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独白-三周目库赞的场合
——无法用言语描述
我被你吸引,为你牵挂
那是烙印在灵魂上的一句箴言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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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那可真是个高深又玄奥的话题
库赞不懂,也不屑去懂
如果是肉.体的欢愉,那当真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没什么好值得赞颂和惋惜的
但偏偏有那么多人把爱称作永恒的欲望,却从不贬低它,只是一味的追逐,哪怕为此丢掉了原本作为支柱的信仰
那样太可惜了,他想
没有什么是不可代替的,离了谁地球都一样转,在两人之间的关系里也是一样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所以爱是什么,那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不会有哪个人真的用爱把他变成那些烂俗情节里的男主角
他一直这样坚信着,所以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当他终于明白了爱的时候
他早已经失去了她
“你愿意跟我走么”
当年他这么问她,金发的小姑娘却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笑着回绝了他
库赞其实也不是认真的,他可不像萨卡斯基那样有闲心去养一个半大的小姑娘
驱使他说出这句话的,是那突如其来的顽劣心
所以他当着萨卡斯基的面,问了乖巧的端坐在一旁的小姑娘这个问题
无论是突然决定要养她的萨卡斯基,还是这个处处透露着有趣的小姑娘
都让库赞生出了浓浓的好奇,或许年幼的塞琉斯汀也看出了他这番话并没有多少认真的程度,所以没有答应
算了,这种事本来就是无所谓的
一时兴起而已
真正的交集起源于她刚在萨卡斯基家住下不久
可能是小姑娘在马林梵多除了萨卡斯基就只认识自己了,所以她那天壮着胆敲响了自己家的门
她想去纹身
库赞当时是想一口回绝的,虽然纹身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珍惜自己的身体比较好,更何况她才八岁,那么小的年纪做什么纹身
这些想法在塞琉斯汀露出后腰上那一串实验编码的时候,被库赞彻底打消了
他带她来到了一家很有名气的纹身店,挑图案的时候却犯了难
他随手指了一片复杂又十分艳丽的像是不断生长蔓延开来的花纹
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还是要漂亮一点的好
但是塞琉年纪太小了,那纹身对于她来说太过复杂,等将来长大后也有花纹不规整的风险,最后小姑娘一拍板,决定先纹一部分,之后的等以后再说
“这个图案很适合你,赤红色很好看”
这夸奖是发自内心的,他看着小姑娘烧红了的耳廓,有些坏心眼的想再多逗逗她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而萨卡斯基对她的生日祝福就是摆脱过去的束缚
从此,每年在她生日那天,塞琉都会敲响他的门,两人心照不宣的前去完成那副赤红色的纹身
库赞这一陪,就是十年
时光一点一点的过去,塞琉斯汀渐渐的长大,她依旧是住在萨卡斯基的家里听话的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听说她还为了萨卡斯基去学什么茶道和礼仪
这么多年下来这两个人或许还相处的不错?
这么想着,库赞开始了对隔壁庭院的观察
有时坐在自家房檐上隐隐的眺望着那个坐在庭院内的金发小姑娘,有时故意找借口蹭到萨卡斯基家喝茶,还有几次他变本加厉的翘了班趁萨卡斯基不在的时候溜进了他家的庭院,就藏在那棵茂密的参天大树的枝桠之间,看着树下的塞琉斯汀
她往往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
或许是摆弄茶具,或许是靠在茶几旁边睡觉,更多的时候是望着门口发呆
这当真是无聊的生活
于是他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某天悄悄的在树下留下了一包和果子
还是最近在马林梵多很流行的口味
塞琉拿起那包点心的时候,他就躲在树上看她
小姑娘看着四下没人,倒也真的放心的打开包装,小口的吃了起来,那幸福的小样子看得树上的库赞直摇头
萨卡斯基估计也不怎么会关心人,最普通的小点心都能让塞琉高兴成这样
那我只能以后多给她带点了
库赞似乎是在内心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而且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觉得在某个层次上他胜过了萨卡斯基
就这样投喂了几个星期,突然有一天,库赞再来到那棵树上时发现了一份信件
就是很普通的信纸被卷成了卷,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好,挂在了这颗树最低的枝桠上
库赞直觉信是给自己的,于是他取走了那封连包装都没有的信
——亲爱的神明大人
开头的致信是这么写的,库赞挑了挑眉,继续往下读着
小姑娘以为是住在那棵树上的神明每天都为她带去好吃的和好玩的,特意写了这封感谢信,好像是害怕神明不会收人类的信件,落款留的是
——虔诚的精灵小姐
那娟秀的字迹十分悦目,字里行间的认真和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搭配在一起却好笑的要命,反正库赞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的写了封回信,依旧是挂在了原位
看在他嘴角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的份上,大概是开心的不行吧
那之后两人正式开始了通信,笔友是个好身份,塞琉斯汀对他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库赞开始不着痕迹的询问她生活上的事
她说街角的糯米糕很好吃,他第二天特意绕道去给她买了回来
她说想要一件新裙子,还是白色的长款连衣裙,库赞就跑遍了整个马林梵多为她找到了最漂亮的那一件
那天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为什么她每日每日都守在那颗树下,过着那样无聊的生活
塞琉的回答并不让他意外,内心的失落却猛地席卷了整个心神
萨卡斯基终究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小姑娘的回信里却是这么说的
纹身的时候很疼,所以我每次都会叫上他陪我一起,看见他我就没那么痛了
神明大人,您认识他么,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我很喜欢他
库赞那时候捏着那封信,短短的几句话他却翻过来掉过去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喜欢啊…”
喜欢
他第二次问出那句话是在塞琉斯汀十四岁的时候
那天他一如既往的翘了班来看望她,却突然发现小姑娘病恹恹的靠在秋千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塞琉作为改造人一般是不会生病的,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他显出身型呼唤着她,塞琉斯汀却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来不及多想,他抱着昏迷的塞琉一路赶到了医院,一番焦急的等待,医生的诊断却让他出离的愤怒
她有些缺乏营养,还误食了药物,再加上在庭院内吹了那么久的风,不病才怪
库赞冲到萨卡斯基的办公室,那个男人竟然什么都没察觉的对塞琉的状况一无所知
他简直想上前拎着萨卡斯基的领子问问他,既然把她带回家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照顾她,为什么不能为她准备丰盛的食物、精致的衣服,那孩子就连马林梵多最普通的和果子都没吃过,想要一件连衣裙都只能向根本不存在的‘神明大人’祈求
那可是塞琉斯汀啊
那个金发的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是那么的憧憬你,事事以你为先,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看她,看看那个一直追逐着你的人
库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那愤怒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化成了浓浓的不甘
于是他在萨卡斯基离开病房后走了进去,看着塞琉斯汀哭过后依旧泛红的蓝眼睛
“你愿意跟我走么”
答案其实他一早就知道,此刻也不过是那颗心实在躁动的让他再思考不下任何其他东西
不出他所料的,金发的小姑娘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我这一次是认真的,我没有拿你开玩笑,我……
库赞想解释,却突然被扑了个满怀
他僵硬着身体,看着怀里金发的姑娘
“谢谢你,库赞”
这算什么,我不要你的感谢,我要你答应我,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他依旧是不甘的,却紧紧的环抱住了怀里娇小的身躯,她是那么的纤细柔软,靠在自己的怀里,也缠上自己的心
再后来,通信就断了
毕竟塞琉斯汀知道了并没有什么神明大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库赞在陪她玩这场神明与信徒之间的游戏,所以没有再写信的必要了
库赞却并不为此觉得惋惜,因为就在那一夜之间,塞琉斯汀和他之间那堵名为陌生的墙,崩然倒塌
他们开始真正的坐在一起交谈,一起分享生活中的趣事,偶尔她会跑到库赞家为他做一顿晚餐,而库赞则是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她,依旧像是当初那个满足她所有愿望的神明大人
有时库赞会怔怔的看着她,塞琉斯汀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在马林梵多也有不少的追求者,每每遇到这种事情塞琉都会说与他听,而他则是每次都把那些男人批的一文不值,最后再以一句“你值得更好的”草草收尾
这股压制不下来的躁郁是什么呢,库赞还是不懂,但那十分糟糕的心情在每每看到她对自己微笑时,瞬间烟消云散
时光就这么流逝着,好像在那漫长温柔的岁月里
两个人能永远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那天,已经加入了海军的塞琉斯汀接到了第一个要她自己领队完成的任务
听说是上面指派的,护卫天龙人的任务
当时的塞琉斯汀还没过十九岁生日,算起来参军也没有几年,升职的速度却快到让库赞忍不住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年轻的年纪,她就已经是本部的少校了
要是分部的少校倒也没什么,但本部少校以上的级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军将领,才配穿上写着[正义]的海军大衣,自己带队出任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小姑娘倒是没想那么多,收到属于自己的海军大衣时还高兴的扑到他怀里兴奋了好久
看她那么高兴,库赞也稍微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算了,有他们三个大将在,没有谁敢对塞琉斯汀怎么样的
在港口送别塞琉的时候,他依旧是这么想的
小姑娘对第一次自己带队独立完成的外派任务很是兴奋,利落的扎起了马尾,金色的发丝随着海风轻轻的舞着,那披在身上的大衣被吹的猎猎作响,有些厚重,塞琉斯汀却把它当做是一种荣耀
她朝岸边的库赞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开朗绚烂,随着军舰的驶远,那道金色的影子也慢慢离开了库赞的视线
却再也没能鲜活的,回到他的身边
库赞看着萨卡斯基怀里那个遍体鳞伤的人,她无力垂下的手臂和紧闭着的双眼都在清晰的告诉他
心底的美好就在此刻随着她而逝去
那些漫长温柔的岁月,终究是只留在了记忆里
再也没能到达他原以为的永远
爱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存在
它就在你我那些安静美好的时光里,就在你看着我的笑靥里
原来我不是不懂爱
我只是一直没有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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