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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早就知道SUP的新教练换成了季思,他曾经也追随过Ice这个ID,以他为偶像,以他为榜样,直到季思因为作弊的丑闻退役,他有自己的想法,以Ice的技术和AM战队的实力,他想不到任何一个Ice需要打假赛的原因,除非是AM战队的其他人出现了问题。
君子还被他奶奶捏着耳朵,他弓着腰对季思和江余说:“你们还没吃中饭吧,在这坐会儿,我去厨房给你们煮两碗速冻饺子。”
“煮什么速冻饺子,”奶奶松开君子的耳朵,往他小腿上轻轻一踢,中气十足骂道,“别想着逃避,我去烧饭哩,你跟他们聊。”
奶奶走后,店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君子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思倒很随意,挑了张店里唯一的靠椅,往上一落坐,跟自己家一样,撩起眼皮,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战队找过你?”
“你怎么知道?”君子诧异地看向他。
“不是奶奶说的吗?”季思拿了根柜台上面的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叼进嘴里,“又有人来找你打游戏了,还有谁来找过你打游戏?”
君子老实巴交地回答:“Fire战队,PM战队……”
“行了,”季思打断他,“知道你非常抢手,想好什么时候回SUP了吗?”
“我……”君子低着头,不知带着什么情绪,喊了季思一声,“Ice.”
季思之所以最开始那么肯定君子一定会回SUP,是因为他知道君子是自己的粉丝。
这件事是他哥季想告诉他的,当初众多战队对一直保持着国服前十的法师君子伸出了橄榄枝,在一众战队和俱乐部里,季想知道自己的SUP并没有任何优势,但他偶然得知君子是他弟季思的粉丝,他借用季思的名义走了个后门,成功签约下了国服前十最抢手的法师。
江余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听到君子的这声‘Ice’,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莫名看季思嘴里的那根棒棒糖不爽,他伸手就说:“我也要吃棒棒糖。”
季思不以为意,又从柜台上抽出一根棒棒糖,替江余撕开了包装纸,递给了江余。
季思捏着下面白色的棒子,江余本可以用手接过来,他却微微躬身,然后低头,一口含住了棒棒糖。
不知江余是不是故意的,他叼走棒棒糖时,下嘴唇蜻蜓点水地碰到了季思的食指。
季思愣了下,感觉食指发麻,往里蜷缩了下,抬头对上江余的表情,对方叼着棒棒糖跟没事人一样,应该是不小心的吧。
一根棒棒糖的时间,季思才想起来君子还站在旁边,他转过头问君子:“明天走行不行?”
“我……”君子再次哽住,叫季思,“I……”
江余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道:“你家的小卖部名字叫SUP,那边第三个柜子里摆的照片是SUP的队徽,你外套里面的那件卡其色短袖是SUP一队的队服,你应该每天都在玩MAG吧,既然喜欢SUP热爱MAG,那就回来吧,和我们一起训练。”
君子听过Shark的名字,在基地里也碰过几次面,但他不是那种热衷于人际交往的人,和谁都不熟,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讲话最多的人是一队的队员和SUP的教练。
“你是Shark?”君子不确定地问道。
季思带着一种莫名骄傲的语气说:“嗯,他就是江余,Shark,亚服排名前十的突击手,天才少年,电竞新星,SUP战队队长,也是你的队长。”
嘴里的棒棒糖只剩豌豆大小,但江余没有咬碎,而是继续用唇舌裹化着,齿间溢满了甜甜的荔枝味,他怔怔看着季思,眼底全是疑惑。
他什么时候成了SUP的队长?
季思忽略了他的疑惑,继续对君子说:“这次,你有坚实牢靠的队友,有没有兴趣,一起拿个世界冠军回来?”
“有!”君子掷地有声道,“Ice!”
江余咬紧了嘴里的棍子。
季思伸出拳头说:“Ice是过去的神话,现在我是季思,是SUP的教练。”
君子明白了,他改口道:“教练。”
糖果早就吃完,江余终于舍得拿出一直咬在嘴里的棍子,精准的投篮,扔进了柜台后面的垃圾桶里。
君子的奶奶是典型热情好客的江城人,一顿中饭烧出了团年饭的排场,就是桌子太小了,七七八八地摆满了,没留一点空余。
季思,江余,君子,还有奶奶,一共四个人,四方的小桌一人一边。
桌子是折叠式餐桌,不仅有点小,还有点矮,搭配桌子的椅子更是和小板凳一模一样,君子和奶奶不高,坐着轻松有余,但季思和江余不同,他们一个一米八八,一个一米八零,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默默地收紧膝盖,不至于让自己显得笨手笨脚。
“两位帅小伙子哩,”奶奶一边给他们盛汤一边问道,“老太婆烧地菜合你们口味吗?”
江余和季思齐声回答:“很好吃。”
季思想起来君子奶奶还不知道他和江余的名字,小孩儿肯定不会第一个开口,只能他先出来做自我介绍:“奶奶,我叫季思,季节的季,思念的思,是君子的战队教练。”
季思说完,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旁边的江余。
江余已经很久没有跟长辈相处过,即使他爸在世,他妈还没躺在病床上时,因为在学校被排挤的事情,他回家后也不怎么和父母说话。
他很乖巧,学习成绩永远是第一,回到家里就帮忙做家务,就是不太热情,他妈那个时候总说他有点早熟。
江余回忆着方才季思的那段自我介绍,不太自然地开口:“奶奶,我叫江余,江水的江,多余的余,是君子的同事。”
奶奶笑地合不拢嘴:“小思,小余,谢谢你们不嫌弃君君游戏玩地菜。”
季思笑了,没想到奶奶还知道‘菜’:“奶奶,君子一点都不菜,他很厉害。”
江余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也很厉害。
“放屁!”奶奶一口饭菜差点当场喷出来,她慢慢吞下去后说,“骗老太婆呢,我上次看他玩游戏,比鸡胆子还小,趴在老远的地方举着一把枪,能杀谁?”
君子无奈解释道:“奶奶,我玩的职业属性就是那样。”
“别跟我扯职业属性那些瞎鸡鸡的词,”奶奶翻了个白眼说,“怂就是怂。”
江余拿着筷子夹菜,毫无防备,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手一抖,筷子上的牛肉就这么重新掉回了盘子里。
和奶奶刚争论完,没注意到的君子顺势夹走了那块大牛肉。
等江余再想重新找一块时,盘子里只剩胡萝卜丝,牛肉早没了。
江余:“……”
季思忍着笑,把自己碗里那块没吃过的牛肉夹给了江余。
放进江余的碗里说:“小孩儿,我的给你。”
江余盯着碗里的那块牛肉,看了两眼,不知在思考什么,夹起来后,还是放进了嘴里。
君子的奶奶不仅热情,还是个话痨,一顿饭吃下来,她从头到尾嘴巴没停过,好几次,江余都在想自己的碗里有没有奶奶的口水。
但好在奶奶吃饭讲话,动作幅度非常小,如果真的喷口水,那也只会喷到离她最近的君子碗里。
吃完饭,君子问季思和江余今晚准备住哪。
从后面收拾完碗筷,走进来的奶奶听到后,骂君子:“你怎么招待客人的哩,有家不住去外面住宾馆,花那个冤枉钱干|鸡|鸡!”
君子小声道:“奶奶,你又骂人。”
“又没骂小思和小余,”奶奶理直气壮道,“我骂的是你。”
“可我们家就两间房,教练和江余怎么住?”
君子家吃饭睡觉的地方连着小卖部一起,一共两间卧室,君子住一间,奶奶住一间。
“把放杂货的小黑屋收拾出来。”
君子:“你让教练和江余住小黑屋,这怎么行?”
奶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君子:“我是让你睡小黑屋,小思和小余住你那屋。”
君子家卫生间只有一间,晚上四个人排队洗澡。
季思是最后一个,他洗完澡进房,江余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季思特意找奶奶多要了两床棉被,他准备打地铺将就一晚。
SUP基地里,男生们都是一人一间宿舍,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需要一些私人时间和空间,君子担心季思和江余不习惯,问他们睡一张床,介不介意,如果介意他就和奶奶住一间,让季思和江余分别住一间。
奶奶在旁边听到君子要和他睡一间房,踢了君子小腿一脚:“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谁要和你这种小伙子一起睡,我们老太婆都喜欢一个人睡。”
君子有些为难:“奶奶,可是教练和江余……”
“怎么了?”奶奶问道,“俩男的不能一起睡觉觉吗?小思和小余都没说什么,我看只有你最矫情,你休想和我睡觉,没门!”
最后,为了证明俩男的是可以一起睡觉觉的。
季思和江余只能被迫地住一间屋了。
“你困了就睡,”季思拿下脖颈里的毛巾说,“我打地铺,待会儿我来关灯。”
“打地铺?”江余惊讶地看了江余一眼。
季思轻轻‘嗯’了一声。
江余有些奇怪:“你不上来跟我一起睡吗?”
季思喉结滚了滚说:“我们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
“为什么?”
季思淡声道:“同性恋睡一张床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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