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回到房间, 她心不在焉地换着衣服,脑海里不自主地想起刚才陆宴迟放开她时,桃花眼开成扇, 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种勾引。
引诱着她踏入这独属于“陆宴迟”的无尽深渊。
他的嗓音低沉,有着沙沙的质感, “要不礼尚往来一下,我给你摸, 随便怎么着,我都没意见。”
岑岁闭了闭眼, 放衣服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五斗柜上放着的镜子,里面映出她此时通红的脸, 像是被火烤过似的。
脖子上也是通红,
她恼羞成怒地按下镜子, 无端地对着镜子发脾气。
放好衣服,岑岁躺在床上,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蓦地。
岑岁低头扯了扯衣领。
刚刚似乎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
也没有任何感觉啊。
跟在菜市场摸猪肉似的。
怎么刚刚就
身体里有股异样的酥麻感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岑岁下意识地绷住, 喉咙莫名发涩, 硬着头皮, 问“怎么了”
陆宴迟忍着笑“我没地方睡了。”
“”岑岁愣了, 讷讷道, “啊”
陆宴迟轻咳了下“你出来看看。”
犹豫了几秒, 岑岁慢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她抬头看他,“看什么”
陆宴迟垂着头,视线落在地上
岑岁犹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函数一脸萎靡地躺在地板上,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盯着它,它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发出细微的一声“喵呜。”
“函数”岑岁皱了下眉,“它干什么了”
陆宴迟淡声道“在我床上画了个地图。”
岑岁“啊”
对上陆宴迟似笑非笑的视线,他的神情有着几分无奈,岑岁很快反应过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有别的床单吗”
“阳台上的那套,怎么没干”陆宴迟转身回到房间。
岑岁跟着他进屋,看到床单,本该是一片灰色的床单,此刻印着斑驳的痕迹,有好几块的颜色明显比周围的颜色要深。
空气里有股难闻的味道。
余光瞥到站在门边的函数,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外,平时
趾高气昂立着的尾巴此刻也垂在地上。
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岑岁也低下头,讷讷道“晚上做饭的时候下雨了,我没来得及关窗,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床单也被淋湿了。”
陆宴迟扯被套的动作一顿,他有些无奈“家里真没被套了。”
岑岁抓了抓头发,眼巴巴地问“那怎么办”
“简单,”陆宴迟眉眼微敛,玩味地勾了勾唇,“家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这张床睡不了,睡另一张床就行。”
岑岁很不爽,故意道“你要睡函数的床吗”
“”陆宴迟直起腰来,喉咙里发出一阵笑,“那函数怎么办”
岑岁思考了几秒“函数和我睡。”
陆宴迟的眼角稍弯,颇有深意地开口“要不换一下”
“换什么你和函数睡我的床,我睡函数的床”岑岁不乐意,“又不是我把你床弄脏的,凭什么要我负责”
陆宴迟“”
岑岁靠在沙发上盯着函数的窝,犹豫着到底要怎么办。
陆宴迟的房间里一股猫尿的味道,就算真有新床单换上也没法睡。但是让他睡沙发,这沙发也不够长,陆宴迟一米八六的个子,躺在这儿估计得弓着身子。
纠结了会儿。
岑岁拿出手机给孟微雨发消息。
岑岁舅舅舅妈睡了吗
孟微雨没,他俩在客厅看乡村爱情故事。
孟微雨怎么突然问这个
岑岁我现在要是穿个睡衣,出现在门口,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孟微雨不会。
她耿直问你被陆教授赶下床了
岑岁
岑岁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孟微雨你们同居了这么久,我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吗
岑岁我和他还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孟微雨
孟微雨是陆教授不够硬还是你不够软
又是这句话。
岑岁的脑海里顿时又冒出了刚刚在沙发上的画面,加上她现在又坐在沙发上,那种感觉更真实了。
注意到她的异常,陆宴迟扬了下眉“和谁聊天呢怎么脸红成这样”他拖腔带调地,“怎么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不脸红啊
”
“”岑岁憋得脸红,“和我表妹聊天。”
“脸红成这样”他明显不信。
岑岁默不作声地瞅了他一眼,过了几秒,她一本正经地胡说“我和我表妹剪刀石头布,输了她五百块钱,我气得脸红。”
听到这话,陆宴迟轻笑了下“就这么点儿事”
岑岁强调“这可是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陆宴迟拿出手机,给她转账之前,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眸来,桃花眼微敛起散漫笑意,他拖着尾音,“这样,你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转五百。”
“”
“叫两次转八百。”
岑岁觉得不对,“一次五百,两次不应该是一千吗”
陆宴迟的神情慵懒,“给你打折。”
“给我打折”岑岁一言难尽,“给我打折不应该是叫两次一千二吗”
见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掉进自己设的圈套里,陆宴迟的眼梢轻佻地挑起,他笑得极为浪荡“成交。”
岑岁顿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再一次被这老禽兽戏耍后。她收回视线,直接无视他,低头接着和孟微雨发消息。
孟微雨你现在回来吗
岑岁不了吧,待会你送床薄被子过来,我被子太厚了盖着热。
孟微雨你可以试试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岑岁板着脸你知道得太多了。
孟微雨
岑岁待会送过来,知道没
孟微雨知道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孟微雨就给她发消息我爸妈回屋了,我现在过来。
岑岁起身往玄关处走,身后响起陆宴迟隐隐约约的笑声,“我这钱挺好赚的,你要不试试反正也不吃亏。”
“”
岑岁装作没听见。
她打开大门,正好孟微雨也把门打开,用一种很老实巴交的语气问,“你们的空调不能调温度吗”
岑岁随口道“我家不开空调。”
“啊为什么”
“因为陆宴迟很穷,我们要省钱过日子。”
孟微雨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始终不敢相信“陆教授看着不太像是这么勤俭持家的啊我同学说了,陆教授手上那支表都要二十多万。”
岑岁面不改色“假
的。”
“”
孟微雨还在挣扎“那陆教授那车呢车总不可能有假吧”
岑岁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一件不可见人的事,口吻惆怅“租的。”
“”
很快,岑岁拿着薄被进屋。她一转身,就对上陆宴迟略含深意的目光。等到她走近后,陆宴迟悠悠开口“不开空调”
“”
“省钱过日子”
“”
“假表”
“”
“车是怎么说的总不可能是说租的吧”
“”
这狗男人的耳朵为什么要这么好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陆宴迟低笑了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课上不会有人敢讲悄悄话。”
“”岑岁非常心虚地抱着被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注意到她手上多出来的被子,陆宴迟挑眉“怎么拿了被子过来”
“你不是没有被子吗”岑岁又转身回房,抱了一个枕头出来,语气自然道,“你今晚睡我的房间吧,我睡沙发。”
明白她的意思,陆宴迟无言到直乐“说什么呢,我睡沙发就行,你一个小姑娘的,老老实实地睡你的床去。”
岑岁咕哝着“我小姑娘才应该睡沙发,你这么高,都睡不下。”
“将就着就睡了,”陆宴迟说,“你细皮嫩肉的,在沙发上睡得着吗”
岑岁反驳“那你在沙发上都舒展不开,能睡着吗”
“凑合着就睡过去了,”陆宴迟无所谓地笑了笑,过了几秒,他似漫不经心地说,“总不可能让你受委屈。”
岑岁在他边上坐下,“我不委屈。”
“那也不能让你睡这儿,”陆宴迟捏了捏她的脸,说话时带着浅浅的气息,“你睡沙发了,我在床上能睡得着吗”
岑岁眨了下眼,没吱声。
见她仍旧不太愿意,陆宴迟勾着唇,语调略显玩世不恭,“既然沙发这么抢手,要不咱俩都睡沙发,别睡床了”
岑岁拍下他的手,扯着枕头塞在二人中间,板着脸说“那还是你睡吧。”
时间也很晚了,岑岁帮他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拿走。
岑岁往房间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又转身看他。
客厅沙发是一米八的长度,陆宴迟的腿放在扶
手上,略显局促。他身上还只盖了一块薄薄的空调被,粉嫩的被子上印着草莓。
陆宴迟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客厅里只点了一盏地灯,昏暗环境里,他那双桃花眼弯着,显得暧昧又深情。他往里挪了挪,拍了拍沙发,嗓音暧昧的像是在勾魂摄魄,“我给你留着位置呢,一起吗”
安静了几秒。
岑岁有点心疼,又有点自责,觉得如果自己要是看好函数,如果自己能够及时把阳台的窗户给拉上,只要两样里有一样做到,他也不会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她朝陆宴迟走了过来。
见她逐渐靠近,陆宴迟眉梢轻挑,还没等他开口,岑岁弯下腰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哥哥,晚安。”
过了好一会儿。
客厅陷入安静,廊道的灯被熄灭,就连函数也趴在它的窝里毫无歉意地呼呼大睡。万籁俱寂,陆宴迟突然笑了起来。
他双手叠在脑后,虽然躺在这么小的地方连腿都没法伸直,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打开和岑岁的聊天框。
陆宴迟明晚我也要睡沙发。
岑岁吃完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看到陆宴迟发过来的消息,她弯起嘴角,回明天床单就干了。
陆宴迟干了也要睡沙发。
岑岁沙发不挤吗
陆宴迟挤不挤的无所谓。
陆宴迟能听到你叫哥哥,还能被你主动亲。
陆宴迟睡一年沙发也行。
岑岁忍不住笑。
下一秒,陆宴迟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岑岁接起来“就隔着一堵墙,你怎么还打电话啊”
陆宴迟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想听你说话。”
“那你现在听到了,可以把电话挂了,”顿了几秒,岑岁又很高冷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话虽是这么说。
但岑岁却没把电话挂断。
陆宴迟“怎么不说话”
岑岁在床上躺下,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老实坦白道“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想回我什么”陆宴迟问她,“我看到屏幕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你的回复,想说什么呢”
“不知道,”岑岁嘀咕着,突然叫着他的名字,“陆宴迟。”
陆宴迟声线上扬“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别人叫你哥哥啊”岑岁很认真地建议他,“你可以每晚睡觉前给陆听音打电话,她应该也会挺开心的,你这么关心她、喜欢她。”
“”陆宴迟被气笑,“说什么呢,你叫的哥哥和她叫的哥哥能一样吗”
岑岁理直气壮“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哥哥。”
陆宴迟拖腔带调地“差别大了,一个是亲哥哥,我和你”
“”
“我是你情哥哥。”
隔天早饭过后,岑岁组织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我早上睡不着上网搜了下,说是猫绝育的话,对身体比较好。”
陆宴迟把函数放进宠物包里,“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带它去做绝育手术。”
岑岁问他“你以前为什么不带它做手术啊”
“之前在国外没有时间,”陆宴迟解释,“回国后有带它去过医院,都在手术台上了,结果它不配合,我也没办法,就取消手术了。”
岑岁“它这次还不配合呢”
陆宴迟“那也得做。”
岑岁跟着陆宴迟在玄关处换鞋,“你这次带它去找公猫吗”
“嗯,顺便再去买床被子,”陆宴迟有着洁癖,他是不可能再盖那床被子的,注意到岑岁也跟了过来,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你是跟屁虫吗,这也跟”
岑岁神色古怪“我去医院。”
“”陆宴迟挑了下眉,颇有遗憾地说,“我还以为难得有天不上课也不用备课,你要和我约会。”
岑岁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
“天天在一起就不需要出门约会了”陆宴迟弯腰靠近她,脸上的笑一丝一丝地抽开,“还是说,在你眼里,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和我约会”
楼道里传来动静。
岑岁没吭声。
为了保持距离,她刻意地落后了他小半层。等出了单元楼,她才忍不住说话,却不是反驳“我十点左右就能结束,你要几点啊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吃个午饭。”
陆宴迟打开车门“可以
。”
岑岁脚步一停,“我们顺路吗”
陆宴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接送女朋友,不顺路也得顺路。”
“我去的医院有点远,”话虽是这么说的,岑岁已经上了车,她低头扣着安全带,“在滨阳区,开车过去至少半小时。”
陆宴迟坐上驾驶座,他开着车“没事,我也去滨阳区。”
岑岁松了口气,“还好是顺路。”
路上她收到陆艳芳发来的微信,问她几点到,岑岁回着她的消息,又和她聊天。
她没有关声音,音量只有两格,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清晰。听到消息的提示声,陆宴迟往她那里扫了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和谁聊天,这么起劲”
岑岁也没瞒他“和我的主治医生,她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陆宴迟不动声色地问“你和她私底下关系很好”
“她对我挺好的,”岑岁眨了下眼,“她经常给我带吃的,对我也特别有耐心,她长得特别年轻,我一开始还以为她三十多岁,结果没想到她都五十多了。”
陆宴迟闲闲地说“是吗”
岑岁嗯了声,没发现陆宴迟的异样,她突然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下,边打字边说“我给她做了一点榴莲酥。”
“你拍视频做的那些吃的,是不是拍完都会送给边上的人”
“简单的饭菜还是我自己解决的,”岑岁说,“如果是甜点或者是火锅之类的我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会给舅舅舅妈嘛,或者让孟微雨带给她室友吃。”
陆宴迟拖长气息“都给关系亲近的人”
岑岁思考了下,“对。”
“那这个医生,也是你关系亲近的人”
“”察觉到不对,岑岁扭头看着陆宴迟,她有些微妙地说,“这个医生是女的,她的年纪都能当你妈了,她儿子都和你一样大。”
陆宴迟忍着笑,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你怎么知道她儿子和我一样大”
岑岁“”
陆宴迟凉凉道“嗯”
岑岁生硬地转移话题“反正就知道。”
陆宴迟又说“是不是她和你说,要把她儿子介绍给你”
像是自己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结果被他当场抓住似的,岑岁很没有底气,憋了半天憋
出了一句“我拒绝了。”
陆宴迟目视着前方,无波无澜地说“为什么要拒绝”
岑岁有点懵“啊”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答应多好。”
岑岁盯着他的侧脸,夏天的阳光刺眼地穿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立体又清晰,眼角下弯着,像是在笑。
“你是在笑吗”岑岁冷下脸来,“你女朋友被别人介绍对象,你竟然还笑的这么开心”
正好是红灯。
陆宴迟缓缓踩下刹车。
他转过头来,阳光照了进来。他的眼睑处被睫毛覆盖过一层细细的阴影,浅色的瞳仁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层琥珀色透着很纯粹的温柔。
“又不是给别人介绍对象,”比起他的眼,他的嗓音温柔百倍,“我怎么就不能笑了”
岑岁没反应过来。
等到车子再次启动,她才明白,却又忡楞在了原地,“不是别人”
陆宴迟清清淡淡地嗯了声。
岑岁压下心底的震惊,“陆医生的儿子,该不会就是你吧”
陆宴迟轻咳了下,吊儿郎当地说“怎么就不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我看着没有那个气质吗
岑岁你是禽兽她是人,你俩看着哎
陆宴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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