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是我上次去演唱会时的样子，嗯，拍的不错，”
“咔哒”
“这个是我第一期参加燃少的时候穿的，那时候还有点胖。”
“咔哒”
“这个是……”
肖赞将立牌一个一个摆放在桌子上，每放一个，就详细解释那一套造型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做的，直到小东西放完，肖赞指了指那个辟邪的巨型立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噗，王耶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辟邪？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功能？”
王耶波“……”
“喂，你差不多了吧，打算在那个墙角面壁多久啊，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和你一件一件的详细说，总比网上那些营销号要靠谱多了。”
王耶波：“……”不出去，死都不出去，太丢人了，太没脸了……
肖赞内心笑的不行，王耶波这人就是这样，在工作的时候总能专业且迅速的投入进去，面对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总表现的酷酷的让人不敢接近，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偶尔会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孩子气，甚至有时候真的是，傻的可爱。
“喂，王耶波，你就是瞪那墙角一百年也不可能出现一条缝给你钻的，死心吧。过来，听到没有？”
“不去，就不去！”王耶波倔强的坐在角落里，背对肖赞，两个眼睛死死的瞪着对面的墙角，要不是他两只通红耳朵暴露在外，肖赞真的会以为他在修仙。
“你不过来我过去了哦？别后悔！”肖赞忍笑起身，王耶波听到动静，赶紧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依旧背对着他，说道：“你别过来，你，过来，过来，我，我就……”
“你想怎么样？”肖赞才不理他呢，直接往他身后走去。
“我就死给你看！”王耶波恨不得拿脑袋锤墙，为什么每次最丢脸的时候都是在肖赞面前，啊啊啊，让他死了吧！
“嘶，王耶波，你还真锤啊？”脑袋在接触到墙之前就被一只手给挡住了，王耶波抬头看了肖赞一眼，脸上又热起来，低头，不想和他说话。
肖赞故意将那个立牌放倒，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问道：“喂，小朋友，除了辟邪，你晚上有没有拿它做过坏事？”
王耶波瞬间炸毛，从地上一下蹦了起来，指着肖赞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拿这玩意做，做什么？”
肖赞忍笑着将手握成拳放在唇下轻咳两声，笑道：“我就是问问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哪有激动！我一点都不激动！”王耶波转身想跑，肖赞伸手，穿过他的腰，轻轻一扣，直接将他嵌入了墙角之中。
他还要挣扎，肖赞拧了他的奶膘一把，说道：“王耶波，我现在问你的话，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
“你要干嘛？”王耶波还是扭着要往外跑，肖赞叹了口气，直接抓起他两只手腕，压到了墙上，继续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我？不是因为阿令？不是因为别的？”
一听这话，王耶波委屈的红了眼：“肖赞，你混蛋！我分的清戏里戏外，不需要你特意提醒！”
“那为什么？我们认识才不到半个月……”肖赞还是不解，为什么王耶波对他就这么感兴趣？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王耶波也不挣扎了，将背靠在墙壁上，反正也跑不掉，索性把话讲清楚也好。
“什么？”肖赞不解，他难道在阿令之前真的见过耶波？
王耶波气急，骂道：“2017年3月的那次天天向上，油菜花田，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肖赞愣住了，他是不记得，但不是傻。他们少年团总共也就一起出席了那么几次综艺，只要稍稍一提点，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
“啊？是你？我记得……啊？还真是，那时候你看上去很小，还背了……”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王耶波翻了个白眼：“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咬人了啊！”
肖赞叹了口气，缓缓将手松开，王耶波揉揉自己的手腕，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所以说，你从去年就开始打我主意了？”
“呸，你想的美！我也是见了你之后才想起来的，你以为你是谁？让我记挂一年？哼！”
闻言，肖赞又笑了，他发现，王耶波的一举一动都会戳中他的笑点，哪怕是恼羞成怒都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他抬手又去抓王耶波的手腕，他本能的往后躲，没想到这次肖赞的动作却很轻，只是拉了他的手腕对他笑道：“既然我看了你的秘密，那么，我就拿我的秘密和你交换吧。”
“什么？”王耶波有点懵，谁要看你的秘密？
肖赞拉着他往外走，直接出了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王耶波疑惑的眼神中，他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那一本王耶波印象深刻的咖啡色画册。
“这个……”这个怎么在肖赞手里？他记得当初来取东西的那个人不是肖赞啊？
“是不是觉得眼熟？”肖赞拿起画册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的工作号里有你的微信了，说来，当初还多亏了你给我寄回来，我这本画册才没有丢。”
“可是当初来取包的那个人不是你啊？”王耶波有点懵。
“他是我的队长，当初你们导演借了我的包不还，我又要赶着回去，欢欢就帮我去你那取包。”
“啊？”
肖赞献宝似的将画册在他面前扬了扬，笑道：“前面的你也看过了，看看我后面画的？”
王耶波点头，将画册打开，前面的内容他去年就见过，而且看了好几遍，那一排排Q版的小人当初看着只觉得有趣，现在再看，尤其是这个画师就坐在自己对面，让王耶波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偷看了别人隐私的小偷，怪不好意思的。
他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开机那一天。画册上开始出现了一张彩色素描。画上的人有着一头幽蓝的短发，戴着黑色棒球帽，脸上冷冷的注视前方，王耶波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问道：“这是……我？”
“不然呢？”然后肖赞指着一旁的注释笑着道：“王耶波，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王耶波笑眯了眼，嘴上的小括号变成了大括号，原来肖赞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注视着自己，这个秘密他喜欢，很喜欢。
伸手继续往下翻，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Q版王耶波和肖赞，有打闹的，有吃饭的，有吵架的，有睡觉的，各种各样的形态，各种各样的故事都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幅画：“这是上次去梦幻谷……”
肖赞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幅画着骷髅的画，笑道：“就是这里，将某个小朋友吓哭的，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画面，我怎么能不画下来？”
“你！”王耶波气节，他怎么不说自己在里面强吻了他，出了门还不认账？
“耶波，”肖赞叹了口气，握住王耶波的手无奈道：“我没有你勇敢……”
王耶波回握住他的手，低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么荒唐的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一直经过了传统教育熏陶的肖赞。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知道这样对你，对我是不是好？还有阿令，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源于入戏，还是源于其他，总之，我什么都确定不了。所以，耶波，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再想想，等这次快本回来，我再给你答案。所以……”
肖赞低头，看着王耶波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所以，在这期间，耶波，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上别人？”
“嗯！”王耶波点头，他一直都知道肖赞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可他就是逃避，死不承认。今天能打破这层壁垒，让他直面问题，说出心里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不能逼得太紧，现在想来，又要多亏了小王，如果肖赞没有看到他房里的秘密，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一番心里话。
两人相视一笑，王耶波捧着画册继续道：“我可以给你时间，但这个作为抵押物要先放在我这儿，我喜欢这个。”
肖赞点点头：“既然你喜欢，那这本画册就送给你了，就算是，算是……”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眼睛咕噜一转，想起了那个人形立牌，笑道：“算是给你辟邪用？”
“吼，肖赞，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个事！！！”
一小时后，肖赞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王耶波已经抱着那本画册睡着了。他悄悄的爬上床，小心翼翼的将那本画册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放到床头。他依然睡得特别安静，蜷成一团，一动不动。肖赞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好，盖上被子，自己也偷偷的钻到被窝里，关灯准备睡觉。
“赞哥……”黑暗中，王耶波的声音突然响起。
肖赞一愣：“吵醒你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赞哥，我可不可以抓着你的手睡？”
肖赞闻言点点头，将手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他的被子里，王耶波与他十指相扣，悠然道：“你的手好小……”
“是你的手大，好吗？”
“我怕黑……”王耶波将人往他身边蹭了蹭，继续道：“那年我十七岁，组合出道，你知道的，在韩国几万练习生里能够出道，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我特别开心，而且那天还是我的生日。”
肖赞点点头，他其实也去查过有关于王耶波的事，虽然他清楚大概的始末，可在这种时候听他说出来，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我们在排练，哥哥们都笑着说等表演完，我们一起去曼谷最大的酒楼给我庆祝生日，早上，我还收到了好多朋友的祝福，粉丝，经纪人，甚至于练习室的导师，都送了我礼物，那天，本应该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说到这儿，王耶波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肖赞手臂上靠去，寻找安全感。
肖赞侧身，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似是怕惊了他，只小声道：“不愿想就不要想了，有我在，别怕。”
王耶波摇摇头，继续道：“我以为他也是来给我送礼物的，他拿着一个类似香槟的瓶子，满脸含笑，我甚至还记得那个瓶口上系着一朵紫红色的拉花。”
他瑟缩了一下，肖赞心里难受，掀开自己的被子，将他整个人揽进了怀里，皱着眉道：“别想了，不会再有下一次，别再说了，耶波。”
“他就这么走到我面前，打开盖子，我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血红一片，然后，我的头上，身上，裤子上，全是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哥，你明白那种味道吗？铁锈一样的难闻，我很恶心，很害怕，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我懵了，甚至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鼻子里的腥臭味却越来越浓……”说到这里，王耶波猛然起身，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肖赞忙打开床头灯，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王耶波，他摆摆手：“没事，我看过医生，他说这是身T的应激反应，就是每次想到那个事，我就会有点恶心。”
“别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肖赞有点急，他真的没想到王耶波的心结竟然这么深，他一直以为，王耶波只是怕黑而已。
等他缓过一口气，肖赞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漱漱口后，他拉着肖赞又再次恢复原来的姿势躺进他的怀里，继续道：“哥，我和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害怕，不是为了接近你，装的。”
肖赞皱眉，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埋怨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装的了？不要胡思乱想。”
“所以，赞哥，你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再丢下我一个人跑去外面过夜！听到没有？我……会害怕……”
肖赞的环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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