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主持人神经紧绷,不停不停帮涅罗安排“下一个”。

    其他所有的活动都在涅罗安高频率的杀戮中停止,只有不停帮他安排对手的主持人忙得像个没法停歇的陀螺。

    可擂台上的男人依旧不满意这样的速度,把一个擅长用挂着倒钩渔网的角斗士套在网兜里扔下擂台后,涅罗安原本清澈的双目已经被攀上的红血丝填满:“下一个。”他嘶哑着声音说道。

    下一个被送上擂台,难得出现个身材娇小的人。但这个人却是格斗场里近段时间的冷门王。他的跳跃能力十分彪悍,一跃就能够跳到半空中,并且可以像任何东西借力,持续在空中跳跃。

    一般底盘扎实的罗马人很难抵挡从空中来的偷袭,多次被这个身材娇小像是跳鼠是的年轻人从上狙杀。

    后来他被格斗场纳入麾下,专门对付死亡协议打到后半场的人。多数人都折损在这个阴狠的偷袭里。

    胖子主管眼看着涅罗安一直打到后半程,心里发急,他可不能真让涅罗安拿走十万金币,否则它的主人得杀了他。

    于是他打出了王牌,跳鼠的武器上沾着剧毒,只要被刺破皮肤,涅罗安就必死无疑。

    只要刺到一下就好,没有人能够避开跳鼠无处不在的暗算。

    这个叫做跳鼠的杀手的确厉害,一上来就展现了他跳跃的绝技,眼花缭乱的在擂台上鼠窜,让人没办法捕捉她的身形。

    涅罗安没有躲,他站在擂台上不动。这个跳鼠的出现无疑点爆了他心中的燥怒。苍蝇式的攻击让他烦不胜烦。

    躲在幕后观战的主管看涅罗安没有动作,得意洋洋的以为跳鼠高频率的行动让涅罗安不知所措,正当他以为这局稳赢的时候,涅罗安曲起腿,定准个方向忽然也凌空跃起。跳跃的高度一点都不比跳鼠矮,而且精准无比。

    ——精确的出现在跳鼠的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心脏上,把跳鼠踢飞出了擂台,扫落了钉在墙壁上的壁灯,将他挂在壁灯伸出的灯托上。

    心脏受到暴击使得跳鼠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这下就连躲在人群后边观战的胖子主管都默然了。

    涅罗安从天上下来,将额头的碎发都撸到脑后:“下一个。”

    因为绷得太紧快要神经衰落的主持人几乎已经对涅罗安的这个词形成了条件反射。涅罗安的话音刚落,他就快速掏出台本寻找涅罗安下个对手。

    然而,对手那一栏里所有的候选项都已经被划掉。

    涅罗安打赢了18场,在不到一个小时里……

    主持人骇然的台本掉到地上,他觉得自己要么在做梦,要么已经深陷入地狱。

    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魔鬼……

    -

    西利特和卢修斯的企图已经很明显,可亚修斯还是礼貌的在两人的邀请下入坐。

    西利特是个强有力的盟友,父亲马上要竞选执政官,亚修斯不能在这关键的当儿替父亲树敌。如果他只是臆想,亚修斯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那些龌鹾的想法。

    可是亚修斯越是妥协,西利特就越是得寸进尺,连带着卢修斯也胆大妄为起来。他和西利特谈好,如果事成,他们要一起享受。

    当西利特肥胖的手指钻进亚修斯托伽的衣袖时,亚修斯觉得这顿饭没必要再吃下去了。

    他不发一语的起身,中途离席。这是罗马最严重的讯号,表示离席者对主人很愤怒。

    西利特和卢修斯早有准备,他们今天就没想过让亚修斯离开这里。

    无数的斯巴达雇佣兵堵住唯一去路。

    亚修斯冰蓝色的眸子扫视了这些雇佣兵一圈,他默然了几秒,重新坐回躺椅。

    这举动让卢修斯和西利特大喜过望,他们以为这个曾经强大的银发美人认清了事实,准备认命。

    亚修斯坐下后,语气冷到冰点:“我想喝点酒。”

    卢修斯和西利特听了哈哈大笑:“你想喝什么?我要奴隶去拿。”

    亚修斯没有理会他们,转头对亚力克吩咐:“把地窖那桶父亲为我备做婚酒的上品葡萄酒抱上来吧。”

    亚力克满脸悲愤地站在原地不动,亚修斯不得不把命令再次重复了遍,这次奴隶才红着眼眶往地下室去。

    看到主仆俩这一幕,西利特和卢修斯更加确定美人放弃了反抗。毕竟他们在院子里布置了大半个百人团,银发美人再强悍,也终究是一个人,况且还在生病。如果放弃抵抗,不过是些皮肉苦,说不定还能欲.仙.欲.死。但如果不自量力地反抗,要受苦的同时还可能丢掉性命,一直以冷静和理性著称的美人不会不懂其中道理。

    有了这样想法的西利特和卢修斯更加肆无忌惮 ,两人左右将亚修斯夹在中间。

    亚修斯没有明确抵抗,却总是能够躲开两人蓄谋的骚扰。

    西利特和卢修斯被自己的臆想弄得欲.火.中.烧,可就是没有办法碰到近在咫尺的银发美人。

    两个人气得不行,西利特把持不住,彻底撕下脸皮,让守在门口的斯巴达佣兵上前把亚修斯手脚绑住。

    宽度几乎是亚修斯一倍的壮硕男人踏着沉重步子上前,亚修斯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怕,反而是冷静地凝视男人。

    斯巴达男人对美丽的东西抵抗力强些,就算直面亚修斯的脸庞也不会动摇,他粗鲁的用膝盖压住亚修斯的长腿,准备反剪他的双手。

    却没想,一直平静如水的银发将军忽然暴起发难,动作惊人的抄起旁边装着水果的白瓷果盆,厚重的碎瓷片在他手里化作锋锐的刀,毫不犹豫直接将压在他腿上的斯巴达战士歌喉。

    在鲜血喷出的瞬间,他把男人狠狠往旁边一推,从咽喉里像是喷泉般涌出的鲜血全数浇在了西利特和卢修斯脸上。

    两个一直窝居在罗马,从来没有上过前线的男人,被滚烫的人血和死尸浇地吓破肝胆。

    这时,亚力克恰到好处从暗道里冲出来,迅速将手上提着的长弓交给亚修斯。亚修斯接过的同时顺手从亚力克背后的箭筒里取出三根箭,上弦。

    眨眼间,羽箭同时激射而出,每根箭都穿透了四个人的咽喉。十二人应声倒下,鲜血蔓延。

    门外的斯巴达士兵看到自己同伴被割喉的愤怒还没燃起,就被这飞来的四根箭瞬间浇灭。

    他们保持着冲击的姿势停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次拉弓干掉十二个人,这样的站立在斯巴达也是十分骇人的……

    将军从容冷静的从躺椅上起来,提着长弓和箭筒站到由佣兵鲜血汇集成的血泊里。

    浅蓝色的眸子无情的扫视一周,淡淡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数错,这里应该还付了六十个人。我还有二十支箭,你们要不要试试看我一箭最多能解决几个人?”——亚修斯的父亲从来没给他准备过婚酒,他从来只会给他准备武器。

    银发将军冷静的叙述让斯巴达的士兵都安静了……精深暴力的他们明白,眼前这个美丽的男人很强……非常强。

    亚修斯看见他们动摇,于是进一步加上自己的砝码:“我出价两倍,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手里的刀,离开罗马,就能得到你们的雇佣金。”

    罗马能顾得起军队的不只有西利特。只不过亚修斯一直不屑养私兵,这明显有违共和精神。

    雇佣兵对于西利特没有信仰,他们听见能保命还有钱,自然纷纷放下手里的刀。

    原本是西利特战力的雇佣兵,现在都成了亚修斯的手下,局势瞬间逆转。

    恍惚间明白自己处境的西利特和卢修斯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是……不是说着男人已经得了大病吗……?

    亚修斯冷笑瞄了他们一眼,他从没把这样的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他让斯巴达雇佣兵把身上的武器都上缴,雇佣兵们顺从,亚修斯手里提着弓冷静的站着。

    武器缴到一半,一直站立如松的银发将军忽然身形剧烈晃动几下,随即趔趄侧倾,身形瘫软地坐倒在沙发上。

    亚力克以为是主人身体撑不住,连忙搀扶。

    亚修斯却恍然不觉。

    这个从未露出过除了冷漠外其他表情的银发将军,忽然抬头面相西南方向露出惊骇的神情……

    而西南方向,恰好是地下决斗场的所在……

    ——

    “没……没有下一个了,你……的挑战已经完成。”主持人恍若做梦般呢喃道。

    涅罗安此时已经是整个地下角斗场的焦点,原本嘈杂闷热的地下角斗场安静到诡异,汗水从静默的人们额头滴落,上百号人挤在一起的温度让格斗场仿佛人间炼狱。

    靠在琼安肩上的黑鹰恰时醒来,他转动着疼痛的脖子,语气沙哑的询问琼安:“怎么回事?”

    可琼安倍涅罗安刚才一系列的战斗惊得呆住,没有回答黑鹰的问题。

    涅罗安听清楚主持人的回答,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擂台,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水泥台上一跃而下,惊得台下众人洪水般退去让开一小片空地。

    随着涅罗安步伐前进,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来。百来双眼睛紧紧粘在涅罗安身上,每双眼睛里都藏着说不清的恐惧。

    涅罗安对此毫不在意,他拎起主持人的衣襟,直径走到琼安身边,也没对苏醒的黑鹰有过多注意,压低了嗓音说道:“跟着我去领钱。”

    这时候的涅罗安已经不是琼安刚才认识的和善男奴。就连和他一伙的琼安都按耐不住从心底泛出的恐惧,更何况被涅罗安像小鸡一般提着的主持人。

    黑鹰此时也认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涅罗安,他作为战士比琼安更加敏锐。涅罗安身上散发出的暴.力和浓浓杀意让黑鹰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多年来的战斗经验告诉黑鹰,这种时候一定要顺着涅罗安来,惹怒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没有追根究底问清楚他昏迷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沉默跟在涅罗安身后到了格斗场的兑换处。

    中央擂台很高,兑换点的奴隶一清二楚的看到了涅罗安所有的战斗。

    在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员眼里,涅罗安无疑就是个天降杀神。他在柜台后面抖动的频率一点都不比涅罗安手里的主持人低。

    “十万金币,现在,马上。”涅罗安言简意赅的说道。从黑色的皮质面具后露出来的眼睛早已经被血丝爬满,红得几乎要滴血。男人的笑容也越发嚣张肆意,两边上翘的嘴角形成锋锐的弧度。

    兑换员拿出个牛皮袋子,哆嗦着双手在金币抽屉里点数个数。

    他一个一个往牛皮袋里投金币的动作彻底挑战了涅罗安的耐心。

    他烦躁的一把推在兑换员的肩膀上,可怜的奴隶从高台座椅上跌落。涅罗安就这样隔着柜台把固定在实木桌子里的金币抽屉整个儿卸下来,哗哗的往牛皮袋子里倾倒。

    大部分金币都落进了牛皮袋子里,当然还有不少落在外面,金灿灿的硬币铺了满桌。

    涅罗安也不数,看袋子被装满,他粗鲁的收起袋口,把沉甸甸的金币甩到琼安怀里,在整个格斗场的注目之下,领着琼安和黑鹰消失在格斗场的大门口。

    涅罗安刚一走,原本安静的格斗场忽然□□起来。十几场战斗中,涅罗安泄露的邵兵信息素已经弥漫了整个场子。普通人如果沾染到不正常的哨兵信息素都会变得异常暴躁。

    刚才由于涅罗安在场,就像是群狼中有头狼镇场子,其他人不敢造次。现在涅罗安一走,从心里滋长的暴力再也没有限制,疯狂倾泻。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几乎每个人立即和身边的人扭打在一起。

    格斗场主管苦心经营起来的秩序瞬息间被瓦解,偌大的场子里乱作一团。原本给格斗式准备的武器落到了观众手里,鲜血四溅。

    有不少人在混乱中碰落了格斗场随处可见的油灯,火星触及到油脂和布料以及酒精,瞬间形成火舌,吞噬着这个罗马男人的销金窟。

    黑鹰和琼安跟着涅罗安刚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身后火光四起,人们的怒吼声和嚎叫声在火光中连绵不断。

    黑鹰惊骇地停下脚步:“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去救人?”

    “救人?”走在最前面的涅罗安停住脚步,他重复着黑鹰的话,可语调上扬,并且拖住了长长的尾音,像是在嘲讽黑鹰的天真。

    黑鹰握着拳头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和疑惑:“你到底是谁?”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吞友善的漂亮奴隶。

    涅罗安随手一把摘掉头上的黑头套,深栗色碎发被头套挤压成凌乱的小卷,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外表,反而更显得他上挑的眼角愈发邪肆。

    涅罗安用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黑鹰,忽然哈哈仰头大笑起来:“你真是天真得可爱。”

    从来没有人会用“可爱”这个词语形容角斗士,更何况还是外形健硕的黑鹰。黑鹰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你到底是谁?”眼前的男人虽然和涅罗安长着一样的脸庞,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黑鹰认识的涅罗安是柄温润的宝剑,不动声色的解决身边的问题。可眼前的男人浑身都染着锐利的攻击性,肆无忌惮的张扬和桀骜让他浑身都拢者层刺目的光,让人没法靠近,却不由自主的仰头敬畏。

    “你应该庆幸那里着了火,应该祈祷那里所有的人都葬身于火海。这样就不会有人来问你们索命,这样你们才能按照你们的梦想那样平静的生活。”涅罗安眯着眼睛说道。所有的格斗场绝对不会允许真的有人从他那里赢走十万金币。涅罗安知道自己说得话太冷酷无情,但这就是艹蛋的生活。但凡有一个看清他们面庞的人活下来,格斗场背后的金主,就一定会派打手追回他们夺走的金币。

    黑鹰反应了很久才明白涅罗安在说什么,他不服气:“罗马的法律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法律?你既然相信法律?”涅罗安觉得黑鹰有趣极了,他就像个范本,诠释了什么叫做被洗脑。他本性不坏,甚至说得上善良。可惜头脑却在奴隶主长时间的压迫下变成了一块坚硬到连一点木屑都剥不下来的榆木

    涅罗安现在也说不清这种善良是好还是不好,就只知道这样会死的很快。而且躁动的哨兵信息素让他没有精力想那么多伦理道德的事情。

    他不耐烦地随手将手里的面具套在黑鹰的头上,简单的低声叮嘱榆木脑袋旁边还算精明的琼安:“带着你的丈夫藏起来,越隐秘越好。我需要去解决一些事,明天之后如果你们还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赤红着双眼转身想离开。

    “等等……”琼安拉住要走的涅罗安,“我不知道如何找您,这是我的地址。我偷偷让人在贫民区买了套小房子。我会带着黑鹰去那儿疗伤……如果……如果您还愿意,可以来看看我们。”

    她说完从怀里掏出了本用莎草纸制成的小本子和一支羽毛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沾着鲜血快速写下了安全屋的住址,塞到涅罗安手里。

    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知道他们现在很危险,他们得罪了罗马城里最显赫的财主,只有抓住涅罗安才有最大的机会活下去。涅罗安当然读得懂琼安的内心,他也没想着丢下黑鹰不管,但此时他要快点处理下自己,哨兵的信息素越来越狂暴,涅罗安得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接过琼安递过来的纸片笑道:“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完,男人在茂密的丛林里飞奔,很快消失在琼安和黑鹰面前。

    琼安趁着格斗场的人都忙着灭火,拉着黑鹰快步往自己在贫民窟的安全屋走。

    ——

    母宅里,亚力克被亚修斯忽然巨变的表情吓到:“主人……?”

    亚修斯已经无暇顾及亚力克,扔掉手里的长弓,苍白着面色快步往母宅马舍走。

    看到主人一语不发来到马舍翻身上马,亚力克更加心惊胆战。亚修斯拖着病体刚刚结束了场大战,现在不知道又要去哪里。他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但是亚修斯策马走得太快,等到亚力克起马出了马舍,亚修斯早已经不见踪影……

    涅罗安一路向着罗马城郊狂奔。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在树木交错的茂密森林里,他飞奔的身影几乎变成一道闪电,化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树木中闪转腾挪。

    他翻过城墙,跑了很久来到卢比孔河。他认为这里距离罗马城足够远,自己本身也快到达身体的极限。

    他在河边蹲下,迟疑了会儿划开手上的血管。鲜血像是喷泉似的往外飞溅。他把手放入水中,任由水流带走鲜血,把它们冲淡。

    他上次遇到亚修斯时,年轻的向导就在放血。向导在没有哨兵的环境下竟然能够生存那么久,涅罗安就想说不定放血真的能够缓解狂燥。

    水流是活动的,他能够把涅罗安的血液稀释带走。这是涅罗安能够想到减轻他血液中狂躁因子影响的最好办法。

    被他鲜血染红的河水里,原本温和的河鱼芬芬跃出水面,狂躁的互相撞击,直至两败俱伤。

    随着血液的流失,涅罗安的狂躁的确缓解了稍许。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失血已经快到上限了,可涅罗安依旧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躁。浑身的水气都在身体里沸腾,摧毁一切的欲.念在涅罗安头脑中不停乱撞

    “你在做什么?”忽然,有一泄冷清的声音从后传来,犹如清泉注入涅罗安的头脑,消灭了他不少的暴.戾,脏腑都因为这声音而妥帖不少。

    涅罗安却没有因为生理上的舒适感到愉悦,反在心里暗叫不好,他转头,果真看见亚修斯促紧眉峰站在他身后。

    没有固定向导的哨兵在濒临暴走的时候遇见一个尚未被标记的向导,这大概是双方的灾难。因为这时候的哨兵,一点都没有自制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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