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虽说对袁春望一直没有好脸色,脏活累活都支使他去做,但袁春望从来不是任劳任怨的人,这些活最终还是落到宫内其他人身上。
人前,袁春望对面面恭敬有加,百依百顺。
人后,袁春望对其他奴才威逼利诱,恐吓欺瞒。
面面对这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她不想处置袁春望,而是袁春望十分聪明,总是不经意间戳中她的圣母属性的“痛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寻找捣乱的人,故而迫使自己做个恶人,倒忘了一直积压的圣母副作用。
每次她指使袁春望做事,心中的罪恶便增加一分,在看到袁春望憔悴难安的俊脸后,她更加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她也只能放任了。
这一日,面面正在御花园中赏荷,嘉嫔抱着永珹随后而来,见到一个奴才鬼鬼祟祟地躲在亭角处,便使人将其捉了起来。
“嘉嫔?”面面见到嘉嫔前来,便把手里捧着的鱼食一股脑地洒进了池塘里。
“娘娘,这起子奴才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定是包藏祸心!”嘉嫔连忙将永珹交给乳娘,指着方才所捉的小太监邀功请赏。
“你误会了!”面面愣了半晌,见那小太监磕头求饶,便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嘉嫔饶了他吧。”
“这……”嘉嫔蹙眉不解。
“近日,太后对本宫所做的芍药花的抹额不甚满意,又说本宫不知节俭制作昂贵的珍珠头面,吩咐本宫画一幅百花图来修身养性。这不,便让这些小奴才代劳,一人画一种,怎么着都能在皇后寿辰前集齐了。”由此,面面想到可以送一幅百花齐放图给皇后,便更是卖力。
话落,嘉嫔果然瞧见那奴才之前所站的地方有一簇野花。
“娘娘,皇后娘娘寿辰每年皇上都会大办,宫中妃嫔多数是送些小玩意,以往您都是从库房里随意挑的,今年您何必那么劳心劳神还画什么百花图啊?”嘉嫔不乐意了。
“本宫平日亏待你了,今日怎么醋劲儿那么大?”面面不答反问。
“娘娘对嫔妾和永珹都是顶好的,嫔妾只是觉得皇后娘娘什么都有,您费尽心思可不一定能讨她欢喜,保不准她还以为您要害她呢。”嘉嫔辩解道。
“是啊,皇后什么都有,她用金器本宫用银器,她用仪驾本宫用仪仗,她穿正红本宫穿粉红,就连那张宫训图……唉,事事都是她得先。”面面瞧见假山处露出的一片玄色衣角,目光微闪,转过身叹一口气。
不知她这回去跟富察容音讨要《太姒诲子图》扫描入库,能不能成功?
“娘娘,这宫规如此,您……”不必事事与皇后争。
这句话则是芝兰劝说面面的,最近芝兰的胆子大了不少,倒也没有出去仗势欺人,加上面面最近行为奇怪,她便总陪在她身边,担心她有什么意外。
“罢了罢了,你们说的也对,本宫再怎么做人家未必领情,倒不如与往常一样送些金银玉器给她就是了。”面面招来管事太监,命他们都撤了,不必再搜集百花图。
嘉嫔见此,心脏猛地一阵紧缩,难道贵妃是真的想与皇后和好,这可不行,万万不行!
面面见嘉嫔神色慌张,欲言又止,便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忧心忡忡的?”
“听说娘娘从娴妃处新得了一个伶俐的奴才?”嘉嫔听了许多风言风语,自觉应该提醒一下贵妃,见她果然问起便出声了。
“你我一个宫,我倒不信你今日才知道,说吧,娴妃宫里又传出了些什么话?”面面当然知道这些流言是谁在背后作祟,如今那外来者的身份属娴妃的嫌疑最大,她可不能姑息。
“娘娘恕罪,嫔妾实在是……”
“难以启齿?”
面面展颜一笑,并不十分在意。
“那倒也不是,只是实在大逆不道!”
“你且说来,本宫自有决断!”面面眸光幽深。
“嫔妾听到的流言称袁春望生得俊美,娘娘您见之喜爱,他在储秀宫中横行霸道,娘娘您皆是不理,便说您恐有将其养成禁脔慰藉深宫寂寥的打算……”
“放肆!”面面从来知道人言可畏,以前做任务时,时常被主角针对,便总是输在这一茬上。
“娘娘恕罪!”嘉嫔和亭中的奴才们齐齐下跪请罪。
“走,咱们去承乾宫,会一会这些嘴碎的小人!”面面不再纠结,决定亲自去给她来个下马威,大不了事后她躲在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消解。
当面面乘坐着轿子行走在宫道中时,拐过一处角门,便听到临近宫殿内传出悠扬的琴声。
“此处……”面面玉手轻扬,几个大力太监便停下脚步。
“娘娘,这是纯妃的钟粹宫。”芝兰见其疑惑的神色,便主动答道。
“她倒是有闲情逸致。”面面嘴角微勾。
“娘娘,纯妃一向高雅,唯一一次屈尊降贵还是上次在御花园中与侍……”嘉嫔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后背发凉,一抬眼便吓得跪在地上。
“嘉嫔!”面面犀利的目光望向侧后方,语气严厉,暗含威胁。
她不欲此时对付纯妃,一旦她下了台,女主往后的磨难之路便要少了几分,她可不能轻易改变女主的机遇,否则便要给那些存心破坏的人可趁之机。
“嫔妾嘴笨,娘娘恕罪。”嘉嫔叩头请罪,作态可怜。
“起吧。”面面见她这样,仿佛如鲠在喉,于是烦躁地挥挥手,命人继续望娴妃的承乾宫去。
奇了怪了,最近大家怎么都像是知道她的属性似的,一点风吹草动便示弱服软,逼得她不敢轻易较真。
可她却不知,正因她这隐约成形的“打一棒给个甜枣”的做法使得众人对她又敬又畏,更甚者那些心思单纯的,竟还觉得她“善良”了。
承乾宫与钟粹宫相邻,离开钟粹宫门不久,便行至了承乾宫门前。
不等下人通报,面面便领着嘉嫔进去,娴妃听闻后匆匆跑出来迎接。
“贵妃娘娘圣安。”娴妃屈膝,温温柔柔地出声,神态自若。
“娴妃,你可知罪!”面面并不叫起,而是厉声呵斥。
娴妃柳眉轻蹙,哑了半晌,才不解地问:“臣妾不知何罪之有,请贵妃娘娘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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