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贵妃走后, 乾德帝抱起还有些傻愣的尹璁, 笑着逗他说:“你看,有朕在,贵妃又敢拿你怎么样呢, 还不是得对着你行礼?”
尹璁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特别是听到沐贵妃说那句“勿要沉溺美色,耽误了朝政”之后,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只想着报仇了, 耽误了乾德帝不少时间,乾德帝会不会因为他而误了政事, 若真是这样, 那他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千古罪人?
而且他并不认为刚才沐贵妃不敢说他, 是因为忌惮他, 沐贵妃只是碍着乾德帝在, 才没有给他脸色看而已。他充其量只是沾了乾德帝的光, 狐假虎威罢了,若是单独跟沐贵妃相处, 想必沐贵妃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他不说话, 乾德帝就当他还在后怕,就摸了摸他的脸, 安抚他说:“好了璁儿, 没事了,贵妃已经走了,朕带你去用膳吧, 咱们看看今天御膳房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说着,因为心疼他被沐贵妃吓了一遭,就直接把人抱起来往餐厅去,一点都不用尹璁自己走。
沐贵妃气得不行,回到自己寝宫后又摔了不少东西。她在自己寝宫不用顾忌乾德帝,才将一路上憋着的话骂出来,恨不得将尹璁挫骨扬灰了。
她越骂越气,又摔了个琉璃杯,广袖一甩坐回了榻上,也不知道在问谁,说:“这后宫当真就没人能管一管承光殿那个野小子了吗!”
碧蝶心疼她气了这么久,怕她气出病来,连忙宽慰她说:“娘娘罢了吧,莫要气坏了身子,承光殿不是咱们可以管到的地方啊!就算是皇后娘娘在宫里,也插手不了陛下寝殿的事哇!”
承光殿并不属于后宫范畴,也许皇后能作为天子的正妻,说乾德帝两句,但沐贵妃和其他妃子就完全没有立场和资格去管承光殿的人和事了。也就是说,只要尹璁一天还住在承光殿里,不论是哪个后妃,都拿他没有办法。除非皇后出面——但是皇后回宫,就意味着沐贵妃掌管后宫的权力要交回去给皇后,这是沐贵妃万万不想要的。
而且皇后太过随和了,对后宫每一位妃子都能一视同仁,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沐贵妃看她极不顺眼,觉得她这么淡定,不过是仗着自己生了皇太子和敬王。而唯一不是她亲生的瑞王,生母贤妃又早已过世,现在也过继到她膝下抚养,整个后宫里头没有别的妃子能够跟她抢皇后的位置了。
若不是自己没能生个儿子出来,她总有一天会取代皇后成为这后宫之主,而不是居于人下,像现在这样尴尬,空有管后宫之实,却无后宫之主之名。
沐贵妃为自己的境遇自怜自艾,兀自伤心了好一会儿,才擦擦委屈的眼泪,问碧蝶说:“我爹回信了没有?他有没有给本宫出什么主意?”
碧蝶去问了宫人,回来应道:“回娘娘,老爷还没回信。”
沐贵妃一阵失力,靠在软榻上,双眼无神,喃喃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碧蝶见自家主子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是一阵心酸黯然,只能跪到沐贵妃身边劝道:“娘娘看开点,莫要伤了身体,让尹昭仪更加嚣张哇!”
尹昭仪那边听说沐贵妃去拜见乾德帝的时候,乾德帝宠爱尹璁宠爱到让尹璁跟他坐在一起,受了沐贵妃两个礼,还让沐贵妃吃了瘪的事情后,又痛快了一回。虽然跟乾德帝平起平坐的不是她,受沐贵妃行礼的也不是她,但是想到平日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沐贵妃居然要给她娘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子行礼,她就抑制不住地兴奋。
又听说沐贵妃想劝乾德帝不要沉迷尹璁而误了政事,明里暗里地针对尹璁,让尹璁害怕她。
尹昭仪冷笑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沐贵妃,自己不得宠,就见不着别人得宠,开始搬出大道理来训人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以为自己是当朝皇后了吗?去,跟小公子说一声,让他只管讨陛下宠爱,不用管沐贵妃的话,本宫就不信沐贵妃真的能做出什么事来!”
乾德帝这段时间,因为尹璁总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样子,让他挂心,一上完朝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连去宣玉殿接见朝臣进谏都不去了,直接摆驾回寝殿陪尹璁。就连批奏折都不去御书房了,而是让人把奏折搬回承光殿,一边批改一边哄尹璁。
那些千方百计劝说他纳妃的大臣到处找不到他人,就四处打听,才知道乾德帝在寝殿里藏了个小美人,每天这么急着回寝殿,就是为了去陪那个小美人呢!
大臣起先还好奇是谁家的女儿这么得宠,得宠到让乾德帝将人放在寝殿里专宠的地步,让人羡慕,又想去拍那家人的马屁。
家里没有女儿送进宫,单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着想的忠臣听说乾德帝终于重新宠幸妃子之后,还欣慰了一下。也顾不上乾德帝竟然将宠妃养在寝殿是多么荒淫无度的做法了。只想着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女儿,品性好不好,会不会影响到皇室的血脉等等。
结果他们两批人到处打听一番,得到的回复却是乾德帝宠爱的压根不是个女子,而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都傻眼了。他们在乾德帝手下做事已经二十几年了,在这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乾德帝有断袖倾向啊!
然后再打听,又知道乾德帝专宠的那个少年是尹家的庶子,这就更加令人深思了。尹家他们是知道的,靠着先帝继后的裙带关系封了爵位的家族,家里没有能人考得一官半职,只能用女儿来维持荣华富贵。送女儿也就算了,现如今怎么还做出了卖子求荣的事来!真是令人不齿!
当然,不齿归不齿,听说乾德帝很是宠爱尹家那个庶子,宠爱到在沐贵妃面前给他撑腰,给沐贵妃下马威的地步。尹家那个庶子在后宫独得这一份宠爱,尹家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了,某些人就起了拉拢尹家的心思。而安国公那一派的人,眼看着安国公女儿沐贵妃的劲敌要得宠,一个个都不禁愁眉紧锁。
也有陈腐守旧的臣子,听说乾德帝因为宠爱一个少年到这种地步之后,痛心不已,喊着要以死相谏,让乾德帝不要走了前朝皇帝养男宠荒废后宫导致皇室衰败的后路。安国公派系的臣子也趁乱加入其中,一起劝谏乾德帝,让乾德帝将尹家那个庶子放出宫,回到正轨上,好好经营朝政,正常宠幸后妃,繁衍子嗣。
乾德帝听他们的废话听得多了,也心生厌倦,干脆就不理会了。这些臣子见宣玉殿和御书房逮不到乾德帝,就干脆去到乾德帝的寝殿前,一个个化身忠臣良将,跪在殿门外恳请乾德帝不要再沉溺美色,做一个明君。
寝殿外头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些臣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为了皇室为了朝廷江山社稷着想,还是单纯为了一己私欲,从早上跪到晚上,哭喊着让他处理掉尹璁,听得他心烦。
虽然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看到尹璁终日被那些叫喊声弄得战战兢兢的样子,乾德帝又恼了起来,恨不得把那些标榜忠臣的老狐狸们拖出去各打几十大板。
尹璁自那日沐贵妃来过之后,精神就没好起来过,总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不论乾德帝怎么哄,他都没有笑容了,也不像平时那样亲近乾德帝了,竟是连逢场作戏都不想了罢。
乾德帝不知缘由,只当他是被吓着了,还有些懊恼当日的贸然做出来的决定,这几天更是耐着性子哄他,恨不得把人放心窝里疼着了。
然而他还没把尹璁哄好,臣子们就来寝殿闹了,即使关着门窗,也还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让原本就烦心尹璁情绪的乾德帝更加心烦意乱了。
起先乾德帝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依旧该批奏折就批奏折,该哄尹璁就哄尹璁,可后面吵得实在不像话了,连批奏折都没了心情。他把朱笔重重一放,冷冷笑道:“好一批为国为民的忠臣,朕还没到荒废政事的地步呢,就来给朕安无须有的罪名了。”
那些臣子们烦到的不止是他,最受影响的还是尹璁。尹璁毕竟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胆子也小,被这些臣子一唬,被唬得精神恍惚了,连入睡都不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被惊醒,睁着眼再也没办法入睡。几日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不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些肉和气色又没了,把叶姑娘和荣华愁得团团转。
今天好不容易才喂他吃了酥酪,哄他入睡,还没睡多久呢,那些大臣又来以死相谏了。尹璁几乎是刚听到外面的声音,就从软榻上惊醒起来,惶然四顾。叶姑娘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去请乾德帝进来看。
乾德帝放下手里头的事,大步走进来,将人抱在怀里哄,温声细语地问尹璁怎么了,在害怕什么,让他不要怕。
尹璁哪里听得下他的话,他自那日被沐贵妃说了一句,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祸国殃民的错事。还没想通呢,外头的臣子又给他安了一项项令人心惊胆战的罪名,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做了错事,终日惶惶不安,恨不得以死谢罪的地步。
明明他只是想为娘亲报仇而已,哪里想过会引发这么多大事。他后悔得每日受着良心谴责,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
连乾德帝上来拥抱他的时候,他都下意识地要躲着,离乾德帝远远的,以免真的误了国事,连累天下百姓。乾德帝心疼极了,强行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道:“乖璁儿,你在怕什么呢,不要怕,朕在呢。”
尹璁想从他怀里出去,却被他抱得紧紧的。他害怕极了,怕自己真成了千古罪人,急得都要哭了,带着哭腔哀求乾德帝放开他,小声不停地说着不想当祸乱朝纲的佞幸小人之类的胡话。
乾德帝这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惶惶不安是因为什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制造专宠尹璁的假象给外人们看,却忘了为尹璁着想。眼见着尹璁被吓成这样,他又是后悔又是心疼的。
而外面的大臣还在喊着让他把尹璁放走乃至处死以绝后患的话,大有清君侧的架势。尹璁害怕外面有人冲进来将他从乾德帝怀里拉出去处死,或者乾德帝真的把他交出去,害怕得身体一直在发抖,抖到可以看出来的地步。
乾德帝也感觉到了,他怕尹璁真的会因为过度害怕而猝死,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横抱起往殿门外面走。尹璁见他要把自己抱出去,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整张脸都白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荣华和叶姑娘怕乾德帝听信外面那些大臣的话,真要处置了小公子,连爬带滚地跟在后面哀求他把小公子放下来。乾德帝却一脚踹倒了门,大步跨出去,看向那些跪在殿门外的忠臣们。
他一眼就认出这些臣子是谁,都是平日里劝他纳妃劝得最厉害的,要么就是安国公那一派系的人。这些臣子把话说得大义凛然的,心里还不知道打的什么小算盘呢。无非就是想替他们的女儿把挡道的尹璁给处理掉,好让他们的女儿得宠罢。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就算没有尹璁,他也依旧不会宠幸他们的女儿。
乾德帝正在怒头上,刚好有臣子看到他把尹璁抱了出来,就大声哭喊道:“陛下,陛下您终于想通了吗!这个少年不能留啊陛下!”
他一嚎,其他臣子也跟着起哄,乾德帝都要被他们忠心耿耿的样子气笑了。他把已经被吓到失去反应的尹璁抱紧了,冷笑道:“好一些忠心赤胆的谏臣啊!知道的你们是在进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逼宫呢!”
跪着的臣子们听到“逼宫”两个字,身体一抖,连忙为自己正名,喊道:“陛下,臣等绝无谋逆之心,望陛下明察啊!”
乾德帝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道:“朕不过是宠爱一个孩子罢了,值得你们三番两次到朕寝殿前闹?这孩子这么孱弱无辜,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是不是还想效仿前朝忠臣,打个清君侧的旗号来逼死他?”
有臣子应道:“陛下,臣等都是为了陛下,为了皇室,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您沉迷一个男孩子,一来不能繁衍子嗣,二来无心朝政,长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乾德帝不怒反笑,看着那个臣子反问道:“哦?爱卿倒是说说看,朕怎么沉迷一个男孩到荒废朝政,妨碍皇室发展的地步了?朕是不去上朝,不批奏折了,还是没有子嗣了?”
那个臣子被乾德帝问得噤声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反驳乾德帝的话。一来乾德帝确实有上朝,也有处理国事,只是减少了听他们啰嗦的时间而已。二来乾德帝也有已经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皇子公主数位,不论是哪样罪名,跟乾德帝都是不沾边的。
一时承光殿面前鸦雀无声,群臣们哑口无言,只能倔强地跪着。反正今天他们就是要把尹璁除了,否则他们还怎么把女儿送进宫争宠,生下皇室血脉,光宗耀祖?
乾德帝看得火大,就喊来御前侍卫,以大闹皇帝寝殿为由,将刚才喊得最大声的几个臣子拖下去打板子。被拿去杀鸡儆猴的几位臣子被拖走前还哭喊着劝乾德帝除掉尹璁,乾德帝面不改色地看着剩下的人,他们听到同僚被行刑时痛苦的喊声,冷汗都流出来了。
他们一点都不敢质疑乾德帝的行为,毕竟乾德帝只是宠爱一个男孩子而已,也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反而是他们,仗着自己是朝廷重臣,就来大闹皇帝寝宫,实在理亏,被罚了也只能受着。要是这事被记在在史册里,后人看了说不定还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愚蠢至极。
乾德帝看着他们,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警告他们说:“再有下一次闹到朕的寝殿前,朕就不只是打板子而已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抱着尹璁转身回了承光殿里,攀在门框上的荣华和叶姑娘见乾德帝抱着尹璁出去,又抱了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帮忙哄被吓着的小公子。
尹璁从始至终都被乾德帝牢牢地护在怀里,即使刚才在群臣面前,也没有看到那些臣子面目可憎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乾德帝又将他抱回了温暖安适的寝殿。经过了大起大落,他现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像是被吓傻了,看着怪可怜的。
乾德帝将他放到正殿最上方的明黄色软榻上,让他在上面坐着,自己却在榻前蹲下,揉揉他苍白麻木的脸,企图让他恢复些气血。见他还呆呆的,就叹了一口气,上前安抚地亲吻他的额角和耳边,哄他说:“璁儿不怕了,朕已经让人打了他们,没有人敢欺负你,说你的不是了。”
尹璁还沉浸在震惊和后怕中,被乾德帝亲吻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紧紧地抓着乾德帝的龙袍,后知后觉地问道:“陛下因为我这样对忠臣,我是不是就成了佞幸祸害啊?”
乾德帝轻哼一声,安慰他说:“没有的事,璁儿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他们假公济私,才给你乱安的罪名,璁儿不必放在心上。”
尹璁还是惶惶不安,生怕因为今天闹这一出,乾德帝的声誉受损,若是有人趁虚而入,那他就真的成了话本里覆国的罪人!他以前去茶楼偷听别人讲话本,听到那些君王因为沉溺美色,听信小人谗言,荒废朝政,才落得国破家亡的地步时,还义愤填膺地为那些百姓感到不值。
“可是……”
乾德帝抬手制止他说下去,认真又笃定地对他说:“没有可是,璁儿,朕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先不说朕没有因为你做了错事,就算朕真的错了,天下人也拿朕没有办法。朕想要护着你,那就没有人能说你什么,如果还有人给你乱安罪名,朕就像今天那样惩罚他们。你只管安心地陪在朕身边,朕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只为你一人使用。”
尹璁并没有意识到乾德帝这话的重量,也没有因为乾德帝这霸气的宣誓而感动,他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罪人的事。乾德帝难得说出了这辈子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情话,看到尹璁居然没有一点反应,都快要被他的迟钝给气笑了。
不过乾德帝也没说什么,怕尹璁感到压力更大,只是笑了笑将这事揭过去了,安抚尹璁说:“总之朕不会让你成为人人唾骂的祸水的,你祸害朕就够了,朕还舍不得你祸害百姓呢。你且安心一些,胆子大一点也没关系。”
尹璁这才像听明白了他话的意思那样,抬起懵懵懂懂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乾德帝被他看得心里一动,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他因为不安而扑闪的睫毛。
“良臣”以死相谏大闹承光殿的举动被乾德帝镇压了下去。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乾德帝又对一批包含私心的臣子进行了秋后算账,让御史弹劾了大闹皇帝寝殿的那批大臣,罚俸禄的罚俸禄,停职的停职。一时朝臣人人自危,都知道皇帝想要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了。
乾德帝护着尹家那个庶子的心昭昭在目,家里有女儿在宫中的大臣敢怒不敢言,而其他臣子见乾德帝并没有因为宠爱一个男孩而做出太出格的事,又怕乾德帝迁怒到他们头上,都不作声了。
之后乾德帝又回到了勤政的日子,并且下令让户部派人在京城外赈济流民,徘徊在京城外的流民乞丐温饱得到了保障,城内的偷窃和滋事惹事的案件都少了不少。
真正的忠良将乾德帝的举措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就更加不管乾德帝的内务事了。在他们看来,只要乾德帝还能做一个明君,他宠爱男孩还是宠爱女孩,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户部给乾德帝汇报了近日赈济流民的情况时,又不免俗地赞颂了乾德帝一番。没想到乾德帝却说赈济流民一事是尹璁提出来的,用的也是尹家的物资,这又令忠良臣子对尹家那个庶子刮目相看了。
眼看着尹家就要得宠,沐贵妃和杨充容的爹都急了。但是现在朝中积极干涉乾德帝后宫的同僚基本都被乾德帝罚在家里面壁思过,他们一时找不到商量的人。下朝的时候看到参知政事袁斌,也顾不得袁斌又是他们的政敌,又是他们女儿假想敌袁皇后的亲哥的事了,连忙喊住袁斌,要跟他商量乾德帝专宠尹家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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