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梦境-一周目艾斯的场合
——青杉脚下是腐烂的枯木，黄昏之后是永夜的黑暗
甜美的糖皮下是苦涩的毒药，幸福的光阴后是绝望的序曲
只有眼泪是回忆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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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开端是他18岁刚刚上船的时候，那时塞琉斯汀和马尔科还不是恋人的关系
一年以后的某一天，两人成为了人人艳羡的情侣
最开始的几个梦多是莫比迪克号上的日常，他和塞琉斯汀年纪相仿，算起来他是比塞琉斯汀大一岁的，所以艾斯最爱干的事就是哄塞琉斯汀叫他哥哥
没办法，艾斯的年纪是船上一帮大老爷们里最小的，算上整个白胡子海贼团，也只有塞琉斯汀比他年纪还小，是不折不扣的小妹妹
虽然有两个结义兄弟，但是从小艾斯也没听路飞叫过几次哥哥，萨博更是一直跟他争大哥的位置，他们三人互相之间都是直呼姓名，艾斯也不指望他们甜甜的称呼自己为哥哥了
所以这个伟大的使命自然就落到了塞琉斯汀身上
小姑娘在这个问题上却倔得很，怎么也不肯松口，每天都“白痴艾斯，笨蛋艾斯”的叫着，叫完还得做个鬼脸，让人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后来某天马尔科跟他说，塞琉斯汀原本的家庭给她带来了很多痛苦
于是他在某天晚上的宴会之后，找到了塞琉斯汀，问起了这件事
他把马尔科身边喝了点酒，有些醉醺醺的赖在恋人怀里的小姑娘捞出来，带到了甲板上
马尔科知道他要做什么，很自然的放开了塞琉，有些问题塞琉一直不提，但是她心里却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如果能借此宣泄一番打开心结的话就好了
“那个…塞琉”
艾斯真的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手
塞琉斯汀看着他，双颊上是醉酒后的红晕，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旁边宴会的篝火照亮了她的侧脸，蓝眼睛微微眯起，映着远处的火光好像在闪闪发光一样
艾斯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种问题叫人怎么问啊
“你，为什么不愿意叫我哥哥啊”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栽歪的趴在栏杆上，挪揄的看着艾斯
“什么啊，你那么严肃就是为了这事？”
“真是不死心呢，白痴艾斯”
她把头转向大海，闭上眼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怀念的看向大海
“为什么不叫你哥哥…因为我已经有哥哥了啊”
艾斯有些意外的看她
“诶？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啊……那是因为…”
他看着塞琉斯汀的手指紧握了一下栏杆，随即又无力地松开
“哥哥已经死了，在我八岁那年”
艾斯愣了，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塞琉斯汀却好像没注意到他的局促，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哥哥可好了呢”
她突然甜蜜的笑了，眼睛半眯半睁的看向海面，却好像恍惚间看到了她那早逝的，心爱的哥哥
“哥哥和我是同一胎出生的，和我一样是金发，和我一样有卷卷的眉毛，但是人没我聪明”
“他笨死了，做个炒饭都那么难吃，我跟你说啊，我舌头不太好使都能尝到那有点绝望的味道”
她有些嫌弃的皱皱眉，脸上却是幸福的要哭出来的表情
“哥哥他，比谁都温柔，也比谁都善良”
“王子是要和公主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哥哥答应过我会保护我和妈妈，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的”
“哥哥就是我的王子大人”
艾斯听着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她的哥哥，明明语气里没有一丝痛苦和怨兑，却在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
他看着金发的小姑娘趴在栏杆上笑着说着过去，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了
“哥哥如果现在还活着，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听见塞琉斯汀听不出语气的轻轻的说
“大概会像我们一样，宠着你，保护你，比谁都更希望你幸福吧”
艾斯回答了她的问题
——“没有谁会比他更爱你”
塞琉斯汀仰头，拼命的想憋回汹涌而来的泪水，牙齿紧咬着下唇，突如其来的悲痛席卷了全身
“是这样么”
她看着天空，数着一颗颗在泪水中更加耀眼夺目的星星
“哥哥……”
好像在呼唤着谁，又像是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却还是向天神祷告
哥哥会依旧那样爱我么，就像我如今依旧如此深爱着他一样
“塞琉”
马尔科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轻轻唤她的名字
她泪眼朦胧的回过头，强行忍住的情绪在看见恋人的那一刻瞬间崩盘
艾斯看她扑进马尔科怀里，紧紧缩进他宽大的衣衫
马尔科叹了口气，心疼的搂住他的小丫头，对着艾斯点点头
艾斯也颔首，慢慢离去，把空间留给悲伤的少女和她心爱的恋人
他叹了口气，说来有趣，当初他上船是马尔科开导他，到了今天轮到他安慰塞琉斯汀
可能都是缘分吧
注定他要与这个特殊的少女有所交集
如果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会为这个交集而感到庆幸，恰恰相反，他会祈求塞琉斯汀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
就在昨夜的梦境中，噩梦如约而至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颗恶魔果实。由这颗果实而起，白胡子海贼团迎来了生死离别的时刻
那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他们像往常一样游历新世界，在岛屿和岛屿之间巡航
就在这时萨奇机缘巧合的得到了一颗恶魔果实
说起萨奇这个人，怎么评价呢，要艾斯说的话这人就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当初他刚上船时，萨奇是第一个和他搭话的人。之后二番队和四番队也经常一起出任务，战斗的时候两人就像兄弟般的互相扶持
所以后来两人的关系也最为要好
萨奇这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运气特别好，也说不定是傻人有傻福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航，被称为“恶魔果实史上最凶恶的能力”的暗暗果实就这么，如同命中注定一般出现在了萨奇的面前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实，也不知道有人会因为垂涎它的能力而在船上潜伏了二十年，更没想过最大的杀机就藏在自己最亲密的同伴身边
塞琉斯汀凑到萨奇身边盯着那个紫了吧唧的果实
“小塞琉，想吃么，想吃的话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啊”
萨奇炫耀的掂了掂，一副为自己的好运而骄傲的模样
“啧，行了行了，知道你运气最好了”
塞琉啧了一声，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她突然感到有个视线死死的盯住了她，疑惑的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只有几名队长和二、四两个刚出完任务的番队队员
“听说很难吃，我才不要呢，这种美食你留着自己享受吧”
她自己血液的能力用起来都还不算特别熟练，干嘛要没事找事的吃什么恶魔果实
“况且我还是很喜欢游泳的”
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毕竟能力者是不能下水的
周围一圈人都笑呵呵的，最后还是决定由萨奇找到的果实就由他吃掉
艾斯用拳头碰了一下萨奇的胸膛
“可以啊，等你吃完它咱们来比试比试吧”
“到时候肯定比你强，输了可别哭啊”
俩人打打闹闹的，一群人围着看他俩笑话，好不热闹
没人注意坐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身影，那身影正目光一瞬都不移开的盯着萨奇手上的恶魔果实，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塞琉突然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难受，站起身来往甲板边上靠了靠，想吹吹海风
艾斯注意到她脸色有些憔悴
“没事吧，塞琉”
“有点想吐，大概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说起来萨奇桑，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准备早饭啊”
塞琉不是很在意的回答，转头去调侃作为厨师的萨奇
“喂喂，小塞琉，你可不能因为我拿到了恶魔果实就嫉妒我诬陷我啊，马尔科会弄死我的”
塞琉接过马尔科递过来的清水，刚喝下去第一口的时候清清凉凉的感觉稍微抚平了点抽动的胃，没一会就又是一阵强烈的反胃感
她转头把着栏杆朝着大海干呕着
马尔科扶着她的后背有些着急
周围几个人看她这幅干呕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喂我说，塞琉”
比斯塔在后面叫她，塞琉抹了一把嘴，脸色苍白的回过头看向他
“你该不会是……”
话没说尽，在场剩下的所有人却一瞬间都接上了他的脑回路
怀孕了？
艾斯猛的站起来，和塞琉斯汀身边的马尔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塞琉自己也懵了
“那还不快找船医...看一下…”
哈尔塔在旁边惊叫起来，说着说着声音却逐渐弱了下来
因为他们船上的船医不是别人，正是现在还懵在原地的马尔科
艾斯看这两个当事人还愣着，左手拽着马尔科，右手护着塞琉
“快带塞琉去检查啊！”
他是真心把塞琉斯汀当妹妹来疼爱的，现在对着马尔科隐约有那么点大舅哥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可能性砸晕了所有人，萨奇也放下了本来打算现在吃掉的恶魔果实，锁进箱子，果实什么时间吃都行，现在还是塞琉的事比较要紧
他把锁着暗暗果实的箱子放回房间，之后也和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队长一起朝医疗室走去
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围在医疗室门口，艾斯靠在墙边，焦急的等待结果
过了好一会，艾斯终于忍不住了，这怎么时间这么长
他上前轻轻地推开门，门内塞琉斯汀缩在床上，闭着眼，金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呼吸一深一浅
显然是已经熟睡了
马尔科坐在她床头，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心爱的丫头金灿柔软的头发
见艾斯进来，马尔科看向他，眼眶却有点红
艾斯一看他这样焦急的不得了，是塞琉斯汀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么？
他刚要开口询问，马尔科举起手指对他嘘了一声，轻轻的放开他的丫头，临走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被角，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轻柔，带着说不出的眷恋
二人推出医疗室，带上了房门
马尔科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平复了一下心情，指了指大厅的方向，示意其他人出去了再说
来到大厅，艾斯感觉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十六个番队的队长来的这么齐了
现在正是白胡子坐在上首，其余各个番队队长围坐在周围的大场面
马尔科顶着众人的眼神，这模样活像在接受三堂会审
所有人都紧盯着他，艾斯注意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然后在一片寂静里，马尔科开口了
——“塞琉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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