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独白-三周目萨卡斯基的场合（四）
——云彩坠入迷雾，枯叶落入深秋
星辰融入银河，深夜沉入美梦
到那时，我沉浸入对你无边的爱，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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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琉斯汀满心期盼着的秋千在她生日当天做好了
原本就不是什么费力的东西，再加上不知道从哪得来消息的波鲁萨利诺专门送过来的好材料，萨卡斯基亲自动手为她在大树下挂了一只结实的秋千
特意挑了正对着门口的那一侧，还细心的铺上了一个柔软的垫子
他装秋千的时候塞琉斯汀正好出了门，她没有和萨卡斯基打招呼，但他却很清楚小姑娘到底干嘛去了
自从八岁那年起，每次生日她都要去找库赞，让他带着自己再去完成那副刺在后背的纹身，今年也不例外
萨卡斯基在塞琉斯汀回来之前完成了这个不大的工程，换下了一身正装穿上居家的常服，坐在茶几旁独自喝着有些凉了的茶水
坐在这里，视线就总是不自觉的会飘向大门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这想法让萨卡斯基一愣，他现在正如同这些年日日守在这的塞琉斯汀一样，枯燥的端坐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心心念念的人回来
心心念念啊……
他不再盯着空无一人的大门看了，转而抬头望着头顶成荫的树，还有枝桠缝隙间隐约可见的蓝天
其实萨卡斯基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虽然当年把塞琉斯汀带回来是出于责任，但时至今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简简单单是用责任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他会记挂她，会思念她，生活里很多地方，看一眼就能想到她
塞琉斯汀的影子是藤蔓，紧紧的缠绕在他的心上，慢慢揉入了他的血肉，别人碰一下都会叫他觉得疼
他知道的，这种惑人的感情，叫爱
他爱着塞琉斯汀，或许是珍爱，又或许是挚爱，萨卡斯基不屑去分析那爱里的成分，总之那都是爱，都是他之前从没体会过的情绪
那是只与塞琉斯汀这个名字相关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隐约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她的身后不见库赞高大的身形，估计是自己回来的
而塞琉斯汀，她踏进庭院的那一刻，第一眼不是去看自己一直想要的秋千，而是直直的望向萨卡斯基，然后奔着他跑了过来
这超乎了萨卡斯基的预料，毕竟十几岁的年纪应该还是玩心大一些，他原本以为塞琉斯汀会先去看看那个秋千的
是他想错了，分明有他在场的时候，塞琉斯汀看不进去任何其他的东西
“萨卡斯基”
她总是这样开心的奔向他，用轻柔的声线甜甜的叫出他的名字，却永远都止步于他的身前，不会再靠近半分
每当这个时候，萨卡斯基都会有些怅然，塞琉斯汀果然还是怕他多一些
现在想想，他们之间有过最亲密的触碰，就是六年前他把昏迷的她从无人的镇子里带出来时那个拥抱了
这么想着，一只微凉的小手却突然缠上了他的指节
他回神，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少女，那双蔚蓝色的清澈眼瞳里只倒映着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秋千，是萨卡斯基你给我做的么”
还有些没用完的材料堆在旁边，她会发现这一点也是正常，萨卡斯基点点头，却突然被对面牵着自己手的女孩所灼烧了
因为那笑容，实在太过炽热，像是一团漂亮的火，只为他一个人而燃烧的火
萨卡斯基回握住那个柔若无骨的娇小手掌，心口像是流进了蜜糖，从未如此充实着，幸福着
他微笑了，上扬的嘴角柔和了那张刚毅的脸庞，这笑容成功令从未见过他笑脸的塞琉斯汀愣在了原地
她大胆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唇角
而萨卡斯基，他没有收回这个难得的笑容，他依旧是看着那双蓝眼睛，神情分外温柔
那快溢出胸膛的炙热感情，令他突然想要伸出手去拥抱她，但他克制住了，只是握着她的手越发收紧
“生日快乐，塞琉斯汀”
生日快乐，我的小姑娘
秋千是萨卡斯基做的，这个认知似乎成为了塞琉斯汀格外偏爱它的理由
她开始日日的赖在秋千上，或者是晒着透过树荫根本没几缕的太阳，或者是捧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又或者是百无聊赖的仰着头，在马林梵多柔和的微风里昏昏欲睡
类似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却不列在其中
她愿意待在那里，更多是因为那个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第一时间看见萨卡斯基回家的身影
萨卡斯基也习惯了每天清晨都有一个金发的身影坐在那个秋千上，温柔的冲自己笑着，目送他离开
塞琉斯汀在等着他，在那棵树下等着他回家，这也成为了他傍晚时分准时回家的理由
只不过某一天，那道身影没有再等待他
塞琉斯汀生病了，库赞发现了她的状态很差，立刻把她送到了医院
看着推门而入一脸焦急和愤怒的库赞，萨卡斯基却对他说的话有些愣神
生病了？怎么会，明明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待在那个刚做好不久的秋千上，脸上的笑是与平常一般无二的温和
怎么不过半天时间，她就病倒了
库赞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写满了失望，那脱口而出的话语中饱含的情绪实在太过复杂了，让萨卡斯基一时间难以分辨，但无疑，库赞此时是愤怒的
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塞琉斯汀，因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小姑娘生了病，而他却依旧悠哉的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感叹她的听话懂事，从来不用他担心
他猛地站起身，推开面前的库赞，大步流星的赶往医院
路上，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板着的脸看起来比往常还要阴沉三分
塞琉斯汀现在生病了，她需要他，她在等着他
他现在就去带她回家
那一天是引子，当萨卡斯基推开门的那一刻，当他看见她的眼泪的时候，当他头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的时候
那份感情，那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理所当然，却又好像等待了太久才爆发出来的东西
他坦率的直面了自己的心，他开始意识到，原来塞琉斯汀在他的心里已经重要到了这种地步
重要到了，他再也忍耐不了她的疏远，他无法再忍受永远隔在二人之间的那几步距离
塞琉斯汀不愿意靠近他，没关系
那微不足道的隔阂，就让他来打破，无论塞琉斯汀对他是敬畏还是憧憬，只要萨卡斯基伸出手，在这个能融化一切的怀抱里
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爱意
这份爱在逐渐变质，随着塞琉斯汀逐渐的成长，萨卡斯基看清了这一点
但是他不想去阻止，也无力去阻止，那份笑容就是他的劫
塞琉斯汀这个人，就是他的命数
从那一天开始，塞琉斯汀不再畏惧与他靠近，她开始真正的向萨卡斯基打开心扉，她开始会凑过来牵他的手，每天傍晚迎接他回家时的笑容也附带上了一个拥抱
还有很多很多，他与她之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的触碰
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他会在她梦魇的时候把她圈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而她会在他装睡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描摹他的眉骨，眼窝，高挺的鼻梁和冷冽的唇角
他们开始，让这个家多了一层与以往不同的，炙热的温度
又是两年时光飞逝，但萨卡斯基从未忘记当初把她带回来时的那些疑点，不是她的亲人却拼命保护她的那个叫卡娜的棕发女人，还有塞琉斯汀一点也不想提起的名字和过去
他的小姑娘会一直安然无恙的待在他的身边，萨卡斯基不会允许任何有潜在危险的人或事对她造成威胁
所以他开始调查，循着蛛丝马迹的找到了她那沉重黑暗的过去
办公桌上薄薄的几页纸，端在萨卡斯基手里却让他觉得如有千斤般的重沉
杰尔玛66，文斯莫克家，人体改造……
不用多言，塞琉斯汀标志性的卷眉和她后腰处现在被赤色纹身盖住了的实验编号，都能佐证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她在八岁那年被杰尔玛现任国王，她血缘上的父亲宣告了死亡
那个保护她的卡娜有一个姐姐，自小被卖到了杰尔玛王国，之后成为了王妃也就是塞琉斯汀母亲的侍女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推测了，八岁那年塞琉斯汀出逃，为了掩饰她的消失伽治直接放出了她的死讯，之后塞琉通过母亲的侍女搭上了逃离杰尔玛的路线，辗转到了卡娜身边，却没想到那个城镇所在的国家情况是那么复杂
遭遇海贼洗劫，受姐姐委托的卡娜拼上性命保护住了她，之后就是萨卡斯基到达，击退剩余的海贼后把她带回了马林梵多
萨卡斯基握着那沓资料的手腾的一下燃起热度，几页单薄的纸立刻在岩浆之中化为了灰烬
塞琉斯汀八岁之前的情报极少，但从她展现出来的特殊的能力和远超常人的自愈力来看，不难想象她幼时到底遭遇了什么
造成她两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疾病的诱因，那对药物极弱的抵抗力，很可能就是那些实验带来的副作用
萨卡斯基咬紧了牙，控制不住的能力令紧握的拳变成了岩浆，直接烧穿了桌子，他却无暇顾及
不可名状的愤怒，还有在那之下隐藏着的，深深的，带着愧疚的罪恶感
他的塞琉斯汀，那比世上的一切还要更加美好的塞琉斯汀，是如何挺过那些黑暗里的岁月的？
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没有正义降临
是这样么？是因为这样，初见时她才会带着十足的不确定和疑惑询问自己那个问题
——“绝对的...正义？那是什么”
萨卡斯基现在再次回忆她当时的语气和神情，仿佛还能看见那不堪一击的脆弱
如果有正义，那到底是为什么，她之前数年一直在经历的事情，仍旧光明正大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如果有正义，为什么没有人去拯救她，让那道光照进她身边一望无际的黑暗里
萨卡斯基现在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把她带回来，任由她睁开眼睛后怀抱着对正义的怀疑，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大海会是什么后果
那样的话塞琉斯汀无疑，会彻底失去对海军的信任，失去对这个罪恶横行的时代那最后一点期望
萨卡斯基从没如此庆幸，庆幸那个女孩现在依旧生活在阳光里，在他的庭院中享受着清澈的露水和娇嫩的花香
他不知是什么心情的回到家，看见了那个朝他走来的身影
金色的天空为她莹白的长裙渡上了光晕，她笑着走过来，一步一步，优雅娴静的就像绘本上那不谙世事的公主
萨卡斯基任由她靠近，又觉得这样的距离依旧不能令他满足，于是他伸出手，紧紧搂住她的腰，把她嵌进了自己怀中
“塞琉斯汀……”
我会保护你，我会成为你的光，我会用尽余下的一生去爱你
只求能稍稍的，弥补这个他一人根本撼动不了的时代，对她造成的伤害
塞琉斯汀好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她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回抱住萨卡斯基，娇嫩的侧脸满足的贴上他的胸膛
“嗯…”
我不求锦衣玉食，不求功名利禄，只是希望能一直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从初春到深秋，从酷暑到寒冬，时光流逝，岁月周转，只要能一直看着你，只要能像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感受着挚爱的温度
那么，我不说出这份根本不该有的心意也没什么
只是啊，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想把话说予你听
萨卡斯基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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