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昕莞红着脸摇摇头, 她向来循规蹈矩,哪里做过这般出格之事,敢偷偷看看对方已经是同行几人给她的理由和勇气了。
见她确实不敢, 无奈之下,楚如珍也只好放弃了。
然而就在几人说话之间, 那边的人已经逐渐走近, 几人此时再躲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不如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只是严律己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几人有些眼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最后楚如玉才道:“是以前在宫中教导过我们的老师, 姓柯,珍儿以前还可喜欢他了。”
楚如珍年纪太小,印象没楚如玉深,但也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但她如今都这么大了,自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以前还因为人哭了这种事,便没应话。
柯襄二人走来,果然看到了他们,便上前行礼,“见过二位殿下。”
严律己自然是认得宁昕莞的,几人为了给他们腾出位置,楚如玉便道:“许久不见先生,可否请先生喝杯茶?”
柯襄自然欣然应允。
只有楚如珍不怎么高兴, 她可不喜欢喝外面的茶水,味道奇怪又难喝。
这自然也是受了楚毓的影响。
“二姑娘不高兴?”柯襄询问。
既然有人问,楚如珍便直接道:“不去喝茶,咱们去看戏吧!”
楚如玉见妹妹确实不喜欢,便同意了,于是几人一同进了戏院。
然而这场戏注定是没办法好好看的。
就在几人刚落座后,戏开场不久,便有一道寒光晃过了柯襄的眼睛。
劲风扫过,他甚至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情景,便有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
他心中一紧,却下意识护着楚如玉他们,忙将还来不及震惊的几人推开。
紧接着只感到一阵剧痛,片刻后,便失去了意识。
***
“遇刺?!人呢?!情况如何?!”
楚毓收到暗卫送来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他惊得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飞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回陛下,二位公主并无大碍,就是收到点惊吓,李姑娘也没事,倒是柯侍郎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楚毓闻言,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去,严刑拷打,问不出来就不许死。”他沉着声音道,语气中满满的森冷。
“是!”
柯襄伤到了腹部,似乎伤到了内脏,外面的大夫不敢轻易接手,只好送进宫来赶紧让太医诊治,如今人正在太医院。
楚毓赶过去的时候,两个姑娘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不敢说话,她们都不敢说,李妙容就更不敢了。
不多时,李家便有人来接李妙容回去,楚毓便放人离开了。
此时,太医们去诊治柯襄,而其他人也不敢在这里留下,纷纷离开,不一会儿,这儿就剩下父女三人。
“说说,怎么一直不说话?”楚毓面色平静道。
见他如此,姐妹两个更不敢说了。
她们都知道楚毓这是生气了,还是很生气的那种,哪里还敢狡辩,只能乖乖认错。
“对不起父皇,是我和妹妹说不让侍卫近身保护的,您不要生气。”楚如玉站出来道。
楚如珍见状忙道:“爹您不要怪姐姐,是我提议的,姐姐不愿意拒绝我所有才同意的。”
“行了,还姐妹情深,一个都跑不了!”楚毓怒道,“你,提议出宫却拒绝侍卫近身保护,导致事发时他们来不及相救,让柯襄受伤。”
“而你,明知道这样危险却不劝阻妹妹,两个都给朕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抄完宫规什么时候出来!”
都称朕了,可见真是气得不轻。
姐妹两个当即更加安静,宛如鹌鹑。
给柯襄治伤的太医们出来了,说是血暂时止住了,现在得看着让伤口不要发炎感染,等伤口开始愈合,就没什么问题了。
而柯襄被喂了麻沸散,暂时也醒不过来。
楚毓也不好让人就这样被送回去,便特许了柯襄在这儿养伤,让这太医院的人好生照料着,等人醒了就来告诉他。
说完,这才带着两个犯了错的姑娘离开。
而直到回到自己院子,并且被言明不抄完不许出来后,屋里就姐妹两人,楚如珍这才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哀怨着:“父皇也太狠了吧,宫规那么多,而且分明他自己都根本不看也不重视,好多也没遵从,却要咱们抄,这什么道理。”
宫规很多也很长,基本都是约束宫中其他人的规矩,而作为宫中第一人,乃至天下第一人,对楚毓的约束少之又少。
而它能被楚毓拿来做抄写惩罚的原因,自然只是因为——字多。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且庸俗。
楚如玉劝道:“你就庆幸吧,若不是抄宫规,那就是抄法典了。”
宫规字再多,也比不上法典十分之一。
楚如珍:“……”
还真是,竟无言以对。
太真实了。
这样比起来,宫规竟然都很温和了。
“姐姐,你说那个柯老师会不会出事啊?”她心里到底还是于心不安,毕竟这事确实有她的错,而且柯襄还是为了护着她们,哪怕这其中绝大部分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可看一个人的行为,一般而言,更重要的都是这种行为导致的结果,而并非他这样做的原因。
柯襄为了保护她们而受伤是事实。
无法改变,也不可磨灭。
楚如玉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道:“放心,你不是也听到太医说了吗?只要不感染,就不会有事的。”
可万一感染了呢?
虽说如今的太医们已经很注重对伤口的保护,对卫生环境的防控,可到底做不到万全,毕竟这里又不是父皇所说的后世,许多东西都没有,也没有那个生产技术。
楚如珍的担心再合理不过。
***
没多久,那边的人就已经招了,是之前王党残余。
因为王家覆灭而一起被清算,没有了未来,便想干脆找机会报复。
哪怕最终的结果难逃一死,可只要能随便杀一个,他们也算回本了,有楚毓的子女作陪,死了也不亏。
这些话被传入楚毓耳中,惹得他竟然怒极反笑,“是吗,原来连死都不怕。”
他语气平静道:“去,既然都不怕死了,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比死更可怕。”
这是要他们生不如死呢。
夜影面不改色,“是。”
而在他走后,楚毓才坐了下来,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在这个地方,死一个人太容易了,今天的事情提醒了他,千万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以及,盛京的治安还需要加强。
于是,城中巡逻的人又增加的一倍,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看守,维护秩序和治安。
不过,经过这几年的严格管控,如今的官兵再没有仗势欺人、收保护费孝敬这种情况了,一旦有人被发现收了这些东西,当即被革职,长此以往,也就没人敢犯禁了。
且为了让他们乖乖听话,楚毓将所有官员的薪水都提高了数倍,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贫寒之人,也能养得起家,不至于非要做贪官。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若是再查出有人贪腐,其下场可比以前严重的多。
比如,同样是流放,有的人流放也有一定的自由,可以种地养家禽,除了不能离开流放之地,平时就不会怎么管。
而有的人则是直接被压着去采矿干活,从早到晚,偷懒就挨鞭子,吃不饱睡不好。
这样的政策之下,贪腐现象也确实少了许多。
效果也是显著的,如今的朝廷和官员官差们的公信力高了不少,再没有以前那样既要躲地痞流氓还要躲官差的情况了。
“怎么回事?怎么街上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差?”
“我看朝阳日报上面说,是前几天街上出事了,有人当街杀人,所以才加了这么多人。”
“杀人?!真的假的?!”
“不信你自己去看!”
朝阳报刊如今已经有半月刊和日刊两种,是为了适应两种人群,家里不那么富裕的可以买半月刊,家里富裕不差钱,就想看新鲜的,可以买日刊,如今销量都非常不错。
不过,这个报刊办出来本来也不是为了盈利,纸张和笔墨印刷都很费钱,仔细算下来,也没赚多少。
不过荆管彤弄得挺有兴致就是了。
她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楚毓身边协助处理事务,每天都要去许多地方巡视。
纺织厂、福利院、皇庄……还得联系许多商户,维系关系,也维护生产销售链。
有空了也就去祝文清那里坐坐。
加上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倒是传出过不少闲话,不过两人都不在乎就是了。
***
柯襄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太医院,仔细问了自己的伤势,得知没什么大碍,也才松了口气。
“柯侍郎可要传信给家中,给人报平安?”
柯襄摇了摇头,他家里根本没有语言传信报平安的人。
柯父早在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去世时还一个劲儿拉着他的手说他对不起他,说他后悔了,还说希望他不要一辈子都一个人,希望他成亲生子。
可是柯襄知道,哪怕有机会再来一次,柯父也不一定硬得起来,只是人之将死,也不好打击他。
至于成亲生子?
随缘吧。
随着时间越久,他对这些看得就越来越淡。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正想着,门外竟然探出来个脑袋,将柯襄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后,他当即想起身行礼,结果根本起不来。
见他要出声,来人忙进来手指抵住唇,示意他小声点儿。
柯襄一愣,随即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瑾瑜:“好基友,一起走,谁不单身谁是狗。”
柯襄:“好。”
裴瑾瑜:“……你个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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