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季眠说完自己要跳河这句话后，心情紧张，内心非常忐忑，忽然就有些……怂了。
这边其实没有河。臭水沟都没有一条。
“别跳河，你旱鸭子一只我现在可没空捞你。所以你到底想问我什么问题？”
“……”
林戚沉的回话，令季眠开始打退堂鼓。她看一眼边上的谢梁，一咬牙，想着：是时候做出了结了。
谢梁现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些嘲讽，季眠脾气爆发后，他也懒得再装什么谦谦君子，混这个圈子的哪个不是人精又有哪个是干净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和他玩儿什么聊斋？
他还不信了，这个季眠背后的金主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又能有多喜欢季眠？不就是看她年轻漂亮想上等上过了就踹？
亏这位女演员还一副以为自己是正宫的架势，笑死他了。
季眠犹豫问出口的同时，也在边上观察谢梁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谢梁也不想装什么君子了，一副“看把你能耐的你那金主还能娶你现在飞过来给你撑腰不成”的表情。
她就很生气。也同时有点怂。
不敢问林戚沉。到底喜不喜欢她。
那边的林戚沉又问了句，“季眠？你到底什么问题？怎么不说话？我在忙。”
“……你，你……我……你到底……”
季眠握着手机，真实的秒怂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没什么。你忙吧。我挂了。”
“……”
季眠挂了电话。
谢梁嘲讽的一笑，“怎么不打了？让你背后的金主过来给你撑腰呗，说有人欺负你。”
“你少得意了。”季眠咬着牙，“他会给我撑腰的。一定会。”
“那我拭目以待了。”
谢梁走近了些，手想放在季眠的肩膀上，季眠退开，他冷笑，“季眠，装什么清高呢？你别和我说自己还是个雏？搞笑呢，少在我这里装清纯，背地里和你那金主不知道玩儿得有多起劲儿。”
话罢，季眠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是打过去，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谢梁有些难以置信的捂住脸，抬手想打回去，但又立马停住手，捂着脸歪嘴笑。
季眠觉得谢梁现在油腻得不行。之前她真是看走眼了。
观众也是。什么清流。这根本就是一大庆油田啊。
谢梁摸摸嘴角，歪着嘴笑，“够胆。我喜欢。季眠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帮你。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季眠没等他说完，直接就转身走了。
这边人少，但还是有人看见了两人的冲突，只不过季眠打谢梁那一巴掌太突然，似乎并没有人拿手机拍，而慕安琪和杜希希却是看到了这一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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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十二点，杜希希来敲了季眠酒店房间的门。
“怎么了希姐？都这么晚了。”
“进去再说。”
“……”
季眠给杜希希倒了杯水，“你说吧希姐。是来问我和谢梁的事？”
“废话。你那巴掌剧组不少人看见了，你怎么解释？谢梁在圈里人脉很广，他自己又是影帝，背后有资本撑腰，你一个新人，拿什么和他斗？别说林戚沉，他暂时还管不了娱乐这一行业，之前说的封杀之类的就是玩笑话，你不会真以为他能帮你踏平整个娱乐圈吧？”
季眠垂下眼眸，声音淡淡的，“我没这么以为。他自己现在也是很不容易，我知道的。希姐，我并不想树敌，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
“忍不住你也得忍啊，你是新人，姿态放低一些没坏处，再不行，你可以来找我，我有经验，替你摆平这种事情不难，你何必去和谢梁硬碰硬？”
季眠抬起眼睛，“希姐你知道是谢梁惹我的？”
“废话，我在圈里混了十年了，谢梁什么样的人圈里谁不知道？喜欢揩新人的油，以前经常开房间搞多人运动。”
季眠正喝着水，然后一口喷出来，“也是个人才啊。没浪费他之前拍三级片的经历和胆魄。”
“……”
杜希希也喝一口水压惊，“总之，明天拍摄你就假装无事发生过，该怎么拍戏就怎么拍，实在不行，你就装傻充愣别理他，剧组那么多人，他爱惜羽毛会要面子，不会当这么多人面为难你。”
“嗯。我明天一定好好装孙子。”
“……”
半夜季眠觉得口渴，起床找水喝，不小心提到手机数据线，差点摔一跤。
她给手机重新充电，却看到有三通未接来电，林戚沉打来的。
一点多打的。那时候她早睡着了。
睡前她怕失眠，还吃了两粒安眠药。半夜却还是醒了。
她犹豫着，想打过去，却发现现在是半夜三点，打过去会打扰到林戚沉睡觉的。
林戚沉每天起很早，她不想让他睡眠不足，因为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很忙，真的很忙，前段时间他就说过自己很忙，却还是回别墅住，可能是……怕她一个人住大别墅会害怕？
林戚沉可能忘了，还有张妈在呢。
现在都这么晚了，那就不打了吧。明早再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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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季眠起床后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所有的事情都没落下，就是单单忘了给林戚沉打电话这事儿。
她直接坐着剧组的车去了拍摄片场。
正式拍摄在半小时后，季眠用这半小时开启最强大脑模式苦背台词。
没错，她昨晚和杜希希说太久后来吃了安眠药又实在困得发慌，台词背着背着她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啥台词也没记住。
好在她念书时最擅长的就是背诵全文，简直是背诵全文界的一匹黑马，除非遇到烦心事影响心情和脑子，否则背诵全文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季眠，到你了，过来补补妆吧。”杜希希走过来说道。
“我知道了希姐。”
季眠放下剧本，去补了补妆。
化妆师丽丽是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平时最喜欢和季眠聊天，因为季眠没什么架子，时常还会送化妆品给她。
丽丽补妆时，看了看周围，悄悄和季眠说道：“季眠，你昨晚是不是和谢梁出去玩儿了？”
季眠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我和慕安琪还有我希姐去的。也就是谢梁刚好也在逛街就碰到了。”
“嗯……不少人说你昨晚打了谢梁一巴掌，有人拍到了视频，传网上了，好多人骂你，你看到了别难过，他们不知道事实真相才骂的。我知道肯定是谢梁骚扰你，很早就知道。”
“谢谢你，丽丽，我知道，那些评论我不会在意，又不是第一回被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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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场戏，季眠和谢梁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台词虽然是背熟了，但今天拍的是感情戏，免不了和谢梁搂搂抱抱的。
没和谢梁结梁子之前，她倒觉得抱抱没什么的，可是梁子结下后，尤其是谢梁还这样油腻，她真的觉得恶心得不行。
但还是得拍。咬咬牙就过去了。
拍摄前，导演先和谢梁示范了一下，给季眠导戏，季眠在边上看着，仔细记下了。
拍摄正式开始。
戏里的青澜质问男主，自己到底是不是替身，男主避而不答，青澜转身离开，被男主一把抱住，她挣扎，却挣不开。
这场戏除了肢体冲突，更要重点刻画的是情感的爆发，需要循序渐进，而不是一蹴而就，那样会显得突兀。
谢梁从季眠身后抱住季眠时，季眠忍着不适，念着台词，谢梁却在她耳边说一句，“手感不错。”
很小声。
而戏里的台词分明是“不要离开我”。
季眠瞬间恶心得不行。但导演没喊咔，她只能接着演。
按照剧情，谢梁该扳正她的身子，她和谢梁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知道谢梁扳过她的身子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后，低头作势要吻她。
季眠一惊，连忙偏头推开谢梁，郑松也喊了咔，蹙眉，和季眠道：“季眠，我觉得这里可以加场吻戏，合乎情理。”
合乎nm的情理。
季眠不慌不忙，道：“导演，剧本里这里没有吻戏，我得按剧本演。导演你知道的，林编剧最讨厌别人不按她剧本演。我妆花了，去补妆。”
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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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松和谢梁不知道什么时候串通一气的，之后郑松坚持刚才那场戏需要加吻戏，谢梁则说导演的意见是对的。
对nm呢对。
季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平气和道：“我也这么觉得。导演，刚才拍的镜头是通过了吧？那好，我的替身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并且熟悉剧本，她准备好了。”
她看向谢梁，笑笑，“接下来的演出全由谢影帝你来掌控了。我的替身很专业的，你和她之前拍过那么多场吻戏，一定能拍得特别棒，加油。”
谢梁：“……”
季眠说罢，去化妆间卸妆。
她今天已经没戏份要拍，要留着精力到明天拍全天，按照流程，明天就能结束在西南古城所有的拍摄戏份。
卸妆完毕后，季眠找了个凳子，到剧组一个较为冷清的角落坐着，边喝着饮料边刷手机。
她点进了今日份热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果真被网友骂成了筛子。
〖这个季眠到底什么鬼？打完慕安琪打谢梁？凭什么被她打？〗
〖大概人家背景硬？〗
〖硬你妈呢硬，知情人士说这女的金主就是一六十的老头，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总罢了，能有多硬？〗
〖恶心资源咖。〗
……
还能接受吧，这些骂她的话。
季眠关掉网页，正要好好闭眼睛休息休息，听见高跟鞋踩地上的“哒哒”声，她睁开眼睛，看见季心瑶，还有还没卸妆的女三黎语晴。
“哟，你挺清闲呢，都被人在网上骂成筛子了。”黎语晴道。
季心瑶紧随其后，“不要脸的人就是这样，别说被人骂了，你拿开水淋她头上她都懒得哼一声。”
季眠冷笑，“那当然，我骨头比较硬，不像某些人，别人给点好处就狂摇尾巴，来探谢梁的班？人家都没正眼瞧过你一回，你来得这么勤快干什么？”
“你！”
精准踩雷是季眠的battle技能之一。
季心瑶很气，却说不出什么。谢梁的确没正眼瞧过她一回。都很敷衍。她要不是长泰的千金，怕是没机会探班。
季眠神色慵懒，看向黎语晴，又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话没错的，你黎语晴？名字真不好记，也够土。你朋友喜欢谁不好居然喜欢谢梁这样的油腻猥琐男？你也是的，长泰季总的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你和季总他老人家走一起不怕被季总夫人抓到了当街暴打吗？你和季心瑶还真是对儿好朋友。”
黎语晴面色难看得很，她以为自己被老男人包养的事情没人知道的，季心瑶也承诺不会说出去，可季眠怎么知道的？一定是季心瑶出卖她！
她扭头看季心瑶，“心瑶你什么意思？说了不说出去的？！”
“我没说！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肯定说了！介绍什么人不好非给我介绍你大伯这种老男人？”
“嫌弃我大伯你自己去找啊！自己没本事傍大款还怪我喽？”
……
两个“好朋友”就这么当场反目，季眠在一边很是无语，她直接走开了。
不过她走了没多久，那两位“好朋友”也意识到中了计，追上来拦住“挑拨离间”的她。
季眠心想，这两人也还没蠢到死。
恰好这时谢梁也路过，他见这里惹恼，便走过来，然后，造成了季眠一人独自面对三位“大佬”的场面……
“三位，有事吗？这里是片场，你们三个是要群殴我一个？”季眠问。
谢梁看了眼黎语晴和季心瑶，使出油腻杀人微笑，随后拉住季眠的一只手。他力气很大，季眠挣不开。
“季眠，有话好好说，你要是回心转意了，我帮你对付这两个三八。”
“……”
还真是谢谢您嘞。季眠无语。
旁边被说“三八”的两人：“……”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季心瑶气到白眼直翻。
谢梁又道：“季眠，跟了我的话，你想要什么资源我都给……”
季眠刚想说话呛他，却被人从后方直接扯进怀里，随即是林戚沉非常暴躁的声音。
“给老子拿开你的脏手。你tm算哪根葱敢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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