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香烟x雨天x吻
——这场虚假的爱始于长夜
但，我会杀死一切试图唤醒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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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琉斯汀上船的第八天，多弗朗明哥所期待的“那个时刻”，如期而至
Baby-5从阴影里的一角踱步而出，嘴里叼着根烟，一步步靠近了甲板上那个金色的身影
“喂，我就说你今天不太对劲”
她站到了塞琉斯汀身后，插着腰询问着今早起来状态与前几天明显不同的人，语气谈不上友好，却不会让人忽略那其中暗藏的善意
“怎么？你…”
“Baby-5”
没等她说完那句蹩脚的关心，塞琉斯汀便语气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Baby-5一口话憋了回来，咬着并未点燃的烟啧了一声，却依旧是抱着臂等待着塞琉斯汀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有件事想问你……”
塞琉斯汀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海，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上再不见一直以来的笑意，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又像是在冷眼旁观着一个令人发笑的悲剧
抑或是，简简单单的，在朝着远处的海平面发呆而已
那表情太空洞了，却好像包含了一切情绪那样复杂
Baby-5忍不住皱眉，欲言又止
“我听说烟草的味道能让人清醒，是真的么”
“…哈？别说傻话了，一般来讲都是反过来的吧”
塞琉斯汀仰起头，像是失去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一样，望着逐渐被云层覆盖的晴空
“那，下雨天，人的心情会变好么”
Baby-5被她这些毫无根据就像是找茬一样的问题弄的莫名其妙，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她的身旁
她一脸不耐的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对上了塞琉斯汀的双眼
然后，她愣住了
初见那天她就知道了，塞琉斯汀的眼睛是很漂亮又清透的蓝色，Baby-5虽然从来没说出口，心里却一直都是这么赞美她的
那里面，有绵延的海，和永不为乌云所覆盖的晴空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
浓郁的悲伤像是要将她淹没一样，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Baby-5甚至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塞琉…斯汀？”
眼前的人没有因为Baby-5瞬间有些难看的脸色而移开视线，与之正相反，塞琉斯汀转过了头，又靠近了她一点
那双蓝色的眼明明正对着她，却并未映照出任何人的影子
“你有特别重要的人么”
Baby-5感觉右臂上一凉，是塞琉斯汀突然用冰冷的手掌抓住了她
她愣愣的看着塞琉斯汀，却发现她的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失去他们的话，你会怎么样”
明明是笑着，眼前这个人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像是个卷起滔天巨浪的漩涡，直直的想要拉住过往的一切，令其溺亡在海底
“会疯吗？”
塞琉斯汀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响起，并不尖锐，反而是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却叫Baby-5觉得，是那样的令人恐惧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叼在嘴里的烟随着她的动作一抖，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一个苍白的手掌接住了那条香烟，而手的主人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就像刚才露出那般诡异笑容的人不是她一样
“打火机，有么”
Baby-5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掏出随身的打火机，交到了塞琉斯汀的手里，她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像是逃离一般远离了甲板，没有再看塞琉斯汀一眼
留在原地的塞琉斯汀再度面朝着看似平静的海，半垂着的眼里情绪模糊不清
半晌，在天上的云层遮住太阳时，她叼起了那根烟
掀起打火机的盖子，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大拇指拨动了打火机侧面的滚轮
一声轻响，像是摩擦声，却并未带起火焰
塞琉斯汀看着那个打火机，再度拨动滚轮，小小的火花过后燃起了一簇火苗，为她点燃了那根烟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那有些呛人的味道顺着喉咙进入了肺，将麻痹感官的眩晕传遍了全身
吐出一口不成形的云雾，塞琉斯汀望着上一秒还是晴空的阴天发呆，那些一直在脑子里绕来绕去的声音似乎也停了下来
幸亏没呛到咳嗽出来，不然有些丢人啊……
她这么想着，自己打趣着自己，却并未觉得轻松
这要逼疯人的悲伤，依旧萦绕在心头，不曾散去
她…有因为这根烟，变得冷静么？
似乎是想求证，塞琉斯汀用指节夹着自己的第一根香烟，像是呼吸一般自然的摄入了那迷蒙的雾
下一秒，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靠上了她的后背，将塞琉斯汀纳入怀中
她转过身，缓缓的吐出了这口带着烟草味的云，看着眼前人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多弗……”
可能是因为被烟浸染过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又好像包含着一击即碎的脆弱
塞琉斯汀的后背靠上了船的围栏，仰头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问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有特别重要的人么”
她是笑着的，那笑容是那样的美，就好像他们所在之地不是波涛汹涌的海面，就好像头顶的天空没有变得阴沉寒凉
在那美丽之下暗藏着的漩涡，能吞噬一切的混乱，那才是多弗朗明哥一直都想要看见的东西
得偿所愿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搂紧了她的腰，紧紧的盯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睛
“有啊……”
与初遇时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塞琉斯汀没有了那份尖锐到能够斩杀一切的愤怒
但是这股一切都掩盖不了的疯狂，如出一辙
多弗朗明哥将她一把抱起，让塞琉斯汀坐在了栏杆上，唯一的支撑就是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
只要他松开手，眼前这个精致的人就会落入身后无尽的海里，成为埋藏在黑暗深渊中的一枚宝石
但在他怀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与危险只有一步之遥的自己，反而再度叼起了那根烟，仰着头，望着愈发阴沉的天
“是么”
“那，失去他们的话，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多弗朗明哥放下了嘴角的弧度，塞琉斯汀问出这句话是依旧是抬着头的姿势，所以多弗朗明哥只能看见她雪白修长的脖颈和形状优雅的锁骨
实在是太脆弱了，在这片即将到来的黑暗里，她所有的弱点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只要多弗朗明哥愿意，塞琉斯汀随时都可能迎来死亡
高大的男人搂着她的手掌似乎动了动，好像在思考着她提出来的问题，又好像在琢磨着谁也猜不透的心思
“呋呋呋呋呋，失去？”
他伸手按在了她的脑后，将塞琉斯汀整个人拉向自己，鼻尖与鼻尖相碰，两个人的呼吸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
“规则由我制定，我的东西，自然也只能由我舍弃”
“在我这里，没有失去”
累赘也好叛徒也罢，舍弃掉的都是没有价值的
他从未失去任何东西，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这是永远不容置疑的事实
塞琉斯汀看着多弗朗明哥的笑容，缓缓的抬起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侧过头，在他耳边轻语
“如果…命运一定要夺走什么东西呢”
无法阻止，甚至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哪怕是分秒的驻足都会变成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到那个时候，面临着命运强行捆绑在身上的枷锁，你又会如何做
多弗朗明哥没有回话，握住她腰肢的手臂却并未松开力道
指节间夹着的香烟慢慢燃烧着，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二人周身，也许，是在随着她贴在他耳旁说出的呢喃，逐渐蔓延
天空终于降下了细雨，星星点点的落在身上，轻的叫人恍惚间以为这只是又一次的错觉
塞琉斯汀坐在围栏上，身后就是深邃的海，而她紧紧的环抱着身前高大的男人，下巴垫在他的肩上，亲密又缠绵
只是那双眼里，没有哪怕丝毫的旖旎和爱恋，只剩下浓郁的悲伤
哪怕是飘起了毛毛雨，那根烟也并未熄灭，只是随着二人之间的沉默静静燃烧，在一片灰暗的色彩里亮起了唯一的一点光亮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所谓的‘命运’吧”
“塞琉斯汀”
低沉的声音是带着狂妄之意的，多弗朗明哥似乎是笑着回答的这个问题，塞琉斯汀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命运’是弱者为自己的失败所找的借口，是一切愚蠢之人的替罪羊”
她直起身，愣愣的看着他，而他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像是要就此铭刻一生
“被夺走只能说明你太弱了”
“弱小，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多弗朗明哥直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为她灌输一切属于自己的理念，让她成为他的信徒一样，低声蛊惑着塞琉斯汀
“呋呋呋呋呋呋”
他笑了，笑声里杂糅了能填满整个世界的疯狂和无序
“你见过‘上面’的风景么”
“塞琉”
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在一片静谧只能听见雨水落地声的世界里格外清晰，而他抬起了她的下巴，端详着从她眉眼滑落的雨滴
好像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他不顾一切的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这片灰暗无光的世界里
唇印上唇，气息交融着气息，体温似乎也融化在了一起
雨幕中，他与她拥抱，接吻，哪怕她的身后就是无尽的海，哪怕他的眼中藏着令人胆寒的狂乱
雨似乎下大了，塞琉斯汀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雨打在身上的痛楚
但隐约的，那感官又迅速的弱化了下去
悲伤也好疼痛也罢，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此刻淡去
余下的，只有那弥漫在唇齿间的烟草味
和这个炙热又疯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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