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吹花散漫的庭院中, 鲜血成了那日午后最刺眼的颜色。
在那个午后,奴良陆生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父亲,奴良组也永远失去了他们的二代目。
持刀人是个留有黑色的姬发式长发的女孩, 面容与此刻他们所面对的那名敌人近乎一模一样。
童年的记忆已经将近模糊, 但父亲死去的那个午后却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奴良陆生神情格外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情绪再难保持之前的平静“羽衣狐果然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滑头鬼真是令人憎恶的恶心嘴脸, 为什么你们一族总是要破坏妾身与我儿的计划呢。”
“所以你才杀了我的父亲吗”此时此刻,陆生拔出了弥弥切丸神情凝重的质问着她。
“嗯你再说什”羽衣狐正为奴良陆生的话感到不解的时候, 一道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可怕的是,在她回想起那个身影时,她的心脏竟然抽痛了起来。
利姆鲁来到奴良滑瓢的身边, 低声向同样神情颇为复杂的奴良滑瓢问道“陆生之前就见过羽衣狐吗”
奴良滑瓢摇了摇头, 又一顿, 微微点了点头“鲤伴死的时候, 陆生也在旁边。”
“是羽衣狐杀死了你们奴良组的二代目”利姆鲁花了一点时间想起了鲤伴是谁,他试探性的问道。
“杀死鲤伴的人长得和羽衣狐一模一样,只不过比现在的羽衣狐要更年轻一些。而这张脸”奴良滑瓢叹了口气, 继续道“这张脸与山吹乙女、鲤伴的第一任妻子几乎一模一样。”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 怕是他们有意利用鲤伴对山吹乙女的愧疚之心, 让羽衣狐附身在了一个与山吹长得十分相像,又或就是本人的躯体上, 借机利用魔王的小槌杀死了鲤伴。”奴良滑瓢语气和神情都格外严肃与冷凝。
而事实也与他猜测的那般大差不差
利姆鲁点了点头, 目光和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半空之上与黑田坊鬼缠后的陆生与羽衣狐之间的纠纷之中。
羽衣狐已经利用妖力为自己拟变出了一套不知哪个学校的jk校服, 手里也不知为何提了一个手提书包, 与陆生战斗起来。
“他的成长速度真是惊人。”花开院秀元抬头看着战斗的局势, 感慨道。虽然陆生现在明显处于劣势吧, 但是两天前的陆生断是无法与羽衣狐战斗这么久的。
“人类的血脉永远都不是陆生的弱点。”说起自己的孙子,奴良滑瓢的脸上再次多了之前那般笑意与玩味。
“若是你们还不攻击,那不如就让我们来吧”看不惯他们还在这里看戏闲聊的铸铎握着镰刀直接朝羽衣狐身后的巨型球体冲去,原本游刃有余的在压着陆生打的羽衣狐连忙伸出一只尾巴,朝冲上来的铸铎冲去。
铸铎灵敏的躲过羽衣狐撕裂风袭来的攻击,手中的两刃镰刀朝着半空中的球体挥舞了两下,就见夹杂了畏的风刃向球体袭去,却在即将接触到球面时,被羽衣狐仓皇的用自己的尾巴抵挡了下来。
“哼,这几刃你还能挡下来吗”铸铎挥舞镰刀的速度更快了,没过多久,周围的风就像是被他操纵了一般,汇聚成了数不清的夹杂了畏的风刃,接连不断的朝他们攻去。
就在这时,羽衣狐身后的球体突然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声响,紧接着,那如同壳一般都碎片开始迅速掉落下去,而原本完整的球体上面也出现了几道碎痕,只见一阵比之前还要强劲的粘稠恶念凝聚成了如同龙卷风一般都漩涡,将铸铎的攻击尽数吞了下去,而后,漩涡散去,强光在球体内溢出,最终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如同神祇降临一般站在半空之中,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在场的一幕。
“晴明大人降临了”
“晴明大人”
“晴明”
京都妖怪们激动的呐喊着,士气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废墟之间都能听到属于他们的声音。
“接下来该我出场了吧”刚刚从战场上退了下来的利姆鲁对着身旁人道。
“再等等。”安倍晴明制止了他,示意他看一看现场的局势“先让他们试一试吧,也好让我探探如今鵺的实力。”
利姆鲁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继续看着他们之间的战斗。
以陆生为首,在场的属于他们这一方的妖怪们都朝着鵺冲去,刹那间,各种攻击齐放,颇有些铺天盖地的倾向。
可即使如此,也被鵺一招金色的五芒星组成的结界轻而易举的抵挡了下来。
“什么”没想到尽他们全力使出的一击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化解了,包括一旁观战的奴良滑瓢在内,大家都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样的鵺,你们打算如何消灭他呢弥弥切丸和破军恐怕都没用了吧。”花开院秀元看向晴明和利姆鲁,问道。
反正不论鵺看起来有多强,最终都会被他的吞噬掉,况且如今的鵺虽然强,但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哥布塔也有与鵺一战之力。
就在利姆鲁打算出手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讶的呆愣在了原地,只见刚刚还上演着母子情深的鵺竟然一下子就将不知何时恢复成了原本模样的羽衣狐推了下去,而下面正是地狱门的入口,翻滚的炽热熔浆一下子便包裹住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羽衣狐,羽衣狐痛苦与绝望的呼唤着晴明的名字,却始终唤不回鵺的一个回眸。
利姆鲁灿金色的瞳眸中多了几分冷意,尽管羽衣狐并不是鵺的母亲,但是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千年来孕育着他的存在抛弃,这个鵺着实惹怒了他。
也许是受重生在异世界后原本的常识和规则都改变了的影响,利姆鲁在判断他人、甚至是对手的时候,已经不再把行善与作恶作为标准了,有情有义之人,有担当之人,不论这两种人是否是敌人,他都会给予他们最大的认可和敬意。
相反,像鵺这种的在他眼中,已经彻底成为了不可饶恕的存在。
“姑且先给你个忠告吧,”利姆鲁飞到了陆生的身边,阻止了即将要拔刀的陆生,然后面对着鵺说道“在霸占了别人的身份后还做出如此狂妄的事情,就要做好被制裁的准备。”
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越过利姆鲁瘦小的身子,看向他的身后,目光在触及安倍晴明所在之处时,原本淡然冷漠的神情彻底消失了“你”
安倍晴明上前走了两步,从容不迫的握着扇柄轻轻敲打着掌心“该说好久不见,还是该说初次见面呢鵺。”
也许是鵺将羽衣狐推下地狱一幕让他们震惊到了,又或许是鵺与对面其中一人的熟稔让他们感到了好奇,总之,现场除了狂骨的哭泣声外,十分安静。
他们都注视着鵺与那位银发身着狩衣,似是阴阳师般的角色,个别敏锐的妖怪们已经意识到了两者之间气息的相似。
“你应该死了才对”在看到安倍晴明的那一刹那,鵺不得不承认自己久违的升起了恐惧的情绪。
“的确,直到我死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的一股邪念竟然诞生出了你这么大的一个祸害。”安倍晴明冷声道“也是为彻底解决当年我遗留在人间的毒瘤,我才会自高天原之上重新降临于世。”
“阴阳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鬼童丸皱眉质问道。他内心多了几分慌乱,似乎有什么与他的记忆产生了出入一般。
鵺紧紧攥着手中刚刚鏖地藏送予他的魔王的小槌,神情再难保持之前的冷漠与不可一世。
“什么意思自然是说你们所追随的晴明大人只是个窃取了别人名字与身份的卑劣小偷罢了。”利姆鲁道。
“不可能,晴、鵺大人才不是那样的人”京都妖怪们如此道,可是却没有一妖再能对着鵺叫出晴明二字了。
鵺永远失去了安倍晴明这个名字。
随着阴阳师安倍晴明站在那里低声念咒,只见在场的京都一方的大妖怪们,他们身上都浮现出了一个复杂的咒文,后来,似乎是名字一般都水墨文字从他们的身上抽离了出去,然后迅速的飞向天际,最终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什么”雨造好奇道。
“是名字。”花开院秀元神情变得格外复杂“晴明公夺走、不他把那些名字归还给原主了。”
名字是什么不论是对于人类还是对于魑魅魍魉来说,都是一个称呼,但更是一个身份的承载体,特别是对于妖怪与神明来说,名字更是一个可以传播他们事迹,且通过他们的事迹而撰写的故事中汲取到畏与信仰的载体。
当年鵺夺走了晴明的身份后,又将隐世的大妖怪们的名字赋予给了他寻得的手下,让他的手下窃取着后世之人对那些大妖怪们的畏,迅速提升着自己的实力。
安倍晴明刚刚所做的,就是将千年来他们窃取的一切都物归原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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