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烫伤膏打开上课铃就响了。
反正手上被烫伤的也不是很严重,一路上走过来这会都感觉不到疼了,陆胤安就干脆先把烫伤药膏收起来专心上课。
早自习的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小时,讲台上有老师看着却不会讲课,说是自习,更像是……给学生提供一个抄作业的时间。
这个时间不写作业那什么时候写呢。
牧呈仁顶着俩黑眼圈困倦的在哪拼命,笔上‘唰唰’的写着,看样子差的不少。
陆胤安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写作业的就是做课外习题的。
他偶尔也会弄一些课外习题来充盈自己,后来又一次做了一本押题,结果考试的时候一道题也没有,气的陆胤安再也没买过这种课外习题。
纯粹靠课内知识。
撕下一小块纸,陆胤安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趁着老师低头的时候扔给了夏挽舟。
之前有过经验,轻轻松松的就扔到了夏挽舟的桌子上。
夏挽舟拿着笔正写着什么,见状笔尖一顿,将纸条拆开一看:【我想吃糖。】
糖?
夏挽舟写了几笔:【没有了。】
然后丢回去。
陆胤安写:【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夏挽舟:【嗯,我也是为你好。】
陆胤安摩拳擦掌的把纸条攥紧,小心瞄准着夏挽舟的后脑勺。
一、二、三……
“安哥,你上面这个第五题怎么回事,不是选择吗,怎么自己填空了?”
牧呈仁从后面撞了一下他肩膀,手上一滑力道没有收住,直接飞了出去。
纸条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缓缓落到了讲台低头看书的老师头上。
陆胤安:“……”
牧呈仁:“……”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收声。
虽然好像于事无补,但是显得很抱歉的样子。
老师抬起头,捏着小纸条问:“谁扔的?”
夏挽舟看了陆胤安一眼,举手说:“老师……”
“我。”陆胤安先他一步说:“我在做物理题,重温一下地球引力。”
老师倒是没顾得上他,而是看了一眼夏挽舟,相比一个各科成绩优异的课代表,和一个虽然各科成绩优异,但是日常表现不行的学生,他显然是会更偏向夏挽舟。
老师问:“夏挽舟,你怎么了?”
夏挽舟默默地收回手说:“没事。”
老师推了推眼镜说:“有问题要跟老师说,什么事都可以的,不用害羞。”
夏挽舟见状说道:“我刚才有道题不会,我后来又想起来怎么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师笑脸吟吟的和他说完话,扭脸又板着脸说:“你怎么回事?这么一会的早自习都不安分,上课用纸条打老师?”
说着,老师捏着纸条就要扔掉,结果看着外面散开的那一点隐约好像有什么东西,便干脆拆开看看。
陆胤安豁然睁大了眼睛,“等……!”
“想吃糖?为你好?”老师的五官缓缓皱在一起,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
老师‘啪’的一下将纸条拍在桌子上问:“谁写的?”
陆胤安说:“我扔的纸条,当然是……牧呈仁写的了。”
奋笔疾书抄作业的牧呈仁:“啊???”
老师下意识看了一眼牧呈仁,虽然牧呈仁成绩没有陆胤安好,但是平时也算安分,此刻的话……
“牧呈仁那么认真的在写作业,你当我看不到吗?”
牧呈仁:“……”
陆胤安歪头看向牧呈仁,左边还压着他的数学作业呢,真说不上是谁认真。
陆胤安笑了笑说:“哈哈,老师我跟你开个玩笑,其实那个纸条是我写的,早饭没吃有点饿,所以才想吃糖。”
“这明显两个笔迹。”老师也不是吃素的,当了这么多年老师那会被他简单几句给含糊过去,这明显就是有同伙啊!必须抓出来。
老师拍拍桌子说:“你赶紧说是谁,要不然今天的课别上了。”
自习都传纸条,上课还不得唱首歌?
见陆胤安不说话,显然是要包庇另一个人,老师心累的叹了口气,“你们都高三了,最重要的时间,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陆胤安说:“可以的老师。”
老师也就是小小的诈他一下,能知道另外一个是谁最好,不知道也不能耽误陆胤安上课,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老师也没有追究,而是说:“下不为例啊。”
陆胤安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耽误这么一会,下课铃也响了,老师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今天的课好好上啊,要不然就把你报告给教务处那边。”
陆胤安拉长了尾音说:“知道了!”
老师摇了摇头,走了。
老师一走教室内的气氛顿时火热了起来。
“作业作业!先别收!哥!给我五分钟!”
“没写名呢!别抢!”
“卷子?我卷子呢……完了,忘家了。”
夏挽舟冷着脸,将那些还在补作业的,没写完的,作业忘家的都给记了下来,一个没落。
最后走到陆胤安面前,“作业。”
陆胤安指了指身后说:“他们抄呢,等一会。”
夏挽舟点点头,顺手给他划上。
“诶等一下。”说了句话就要走,陆胤安哪能干呢,当即把人拉回来说:“我是因为给你做饭才烫伤的,公平起见,你是不是得亲手给我涂药才行?”
夏挽舟看着他点儿浪荡的样子就手痒想揍,最后只冷冷的说了一句:“收作业,没空。”
陆胤安说:“诶不是,别这么冷淡嘛。我是真的疼,而且自己给自己上药也不方便啊。”
夏挽舟停下脚步定睛看他,陆胤安也不说话,就抓着人手腕但笑不语。
“手。”夏挽舟把作业放在一边,从陆胤安手中接过烧伤的药膏帮他涂上,为了方便上药,他顺带买了棉签。
“嘶——”刚把药涂上,陆胤安倒吸一口凉气。
夏挽舟手上一顿,不敢再使劲压他,“疼?”
陆胤安说:“疼呗,你是不是没被烫过?这种疼会持续好久的。”
“那我轻点。”夏挽舟想了想说:“你小点声。”
“知道了。”说完,陆胤安张嘴就:“啊!”
夏挽舟一把捂住他的嘴,幸好旁边声音比较大,要不然陆胤安那一声足以吸引全班同学的注意。
夏挽舟瞪他,“你干嘛呢?”
“我手疼。”陆胤安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上药呢。”疼痛不可避免,一个Alpha忍一忍不就行了。
“你帮我吹一下吧,吹吹可能就不疼了。”
夏挽舟正要拒绝,陆胤安又说:“那你不帮我吹,说不定一会我疼了喊得更大声。”
夏挽舟:“……”
无奈之余,他只好轻轻擦药的同时吹两下,他倒是觉得效果微乎其微,陆胤安那边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好像真有用了一样。
这样慢慢悠悠的吹,不知不觉的就缺氧了。
陆胤安连忙说:“我好了。”别一会再晕过去。
夏挽舟皱起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陆胤安只是一时玩笑,手上连点感觉都没有,眼下见夏挽舟他连忙把药放一边问:“你、你怎么了?”
夏挽舟稍稍晃了晃,“我头疼。”说着有些晕的坐不稳,陆胤安连忙抓住他的手。
把人扶稳以后陆胤安关切的问:“怎么回事啊?”
“别闹,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我送你去医院吧好不好?”
陆胤安一直在关心他,但是夏挽舟到后面却是板起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怎么了?”陆胤安有点小懵。
只见夏挽舟缓缓抬手,两指指尖掐着的是他被烫伤的那根手指。
陆胤安:“……”
靠。
夏挽舟挑了挑眉,“不疼了是吧?”
陆胤安瞬间反应过来,“诶呦诶呦,别这么抓着,疼……”
——砰!
一声巨响,全班同学的动骤然顿住,一双双眼睛欻欻的看着这边。
陆胤安仰躺在地上,腿上还挂着凳子。
他挥了挥手,“没事,你们该忙忙去吧。”
夏挽舟:“……”
“咳。”陆胤安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问道:“生气了啊?”
夏挽舟摇了摇头,“快上课了。”说完就回去了。
课间耽误这么一会,作业也没时间交上去给老师,只能等下节课课间再说。
四十分钟的课转瞬即逝。
夏挽舟把上课的时候从别人手里传过来的作业都放在作业堆里,打算一起抱走。
陆胤安过来帮他抱了一半说:“走吧,我陪你去办公室。”
“我能抱的动。”
“我知道,我这不是帮你肩负,来减少一下自己心里的自责吗。”
夏挽舟:“……无聊。”
夏挽舟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报告。”
“进。”
夏挽舟推门进来,将每科的作业分别分开放好,有的老师出去上课还没回来,他只需要把作业放在桌子上就行。
陆榕禾把作业放到一边,看见夏挽舟蓦地又想到了什么,把从抽屉里拿了一沓纸出来,“诶对了夏挽舟,你过来一下。”
“老师?”
陆榕禾把一沓表格给他说:“这个是班级人数登记表,里面按着表格内容按顺序填就行,下课之前发给我。”
“好。”
夏挽舟出来的时候,陆胤安正站在门口等他。
陆胤安拿过来一张扫了一眼,“这什么?”
“登记表。”
“真麻烦,又弄这些没用的东西。”陆胤安最懒得填这些了。
“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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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发下去的时间短,但是内容比较多,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赶着下课写,一直到晚自习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的交齐。
看着那一沓表格,夏挽舟想了想,将自己那张放在最上面。
放学的时候,夏挽舟把陆胤安拦下,塞给他表格说:“陆胤安,你帮我送一下,我有点事。”
“啊?哦……”背着书包,手里又被塞了新活。
夏挽舟说:“放学你来我家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陆胤安点了点头说:“行,你忙你的去吧。”
夏挽舟走后,陆胤安低头看了一眼,最上面那张表格就是夏挽舟的,内容为了方便电子识别字写得也不小。
就随意扫了一眼都能看见不少。
比如什么年龄,身高啊,生日的。
生日?
七月十号…?
那不就是今天吗?
陆胤安蓦地抬头,“夏——”夏挽舟已经跑远了。
“真的是,急什么呢。”陆胤安小声嘀咕着,转身走向办公室。
交好了东西,陆胤安出来正好撞见牧呈仁,放学大家都急着走,陆胤安以为牧呈仁早就走了呢,这突然一撞脸给他下一条,“你在这干嘛呢?吓我一跳。”
“我这不是等你呢吗。”牧呈仁嘿嘿一笑,“邵卓然生日,请我们出去参加聚会,就差你了。”
“怎么可能就差我,夏挽舟肯定没去。”我是眼见着夏挽舟走的。
“诶呀,这不重要,夏挽舟一直也就不喜欢这种活动啊,你快点吧,就差你了。”
陆胤安说:“我不去,我有事呢。”
旁边的同学也跟着起哄,“没事没事,大不了说个生日祝福就走呗。”
陆胤安可以说是他们班娱乐典范,不带着点到时候现场气氛都活动不起来。
同学这么多人,七手八脚的推搡着陆胤安往前走。
牧呈仁见陆胤安在这么多人的推搡下还坚持不去,当即也加入大队,“快点吧安哥,据说邵卓然打算跟咱们班诏安告白,别错过啊。”
“我真有事!”陆胤安死扒着车门不放开,“牧呈仁你个……诶?!”
话没说完,众人直接把他推进了车。
同学们速度极快的挤进来,“师傅开车!”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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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放学两个小时整。
夏挽舟坐在桌前,看着精致的饭菜沉默。
桌子正中央的蛋糕上插着几根蜡烛,随着时间推移奶油的融化,蜡烛立不住,左右栽倒显得十分狼狈。
上面精致的花样不再,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
看了眼时间,夏挽舟抿了抿唇,过去这么久了。
陆胤安人呢?
不是说好了过来的吗?
要是有事不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下?
夏挽舟食指落在桌上敲击,缓慢沉稳,但心底却十分慌乱,半晌,他打开手环,调出陆胤安的号码拨打过去。
‘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
一阵忙音过后,夏挽舟挂断了手环。
等了一会,好像不甘心似的重新拨打了牧呈仁的号码。
片刻之后,有人接了。
“谁啊?”牧呈仁那边似乎很乱,各种重金属音乐交杂在一起,玻璃杯的碰撞声也不绝于耳。
夏挽舟冷声道:“我是夏挽舟。”
“夏……哦哦,怎么了?”牧呈仁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夏挽舟问:“你知道陆胤安在哪吗?”
“安哥?知道啊,安哥不就在这呢吗?”牧呈仁好像喝了点酒,脸都红的,“我们过来给邵卓然过生日,怎么,你也想来啊?”
夏挽舟攥着手环的手骤然收紧,没有回应,他二话不说的挂断了手环。
牧呈仁看着被挂断的通讯愣了半天,“啥情况?唔……安哥!安哥夏……安哥呢?”
“嗤,等你找?陆胤安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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