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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江余的微信再次收到来自季思的好友验证。
江余没有做多久犹豫，很快点了同意。
紧接着季思的消息发了过来。
Jsshidashuaige：【其实这次回来我挺紧张的，所以想先看看大家的反应。】
这让江余不由地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恶评。
他轻轻咬了下下唇，斟酌了一会儿，打字：【你还紧张吗？】
Jsshidashuaige：【我觉得挺有趣的，反而不紧张了。】
江余微微蹙眉，右眼眼睑下那颗小小的痣愈发明显，重复了季思的话：【有趣？】
Jsshidashuaige：【时隔一年，我没想到网友们的词汇量依旧匮乏，骂来骂去那几句，我早看腻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江余幡然觉悟，季思哪是紧张，分明是对于这种骂声早就习以为常，而且刀枪不入。
摆明了在耍他。
江余删删重复半天，憋出两个字：【幼稚。】
又狠又刚的突击手Shark好像真的不会骂人。
被一十七岁的小孩儿说幼稚，季思倒觉得挺新鲜。
他不再开玩笑，认真回答，这次不是一段文字消息，而是语音。
江余点开来，季思清澈干净的嗓音传了过来：“不逗你了，小孩儿。我让老肖先公开我教练的身份，是因为我对你们这批青训生另有计划。”
可不是也能什么消息都不公布吗？
季思好像能猜到江余心中的疑问，下一段语音便是解释：“不公布点大消息是不可能的，季想那个藏不住任何事的缺心眼，在你们进入SUP时，让老肖用SUP战队官博连发了三条‘即将有大消息要宣布’的微博，我担心他脸疼，替他把这个巴掌挡下了。”
其实像SUP这种不知名的小战队，一条微博原本没有几个人会看到，但昨晚江余一场直播，侧面回答了他会进入SUP战队，导致网友们纷纷都来围观战队官博，还有人把那三条微博截图发了出来，在网上打赌预测哪几个大神会进入SUP战队。
至于再详细一点的原因，季思当然不会告诉江余。
江余只要专注训练，剩下的事交给他和战队经理老肖就好了。
*
昨晚训练地晚，回房睡觉，江余做了一整晚的梦，梦见季思认出了他，惊醒以后睡不着，打开手机刷微博，莫名其妙地和季思聊了一上午，等到下午两点去训练室，眼睛下方的两个黑眼圈，浓重地像熊猫。
这批青训生里，的确很多人在每天训练完后，回到房间还要玩会儿手机，有的人是真的玩手机，而有的人则是在跟妹子聊天。
大家都是网瘾少年，晚睡晚起属于正常现象，战队虽然有合理的作息时间表，但遵守的人很少，只要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训练室，几点躺下几点入睡，战队也不会格外做什么要求。
在老黄的印象里，所有人里，大概只有Shark是严格按照战队的作息时间表休息的。
最不可能熬夜的人，今天顶着两个明显没睡好的黑眼圈。
老黄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他等江余坐下，没多大会儿，用Steam私戳江余发了一条消息。
问话非常直接。
Yellow：【你谈恋爱了？】
江余收到Steam上的好友消息，侧头看向就坐在他旁边的老黄，不明其意。
老黄冲他油腻腻地眨眼，示意他快点回复。
Shark特无情地回了一句：【没。】
老黄兀自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或许不是谈恋爱，而是正在追求中，他想到不苟言笑的江神追求妹子的画面，兴奋地敲键盘：【哦，我明白了，还在追，快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妹子迷地我们江神心甘情愿为她熬夜为她脸挂黑眼圈。】
江余不由自主想到季思那张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黄闻声转头，看到江余笑容的那一刻，当下心里只剩一句‘卧槽’，江神追的是大美女啊。
江余看老黄那个瞠目结舌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嘀咕什么，他摸上键盘打字，解释道：【没有的事。】
尽管江余否认了，但老黄还是不相信，他甚至已经在心里认定了一个事实，我们SUP又冷又凶的江神正在追求一个大美女。
*
另一边，季家别墅。
季想收到战队经理老肖的消息后，直接开车从公司风风火火赶回家，上了二楼，门都没敲，闯进了季思的卧室。
季思正拿着平板看江余他们的资料，刚想开口质问他哥为什么不敲门进来。
季想来不及喘口气，迎头便问季思：“你发给老肖的资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哥是为这事急地门都不敲进他房。
季思抬眸看季想，反问他：“不是你答应我，只要我去你们SUP做教练，一切事情都听我安排么？”
“是，我是承诺过战队的事都听你的，”季想喘了口气说，“但你把其他青训生都赶走是什么意思？！”
季思淡淡开口：“不需要的意思。”
冬末春初的天，微微冷，季思卧室开了热空调，季想经过公司到家的奔波，此时站在季思的房间里热地后背生出一层汗，他烦躁地脱下夹克外套，张嘴问道：“什么叫不需要？”
季思不徐不疾地开口：“我看过SUP所有青训生的资料、训练视频，以及一些比赛视频，在我看来，只有他们四个能达到我对一个职业电竞选手的要求。”
季想回忆着老肖发给他的那份名单：“所以是江余、陈曦、老黄和李笑。”
“错了，”季思说，“还差一个人。”
“谁？”
“一队的法师。”
季想想起来那个小孩儿，叫君子，性格很内向，一直和一队另外几个队员相处不来。
“君子？”
季思拿着平板走到他哥面前，单手举起平板给他哥看：“嗯，加上他，刚好五个人。”
平板的屏幕上，是季思做的最新的战队人员图，分别是江余、老黄、陈曦、李笑以及君子五个人，上面不仅列有他们五个人的职业，最擅长什么样的打法，目前的短板等，还有季思帮他们列出的未来在战队的职业规划。
很详细，也很全面。
季想不明所以，讷讷地问季思：“什么意思？”
季思伸手滑往左了下平板屏幕，语气狂傲：“一支未来让MAG其他战队都忌惮害怕的队伍。”
自信地不可一世。
季想恍惚，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对所有人说：“不好意思，我早就预料到冠军会是我们。”
季想回过神，偏头问季思：“那一队呢？”
“从此以后，SUP没有一队和二队，”季思点着屏幕上江余的照片说，“只有江余他们这支战队。”
季想：“其他人呢？”
“随便你安排，”季思收起平板说，“但我管的战队不会收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我想不明白，”季想满头问号，“我是请你来帮他们训练的，不是请你来帮我踢人的。”
季思理直气壮：“这两者，有差别么？你与其养着那么多人，不如专心经营一支未来会得冠军的战队。”
季想瞪着眼睛看着季思，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季思无奈叹出一口气道：“哥，你知道为什么SUP一直在业内打不出名堂吗？”
季想认真地看着他弟：“为什么？”
“你的心太满了，”季思说，“如果你是认真地做战队，就别带着慈善的心，什么人适合你的战队，什么人不适合电竞，别心软。”
季想张嘴再想说些什么，被季思打断：“哥，你说的，战队的事都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季想左手覆在季思的肩膀上，捏了捏说，“希望你带领SUP战队走向辉煌。”
季思勾唇浅笑，深深看着季想，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去SUP？”季想问道。
战队教练需要住进战队基地，季想是问季思，他什么时候搬去宸海。
“今天晚上，”季思嘴角噙着一抹不明其意的笑容，爽快地回答，“顺道带点宵夜，去看小孩儿。”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六点，季想担心时间上太仓促：“这么赶吗？你可以明天再去基地。”
“来得及，”季思指着角落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说，“想去给小孩儿加餐。”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季思拒绝道，“我自己开车。”
季想走到门口想起什么，转头添了一句：“对了，那群小屁孩宵夜最爱吃福禄记家的馄饨。”
福禄记家的馄饨是申城最有名的馄饨，也是申城最贵的馄饨，一碗五六十元。
季想说完，正准备替季思带上房门，季思喊住了他：“等等，哥，江余他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季思原本打算问老肖的，季想既然提到，他就直接问他哥了。
季想贵人事多，能记得他们喜欢吃哪家的馄饨，已经算尽了一个战队老板的责任，至于谁爱吃什么馅儿的馄饨，他是真不知道。
季想如实回到：“我不清楚，你问问老肖，他应该知道。”
季思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等他哥离开房间后，他拿出手机，给江余发了一条消息。
Jsshidashuaige：【晚上吃馄饨吗？江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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