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一天,从码字赶稿开始。
钟灵派九诀山下的小农舍内,塞满了五花八门各种奇怪的仪器,桌案上,一台“哒哒哒”的打字机不停的输出码字中。
姜梨右臂挂着夹板,人舒适的躺在躺椅上,看上去像是在休息,其实正全神贯注的向码字机中输入文章内容。
正在这时,师姐纪芙一把推开木门,急切的说:“阿梨阿梨!这期更新写好了吗?书局掌柜又催我了……”
姜梨用灵识将更新的最后一段发了出去,随后睁开眼睛,跟师姐打了个招呼,眼前一亮:“早啊师姐,你手上拿着的是红糖烧饼吗?”
纪芙怕她又发懒,掐着腰装出生气的模样。
“没写完可没烧饼吃。”
姜梨莞尔一笑,指了指刚刚停下的码字机说:“刚赶完,能有烧饼吃了吗?好师姐。”
纪芙走过去将烧饼外的油纸拆下,掰了一块递到她的嘴边,嘱咐道:“一会儿我要去紫星宗去送玉简,今日戒律堂问审的时候,你见到那些师叔、师叔祖们可别太拗了,你年纪小,又是外宗,吃些亏也是没办法的事。”
姜梨咀嚼着烧饼,敷衍了“嗯”了声,接下了烧饼,又见师姐留了些熟食在桌子上,便要走了。
“师姐,慢着。”
“还有什么事吗?”
“麻烦跟书局掌柜说下,今天这章完结后,要过段时间更新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你啊,行吧。”
她看着师姐离去的身影,想着去年才入的师门,这一眨眼的功夫大半年都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从她重生到现在,这十六年韶华如弹指一挥间,从上一世的天之骄子堕落到跟同门打架的“问题学生”,她并啥心理落差。
反正修真界法则之一:不服就干。
当年她重塑肉身后,与债主慕听白以神魂立誓,以配合他拿回天劫反馈为代价,获得了他暂时的庇护和自由。
之后慕听白带她回了丘窟洞府,将她交给了首徒江舸。
这之后,便是狗血苦逼的开始。
起初她没觉得有啥,身为婴孩的她虽然无法与人交流,却一直保持十八岁的心智和脑力,没过多久,她才知道这狗逼给她埋了个定时炸.弹,还是能让她自爆的那种。
一切的起因就在慕听白离开时没跟任何人讲明她的身份,她也不懂,这沙雕多说两句能死吗?装什么逼?
当初给她扔给老狐狸就没了影,结果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修真界的震惊与关注。
然后她就多了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爹”。
别说修真界了,就放她身上看到这样的事儿也得觉得突然抱回来的孩子跟这慕听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她有口难辩,慕听白的几位弟子也颇为无奈,虽有干预,但铺天盖地的流言依旧席卷了《修真记事》等各大修真新闻的榜首。
于是乎,身负逆(死)天(亡)金手指的姜梨,很快得到了第一次心跳值转化灵力的“奖励”。
庞大的灵力从四面八方不断涌入姜梨的体内,要不是当初江舸与其他两位徒弟插手干预,她绝逼又自爆了。
至于之后各种濒临自爆,姜梨已经麻木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捂好马甲,苟住。
之后长大些,她跟慕老狗的几个徒弟讲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几人虽然生气,也没太发怒,待她稍冷落些。
姜梨不在乎,等她十五岁的时候,独自拜入钟灵派,如她当初期待的一样,一边开始平凡又简单地修真生活,一边等慕听白找到方法后,回来拿他的天劫反馈。
这头,姜梨刚爬到钟灵派外宗的大门,就看见师父阚河子站在那笑吟吟的看着她。
“师父,早!”
阚河子见她爬的满头是汗,抬袖帮她擦了擦,“都让你住宗内了,天天爬这样高的山,不累?”
姜梨摇摇头,假笑道:“徒儿不累。”
试问哪个学生谁不想住教学楼附近?
如果可以,让她住教室里她都愿意。姜梨不住是因为她晚上要跟项目,住进集体宿舍就没个人空间了。
“师父在等徒儿?”姜梨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了句。
“今日去戒律堂,为师与你一同。”
“您不是准备闭关了么?没多大点事,徒儿能应付。”
“去就是了。”
阚河子是外宗内务主管,外平日待人亲和,只是有时候太亲和了,常被小辈欺负。
不过此时他看上去面色凝重,有些反常。
阚河子说罢,转身往内宗走,姜梨紧迈了两步,跟上他。
去戒律堂这事,姜梨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从她看来,不过是小辈之间闹别扭,脑急眼了打架而已,放到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最多就是警告处分,而且这事她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处分都处分不到她吧。
姜梨跟着阚河子不紧不慢的爬上蜿蜒的山路,此时正值夏初之时,路边叫不上名字的灵草、灵花朝气蓬勃,长得正好。
倏地,草丛内露出半只毛茸茸的尾巴抖了抖,火艳艳的红毛……看上去有点眼熟。
老、老狐狸?!
阚河子叫她跟上,姜梨瞪了臭狐狸一眼,挪着步子去了。
戒律堂位于钟灵派的内宗核心,早就是三品巅峰的阚河子脱了凡体不觉得累,可肥宅姜梨早就连喘带咳了。
一进去便感受到堂内的压抑,以往的外宗日常任务没少接送东西的活儿,这里自然来过几次。
此时戒律堂内上座两位尊者,一人穿着派服,一人着玄色长袍,下面分坐两列,气氛凝重。
难道她给易英卓那个混蛋一枪打死了不成?
见二人进去,坐在下边的女修司谷着阚河子阴阳怪气道:“阚师兄也来了?星耀比武没几个月了,师兄不去闭关还有闲工夫在这听堂审。”
阚河子扫视一圈,并没有理会司谷,对高座上的主事易元奎道:“听闻易长老出关了,晚辈特来恭喜,顺便看着我这顽徒,莫要再添乱。”
易元奎是钟灵派的长老,常年闭关待机,这次出关完全是为了易家小辈的事。
易元奎悄然放出灵识轻轻扫过姜梨,惊诧她不过是个尚未筑基的凡人,可易家族传信说独苗被她所伤,且性命堪忧,不免有些疑惑。
凡胎打伤双灵根的筑基后期
说出去也不怕他妈的丢人!
“既然人来了,就开始吧。”
易元奎道修多年,清心寡欲,不愿过多参与这些是非。
“你是叫姜梨?”
“是。”
“你与易英卓因何起的争执,又如何伤的他?”
姜梨看了这架势,又听到屋内人这番话,心如明镜。
易元奎怕不是易英卓的老祖,今日阚河子特意陪她来,应该就是怕她吃亏。
众人已磨刀霍霍,真把她当待宰的羔羊了。
姜梨磨磨唧唧选了个合适的角度,从怀里掏出个四象镜,随后转身对众人恭敬地说:“各位师叔、长老,今日堂审晚辈将影像录下来留存,诸位不介意吧?”
易英卓的父亲易云当即表示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晚辈的意思没表达清楚吗?可能因为前辈不是本派人,不了派规。按照钟灵派规第898条,公开堂审时,允许录影,以示公允。”
易元奎看这丫头不慌不忙,镇定无误的讲出派规,应是有备而来。
“没错,可以用四象镜。”
待姜梨摆好四象镜后,回到中间。
“今日审问不应该把当事人都叫上吗?为何单单询问晚辈一人,此事因果到底如何,不应该搞清楚了再质问伤人者吗?前辈们也都看到了,晚辈的胳膊也伤的不轻。”
司谷冷声斥责道:“阚河子,看你平日就这样管教徒弟的,长老问话答就是了,哪里有她提问的份儿!”
气势汹汹的司谷,一脸怨妇未饱的样子瞪着他们这儿处,很明显的,视线落在阚河子身上。
师父对她始乱终弃过?
“司谷师妹,在下倒觉得顽徒说的没错,晚辈之间的矛盾,如今还未弄清便单方面兴师问罪,怕是不妥。”
易云脾气暴戾,最为护犊,看凶徒的师父如此维护,差点掀了桌子。
“吾儿让你这劣徒打的下不了床!你不严加管教还在这搅弄是非,钟灵派还有没有人做主了!”
“易庄主息怒。”
姜梨笑了。
“下不了床?不知道晚辈一个尚未筑基的凡胎,是怎么能让易英卓伤的下不了床?司谷师叔,易英卓是您的徒弟,想必您最清楚他的修为,您觉得他能被我打伤吗?”
众人默然,纷纷散出灵识扫过姜梨的丹田。
是凡体。
还是五灵根?!
修真界里最差的修炼体质。
戒律堂的人碍于易家的面子,只顾得安抚易家庄主易云,反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可现在,大家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易家两位,面子上挂不住了。
易元奎心里问候了小辈的祖宗,骂了两句才想到,不孝子孙的祖宗就是他啊。
妈蛋!
易云见众人沉默,猛拍了下桌子斥责道:“五灵根又如何!你休想狡辩,明明用法器伤得吾儿,还不速速坦白!就说这四象镜,是寻常修士能拿得出的法宝吗?”
“易长辈,这四象镜是铺子里明码标价的东西,不瞒您说,晚辈兜里有的是灵石,别说一面四象镜了,您如果喜欢3D立体效果的视频,晚辈可以多架几面四象镜,给您个特写。”
说着,姜梨又掏出几面四象镜。
就是有钱?咋滴?
“目无尊长!”
易元奎也还没怎么,反倒是司谷被气得不行。
小徒弟的嘴可真毒啊。
阚河子轻轻碰了下姜梨,示意她少言。不过事情已经讲到这里,他看戒律堂的人空口无凭,打算出口了结这事。
阚河子正酝酿语句时,听姜梨在旁边轻嗤一声。
“前辈们消消气,其实易英卓说的不错,他的伤的确是我打的。”
随着一连串的心跳值。
姜梨如愿收割一波韭菜。
后听反应过来的易云暴戾道:“这小丫头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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