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4
离开x偿愿x结局
——世间万物皆苦
幸得你明目张胆的偏爱
那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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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罗转移到王之高地脚下的塞琉斯汀迅速的躲进了阴影中，扫视着四周
她低着头，顺手从街边拿过来了一顶鸭舌帽，将自己拿十分显眼的金发虚虚挽起尽数塞到了帽子里，这才开始行动
只是，她前行的方向并不是与卡塔库栗约定好的东边
抬起头，塞琉斯汀目光直直的遥望向北，左耳垂上吊着的粉红色宝石在阳光下隐约带上了艳丽的红
卡塔库栗离开之时一定会带她一起走，并且在那之后不太可能放她自己离开，塞琉斯汀老早就明白了这件事
偏偏她的出逃还需要卡塔库栗的帮助
所以，她必须要用一个合适的理由引开他的视线
就像将多弗朗明哥的注意力引向西海岸一样，她传信让卡塔库栗以为她是要前往东海岸，而她自己其实另有去处
德雷斯罗萨北面的格林比特是一座国民们都很少接近的孤岛，守备力量也不如东西南三面那么强
所以塞琉斯汀真正的撤退地点，在北边
她在繁华的城镇中穿行着，沿着街边，速度极快
按了按帽檐，塞琉斯汀的神情却并不轻松
罗想要将她从王之高地里转移出去，就必须使用ROOM展开一个范围极大的能力场，足以包裹整座王宫
同时，多弗朗明哥和堂吉柯德家族的干部们一定会有所察觉
罗会在瞬间将他自己转移到会议室里，但恐怕多弗朗明哥依旧会对他这样的举动产生怀疑
所以塞琉斯汀选择提前在他们面前露面，留下了“她今天穿着黑色长裙”这一印象
一旦多弗朗明哥派人追出来，最先锁定的一定是卡塔库栗准备好的，前往西海岸的替身
这样应该能暂时转移他的视线吧……
塞琉斯汀垂眸，她并不认为多弗朗明哥会被这拙劣的伎俩蒙骗太久
恐怕很快，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目标不在西边
而既然塞琉斯汀能想到孤僻无人的北边是最好的撤退地点，多弗朗明哥自然也能
不能再耽搁了
塞琉斯汀加快了速度，敞着怀的衬衫被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下摆
明明是逃亡时刻，她的嘴角却带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开心愉悦的笑意
因为，佛斯号就在北边
他来接她回家了
靠近了王城的边缘，塞琉斯汀看着身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瞳孔一缩，陡然停下脚步
“果然，你是要去北边”
他身形本来就高大无比，此刻抱着臂挡在她的去路上，垂下的眼眸里那苋红色却不带丝毫温度
看着，让人有些颤栗
塞琉斯汀仰头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卡塔库栗是个很好的人，塞琉斯汀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但在离开这件事情上，她的选择是唯一的
只要香克斯在这里，她就不可能选择别人
“我本来是想等离开后再和你联系的……”
既然卡塔库栗出现在了这里，也就是说她的小心思已经被他识破了
塞琉斯汀抿了抿唇，抬眼与他对视
“利用了你的信任，对不起”
卡塔库栗一言不发，依旧垂着头，白色的围巾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但是，我的伙伴们来接我了”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好看得像是在发光一样
“我必须和他们离开”
塞琉斯汀说完，缓缓地对他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那一头柔软的金色发丝被藏在了鸭舌帽里，卡塔库栗却觉得这笑脸依旧在灼烧着他的心脏
你看，塞琉斯汀就是这样的
谋划被拆穿败落之后，她不狡辩，也不会瞬间将拦住去路的他放在对立面上，与他刀剑相向
在她的眼中，他们还拥有着彼此的信任
所以她解释了原因，并默默的等待着他的抉择
直率，坦荡
耀眼得像是在发光
“没有下次”
塞琉斯汀听见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和缓，不曾沾染分毫塞琉斯汀原本以为的愤怒
他此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是……有些无奈吧
塞琉斯汀与卡塔库栗对视，全然沉浸在那双凛冽却在此刻分外柔和的眼睛里
“嗯，我知道了”
“不会有下次了”
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有着怎样的原因
她都不会再欺骗他
卡塔库栗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任塞琉斯汀离开
这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却是在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塞琉斯汀那样的重视红发一伙，如果他阻拦她的去留，两人难得建立起来的信赖关系恐怕会在瞬间崩塌
况且，塞琉斯汀的话佐证了他的猜测
卡塔库栗扯了扯围巾，有些烦躁
红发海贼团果然也来到了德雷斯罗萨，应该就在北边等待着接走塞琉斯汀
如果他真的拦下了塞琉斯汀，到那时他最大的敌人就不再是多弗朗明哥，而是亲临的红发本人了
在这里与四皇之一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怎么看都不是上选
所以他只是把联络用的电话虫交给了塞琉斯汀，得到了那个心大的小姑娘一句“过几天一定会去找他吃糯米团”的承诺后，便径自离开了
比起一门心思扑在联姻上的克力架，他已经占尽了先机
接下来，也该回去了
至于塞琉斯汀
他们大概很快，就能再次见面
德雷斯罗萨的西侧，Baby-5和巴法罗在天空中紧紧的跟着下方在城镇里穿行的“塞琉斯汀”，等待着多弗朗明哥的到来
“喂！你已经跑不掉了，现在停下和我们回去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Baby-5没忍住，朝着她大喊，“塞琉斯汀”听见了她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也并没有加快逃跑的速度
倒像是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抓到一样
“这家伙，怎么回事”
巴法罗在此之前没见过塞琉斯汀，不知道她此刻的行为到底有多么怪异，这样抱怨了一句
但Baby-5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电话虫的声音响起，她接起电话，是多弗朗明哥的声音
[Baby-5，去拦住她]
这个命令正合她的心意，Baby-5冲下去一把拽住了“塞琉斯汀”，将她转向自己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不是塞琉斯汀的脸
自己追错人了，这个事实令Baby-5猛的睁大了眼
她的沉默却像是印证了多弗朗明哥的猜想
[不是她，对么]
[呋呋呋呋呋呋……]
“多…多弗”
多弗朗明哥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扬，Baby-5却知道那其中充斥着愤怒
电话被挂断了，Baby-5愣愣的放下了攥着传声筒的手，有些茫然
塞琉斯汀不在这里，那她人到底在哪？
是啊，她在哪呢？
多弗朗明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从一开始就料想到了事情没有着么简单，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浅显
果然，不是西海岸，最适合离开的地点分明就在北边
今天中午的天空没有云，多弗朗明哥无法用丝线拽着云在天上行动，追上塞琉斯汀的速度势必要受到限制
“连这个都算到了…呋呋呋”
“看来你是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离开啊”
“塞琉斯汀”
多弗朗明哥额上青筋暴起，是极怒的状态，脸上的笑容却未曾消失
他前进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出了王城，再往前就是坐落在北面的孤岛，格林比特
这里是德雷斯罗萨，而他是唯一的王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
可以放她走
德雷斯罗萨北侧，与格林比特相连接的吊桥附近，一艘巨大的双桅杆海贼船停靠在岸边，船帆上印着一个格外显眼的，左眼处带着抓痕的骷髅头标志
这艘船，这面旗帜，在伟大航路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是属于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的海贼团
香克斯站在船头望向自己面前的岛屿，腰间挂着名剑格里芬，黑色披风的下摆随着海风轻轻摇晃
在他的身侧，贝克曼叼着根香烟，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和他一起沉默不语
“还没到么……”
耶稣布走到二人身旁，话语间隐隐有些不放心的意思
“没关系的吧，小塞琉应该很快就到了…哎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准备点她爱吃的东西啊”
拉奇刚凑过来，说完这一句话就又着急忙慌的跑去了厨房
“我说，你们都在这凑着干嘛，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勤快”
贝克曼啧了一声，侧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船员，有些无奈
这些人里有很喜欢塞琉斯汀的，还有在她不在的一年多里刚上船的，所以现在一堆人凑在甲板上眼巴巴的跟着凑热闹，想要亲眼目睹她回归佛斯号的场景
他们在闲聊的时候，香克斯一言不发，依旧紧紧的盯着她即将归来的方向
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骨架有些娇小，穿着他送的那件绿底红花的衬衫，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在阳光下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样
标志性的金发被藏在了帽子里，香克斯却不会认错那双笑意盈盈的蓝眼睛
“香克斯”
这声音清亮温柔，穿过了风，送达到他的身旁
而声音的主人轻盈的一跃，脱离了德雷斯罗萨的土地
优雅又灵巧的，落在了他的眼前，他一伸手就能拥抱到的地方
船上没人再说话了，巨大的空间内瞬间安静下来，船员们探着头打量她，而她却只看着香克斯，缓缓的抬起手，摘下了帽子
一头柔顺如水的金色长发倾泻而下，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
塞琉斯汀笑了，笑得格外温柔绚烂，一如香克斯刚刚邀请她上船的那时候，她为他绽放的笑脸
回应这个笑容的，是一双有力的臂膀，和一个带着炙热心跳声的胸膛
“花的时间太久了啊，塞琉”
就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一如这个熟悉的怀抱
塞琉斯汀攥紧了他的披风，将额头抵在他的心口
“嗯…是有点久了”
她等待着回到这个人的身边，等了足足一年
终于在此刻
得偿所愿
身下的船开始慢慢驶离岸边，塞琉斯汀松开了攥着香克斯衣角的手
像是有种预感一般的回头看向岸边
不出多时，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依旧披着那件粉红色的羽毛大衣，塞琉斯汀这才意识到那颜色与自己左耳上的粉红色宝石如此相近
多弗朗明哥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与她对视
没有一贯张狂的笑，没有生气愤怒的歇斯底里
他就那么看着她，紧紧的，凝视着她
然后，他的唇边缓缓勾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那笑容带着蛊惑的力量，让人意识分不清他此刻的真心
塞琉斯汀看着那个男人，他唤着她的名字，声线低沉却十分清晰，就像是在她心间响起的一样
“塞琉”
他朝着她的方向抬起手，掌心朝上，就像是要挽留她一般
“过来”
“今晚不是要去看云么”
他总是这样，为他们之间那糟糕透顶的戏剧营造出一种烂漫缱绻的氛围
就好像那所谓的“爱”，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香克斯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塞琉斯汀的手掌，那温热的触感在一瞬间唤回了塞琉斯汀的心神
她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注定只有那一个
那是她的归宿，是她日夜未变的心心念念，是她等待了许久才重新得见的光景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更遑论会为一切皆是虚假的多弗朗明哥而改变
但是……
无论是这出演了许久的戏，还是藏在迷雾中的真心
最后的最后，她都该好好的，完整的，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塞琉斯汀抬手将左侧脸颊旁的长发捋到耳后，露出了那个挂在左耳垂上的粉红色宝石
“谢谢你将我带到新世界，flamingo桑”
多弗朗明哥嘴角的弧度渐弱，最后，唇间抿成了一条凉薄的曲线
伸向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
“再见了，多弗”
淡粉色的唇轻启，塞琉斯汀笑得释然，说出了那短短的几个音节
“——”
海风带起她的长发，也许是距离有些远了
多弗朗明哥恍惚间
没有听清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告诉自己，她说的也许是“谢谢你”
也许是……
“我爱你”
“呋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孤身一人站在岸边，大笑不止
笑到弓起身，捂住了双眼
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没听清她说的话呢
这些自欺欺人的把戏
到底能糊弄住谁
那双湿润柔软的唇，曾那样轻柔的与他在日落的街头共享一个吻
却也能像刚才一样，说出最令人痛彻心扉的，冰冷又无情的话语
塞琉斯汀用那一句话，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写下了结局
——“我有些后悔，遇见你”
那艘船，慢慢驶离了视线
带着那抹他永远失去了的金色
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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