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惊变x坦白x流星雨
——我翻遍了所有书籍
试图从过往诗人的文字里，寻找我生命的定义
但所有诗句最终的意义，都指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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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昨夜那样的梦以后，马尔科显得十分憔悴
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的胡茬也没来得及收拾干净，整个人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沉郁
他与艾斯站在甲板边缘，一抬眼就是忘不到边际的大海
“塞琉最爱趴在这里看海”
马尔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栏杆，塞琉斯汀倚在栏杆上朝他撒娇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俏皮的卷卷眉，温柔明亮的笑容，被海风吹起的连衣裙，还有身后作为背景板的天空与大海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曾离他远去
艾斯眼眶微红，攥紧了拳头
“都是我的错”
作为二番队的队长，不管怎么说蒂奇都是他的队员，这件事情他理应负全责
“和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马尔科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艾斯，还有不到半年”
他这么说着，语气依旧毫无波澜，眼底却是让艾斯读不懂的情绪
艾斯抿了抿唇，他知道马尔科在说什么
距离萨奇的死，蒂奇的叛逃，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抓住蒂奇，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艾斯想起萨奇的死胸口就闷的仿佛喘不上来气，鼻尖又是涌上一股酸意
早晨在房间里惊醒，他甚至想直接跑到萨奇屋里去亲眼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安然无恙，是不是正乐呵呵的起床准备给他们做早餐，就像无数个稀松平常却弥足珍贵的清晨一样
马尔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觉得有用么？”
他严肃的看着艾斯
“除了我们，其他人可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你抓了他真的就能问出他的目的么？蒂奇在船上待了20年，连我都是昨晚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男人，你这么贸然地冲过去又能得到什么答案”
马尔科感觉到艾斯逐渐不再试图挣脱他，松开了按住艾斯肩膀的手臂
他疲惫的闭上眼，等着艾斯平复情绪
良久，艾斯冷静了不少的声音传来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想要大家理解也很容易，把这些全告诉他们不就可以了么”
马尔科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是
“我恐怕做不到”
“为什么？”
马尔科没有直接回答艾斯的问题，他学着塞琉最常做的动作，趴在栏杆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大海，然后问了艾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呐，艾斯”
“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艾斯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愣了，随即按了按自己头上的帽子，盖住了有些无措的表情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马尔科无法再向他人陈述一遍自己与塞琉斯汀的故事
对于马尔科来说，与她有关的事皆是幸福，回忆起来又是无尽的痛苦
“我一直在想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遗传塞琉卷卷的眉毛，会不会像他妈妈一样，乖巧又漂亮”
艾斯抿了抿唇，咬紧了牙关
“马尔科，塞琉一定会没事的”
他知道塞琉斯汀被蒂奇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但还是这样宽慰着马尔科
因为他要比自己绝望百倍
马尔科眨眨眼，迎面似乎有海风吹过，他却只能感受到一阵麻木
他盯着曾经塞琉最爱的风景，没有再出声
艾斯也看向平静的海面，想起了梦里那个有塞琉存在的，熟悉又陌生的莫比迪克号
“我记得，塞琉最喜欢捉弄萨奇，一天不对他恶作剧就不舒服…还要天天和哈尔塔斗嘴，非要拿哈尔塔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这件事去调侃他…啊，对了，她还总是拉着那缪尔下海游泳，唯独和比斯塔一起研究自己能力的时候才能正经些…“
艾斯细数塞琉和各个兄弟们的相处习惯，数着数着又恍惚间觉得，大家都是那么的宠爱着塞琉斯汀，一直呵护着她，包容她的恶作剧，满足她合理或者非分的小要求，带她游历世界上任何想去的地方
白胡子海贼团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们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她
“更何况她是那么的喜欢老爹”
“他们有记住她的权利”
马尔科仰起头，希望能把温热的液体逼回眼眶
一个低沉却充满温柔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我想应该是个女孩”
艾斯终于回答了马尔科之前呢喃出来的，本没有打算让他给出答案的问题
“因为塞琉大概很希望你们的孩子，能由老爹来取名字”
马尔科抹掉滑下脸颊的泪水，笑了
“也对，塞琉要是知道最爱的老爹不记得她，肯定会哭的”
“如果他们都不记得，那就由咱们两个来将那段记忆，转达给他们”
坐在大厅里，萨奇有些纳闷的怼了怼隔壁的比斯塔
“什么情况？”
比斯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六个番队的队长陆续走进大厅，老爹也坐在首位上等着什么
最后一个人落座，艾斯起身关上了大门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萨奇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然后，马尔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些事想说”
那声音透着疲惫和沧桑，萨奇从没见过马尔科这副样子
“是关于一个叫塞琉斯汀的女孩…”
听到这个名字，早上凑在一起讨论马尔科和艾斯近日反常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马尔科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和未来萨奇……死亡的事件”
四面八方的目光朝萨奇投来，他本人因为马尔科的话而愣在原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胡子不觉得马尔科和艾斯会拿这样大的事来开玩笑，他盯着近日来格外不对劲的马尔科和艾斯，等着他们二人说明清楚
开口的是马尔科
“塞琉…塞琉斯汀，是我十年前带回船上来的”
其他人愣了，十年前？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不对，应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三个月前左右，我逐渐拥有了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我是一个月前”
艾斯补充道，解释了自己和马尔科反常的原因
“不是什么能力者的恶作剧，那些记忆和我的过去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塞琉斯汀”
众人都沉默着，听着这匪夷所思的事实，却没有一个人露出怀疑的表情
“塞琉斯汀是在船上长大的，那个房间…曾经是她的房间”
大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房间，三个月前马尔科把船上的一个储物间改成了客房，还置办了不少东西，大家当时都对此不明所以，终于在今天了解了原因
“塞琉十八岁的时候，我们成为了恋人”
在场的一众队长听他这么说，都有些惊讶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还带着他体温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那照片的一角已经被抚摸的有些褶皱了，照片上美貌的金发少女靠在他怀里，温柔的爱意一如往昔
哈尔塔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着那个名叫塞琉斯汀的女孩，周围的几个队长也凑了过来
那缪尔突然问了
“既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马尔科冲他摇了摇头，他也疑惑这一点，但照片是突然出现的，原因不明
照片传到萨奇手里，他看着照片上格外漂亮的人
“大美人啊，配你有点可惜了”
看样子没怎么把马尔科刚才说的事放在心上
艾斯听他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在梦里，萨奇刚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他笑了笑，萨奇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照片终于到了老爹手里，他把照片翻过来，意外发现了那一行字
——给今夜最浪漫的先生和夫人
“你们，结婚了？”
听见老爹这么问马尔科，其他人也唰的一下望向他
“还没，但是……”
马尔科有些犹豫，垂下眼眸，没有继续往下说
艾斯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
“塞琉怀孕了，是马尔科的孩子”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静寂无声
“塞琉说，是女孩子的话就由老爹你来起名字”
马尔科抬头，隔着桌子与白胡子写满惊讶双眼对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是男孩子，名字就叫安杰洛斯”
然后他看向萨奇
“是萨奇死前起的名字”
萨奇终于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马尔科和艾斯阴沉的表情令他没有办法把他们说的话当成一个事不关己的玩笑
“怎么回事”
艾斯听到萨奇这么问，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是蒂奇”
他咬牙，梦里的场景越发清晰
“本来那天晚上是宴会，为了庆祝塞琉和马尔科有了孩子，一切都很好，我什么异样都没察觉出来”
“等到晚上，我再看到萨奇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这不合理，蒂奇来船上多少年了？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那里”
一时陷入僵局
听到这个问题，马尔科说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猜想
“可能是为了一颗恶魔果实。事发的那天萨奇刚刚得到了一颗果实，晚上我赶到现场的时候装着果实的箱子已经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塞琉带走了”
带走塞琉斯汀是做什么？当作人质或者用作筹码来威胁他们都不奇怪
更何况塞琉斯汀怀着孕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蒂奇真的杀了萨奇，那就完全有理由把她劫走
意识到这些可能性，在场的人都没说话
“总之，如果这个世界的蒂奇也抱着相同的目的，那同样的事恐怕就会重演一遍，不能放过这种事情”
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的比斯塔先发声了
“大约还有多长时间”
萨奇听不出语气的问
“不到半年”
听到艾斯的回答，萨奇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时间
“先弄清楚蒂奇这么做的目的吧”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被同一条船上相处多年的伙伴杀死，但马尔科和艾斯的种种表现又让他不得不信
“这种事情要怎么弄清楚？”
乔兹不是很赞同
“可能今晚就有答案了”
马尔科和艾斯对视一眼，现在只能等了，等待夜晚降临
从大厅里出来，艾斯朝其他人挥挥手
“我去一个人静一静”
他孤身一人又来到了塞琉最爱去的栏杆旁
看向遥远的海天交接线，艾斯突然想起来曾经有天深夜，塞琉斯汀懒懒的趴在这里，明明困得不行却还要拉着自己看星星，说是有人告诉她当晚有流星雨
那时候塞琉就安安静静的在他身边，拄着脸趴在栏杆上，金色的小脑袋困得一点一点的
“困了就快回去睡吧，哪有什么流星雨啊”
他无奈的揉了揉塞琉的头发，这么劝说她
艾斯经常自己一个人出海航行，也算个半吊子航海士，眼看这天上蒙着厚厚的一层云，今晚估计是看不到流星雨了
塞琉困的睁不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张嘴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句话
“但是……”
艾斯将耳朵凑近去听她轻若呢喃的声音
“艾斯…不开心……明明今天是生日…”
艾斯愣住了，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没和别人说过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估计是二番队里那几个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船员多嘴告诉她的
他看塞琉隐隐站不稳，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伸出右臂环绕过她的后背，把她圈在自己和栏杆之间
盯着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天，他有一丝迷茫
生日…么
明明我的出生没有一个人期待着
自嘲的笑笑，却发现不知何时乌云散去了，露出了漫天数不清的星辰
天边隐隐有几道光亮划过
他睁大双眼，连忙低头去叫自己怀里的少女，却忽然对上了一双水雾朦朦的，蔚蓝色的眼睛
塞琉斯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蔚蓝色正满眼专注的望着他
“快许愿吧，艾斯”
“生日快乐”
艾斯只是看着她，仿佛能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看见天边划过的，绚丽灿烂的流星雨
于是他笑了，盯着塞琉温柔的双眼，对着流星许下了第一个生日愿望
“我希望，我眼前的少女能被世界所祝福，永远受到神明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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