来越坏发展,而是越来越好……”
闻汛忍不住也插嘴,“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他想不通的。他爸妈都是三级,这是哪里来的基因突变。
“目前,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姜汉青说。
闻汛闭上眼睛。这对他来说,是个大事,他现在完全消化不了。
“小汛,你是不是累了。”叶小白说。
“爸!”姜越歌叫了姜汉青一声,提醒姜汉青别老在这里对人进行说教。
“小汛,那你好好休息。结果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闻令望问。
“按理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保险起见,在这里观察三天吧。”
“我现在就要出院。”闻汛说。
“出什么院,你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给我呆着。”闻令望呵斥。
姜越歌此时腼腆地表示:“闻汛,你还是在这里住几天吧。外面有记者,虽然被我们拦了回去,但你现在出去太显眼了。等过几天,他们消停了,再出院。”
“为什么有记者?”
“你在宴会上分化,都在传言你的信息素等级呢。”
闻汛出了不少汗,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背上,有些难受。闻汛醒了过来。叶小白与维希还在。
叶小白头靠在床沿,睡着了。维希抱着胳膊站着。明明有沙发,他却不坐。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硬撑在这儿干嘛呢。”闻汛说。他爸都回去了,又不是什么大病。
“小白担心你。”维希说。
“所以你就在这里陪他。”
维希脸僵了,看着闻汛。
闻汛哂笑,“你看我什么,我现在是病人。也就那个傻子,真以为你是个O。”
维希是个信息素缺乏者,但并不是个O。这也是闻汛后来才发现的。但见叶小白与维希相处愉快,无遮无拦,本着看戏好的态度,也不说破。
“你怎么没告诉他。”
“这是你的事,我什么要替你说。”
闻汛看了一眼,睡得直流口水的叶小白,“不过,你如果要告诉他,最好要尽早。”
“这事不用你这个才分化的人告诉我。”
分化后,才有性别意识。但维希看了看叶小白,再看闻汛一眼。
难。
“你那个司机呢?怎么没看到他人?”维希忽然转移了话题。
“有急事走了。”闻汛张口就来。
“急到把你扔在医院楼下,一声不吭就不见踪影了?”维希不愧是警察事家,看出一些端倪。
“有时候,就是这么急。”闻汛说。
维希没好说。有些话难以启齿。也就是叶小白那个傻子,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把闻汛从车里弄出来的时候,闻汛上身只搭了件外套,自己的衣服扔在一旁,被撕得乱七八糟。维希当时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闻汛身上的信息素十分清洁,维希才放下心来。
“你现在分化了,就是真正的成年了。有些事,自己要留点心。”维希含糊其词地说。
“你你什么意思?”闻汛又来个恶人先告状,“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多话。”
维希转身,把药配好,给闻汛端了过来,“喝吧。”
闻汛也不再逞强,和自己过不去。端了过来,就是一口。但紧接着,就“啊”的一声。
舌头挨着热水,钻心地疼。闻汛眼睛湿了。
这可是自己咬的,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那股狠劲。
“啊,小汛。”叶小白醒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
“维希,你把叶小白给我带走。”闻汛说。
“你身上出了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闻汛确实觉得不舒服。
于是叶小白与维希两人,一个按着他,一个架着他,硬是把他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两人平时都是不事家务的大少爷,就这点事,把闻汛衣服脱下来,又换了一身,自己也跟着出了身汗。
“小汛,你想洗澡吗?”换完了衣服,叶小白说。
换之前,怎么不问呢。
“……不想。”闻汛挤出两个字。
第二天,本来就收拾干净整洁的VIP病房,又被护士重新收拾了一遍,连花瓶里的花也都重新换了。临近一个小时,才通知说是蒋省长要来慰问他。
“我肚子疼,能让他不来吗?”闻汛说。
“你不是说全身哪儿都没事,今天就要出院吗?”闻令望来了气。
蒋阁带着几个官员,进了病房。跟在一起的还有姜汉青,闻汛推说肚子疼。也不坐起来,只搭着眼皮。
蒋阁平易近人,也没架子,虽然带着几个人过来,但也轻手轻脚。
对闻汛表达了歉意。然后,又询问了他一些身体状况。
这些都是姜汉青与闻令望代为回答了。
“化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蒋阁问。
“那边说再有五天就可以出结果。”
“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闻汛心里不由想:果然........
这个信息素就如此重要?
“好好休息。”蒋阁离开了病房。
闻令望把闻汛接回了家。叶小白与维希一起跟着,连姜越歌也一起跟了过来。
这几天,姜越歌天天在几个人眼前晃悠,看习惯了,所以也没在意。一直跟到了家里,叶小白才想起来,“姜越歌,你跟来干什么?”
“我给闻汛送药。”和闻汛一起的,还有大大小小的药包。
闻令望提前给闻汛安排了个男Omega。年轻力壮,可以扶着闻汛上下楼。闻汛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有老李一个人,他不放心。
“记着给他换衣服。”闻令望嘱咐男O。
闻汛身上不停地出汗。
所有的人都走了,屋里安静下来。闻汛耳根子才清静下来。老李特兴奋,给闻汛端药,做饭,熬汤,不停跑上跑下。
“小汛,才给你弄了点汤,喝点。”
“放哪儿吧,一会儿喝。”
闻汛根本没胃口,但老李做了,又不好辜负他的心意。身上不停地出虚汗,肚子还是隐隐疼。
真像是拉肚子的感觉啊。
“来,给我搭把手。”老李过去掀开闻汛身上的毯子,冲年轻男O说。
“李老,干什么。”闻汛忙去拉被子。
“你身上都是汗。”说着,老李冲男O说,“你把小汛背到浴室去。”
“老李,我不洗澡,也不换衣服。”
“你这样睡不舒服。”
“你让我消停会儿。我困了。”闻汛合上眼睛。
李大江心疼啊。可闻汛明显又睡过去了,只好冲男O使了个眼色,两人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半夜,闻汛全身出汗,几乎把床被湿透。但懒得动。翻了个身,挪了一下位置。一只大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闻汛一惊,魂飞魄散。猛地一睁眼睛。
但屋里黑灯瞎火,根本看不到这人是谁。不会是记者?
如此神通大,为了获取第一手材料,非法入室?
但随即,闻汛便对此进行了否定。
毕竟这人身上散发着幽淡清雅的好闻气味。
那只手放在他的额上,只是微微地抚在上面,也不动。手干爽微凉,闻汛的额上都是汗,想必沾了那人一手。
那人把手从闻汛额上拿开,又探向闻汛的脖子。脖子也是汗淋淋的。
闻汛内心纠结。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对这个人,一时半会儿居然不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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