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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呼吸。和那些花了一年时间还在呼吸法的入门处原地踏步的学徒相比,他的速度可以说的上是匪夷所思。

    “不愧是缘一先生的哥哥,又是一个恐怖的天才!”大家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知道如果他们到了本部,发现像兄长那样的天才还有好几个的时候,会不会感到诧异。

    当然,兄长是最强的!鬼杀队里哪怕是最为天才的水柱,他学会呼吸法也多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再重复一遍,兄长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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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了,缘一,你不要再说了。”但当我怀着雀跃与自豪的心情,对着兄长表示敬佩的时候,兄长他的表情却像是在白米饭里吃到一颗酸梅子一样,复杂到难以言喻。

    “?”虽然不清楚为何他这么说,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兄长变差的心情。想到歌对我三令五申的与人交往的诀窍,我忍住开启通透世界的冲动(毕竟这算偷窥,不太礼貌),强行咽下溢到喉咙口的赞美之词,默默闭上了嘴。

    【与人交往好难,为什么我拥有的不是读心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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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就是那个啊……日之呼吸,没想到哪怕是哪位大人的兄长,都学不会呢。”

    “咦——兄长大人明明学的超快,却还是不行吗,真遗憾。”

    “没办法啊,这大概就是神子与凡人的天堑吧……”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凡是有人的地方,类似的探讨就会永不停止。人们自顾自地交谈着,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悲观无奈,抑或只是满足倾诉欲,但无人会在意,也无人会理解,被讨论的、被评头论足的人的感受。

    绛紫色的衣角在门缝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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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加重了训练的任务:每天的挥刀从五百下翻成了一千下,手上脚上的负重也翻了两倍,以及各种各样的惨无人道的让我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锻炼项目。

    毫无疑问,这种压榨全身的精力来换取进步的做法是不可取的,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锻炼方法。

    为什么兄长没有按部就班地一步步递进,突然就变得如此、如此,嗯,激进呢。

    他就像是有怪物在背后追一样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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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您这样做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要不然休息一下?”我抱着擦汗巾和水壶,兢兢业业地跟在兄长后面,但看他忙上忙下又不敢打扰,只能等到他的挥刀练习结束了,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劝说。

    “……”兄长背对着我,听到我的声音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用袖子擦去额上的汗。

    “兄长?”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累到没有听见我了,于是又期期艾艾地唤了几声。

    “……”没有收到回应。

    就当我试着拿手里的擦汗巾去擦他湿漉漉的头发的时候,兄长他一把打掉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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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缘一做错了什么吗……”我兀地停止了动作,手指停在了距离那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三毫米的上空。

    “没什么……”没想到兄长的声音竟然比我的还要抖,从我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他的嘴唇也在颤。他的脑袋稍微侧了一点,似乎想要转头看我,可只转了一点点,就和回摆的钟摆一样迅速回归了原位。

    “……抱歉,是我失态了。”沉默了一会,他又用那沉稳的长男口吻对我解释道。

    “怎么会,明明是我太大言不惭了。”我缓缓放下了举起的手臂,对着兄长的后脑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来。

    【你啊,果然被讨厌了对吧】

    【闭嘴闭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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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兄长不喜欢我,我应该不再去打扰他。

    于是我起早贪黑,避开彼此的作息时间,用数不清的杀鬼任务填满计划表,努力将见面频率变成一周三次,每次见面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

    ——一个小时是我的极限。没有兄长能量吸我会死的。

    【你早该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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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冷战般的氛围持续了一个月,最后还是被兴冲冲地找我挑战的兄长给打破了。

    “缘一,我创造了新的呼吸法。”又找到新的变强途径的兄长眼睛亮晶晶的,那抹容易让人想到干涸的血液的红色在溢满了发自内心喜意的时候,就像是通透的水红色宝石,又像是饱满成熟、牙齿一磕就会流出甜美的汁来的石榴籽。

    我总是抵抗不了这样的眼神。

    我被动人的红色迷住了。于是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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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之呼吸·一之型 暗月·宵之宫!”

    泛着紫色光泽的太刀被人轻松挥动,以难以在视网膜上停留的速度,在半空中径直飚出了一道带有数道细小的圆月刃的斩击。

    我一眼就明白了,这个招式的威力很大,哪怕躲过了主要攻击仍有可能被气刃划伤。

    真是和兄长一样华丽又细致的招式啊。我在心中赞叹了一声,然后欺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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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的月之呼吸应该还未完成吧。”我收起刀,战斗结束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借口安慰。

    “的确如此,但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兄长面无表情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外褂,抖了抖又披在了身上。

    “不,兄长您很强了……”不假脑子的反驳在他戏谑的眼神下越来越小,越说越错,我还不如不说。凭借经验和直觉我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对不起!”于是我只能和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对着兄长大声道歉。

    然后我惊恐地发现,兄长更加生气了。如果他周围的氛围能够具象化的话,这里恐怕早就变成寒冷刺骨的北极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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