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 陈家人终于回来了,刚得知消息,楚毓便准备便装去陈家, 陈乐心找了来,想要和他一道去, 楚毓想了想便答应了。
二人低调出宫, 却并非无人知晓, 想知道的人还是能知道。
只是他们并没有动作, 全都等着看陈家出海一次的收获, 然而再如何打听,也只能听到一个模糊的消息, 具体数字根本出不来,这就让人很心痒了。
当初皇帝提出出海,他们认为此事过于危险,纷纷拒绝阻止,然而如今陈家人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令他们不自觉去想,难道出海真变得安全了?
楚毓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他如今就看着陈家人上交上来的收获,不禁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难怪史上那么多人想出海,海禁之后还有人甘心冒着危险偷渡。
原来是真的这么赚。
离开的时候,陈家人只带了几千斤茶叶香料和半船瓷器布匹丝绸,可回来时这些东西全都变成了各种金银珠宝, 瓷器放在内地内销,利润足足得翻几十上百倍不止。
不过,谁让都是物以稀为贵呢,也就没谁占谁便宜的说法。
然而楚毓关注的重点却不在此,“朕让你们找的作物呢?”
陈五郎道:“臣也不知是否是陛下想要的那种,都在库房里,还请陛下移驾。”
楚毓点点头道:“把这些财物分一分,按之前的约定来。”
今天过后,陈家这两位没有出仕的也要入朝了。
这也算是他额外给的利益。
陈家很快就能发现,和皇帝合作,绝对是他们做过最明智的选择。
陈乐心跟着父兄们说话,而楚毓则是跟着陈五郎去了库房。
进去后便能看到,里面摆放了不少东西,都是出海带来的。
楚毓看到了红薯,虽然形状和他印象中的不是很像,并且个头也要比他印象中的偏小一些,可那味道以及质感,确实是红薯没错。
至于土豆,那就更小了,他一手便能握住一颗并且不露出来。
虽然有些不同于预期,但也值得他高兴了。
而在翻了又翻后,楚毓还看到了一些其他作物,肉椒、玉米、西红柿……
看得他当着外人的面都没忍住露出了笑容,显然心情十分好了。
“不错,辛苦了!”
“不敢。”
“找人帮朕搬到庄子上去吧。”
“遵旨。”
于是,庄子上刚从地里回来的祝文清就看到一群人往这里搬东西,他走上前正要问,却看到了楚毓。
“见过陛下!”
“免礼,不必客气。”楚毓笑着上前,对着这些搬进来的东西对祝文清一个个解释,听得祝文清双眼越来越亮。
“这就是陛下说的今年冬天要种的吗?这些作物真的耐寒?”
其他楚毓不是特别了解,不过红薯是肯定的,若是其他不行,那就开展大棚养殖,绝对没问题。
祝文清愣了愣问:“何为大棚养殖?”
“类似于温室暖房,给一些不耐寒的作物一个较为温暖的环境,模拟它生长所需的适宜温度。”
祝文清听了怔愣半晌,还能这样?
不过仔细想了想,这样似乎还挺可行的,毕竟,现如今也有不少富贵人家会用暖房养花。
所以养花能行,种植作物为何不行?
***
永乐公主从军营回来,刚进门就看到了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的王则虞,见她回来,王则虞扯了扯唇角道:“殿下,您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体了?”
永乐公主有些心虚,“那什么……也没有啦,我都好久没有和人动手了。”
王则虞盯着她,那表情明显是在说原来你竟然还想着和别人动手?
受不住他的眼神,永乐公主轻咳了两声,便打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回屋。
“走吧走吧,用膳用膳,皇兄又得了一些新鲜的食物,可是太少了,似乎还要留种,就不能吃,唉。”瞧她这模样,明显就是想吃的。
“那就再等等,左右不过几月便能收获。”王则虞安慰道。
“我想吃西街的那家烤鸭了。”永乐公主揉着肚子道。
“让人去买。”
永乐公主也不想折腾他,便点头答应。
用完膳后,王则虞便劝道:“你身体不适,要不就把陛下给的任务辞了吧?”
永乐公主皱眉,“为什么?又没出什么事。”
“等真有事,你后悔都来不及。”王则虞继续道。
“不会的,我都有好好注意的,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不认真护着他。”
闻言,王则虞也无奈,他说服不了对方,便也只能妥协,心中却不怎么高兴。
偏偏永乐还没发现。
她正兴致勃勃地畅想着,“等到咱们的孩子长大一点,就送进宫让皇兄帮忙养,和我侄子侄女们一起玩儿。”
王则虞挑了挑眉,抿着唇角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让陛下养吗?
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
“爹爹说,手鸡可好吃了,好吃又好玩儿,唉,就是可惜我们吃不到。”说话的声音赫然是楚如珍。
魏琪华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楚毓竟然会和他们说那不知真假的未来之事。
她以为的秘密,不能与人言说的东西,对方却似乎毫不在意,跟讲故事似得随口便告诉了孩子们。
到底是他觉得这不重要,还是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
或许都有吧。
她看了看楚如珍,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什么话都管不住的三四岁小孩子了。
虽然也不是很大,可等过了年,也该进七岁了。
如今的她已经被楚毓笼络,若是再等,她只怕都要忘记儿时的记忆了。
她眸光暗了暗,朝着楚如珍招了招手:“珍儿,过来。”
楚如珍抱着手里的小狗玩偶,仰着头问魏琪华:“母妃?”
魏琪华目光落在了她怀里抱着的玩偶,眸光深了深。
“珍儿很喜欢现在的爹爹吗?”
“是啊!”
“那珍儿还记得,你小时候抱着你教你读书绘画的爹爹吗?”
对不起,就让她自私这么一回,整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他的感觉,仿佛一个人行走在只有前方亮着些许星火的路上,你往前走得再久,也触碰不到那一簇星火微光,这条路无边无际,行久不知时。
可等她没了呢?等她不在了,这世上还有人会记得他吗?
她怕啊……
任何人都可以忘记他,只有珍儿不可以。
绝不可以。
楚毓很快就发现,周围似乎都安静了许多,他一边怔愣一边想原因,似乎就是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安静下来了。
等到发现之后,找原因也很容易,他看着两个女儿一起玩游戏,而一向活泼好动的楚如珍却情绪低落,兴致缺缺,任凭楚如玉再怎么哄都没办法。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的珍儿不高兴了?”
“爹。”楚如玉喊道。
楚如珍抬头看了看楚毓,又垂下头,闷闷地说了句:“没有。”
“那是怎么了?病了?还是你母妃病了?”楚毓问道。
“都没有……”楚如珍说道。
“那怎么不高兴?嘴边都能挂油壶了,那可不好看了。”他诱供道。
楚如珍当即小手捂住脸,还悄悄摸了摸,才没有!
还想着爱美,看来没什么大事。
楚毓笑了笑,楚如珍当即喊道:“爹爹骗人!”
说完她又好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面露懊恼之色。
“这样都能被骗到,笨。”
“才不是!珍儿不笨!珍儿很聪明!”楚如珍红着脸愤愤不平道。
“是吗?聪明的小孩儿可不会让自己不高兴,那是愚蠢的小孩儿才会做的事。”
“才没有,我、我才没有不高兴……”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
“我……”她双眼一亮,“珍儿马上要七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七岁的小朋友,我来考考你最近学的怎么样。”□□小孩子,有什么事是用考试解决不了的吗?没有,有就继续考。
考着考着,烦恼就忘了。
“啊……”还没开始考呢,楚如珍已经颓了,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写字啊。
***
由于此次出海的顺利完成,陈家两兄弟直接被楚毓收进了鸿胪寺,并且专门负责日后出海与海外外交事宜,并且直接压了不少人,成了他们手下的人。
这种情况当然有人不服,给二人找茬,楚毓对此也没有管,他不觉得陈家人连这么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他们回来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写下他们出海的经历,航线、气候、应对方法、遇到的人、当地风土人情……事无巨细,全都要写下来。
而楚毓将他们写下来的详细版本收录进了皇宫里的藏书阁,删减过后的简洁版本被印刷成册,传播售卖。
这一举动大大提高了人们对海外的兴趣,甚至还有人学着也想出海。
毕竟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然而风险也很大,所以付诸行动的人也并不多,毕竟大家还是惜命的,在粮食产量提高,大家都能吃饱的情况下,大家对海外市场的渴求并不高。
所以想去的更多还是有人有钱可以雇佣人去的世家权贵。
可他们之前那样阻止皇帝出海,如今自己却想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要打脸还是要钱,这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而在他们还在纠结的时候,已经有人付诸行动了。
王相暗中安排了王家的人准备船队,也准备好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王则虞却不知他这一举动是为何。
毕竟王家并不缺钱。
王家虽然低调,实际上,一句富可敌国可不是夸大其词。
“无事,左右不需要亲自去,没有风险。”
他只是想借此看看皇帝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红薯、土豆:“我们终于来了!还顺利带来了几个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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