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惣右介当年借给星野鸩二人的小屋子,早在星野鸩他们成功考上真央灵术学院的时候,蓝染就把房子当作礼物送给星野鸩他们 。
太宰治对于居住环境没什么要求,星野鸩对生活环境也没有必须要求。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不介意花费心神来装扮自己居住的地方,特别这个屋子不止他一个人住的时候。
暖色的家具整齐地摆放客厅内,镂空断层隔开客厅和厨房,上面放置着葱绿的小盆栽,整个屋子带着一种生机勃勃。
星野鸩和太宰治对面而坐,茶几上放着他的浅打。浅打现在正冒着白色的雾,宛如镜中花水中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能把视线放在冒着白雾的浅打上面。
“小鸩的浅打发烧了,我拿热水给他降温。”太宰治看着一直冒烟的浅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太宰治说完后立马起身,转头就要往厨房走去。
太宰治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星野鸩看着太宰治的说干就干的雷厉风行劲,连忙跟着站起来拉住太宰治。
“太宰,顺便拿一些点心。”星野鸩冲着太宰治笑笑。说完,他松开拉住太宰治的手,放任太宰治去厨房拿东西。
过了好一会,太宰治拿着一方托盘走进来。盘上放着清茶两杯,点心一碟,看起来精致又勾人食欲。
小小少年拿着食物稳稳当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当他看到榻榻米上睡着的人,脚步声忍不住放得越发轻灵。太宰治把托盘被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半蹲下来。
太宰治去厨房的时间太长了,卧室内又是熟悉的气息,星野鸩等着等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小鸩。”
太宰治低头看着斜躺在榻榻米上的少年,呢喃道。他伸出手抚摸眼前人银白色的头发,触之即放不敢留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晕染着浅浅的暖意。
银白色短发的少年表情放松,嘴角含笑地靠着榻榻米入眠。
太宰治的视线随着少年的脸往下。
少年有天生一双含笑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还会浮现可爱的梨涡。
可惜少年天生不爱笑,特别在他清醒的时候,经常都是面无表情。一方面是少年认为没什么值得他发笑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和太宰治。
初来乍到陌生的环境,两个人还势单力薄。作为年长者的星野鸩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只能快速地让自己成长起来。
面无表情,因为他觉得这样子更有震慑力。
少年一手放在腹前,一手垂在榻榻米边上,手腕纤细十指白皙修长,指腹有着薄薄的茧子。只有太宰治知道,这个天生笑相的少年有着多么怪物的刀术天赋。这种天赋和他的瞬步不相上下。
看着少年白皙的手腕,太宰治忍不住伸出手在空中虚虚地握住少年的手腕。他不敢握紧,唯恐惊扰少年的美梦。
越在乎,越害怕。
由爱生怖,不外如此。
“小鸩。”太宰治低声唤道。
太宰治没奢望会有人回应他。
太宰治的确多智近妖满腹黑泥。与此同时他也是个极其温柔的人,而且所求的东西不多,甚至可以说他极其容易满足。
只要能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平安无事,最好两个人永不分离一直在一起,这就是太宰治最幸福而且一生追求的事情。
如果两个人不能在一起,那就让他在乎的人独自幸福。
太宰治,就是这么温柔的孩子。
放在茶几上面的浅打冒出的白烟越来越浓,整个浅打发出悲鸣般的声音。与此同时,星野鸩那含笑的眉宇微微蹙起,微微往上勾起的嘴角也跟着抿着。整个人宛如陷入噩梦难以逃离。
看到星野鸩似乎要陷入噩梦中,太宰治敛去眼中的笑意,眼神锐利地看着茶几上面的浅打。
“不要打扰小鸩。”太宰治喃喃自语道,“不可以打扰小鸩哦。要不然的话,我会折断你的
——斩魄刀。”
“哪怕你是小鸩的斩魄刀也一样。”
太宰治最后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柔,如同恋人耳边呢喃的低语,但这温柔之下却暗藏杀机。
越是温柔越杀人。
太宰治说完,伸出手放在冒着白雾的浅打上面,握紧。不一会儿,悲鸣不止的浅打止住声音,怂得和鹌鹑似的。
房间又恢复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太宰治停下自己的喃喃低语,起身到衣橱里拿出一张被子和一个枕头,轻手轻脚地帮星野鸩垫好枕头,又盖上被子。
也许是太宰治的气息过于熟悉,又或者是长时间的步步为营让星野鸩过于疲倦,哪怕太宰治这么摆弄他,这个少年也只是撅了一下嘴巴,然后揪住太宰治的衣摆。一副沉迷甜蜜梦境的幸福模样,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少年毫无戒备的样子,太宰治鸢色的眼底流露出毫不加以掩饰的眷恋和
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并非传统意义上——源自情人之间或者友谊的占有欲,它更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遇到独属于他的称心如意的宝物后,怕被人窥视后所衍生出来的占有欲。
爱的另一面镜子,是恐惧与占有。
太宰治不否认爱的存在,也承认爱是一种伟大的,但他害怕这种东西。爱过于缥缈,太宰治擅长看透人心却无法掌控爱意,他害怕得到爱之后再次失去,更怕自己付出爱后收获悲伤。
最让太宰治害怕的,就是他的爱会变成伤害在乎之人的利刃。
他的爱,总是充满着算计和黑泥般的占有欲。
星野鸩没有养过孩子,他从小到大游历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正常的三观,导致星野鸩对待太宰治的时候,只要太宰治没有伤害到自己,他都是放纵的态度。这种放纵,对于天生害怕失去的太宰治来说,无亚于饮一杯鸩酒。
饮鸩止渴,毒入肺腑。
星野鸩越放纵,太宰治越恐惧,这种恐惧也使得他的占有欲越发病态。
星野鸩心思一向九曲十八弯,可他和太宰治相处时跟心瞎眼盲差不多,愣是什么没发现太宰治潜藏的恐惧和越发病态的占有欲。
也许星野鸩发现了太宰治的问题,但他默认了。只要太宰治越不安,越想掌控他,他们两个人那种脆弱得宛如走钢丝的关系才能越发牢固。
星野鸩在漂泊无依的时候捡到太宰治,太宰治对他来说,像亲人更是救赎。而作为溺水一方的太宰治来说,星野鸩是他被世界背叛后,遇到的第一抹光。
他们是行走在人间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孩子,只有彼此依靠方能感觉到一点温度。
哪怕饮鸩止渴,也要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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