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五番队第四席官房间。
星野鸩单手拿着一大卷文件,满脸疲倦的打开房门。下午平子真子把文件都甩给他,整个人不知道跑哪去,连带着蓝染惣右介也不见踪影。
太宰治忙着处理援助的事情,星野鸩不好意思拿其他工作去麻烦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处理五番队的后勤工作,人员训练和文件批改。
一整天忙得够呛,好不容易把队里的工作和平子真子的文件处理好,他应该处理的文件反而剩一部分。不得已,星野鸩只好将剩下的文件拿回宿舍批改。
饥肠辘辘的胃不耐寂寞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提醒星野鸩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的事实。
无视肚子传来的声音,星野鸩点亮桌子上的蜡烛,就着微弱的烛光批改文件。
也不是第一次饿肚子,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星野鸩坐姿端正,拿着毛笔在文件上面认认真真的批改。微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平添几分轻柔的弧度。
少年气质如竹,淡雅恬静。隽秀的眉眼间是山河遗落的温柔,细长的手指握住墨色的毛笔,黑与白的对比,显得少年的手指越发白皙。
都说认真的人帅气,古语又有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说法。
星野鸩认真工作,全神贯注批改文件。他看到满意的文件内容嘴角就会晕出一抹笑容,看到不满意的则忍不住蹙眉。
时间也在无形中悄然过去。
“咔嚓”。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星野鸩停下书写的动作,将视线转移到事发地点,惊讶的神情浮现在他眼底。星野鸩看着拿着一根铁丝撬开自己房门,嘴角还带着得逞笑容的太宰治,闪过一丝无奈,“睡不着吗?”
星野鸩放下笔,走到太宰治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木盒。木盒上还惨留着太宰治的体温,温暖却不至于灼热烫伤人。
和太宰治这个人一样,体贴得恰到好处。
“是小鸩你睡不着吧。平子真子没有要求你要在今天之内将文件批好,小鸩偏偏要熬夜干完。”太宰治绕过星野鸩,喧宾夺主地坐在房间主人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义正言辞地谴责,仿佛他们白天的相顾无言只是错觉,“看你,红血丝都冒出来了,再这么下去眼睛干脆不要好了。”
太宰治不知道他会一语成谶。
星野鸩将木盒放在桌面上,就着烛光微弱的光芒整理处理好的文件。烛光下,太宰治正拿着毛笔模仿星野鸩的笔迹批改文件。
太宰治和星野鸩的毛笔字都是由蓝染启蒙,两个人又日常待在一起,彼此间的字迹哪怕不故意模仿也有六分相似。
更何况太宰治现在是故意模仿星野鸩的字迹。若不是星野鸩很肯定自己没写过那些内容,单纯就字迹而言,太宰治模仿的字相似到星野鸩他本人都会混淆。
整理好处理完的文件,星野鸩将木盒打开,拿出里面冒着热气的瓷碗,又从角落里拖出来一个折叠椅子。
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说是一顿不吃,就是一天吃五顿都会觉得饿。
星野鸩因为幼年的经历,小时候饭量并不是很大,吃得太多还会恶心呕吐。幸亏这些年和太宰治住在一起,为了给同居的小孩子做个榜样,星野鸩学会调养身体。再加上他年纪不大,身体成功调养回来。
身体好了,胃口也变大了。星野鸩一直在无视饥饿的肠胃发出的信息,然而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该饿还是会饿。
瓷白的碗中放着热腾腾的蔬菜粥,被切成绿豆大的蔬菜粒衬托胖嘟嘟的米粒白胖可爱,扑鼻而来的蔬菜香味让人食欲大作。
星野鸩拿起木盒内的勺子舀了一勺子粥,细嚼慢咽慢慢吞下。
粥很好吃。
太宰治先用海鲜熬制出来的高汤熬粥,等粥煮得八成熟再下各种去腥的调料和开胃的蔬菜丁,整个粥表面看是朴实无华的蔬菜粥,实际上暗藏玄机。
味道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太宰治一改平时的划水,严肃地批改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就知道你会为了公务一整天都不吃饭。早就和你说过做人做事最重要的是学会偷懒甩锅,你跟在平子真子身边这么久,怎么就没学会他的懒散和吊儿郎当。什么事都要自己扛,也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
被自家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星野鸩尴尬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当然,太宰治会不会跑过来和星野鸩挤那条缝就没人知道。
星野鸩将一整碗粥都喝完,麻利地将碗洗干净放回木盒内,拉长声线软软的撒娇。
“是我错了,别生气嘛太宰。”
“小鸩你这招是从哪学来的,太犯规了。”看着对面双手合十,笑容讨好的星野鸩,太宰治扶额叹息,无奈地发现自己满腹的怒火完全发泄不出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星野鸩无论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只要少年软软的撒娇,他总是发不出火,最后都毫无例外地选择原谅他。
就算心里已经原谅星野鸩“虐待”自己身体的不良行为,太宰治还是装出凶巴巴的表情,在洁白的文件上面写出又重又狠的字迹。
可以想象拿到这份回复文件的队员,内心有多惶恐不安了。
某不知名队员:星野席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被上司当作眼中钉,该怎么处理?在线等,很急#
后来,瀞灵廷的三流小报上出现以上报道。据悉,那段时间瀞灵廷所有下位队员人人自危,唯恐自己是上司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瀞灵廷整体效率无形中下降百分之二十。
高层一致认为这条报道是意图颠覆统治的反叛份子搞出来的阴谋,在光明照不到的背面,一场充满血腥的屠戮与镇压正在上演。
平子真子扛着[逆拂],表情是罕见的肃杀。
“名单上所有人,一个不留。”
平子真子说完,看都不看痛哭流涕的“叛逆者”,决绝转身。
灿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原本洁白的队长羽织因为染上敌人的血而显得血迹斑斑。
没人知道,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只是太宰治无心的一句批语。光明的背后,总是隐藏不为人知的罪恶与镇压。光明有多耀眼,黑暗就有多藏污纳垢。
世界上最讥讽的事情,莫过于
——在血海深处,开出最洁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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