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储秀宫中一阵鸡飞狗跳,嘉嫔派人去请弘历时,弘历刚从长春宫出来,在御花园中听舒贵人唱歌,还没来得及训斥对方,就见嘉嫔的宫女冲出来。
得知四阿哥在高贵妃指使下吞了珍珠,立时心忧如焚。
舒贵人本想跟上去瞧瞧,扭捏着一转身就发现御驾早已跑得没影儿了,顿时气得一张俏脸扭曲起来。
略略安抚了嘉嫔,面面便坐在偏殿审问起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奶娘,你来说!”面面气急攻心。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四阿哥如何会吞了珍珠啊。”
“本宫让你好生伺候着四阿哥,出了事你竟推脱不认,实在该罚!”
“娘娘饶命啊!是……是这两个宫女大喊救命,奴婢才带着四阿哥过来的。”
“大喊救命?”
面面抬眼望去,她刚收来的宫女吉祥满身狼狈地站着,脸上一条鲜红的划痕,竟是破了相,正一抽一搭地哭,而另一个宫女除了发髻略微散乱外,身上竟没有半分受伤之处,若说哪里不妥,便是她此刻惊恐万分地跪着,把双手严严实实地藏在衣袖里。
“把手伸出来!”趁现在皇上还没来,她必须了解清楚事情真相。
“奴……奴婢……”
“请娘娘替吉祥做主啊!方才奴婢正擦拭着珍珠头面,云枝姐姐进来便对奴婢冷嘲热讽,说奴婢是下贱坯子,在娘娘面前得了点脸就忘了自己是谁,让奴婢把头面交给她保管。奴婢记得自己的本分之责,不曾把头面交出去,谁知云枝姐姐就动起手来!”吉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是瞧着她用碱水擦拭头面上的珍珠才阻拦的!”
“你血口喷人!奴婢之前在绣房当差,万万不会用碱水擦拭绣品,求娘娘明鉴!”
面面这才看到扯落在一旁的盒子,她心仪已久的头冠掉在地上,丝线横飞,琉璃珠散落在旁,一颗带血的珍珠落在其中,而她精心打造的头面上原本满是珍珠的凤凰刺绣只零星坠着几颗圆润光泽的珠子。
“这究竟怎么回事!”众人皆知这是她给皇后寿辰的献礼,此下被毁成这样,怪不得贵妃要大发脾气。
“你们两个说,今日要是讲不清楚,你们统统拖出去杖毙!”
“娘娘饶命啊!”俩人异口同声。
“都是吉祥,是她故意把珍珠扯落的。”
“不是的娘娘,是云枝她徒手把珍珠扯下要塞进奴婢嘴里,四阿哥的奶娘可以作证。”
面面转而盯着永珹的奶娘,奶娘在永珹吞了珍珠之时便吓得六神无主,现在有些语无伦次。
“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再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本宫现在就罚你去慎刑司!”
“求娘娘饶命啊!此事与奴婢无关,都是她们二人拉扯撞上奴婢,害的奴婢摔倒,奴婢才把四阿哥放在软榻上去找她们要说法,谁知四阿哥竟吞了珍珠,呛得小脸卡白。这个贱婢抱着四阿哥,对着他的背一阵猛拍,这才害的四阿哥伤了嗓子。”奶娘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嘉嫔的脸色,指着吉祥说。
“奴婢那都是为了四阿哥好,若是不早些吐出来,恐怕四阿哥会……”
“住口!你伤了四阿哥还如此诡辩,陷害贵妃娘娘,想让本宫与贵妃娘娘闹翻,真是好深的心思!”嘉嫔显然已经冷静下来,想到之前她对贵妃说的话,便暗自懊恼,现在只想把罪责都推到吉祥身上。
“奴婢没有!”吉祥现在是孤立无援,只能不停地磕头。
面面心中有了计较,让芝兰把那个叫云枝的宫女的双手从袖中拉出来,果然见到上头斑驳的血迹和压痕。
这明显是大力碰触某样尖锐物品才造成的损伤,面面猜测她是徒手扯下珍珠,才被上面的铁线勒伤的,至于她是否真的逼着吉祥吞珍珠,与怎么让永珹抓取珍珠误吞的,恐怕还得严查。
“你还有何话说?”面面扬手,一巴掌将那小宫女的脸给打歪。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云枝这才面露痛苦之色,抱着面面的腿哭道。
“爱妃,出什么事了?”弘历脚步匆匆。
“恭迎皇上圣安。”面面无奈起身请安。
“嘉嫔,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惹贵妃心烦?”弘历一来便是问罪嘉嫔,让嘉嫔颇为心酸。
他竟问也不问永珹如何?
“回皇上,此事不怪嘉嫔妹妹,她也是爱子心切。”话落,面面让人把刚刚发生的事又报了一遍。
弘历到底是心疼孩子的,不管这个宫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伤了皇子便是罪不容诛。
“来人!这个宫女谋害皇嗣,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啊!是……是贵妃指使奴婢这么做的,是贵妃要害嘉嫔娘娘的孩子!”云枝开始胡乱攀咬。
她以为她这么说便会有人保下她吗?
真是可笑!
面面冷笑着听着她的控诉,并不反驳。
倒是芝兰不忍她受辱,跪在弘历脚边哀求解释:“皇上,她的话不可相信,刚刚她还说是嘉嫔娘娘指使她来杀吉祥的,现在又说是贵妃娘娘指使她谋害四阿哥。贵妃娘娘与嘉嫔娘娘一直交好,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她肯定是受别人指使,挑拨离间!”
“皇上,臣妾相信嘉嫔,她堂堂嫔位,何必与本宫宫里这个小宫女过不去,还特意拉拢云枝来对付她?”
弘历感叹贵妃的通情达理,再看嘉嫔是怎么都不顺眼:“爱妃讲的有理,嘉嫔你怎么说?”
“皇上,娘娘,嫔妾有罪。嫔妾方才心急了些,不是故意那般说话的,如今娘娘大度愿意原谅嫔妾,嫔妾真是无地自容。”嘉嫔请罪。
刚才她一心觉得贵妃虐待永珹是为了掌控她,却没想过会不会是别人挑拨离间之计。
“嗯,来人,宫女云枝谋害皇嗣,以下犯上,污蔑贵妃,诛九族!”
“皇上——”云枝被拖出去时仍是挣扎着,不一会儿便没了生息。
“至于吉祥,便交给爱妃自行处理吧。”弘历见其模样,颇有些可怜,想到其终归是贵妃宫里的人,便把做主权丢给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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