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饭局上，黄总全程对季眠大献殷勤，各种和她套近乎，想要塞好资源给她，而季眠神色不咸不淡的，没拒绝也没接受，说话没个清晰的含义，就这么吊着黄总，黄总也不生气，照样对她和颜悦色。
这把慕安琪气得是够呛。
别人费劲心机想巴结的金主，季眠似乎根本看不上，这也就算了，别人巴不得抢着要的资源，季眠还一脸各种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真是气死在场的几位小花了。
饭局过后，黄总依旧惦记着，想要将季眠引上钩。
他早就让自己的助理提前准备了一份贵重礼物，就等着到了一楼后亲手送给季眠，想抱得美人归，顺便今晚来个春宵一度什么的。
为了给季眠一个surprise，黄总先一步乘了电梯下楼。
另一边，季眠刚进电梯还没站稳，电梯里窜进来一个人。男的。很高。一八五往上。
这人霸道得很，进来之后当即就按了关门键，不让别人进电梯。
外面的人：“……”
电梯门合上后，季眠也没开口说话，靠着电梯轿厢的一面墙，拿手机出来看了看时间。
入夜十点了。
但现在是夏季，十点不晚，在苏市，很多人这个点儿，才刚刚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林戚沉站季眠旁边，音色低沉，道：“故意装作和我不认识？”
“没啊。”季眠收好手机，双手抱臂，“林总你这么健忘？是你说让我在外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大嘴巴子说出去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照做了，守口如瓶的义务履行得很好啊。”
林戚沉：“……”
他见季眠用一副不喜不怒的神色说着这番话，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子酸味，便笑了，低头，和她对视。
季眠也不避讳，抬眼睛看他，一点儿也不怵的。
“小野猫。”林戚沉说一句。
季眠“哼”一声。
两人离得很近，微不可闻的呼吸却交缠在一起。
季眠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她的唇色/诱人，林戚沉心念一动，微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季眠没拒绝，闭起眼睛。她不主动也不拒绝，任由林戚沉和自己纠缠。呼吸缠着，渐渐的，她气息有些不稳，而林戚沉身上的气息，是她贪恋的。
也是她想要独占的。
她终是不想再装作对刚才林戚沉和慕安琪的当众亲昵视而不见，心里立刻有了些情绪，这难过的情绪她压制了很久，本来，她是可以撑很久的，但现在因为林戚沉的主动靠近，全部功亏一篑。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林戚沉扣紧她的腰，另一手勾了勾她的发丝。发丝扬起又垂下，从他指尖划过。他很喜欢，用手勾女人的头发。
季眠被林戚沉扣在怀里，肆意亲吻，而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叮”一声，电梯门开了，等在电梯门口的黄总一手拿着要送的礼物，另一手抱着一捧玫瑰花。
一同在电梯门外边堵人的，还有慕安琪，当然慕安琪堵的是林戚沉。
然后。
是名场面。
季眠被林戚沉摁在电梯墙上，季眠仰着头，林戚沉掐着她下巴。
两人在接吻。
等看清楚那亲密的两人是谁时，黄总惊得手里的玫瑰花和礼物全掉在地上，慕安琪睁大眼睛手捂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路过的林青柠见怪不怪，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就路过了。
路过时她没忘记在慕安琪心上补一刀，“洗洗睡吧啊。是你撬不走的墙角。”
慕安琪：“……”
季.真.睡林戚沉.眠。
ˉ
停车场比较远，季眠今天穿的鞋子跟很高，走了一段路之后，她顿觉腿酸。
林戚沉走在前边，走很快。腿长就是有优势，他走两步季眠得走三步。
季眠走得慢，不一会儿两人便拉开一段距离，林戚沉也没放慢脚步等她，只自己走。
还真是在外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他是恋人关系啊。
季眠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林戚沉刚才在电梯里接吻的事情被人看到了，所以林戚沉现在故意和她置气。
可这tm是她的错吗？啊？不能吧？分明是林戚沉主动吻她的，现在又给她脸色？
窦娥都没她这么冤。
距离越拉越远，而那边的林戚沉已经拐弯走进停车场，她看不见他人了。
季眠依旧走得很慢，她不急，林戚沉要是不等她，大不了她自己打车回去。
交通这么便利。这算屁事。
等季眠慢吞吞走到停车场时，林戚沉那辆价值三千万的科尼塞克已经响了好久的引擎。
蓝色的风骚跑车轰鸣声响在耳边，季眠捂着耳朵，走过去。
林戚沉降下车窗，“怎么这么慢？快上车。”
“……”
季眠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倒车，慢慢开上道后，直接彪了出去。车速太快，季眠有些受不了，道：“你开慢点行吗？”
林戚沉没理她。
季眠白他一眼。心道：这个疯子。
ˉ
去的是南郊的别墅。
季眠在南郊的别墅住了五年。在此之前，她也是住的这种大房子。那时候，她还是季家的掌上明珠。
只不过，五年前季心瑶没有出现前，她在季家是名正言顺，而季心瑶出现后，她是鸠占鹊巢。
被季家人赶出来后，季眠流落街头，然后，被林戚沉给捡回了家。
她不知道林戚沉当时为什么找她。那时候她还没怎么见过林戚沉，只知道季家的对家是林家，而林家的少爷是个疯子。
季眠以为，林戚沉不是个好人。而真实的林戚沉，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林戚沉很讨厌季家的人。可以说是厌恶。厌恶名单中当然也包括她。
所以流落街头的季眠不懂，不懂林戚沉为什么半夜，去街头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回他的家。
季眠泡完澡之后进了自己卧室，刚要关门，林戚沉从他房间走出来，对她说一句，“你今晚到我房里睡。”
“……”
怎么有种他是在召她去侍寝的感觉？
啊呸。
什么狗屁思想。堕落。
季眠吹干头发后，还是去了林戚沉的房间。林戚沉在敲电脑，少见的，戴了眼镜。
他很少戴眼镜。
季眠走过去，道：“你好久不戴眼镜了。”
林戚沉敲键盘的手没停，敲得很快。“隐形眼镜弄丢了。”
“你居然只有一副隐形眼镜？”季眠很震惊。
“有什么不可以？”林戚沉反问。
“……没。”
季眠坐到床上，玩儿手机，林戚沉继续敲他的破键盘。
程序员都没他忙。
季眠无意间瞥一眼电脑屏幕，发现满屏幕都是代码，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鬼。
林戚沉是会写代码的。这个她知道。以前她的电脑有被他黑过。
就因为她和他闹脾气说自己要出去打工挣钱不靠他养着也能活。
她闲下来，自己会画画。有不少珠宝设计图存电脑里。电脑被黑后，什么图都不剩了。
real气人。
现在想想还来气。
季眠盯着林戚沉的后脑勺，强忍着不拿自己手机在他头上砸出一个洞的冲动，问，“你写代码是要准备黑谁了？”
林戚沉此时却按了回车，保存后合上电脑，道：“集团一个董事。”
“你想干嘛？”
“找他把柄。”
“找他把柄干什么？”
“送他进去喝茶。”
“送他进去喝茶干什么？和你有仇啊？”
“不但有仇还挺大。”
“送他进去后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集团由我执掌。他牢底坐穿。”
“……”
够狠。
林戚沉忽然沉了脸色，“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
季眠驳他，“我也没强迫你回答我啊。”
“……”
林戚沉不说了，去合上窗帘，又去锁了房间门，上床，一把将季眠摁床上，低头便堵住她的唇。
霸道。摁着她手腕，她都动不了。
季眠觉得他最近挺反常的，就是……在这种事情上，比以前热衷了一些。
在她爬上他的床之前，他对她都是不冷不淡的，也不能说不好，就是，很普通。但也还好。
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花钱，不求回报对一个人做到这份上，世上除了亲爸妈几乎没人会这样了。
但林戚沉既不是她爸也不是她妈。他和她非亲非故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里，季眠就在想这么个问题，她很想知道，林戚沉这样一个冷漠的人，还是个冷血疯子，为什么，要对她伸出手，拉她一把。
就因为林戚沉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还把她供起来，让她过最好最优质的生活，会给她撑腰……所以无论别人说林戚沉什么坏话，在她心里，林戚沉都是个好人。
各种意义上的。
林戚沉在她心里，是很好很好的人。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唯一喜欢的人。
他是完美的，在她心里。
除了曾经黑她电脑这件事格外有些欠揍以外。
后来睡着睡着，季眠做了噩梦，被吓醒。身边的林戚沉却睡得很沉。她于是又睡了会儿，但忽然有些口渴，下床去找水喝。
她没穿鞋，赤着脚出的房间。但到一楼时，不慎踢到了垃圾桶。
楼下的张妈听到动静，打开了客厅的灯。
“张妈你还没睡吗？”季眠问。
“已经五点了，我起来给先生和季小姐你做早餐。”
“……”
张妈来南郊的别墅已经有五年了。
南郊的这座别墅起初是空置的，季眠住林家时，有一天听到帮佣的阿姨说她是寄人篱下吃闲饭的，她便不想再住林家了，找林戚沉借钱，说自己要搬出去租房子，林戚沉不借，让她去住南郊的别墅。
一开始，是季眠自己在这边住的，林戚沉住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后来有一天半夜，林戚沉听见自己家门口有人按门铃，他以为是有人在故意骚扰，冷着脸去开门，一开门却看见是季眠。
当时季眠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红的。
明显是哭过了。
他所有的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你……搞什么？”他问。
季眠的声音有些哑，“林戚沉……那房子太大了……我……我自己一个人不敢住……”
“……”
第二天林戚沉便搬去南郊的别墅，和季眠一起住。
林戚沉搬过去之后，顺便请了个阿姨做家务，同时照顾季眠的饮食起居，那人便是张妈。
早上七点，林戚沉醒了。季眠已经不在他的房间。
今天她起这么早？
每回季眠到他房里睡，因为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通常第二天，季眠都会睡到很晚才起。
去洗手间时，林戚沉听见季眠在洗手间自言自语，声音不大。
他听不太清。
季眠的身上只穿着他的衬衫，松松垮垮的，他的衬衫经常被她当成半身裙穿。
季眠手里拿着支什么东西，像牙刷？
她看向他，“林戚沉……”
声音……忽然就娇滴滴的。
林戚沉有些受不了她这样，一把将她扯过来扣着她腰，咬牙，问，“昨晚我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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