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带着萧四郎去了个观星阁楼上, 或许因为夜已渐深,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下人。
二人来到阁楼上,倒是享受了片刻安宁。
“喝酒为何没酒杯?”萧四郎问。
“哈哈, 四弟你何时变得如此文雅了?在苏州扬州那些地方,可都是以坛对饮。”萧逸笑道, 直接扔给对方一个不算大的酒瓶。
“这里是盛京, 就该守着规矩。”萧四郎道, 手中却一点也没犹豫地接过了那瓶酒。
“哈哈哈……”萧逸站起来走到阁楼边缘, 手撑着栏杆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景象。
“规矩?这萧家难道有什么规矩值得我守的吗?”他仰头便倒了一口酒, 爽快喝下,“你们啊, 就是被这规矩两个字给囚禁了,何不睁开眼看看这世界之大、人间盛景,对酒当歌,岂不快哉!”
微醺的萧逸眼尾泛着些许红晕,为他昳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艳色,足以引得人惊心动魄!
而这落在萧四郎眼里,却不过是红颜枯骨,不值得在意。
“何人能不守规矩?若世间人皆如此,岂不是乱套了?”
萧逸回头,笑着看他,“四弟,你可听错了,我说的是, 萧家的规矩。”
萧四郎眼皮一跳!
心中一个咯噔!
萧逸这话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向他透露半点,她巴不得让萧逸以为萧家一直都是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好假象,又怎么可能让他有半点知道暗地里那些龌龊事的可能。
“四弟,你这些年在盛京过得也不爽快吧?倒不如跟我去江南之地,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何愁不能一展抱负。”萧逸罕见地认真到。
萧四郎心中狠狠一跳!头脑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便是一阵被他死死压抑着的狂喜!
“三哥何出此言?我的抱负?”萧四郎轻嘲笑笑,他还能有什么抱负?
如果,想杀了萧夫人也算那还差不多。
思及此,萧四郎的眸光暗了暗。
萧逸的目光依然认真道:“四弟,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他也没兴趣再问一遍,或者再等多久。
或许是听出他的认真,萧四郎怔愣的同时,却还是摇头道:“多谢,不必了。”
对此,萧逸也只能摊手无奈道:“那好吧。”
左右,他机会给了,要不要不关他的事。
他扯了扯唇角,含笑向下望去,一座座院落错落有致地排布着,巧妙精致,美轮美奂,可却无人知道其中暗藏着的多少龌龊与罪恶。
可……那与他又有何干?
一个萧四郎他勉强认,至于其他人,他可不欠他们什么。
萧逸,从来只是萧逸,不是萧家三郎。
“今夜月色真美啊!”他畅快地感慨道。
萧四郎看了一眼头顶漆黑的天空,哪里瞧见有半个月亮?
心道难不成他这三哥何时学了千里眼这种本事?看的是江南的月亮?
“啊——!救命啊——!”
正在二人享受着宁静的时候,一道凄厉又惊恐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萧家!
萧逸挑了挑眉,萧四郎皱着眉站起来,望着远处某个方向。
“是二嫂?出什么事了?”他一边怀疑又一边匆匆往楼下走。
萧逸却往那天上看了一眼,心中一叹,唉,看来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走了。
他正迈步下楼时,脚步忽然顿住,心中骤然生出一个凛然的想法!
他的回来和萧家事,真是巧合吗?
片刻后,冷笑一声,原来早就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以为自己看得透彻,殊不知早已经有一只利爪,在幕后操控着他们,宛如执棋而下,他们不过是人家手中的棋子。
萧逸有些烦躁,他很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看来,要想真正摆脱掌控,处理萧家是必不可少的了。
***
白天两个孩子受了惊吓,楚毓今晚特地来了朝阳宫陪两人睡,当然,她们睡里面,他在外间找了个地儿放自己。
“故事听完了,你们该睡了。”楚毓给她们盖上被子。
两个姑娘还小,不占地儿,而且单独睡也许会让她们害怕,楚毓就安排她们一起睡,也方便她们培养感情。
果然,姐妹俩如今的关系比之前更好,常常背着人说悄悄话。
“爹爹看着我们睡嘛~”两个姑娘齐齐用一双放着光的大眼睛看着他,很难令人不心动,然而……楚毓用书敲了敲她俩的小脑袋。
“想都不要想!”他明早还要早起上朝,怎么可能守着她们睡了才睡。
“那好吧。”两人有些失落。
楚毓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宫女就守在宫殿另一边,轮班倒换,免得有什么事却来不及叫人。
楚毓走到外面,还能听到里面两个小姑娘自以为很小声的说话声,笑着摇摇头就去沐浴了。
“姐姐,今天爹爹不高兴了吗?”楚如珍小声问。
“没有,爹爹很好的。”楚如玉自以为是大姐姐,便故作照顾似得拍了拍妹妹的被子,“要早点睡哦。”
“可是珍儿还不想睡嘛。”楚如珍撒娇道,“姐姐,骑马好玩儿吗?珍儿也想骑。”
这丫头,这才一天没到,就把白天哭着说不要骑马的事给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楚如玉对从马上摔出来那一刻还心有余悸,心中害怕,面上却故作稳重,“不好玩儿,很危险,妹妹长大再学。”
“嗯……好像是哦,姐姐都被吓哭了。”
闻言,楚如玉羞红了脸,“以后、以后就不会哭了。”
“姐姐好厉害!”楚如珍崇拜地看着她。
楚如玉却觉得羞愧不已,她表现的确实很糟糕。
“睡了睡了。”楚如珍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楚如玉却看了楚如珍一会儿,她其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总觉得,爹爹对她的宠爱,是从楚如珍那里抢来的,这让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羞愧,更是心里暗暗想着,要对妹妹好一点,更好一点,谢谢她愿意把爹爹分享给她。
***
楚毓今天都没睡,本来想好好泡个澡,然而暗卫送来的消息令他不得不迅速结束了这个澡。
“萧家出事了?”怎么这么快?
然而等他看完前因后果后,心情有些复杂,这还真和萧逸没什么关系。
王婉仪竟然成了突破口,这是他没想到的。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将王家牵扯进去了?
哪怕王婉仪再不受宠,到底也是王家人,就算是为了脸面,王家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更何况……王相那个老狐狸,难道看不出来现在是对萧家下手,侵吞对方的好时机吗?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样一想,楚毓反倒觉得此时倒不好处置萧家了,说不定到时候这好处还是花落谁家呢。
而且萧家说到底也就是家务事,他有什么理由插上一手呢?
萧相是个不顶事的,可不要小看蠢货,有时候,好好的计划就是毁在蠢货手里的,所以能少用就少用。
至于萧夫人……
楚毓完全不想给她任何好脸色。
这么一想,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
***
之后,萧家的二少夫人就“病了”,外人不知内情,但每每问起萧夫人,为何王婉仪没有跟着她的时候,就能看见萧夫人叹息着说王婉仪因为小产伤了身子,又过度思念未能出事的孩儿,精神也不怎么好,最近都在府里养着。
这种话听一时还行,可长时间都这样,就难免引起别人怀疑了。
没多久,萧家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初冬时节,王夫人便已经披上了狐皮大氅,那细软的皮毛,只需看一眼,便能知道其柔软与舒适。
“婉仪那丫头年初才嫁为新妇,只怕有许多地方做的都不够好,她在盛京也就我们几个亲人,前些日子听说她身体不适,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谁知这般久了还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王夫人说话声音温柔又悦耳,很是动人,即使是同为女人的萧夫人听了,也觉得很是舒服。
“我也想着这孩子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身体都好好的,结果一个小产……唉,估计还是太伤心了,伤心伤身。”萧夫人叹息道。
“这么久了,婉仪还没好,我便自作主张,去宫中请了御医,想着,御医总是要比府医好些?否则这么久了怎么婉仪却没有丝毫起色?”
萧夫人皮笑肉不笑道:“本不该阻拦王夫人去见见婉仪丫头的,不过,王夫人久病缠身,不好再与病了的婉仪接触,不如这样,夫人就在外间等着,只让御医进去诊脉如何?”
王夫人愣了愣,想了想后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御医看着病床上瘦削得不正常的王婉仪,也有点被吓到。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开始望闻问切。
片刻后,他出了外间。
王夫人问:“如何?”
御医回道:“并无大碍,夫人就是小产伤身,加之优思过重,又饮食过少,这才病了。”
王夫人不着痕迹蹙了蹙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婉仪,伯娘来看你了,你真的没事吗?”
内间的王婉仪胆战心惊,可感受着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她被吓得落下泪来,却依旧只能强装镇定道:“我没事伯娘……”
萧夫人笑着看向王夫人,“婉仪可高兴夫人来关心她了,如此,夫人可放心了?”
半晌,王夫人才微微笑了笑,“给萧夫人添麻烦了。”
等她带着人走了,萧夫人让人关上门,这才走进内间。
便见王婉仪看见她就被吓得往后缩,而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也被人拿开了。
“你、你们……你们不能杀我……”王婉仪惊恐道。
作者有话要说:萧逸:“请记住我,继谢奕后第二个坑自家的人。”
王则虞(心情复杂):“你们都这样搞,让我情何以堪。”
楚毓:“你要不也考虑考虑?不这样搞的估计得被作者发盒饭。”
王则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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