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上有钱,日子就过得奇快!
婳儿害怕纸币贬值资产缩水,就将其中一万兑换成了黄金,剩下两万就各种买买买。
她买的兴起,半年时间嗖地就飞过了。
在这半年里,阿伦农场的新居也建好了。
婳儿写了一封封信,把买后存放在各地亲戚家的嫁妆陆续运去新居。
再过两个月就是婳儿的婚期。阿伦还在战场,圣诞节休假才能回来。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能回来。毕竟,查尔斯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只留下思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婳儿第一次意识到了电影和原著的不同。
电影里,思嘉只为第三任丈夫白瑞德生了一个孩子——邦妮。
这会儿,思嘉真的怀了查尔斯的孩子。她为此阴晴不定,经常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婳儿有几次起夜的时候经过思嘉的房间,隐隐听到了哭声。
婳儿代入一下阿伦死了,留下她和遗腹子,竟没几分伤心,只有丁点遗憾和怅然。
婳儿无法理解思嘉的反复无常,只能在她暴怒的时候尽力忍着小暴脾气。
要更多的关心和照顾,那是没有的。
有一次,婳儿做了煎饼卷菜。思嘉起得晚,下来的时候只剩最后一个,婳儿愣是没给她。
思嘉想吃,厨娘又不会做,就摆出长姐的威严,吩咐婳儿去做。
婳儿才不鸟她,打扮得美美的,坐着马车就去琼斯博罗买衣裳去了。
后来,在爱伦委婉的劝说下,婳儿才教厨娘做煎饼卷。
就这么着,婳儿还觉得自个儿贼懂事。
这么下来,婳儿和思嘉还是一对亮亮相看两相厌的姐妹,跟原身和思嘉的关系比,一点都没有好。
其实,婳儿打心底里感谢思嘉整天在家作天作地。
思嘉这么一闹,爱伦就不能坐视不理。
爱伦不得不把手头上的事儿放一放,细心照顾女儿,陪伴女儿。
婳儿就趁势帮爱伦打理庄园,管家理财。
爱伦见次女干得有模有样,就把塔拉的琐事交给她,然后一心一意照顾孕中的大女儿。
战争一起,北方就对南方逐步进行海上封锁,棉花很难出去,价格直线下降。
杰拉尔德不想把原先能卖十五六万的棉花五六万就买了。
他想捂一捂,等到战争结束。
婳儿记得在电影里,杰拉尔德在战后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他仓库里的棉花全被谢尔曼的扫荡大军烧了,只幸运地留下了塔拉。
婳儿不晓得原著和电影有无出入,却不敢冒险。
婳儿只能用他赋予了全部热情的战争劝他,“爸,咱家缺钱吗?不缺!可是南方却枪支弹药。咱要是把棉花买了支持咱们的主义,多少有点用处把?你想想咱们的小伙子,能用这笔钱买来的枪弹干掉多少北方佬,您还觉得亏吗?”
杰拉尔德想想很有道理,大手一挥就卖了棉花,转头就把这笔钱买了邦联的债券。
好吧,这笔钱算是打水漂了,白劝了。
不久的将来,杰拉尔德又要穷得吃土了。
婳儿气得只差吐血了,只能劝他:“这钱要用在刀刃上,闯封锁线的船也要用到紧要处。咱不能啥都从英国进口,起码粮食就能自个儿解决。既然现在棉花不好运出去,塔拉就多种粮食,多养家畜吧!”
“嘿,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子挺好使!”杰拉尔德又被说服了,棉花一摘完就种了小麦。
“一直挺好使,以前没处用而已。爸,我能从账上划笔钱吗?我看着日用品见天地涨价,咱要养活这么多人,还是得屯点货。”
“这见鬼的北方佬!成,你去买吧!不卖东西你是要手痒的。”苏伦还是那个苏伦,说再多也是想买东西。
有了杰尔拉德同意,婳儿还从账上支了一大笔钱买布匹、皮革、各种农作物种子及其他生活用品,并把它们藏在琼斯博罗的一家仓库里。
婳儿在去梅肯的前一天,才将此事告诉爱伦。
爱伦惊讶极了,沉默一会儿后,忧心忡忡地问道:“你确定南方一定会输?”
婳儿将南北双方的人口、经济、工业、农业对比一番,问:“我们能赢吗?如果能赢,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当然,战争既然已经打响了,不是谁说停就能停的。我们应当支持,但也要做好输的准备,无论如何,我必须保证自己现在和将来还能好好活着,至少衣食无忧。”
爱伦面色灰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卡琳,苏伦,将来你要照顾好卡琳。”
“不,我不敢答应。世事无常,我都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何况他人。妈,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们需要你。你在,我们姐妹才有退路。”
爱伦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爱伦是一个完美的南方妇人,无私博爱品德高尚。
可是,婳儿从不看过她为自己喜怒哀乐。
她总是无欲无求,如同行尸走肉。
婳儿看到她就想到一句话:有的人活着,已经死了。
爱伦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婳儿觉得自己强人所难了。对于一个活够了的人说,要求她好好活着委实有些过分了。
可人总是自私的,怎么愿意亲近的人死去,即使那个人早就活够了。
电影里,思嘉在烽火连城时,千里迢迢从亚特兰大回家。她想躲进妈妈的怀抱了,诉说她的恐惧和伤心。
可她得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屋子饥肠辘辘的亲人。
自那以后,思嘉就成了塔拉的顶梁柱。
婳儿不是思嘉,她不想肩负“塔拉”这个重担,尽管她已做好一些准备。
婳儿离开塔拉的那天特别冷,路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思嘉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爱伦要留下来照顾她,没有去梅肯参加小女儿的婚礼。
送婳儿去梅肯成亲的是杰拉尔德,尽管塔拉十分需要男主人。好在约翰·威尔克斯答应帮忙照看塔拉。
与婳儿一行同去梅肯的还有英迪亚、霍妮和卡琳。
爱伦还送了女儿三个黑仆,丁娜、哈加和科塔。
战争时期,供应部门要求越来越多。爱伦已经让出了迪尔茜,一番讨价还价后,才留下丁娜给苏伦。
鉴于伯尔夫人对这门婚事的态度,爱伦很是担苏伦,怎么也不放心她身边没有贴心人。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月牙湾是一个英国人的产业。
英国人眼见这边即将内乱,就处理了这宗产业,包括打理这种产业的黑奴。
英国是不允许蓄奴的,这些黑奴他也没地儿安排,只能强买强卖,谁买他的庄园就要买下黑奴,所以阿伦迫不得已当了一回奴隶主。
阿伦在信里说,就这么放人自由,钱就打了水漂,不甘心。若要真把他们当奴隶用下去,又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婳儿建议让他们无偿为月牙湾工作五年,就当他们为自个儿赎身。反正,五年后不管阿伦和婳儿愿不愿意,他们都自由了。
婳儿是不担心嫁过去无人可用的,但有自己的人更保险,就收下了爱伦的一片心意。
圣诞节前三天,苏伦到达了梅肯。
阿伦已经回来了,远远出门来接。
他骑着马,贴在婳儿车边,缓缓说道:“房子很漂亮,布局也好,你挑的家具很雅致。媚兰和皮蒂姨妈已经照你所说把房子布置好了,很美。”
“真想现在就看看。婚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阿伦柔柔一笑,道:“放心,都安排好了,就等你来。就是特殊时期,很多亲戚没法来,咱们的婚礼可能不如艾希礼他们的热闹。”
“可以理解的,我母亲也无法前来。”日子是自己在过,做什么要和别人比来比去。
不过,阿伦能这么说,婳儿心里暖乎乎的。
这会儿,婳儿觉得他即使瘦了、黑了,也依旧俊美非凡,不禁给他扔了个飞吻。
阿伦耳根一红,激动地打马飞驰而去,一会儿后,又飞驰而来,手里拿着一束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花,送到婳儿跟前,不说一句话,眼里都是深情。
婳儿接过,挑了最美的一朵插在鬓边,问他:“好看吗?”
阿伦点头,头一次觉得月牙湾太远,三天太久。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未婚妻拥在怀里,细细爱抚。
婳儿也觉得奇怪,明明阿伦不在跟前的时候,也不见得多想念,可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眼里只有他。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喜欢和爱吗?
爸爸妈妈是不是也这样爱过彼此?那么,是什么让曾经相爱的人彼此厌恶?
这一刻,婳儿很害怕,害怕无法掌控的未来。如果时间永远留在现在就好了。
“你怎么了?”阿伦无法理解苏伦突如其来的失落。
“我在害怕,害怕有朝一日,你会讨厌我,我会讨厌你。”婳儿不能将心里话讲出来扫他的兴,就道:“我困了,还有多远呀?”
阿伦见她软趴趴地倚在车窗上,没有一点儿精神头,心疼得要死。
阿伦和杰拉尔德商量后,车队停下来休息。
婳儿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等见到月牙湾那栋白色欧式小别墅,什么愁苦都变作天边的浮云。
她拎着裙裾,一步一步庄重地踏入梦想之居。
婳儿一直想要一个家,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家。
这缘于弟弟妹妹出生后,她在家里日渐被边缘化。
那两个小破孩实在太没脸没皮会撒娇了,又比他们小很多。爸爸妈妈常常抱着他们转圈圈、扔高高,而她只能在一边看着。
虽然姑姑说她像他们那么小的时候,比他们还受宠,毕竟她是家里第一个孩子,“物以稀为贵”,但是很抱歉,小时候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就记得爸妈和弟妹其乐融融,而她只能苦逼地在书房赶作业,又或者被要求各种让着弟弟妹妹。
婳儿那时候就期望有个密闭空间,能让她眼不见为净,那样就不会伤心失落。
当然,姑姑对她很好。在姑姑那里,她总是畅快如意的。
可是,妈妈和姑姑关系不睦,每次放假都找各种理由拦着不让她去姑姑那儿。
后来,姑姑兑现诺言,给了婳儿一所房子一个家。
婳儿还没过几天清静日子,又莫名到了这里。
塔拉也不是她的家呀,它现在是爱伦的家,以后会是思嘉的家。
好在,她也有了月牙湾。它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归属。
婳儿只想好好打理它,让它永永远远属于她。
“阿伦,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为月牙湾的女主人。婳儿踮起脚尖,吻了吻阿伦的脸颊。
“只要你高兴就好。”安顿好杰拉尔德一行人后,阿伦牵着苏伦去了二楼。
他们的新房就在二楼,一水儿的橡木家具,白色纱覆雪松绿天鹅绒的窗帘,土耳其进口的织花地毯,爱伦亲手缝制的带花边的绸缎被套,斗柜和茶几上都插着盛开的鲜花。
虽然这屋子的布局和家装都是婳儿设计的,但还是被美到了。
“比我想象的还好,阿伦。”
“没有人会不喜欢它。皮蒂姨妈说要在这儿养老。”阿伦很庆幸坚持用了苏伦的图纸,苏伦比他想的还要优秀,“能娶你为妻,真是幸运”。
“能嫁给一个相信我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婳儿心想。
可是,婚姻实在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有诸多矛盾和变量,磨合不过,恩爱夫妻也将怨恨丛生。
许是现在的日子太过美好,婳儿心里总是有一丝隐忧。
她只能站在窗前像上苍祈祷,祈祷她和阿伦能白首永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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