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漫长x拉面x泡沫
——我知道那会带来痛苦，知道什么是剜心的疼
但我不能忘却你的身影
哪怕一分，一秒
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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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变黑了，金发的少女漫悠悠的走在被路灯照得昏黄的街道上，看她行进的方向，大概是打算前往码头
那一吻之后，塞琉斯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
那时她推开了库赞，支支吾吾的说还有人在等她，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她还隐约记得，当时从她身后传来的，库赞愉悦的笑声
塞琉斯汀纠结的在原地来回踱步，皱着眉陷入沉思
那个，就是吻么？
她的初吻啊…
想起那流连在唇瓣上的，柔软的触感，塞琉斯汀猛地捂住脸蹲下了身
完了，哥哥，我的初吻没了
而且库赞......
她蹲在原地，垂着头满脸纠结，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逐步向她靠近
视野突然变高了，她像只路边的小野猫一样，被人拎了起来，圈进了怀里
塞琉斯汀的思绪被瞬间打断，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来人身上
“捡到你了哟”
他这么说着，语调里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那双眼睛里却是分毫都不做假的笑意
“那是不是代表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塞琉斯汀只把他的话当作调侃，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咯咯的笑了，眼角和眉梢的娇美都一如波鲁萨利诺记忆里的那样，明媚绚烂，仿佛能将人灼烧一般
“那可不行，太便宜你了”
她的回答让他不甚在意的笑笑，的确，现在窝在他怀里的塞琉斯汀，就是已经算是他的幸运了
至于余下的那些，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一件一件达成
波鲁萨利诺抱着一年未见了的人，又紧了紧双臂，稳稳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道路两旁原本在夜晚还显得有些孤寂的灯光，在此刻，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
竟变成了说不出的温馨和柔和
“咱们这是要去哪？”
她看着两侧的道路，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想再问一问他
“回家”
他说这话时，脚步似乎顿了顿，那双眼低垂下来凝视着她
简单的几个音节，却组成了最缱绻温柔的一句话
这好像是塞琉斯汀第一次见到这样温情的波鲁萨利诺，他依旧是笑着的，但那笑容又似乎与以往不同，多了些很特别的东西
她看不懂，却直觉的，不愿去询问
两人之间再没有人说什么了，气氛却并不尴尬，只是迎合着这样皎洁的月色，静谧又安稳着
“小塞琉”
“嗯？”
“我还没吃晚饭”
塞琉斯汀笑了，萨利这是在撒娇么？倒是个挺新奇的体验
“那我试试给你做一份？”
毕竟她没有尝试过下厨，只敢说试试，不能百分之百的打保票
波鲁萨利诺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塞琉斯汀应该是没有学过做饭的
但她还是答应了自己，不是么？
她还是那个她，从始至终，未曾改变
他这样想着，不着痕迹的放缓了脚步，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那是悠长，宁静，只叫听者感到幸福的曲调
月色下，高大的男人怀抱着金发的少女，在昏黄的灯光中，那是美好到近乎失真的画面
这样抱着她走的路途，再长一点吧，时间最好也为此刻停下来
一切都平静着，温柔着
她慢慢的靠近他的胸膛，而他，慢慢的去爱
谁都不能叫他们分开
回到了波鲁萨利诺的宅邸，塞琉斯汀状似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斜对面的宅院，并没有看见灯火的光亮，暗暗垂下了眼帘
“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波鲁萨利诺知道她在想什么，倒也并不介意她依旧惦记着萨卡斯基，开口解答了那间宅子一片黑暗的原因
嗯，她是知道的，哪怕波鲁萨利诺不解释这一句，她大概也能猜到萨卡斯基为什么都这个时间了却还没有回家
肯定又是在办公室里，忙的昏天黑地忘记时间了吧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丝不苟，永远都一声不吭的抗下诸多的压力
但是塞琉斯汀莫名的有些担心，她怕，萨卡斯基终会有被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所压垮的那一天
她怕他所坚持的正义，在某一天将会迎来不可避免的抉择
或事关生死，或事关命运
这样想着，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切好了一小碗葱花
波鲁萨利诺家的食材很齐全，却都是包装完好没有被动过的样子，这一点有些怪异，她却没有开口询问
她不知道的是，不光波鲁萨利诺，就连库赞也有着相同的习惯
他们总是让冰箱保持着满满的状态
只是因为在那些曾经的记忆里
偶尔，会有一个金发的少女拿出这些食材，动作娴熟的为他们做上一顿谈不上是什么珍馐，却依旧幸福的让人想要微笑的饭菜
波鲁萨利诺坐在餐厅，望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手上的动作没有记忆里那么流畅，偶尔还要翻看两下料理书，但他还是笑了
只要看着她的身影，就是十分的满足
说起来，这是塞琉斯汀第一次下厨，她却好像天生就明白用料的多少一样，火候正好，洒下的调料也恰到好处
就好像冥冥之中，她曾无数遍这样练习过一样
她挑的食材很简单，做了一份普通的味增拉面，在点缀上了葱花以后，塞琉斯汀又想了想，把两片海苔剪成了爱心的形状，铺在了碗边
她端起了这碗看起来卖相很不错的面，放到了波鲁萨利诺桌前
“我第一次做，可能不怎么好吃，你尝尝”
她摘下了身上的围裙，在波鲁萨利诺身旁坐下，托着腮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评价
而波鲁萨利诺，早在看清她端上来的食物是什么那一刻时，就愣在了原地
他最爱吃的东西，就是她做的味增拉面
他知道她有一个小习惯，就是一定要把两片海苔修剪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再铺到碗边，就像现在这样
啊...今天，是心形的
他双手扶住了碗边，却依旧没有动筷子，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两篇剪得胖嘟嘟的爱心
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见到她为他做的味增拉面了？
久到他已经不记得那魂牵梦萦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
迎面蒸腾而来的热气让他的镜片漫上了一层水雾，波鲁萨利诺将眼镜摘下来，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口劲道的面条，慢慢的吃了起来
就是这个味道
她做饭的时候从来不会自己去品尝，大概是担心会把食物做咸，总是克制得不会放太多的盐
所以，塞琉斯汀做的饭菜味道总是偏淡的，他却觉得恰到好处
她做的面或许不是最好吃的，但是，却是波鲁萨利诺做梦都在牵挂着的味道
可能是刚出锅的面条还太烫了吧，这弥漫上来的热气，生生让他红了眼眶
“萨利？”
塞琉斯汀隐约看见了他微红的眼角，有些不知所措
波鲁萨利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端起碗把最后的一点汤汁喝掉了
待他放下碗，像是要掩饰自己情绪一般的，将身侧的少女纳入怀中
塞琉斯汀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能抬起手，轻轻的抚过他的脊背，温柔的安慰着他
波鲁萨利诺紧紧的抱着她，把自己的侧脸贴近了她金色的发顶，温暖的手掌搂住了她的腰肢，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塞琉”
他很少会这样称呼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点婉转的语调，叫着她‘小塞琉’
“怎么了？是我做的东西太难吃了么…”
塞琉斯汀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波鲁萨利诺此刻反常的结症究竟在哪，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是不是刚才的拉面不合胃
她的问题似乎让波鲁萨利诺轻笑了一声，他揉了揉靠在自己颈窝里的小脑袋，闭上了眼睛
“好吃的就像在做梦一样”
这回答让塞琉斯汀也笑了，她只当他是在调侃自己，没有多想
被波鲁萨利诺按在怀里的塞琉斯汀却没有看到，那张向来挂着笑容的脸庞上，多了一丝怀念和怅然
塞琉斯汀可能不会知道那种感觉，两年来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和绝望，总是在深夜时分，悄悄潜入他的梦境
而他能做的，仅仅是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些回忆中
大部分的梦都是美好的，一如他们的曾经，几乎每天都是愉快的事情
他会带她整个马林梵多的跑，或是去找各式各样的甜品，或是买漂亮的衣服饰品
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欣赏着夕阳下一片祥和的街景
在那悲惨的，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天来临之前
一切都是美的，一切都是闪着光的
所以他才会痛苦，才会像是难以喘息一般的在每个美梦清醒之后猛地坐起了身
正是因为他早已知晓一切的结局，所以那些美好的记忆，对他来说
即是蜜糖，又是砒.霜
就像她踏上那个再没有回程的航路之前，他与她在甜品店的那个吻一样
甜美，亲昵，密不可分
任凭谁都觉得这充满糖果气息的吻是那么的梦幻
就像虚幻的泡沫一样，浮上海面的那一刻渡上太阳的金光，美好得令人炫目
但下一秒，就会迎来那破碎的终结
最后能留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空余那些让他饮鸩止渴，再痛苦也甘之如饴的记忆
因为再没有她陪在他的身边了，所以他也只能抱着这些残忍的记忆，孤独的活
无数次的，回味着那碗味增拉面的味道
哪怕那温度早就已经模糊在了日复一日的，徒劳的思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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