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易气冲冲地从门出去,走出车又换了个人模狗样,风度翩翩朝着粉丝微笑。
rose从车前座转过身,小声附和了一句,“小淮,你最近是吃了火丨药吗那么冲,还呛人。我好不容易把杨司易忽悠了回来,跟他借钱还不需要利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资金都周转不过来了。”
阮苏淮鼻子里溢出了不屑,嘴撅着小巧地喝了一口能量饮料,“我就算向银行借贷,也不和他借钱,反正我是看不惯他,当年炒绯闻,是他吃了我的红利,他根本没资格和我站在一块儿。”
“巧了,我也看不惯他,那也好,明天万一他变卦了,我们先找公关团队防备一手。”
rose拉上袖子,磨刀霍霍的手搓了搓,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她转头看向阮苏淮,对方靠在窗旁耳朵塞着耳机,睫毛掩在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那么快就睡了昨天你没睡好啊”
阮苏淮头靠在窗旁,眼皮翻了下,说“谁说我睡着了,我只是在慢慢复盘片场里我的表现,毕竟现在后起之秀那么多,也不知道我那群墙头草粉丝又被谁吸引走了。我在我们那届又算不上演技出色,流量也不可能一头吃到底,早晚要打磨演技转型。我现在是二十五岁,四舍五入就将迈入三十岁的高龄,这个年龄对男演员来说是演艺事业可能突破的转折黄金时期,但对女演员来说就很致命了,万一我被降了咖位,说不定网剧也只能做个配了。”
“现在知道打磨演技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不珍惜羽毛,尽是拍些不符合定位的偶像剧。”
rose不满地咂巴了下嘴巴,说“有我在,你怕什么,谁敢让你阮大明星做配”
阮苏淮睁开眼睛,望向风景线模糊的窗外,天气有点发阴,风一吹,卷的叶子满地打跑。
面前翻开的书页夹着一根彩虹色的编绳,她手指绕着编绳,轻声说,“我踏入娱乐圈的目的从来很纯粹,越泽哥站在娱乐行业的顶端,我渴望着触及他,占据他的视线,这就是我渴望闪闪发光成为一位大明星的原因,无关名利和金钱。”
她的内心压抑而沉郁,手指茫然地绞着编绳。
“但现在,我看清了一切,他不再是站在我人生前头的人。心里好像有盏灯灭了,我找不到曾经为追逐梦想的热血感觉了,也逐渐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我真的能成为一名好的演员吗”
她烦躁地硬扯下了一根棕红的发丝,说“我可以很确定,陆枝遇在那场对戏之中完全压过了我,但她只是个半路出家演龄不过两年的年轻演员。”
rose从车的前座弯腰起身,一把放下了折叠椅子,和阮苏淮面对面坐着,郑重地说“我在片场看了你和她的表演,我并不认为陆枝遇在那场戏中压过了你。陆枝遇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属于突然在演戏中开窍了踩到狗屎运的类型,但你完全不同,你是属于慢热的爆发型演员,在戏的前半段是她在主导你,但后半段,完全是你镇住了场子,我可以感觉到她也很吃惊。”
阮苏淮看向了rose,平静地说“我并不这么认为,但听你评价我和陆枝遇的表现,我感觉心里又踏实了不少,我不得不承认,和陆枝遇一起演戏,是件愉快的事,她很在乎搭档的想法,也很照顾人,演技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彼此成就的。”
rose说“好吧,别再聊这个话题了,今天你要吃火锅还是其他料理,我请客,瘦的脱相上镜也不会好看,你还是胖一点好。”
窗外的景致在阮苏淮的视线中迷离逐渐模糊。
谈起她的那段走上演艺圈的道路,杜越泽始终驻扎在她心中最高的位置。
因为他,曾是幼年的她唯一的那道光。
如果没有那个人,那她大概会泯然众人,更不可能有勇气走上演员这条道路。
她还会是那位躲在角落,因皮肤黝黑而被同学取笑成黑竹竿、心生自卑的普通女孩。
十几年前实验中学文艺演出,她因甜美的歌喉担任全班的主唱,遭到同班同学的挤兑,有替落选的班花打抱不平的,也有特地因此事在教室里刁难她的,众多的质疑和疏远让她第一次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彩排的时候,她果然在众人的预料下失误了,来自台下观众恶意的哄闹声,同班同学冷嘲热讽刺在背后的视线,她的声音忽然哑了,伴奏逐渐淹没了麦克风,空荡荡地在演艺大厅响着。
她想开口把错误弥补回来,但声带却哑了发不出声。
离开舞台后,她躲在角落流着眼泪,想了很多很多,大概是她没有能力去承担一切,无法替班级撑住场,坚持去做不可能的事,只会辜负老师的期望。
在同学们的议论纷纷的恶意目光中,她终于打算去排练室找推荐她的音乐老师放弃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音乐楼走廊内隔壁班表演青蛙舞的低年级小朋友排着队在等着上锁的排练室开门,他们纯真的脸转过来,好奇的眼睛盯着她,更令对外貌不自信的她有点自惭形秽,她低着头脚步走的很快,直至撞上个人,脚步急刹之时,额头撞到了硬物,屁股着地摔在地上。
“同学,没撞疼你吧”
奶声奶气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在上头响起,随即有只软趴趴的恐龙毛绒爪把她扶了起来。
她依稀记得那个小孩和别的青蛙演出服小朋友不同,是绿色的恐龙人偶服,比她高了很多,夸张的恐龙套张开的毛绒利齿中那张充满灵气肉乎乎的小脸蛋关切地望着她,眼睛明亮似一颗软糯的黑珍珠。
小恐龙小朋友声音软软地道着歉,还很礼貌的朝着她鞠了一躬,“头套硬邦邦的,我还想着会不会撞到人,真的很对不起。”
她记得她那时说了声匆匆的“没事”,就要走,但那小朋友又拉住了她。
“你哭了吗你别哭啊,你长得那么漂亮哭了的话,我也想哭了。”
还第一回有人说她长得漂亮,这小孩还真是匪夷所思。
恐龙小朋友有点小大人地思考着摸了摸下巴,又将手腕上的编绳取下,安慰地放在她的手心,装着小大人的模样,说“走上舞台看着台下的观众我也很紧张,但凡是总要有第一次,也要突破第一次嘛。咳咳,这是爷爷在庙外面给我买的好运链,你戴上肯定演出顺顺利利的真的”
她看着手心上的编绳一愣,又听那恐龙小朋友义愤填膺的碎碎念,小绒爪子都蜷在一块儿。
“那群比我低年级的人蛮不讲理,就因为我是带头帮他们领舞,就欺负我。如果不是班主任叫我来,我才不会来帮忙。但这个时候临阵逃脱,我不就应着他们那句高年级傻逼了吗,哼,我才不会让低年级的没头脑小屁孩看扁。”
她噗哧一笑,脸上瞬间被糊了一张展开的纸巾。
“对嘛,长得那么好看还不多笑笑,长大会面瘫的哦。”
挪开纸巾,那位恐龙小朋友朝着她竖起大拇指,“加油你的排练我也看了除了唱错一句都很棒哦演出一起加油”
她阮苏淮最终戴着恐龙小朋友的编绳上了舞台,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精彩的舞台演出。
在这件事后,她就在打听那位恐龙小朋友,旁推测敲后,才知道那位小朋友,是小学班的班主任的亲戚,在外国语学校念书,叫杜越泽。
而后,她就转到了外国语学校,与杜越泽同班,两个人一起考上了高中,度过了最为快乐的三年。
阮苏淮漫不经心笑了笑,眸中的光彩又凝聚在了一处,她书页一翻,又将编绳埋在了书扉中。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rose,问“算来算去,又要到母校的校庆了,我那么大的名气,就没有邀请我参加的吗你请柬收到了吗”
rose吐槽地看向阮苏淮,说“大小姐,你不是说你的行程很紧,不想去这种无关紧要又无聊的场合的吗以前都给你推掉了,怎么又打算去了。”
她无语扶了下额,“算了,反正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阮苏淮点开了母校布置的喜气洋洋挂着校庆横幅的网站,忽然在新闻一栏,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陆枝遇,她也是在外国语学校读过书吗校庆她怎么也会去”
rose摊了摊手,“我又不是你校友,我怎么知道”
阮苏淮关闭了网页,眼睛溢出杀气,牙齿好似泛痒,说话有点恶狠狠的意味,“怪不得这两个人一出国就打的火热,我一直以为他们在国内的时候并不认识,原来也是青梅竹马不同年级段,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关系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背着我暗度陈仓了”
她释然地长吁一口气,怅然地靠在车背靠,手指捏的桌上的塑料杯窸窣脆响,“反正现在也无所谓了,见多了渣男,突然觉得有点习惯了。”
在镇明大厦前的时候,陆枝遇站在便利店外凝视了大厦第四层,手提着包,走到了街边的一家牛肉面店。
店内的生意不错,食客坐在餐桌闷声不响地看手机,形成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门口驻足的时候,就有股爆炒混杂着面条的香气传来。
“老板,来碗牛肉刀削面,再加一盘牛肉,我的一位朋友来了。”
陆枝遇在观察着环境的时候,有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右侧的餐桌传来。
韩越朝着陆枝遇态度友好地点头一笑,示意她坐在他的对面,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位衣着朴素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陆枝遇走过去坐下,老板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放在了她的面前,外加一盘香喷喷的生切牛肉。
她把生切牛肉一片片用筷子夹在蒸汽腾腾的面内,放下了筷子,望向了韩越身边的中年男人,面带微笑着说“韩警官,请问这位是”
韩越含糊介绍着说“这位是我的爸爸,韩书明。”
陆枝遇立刻会意,这家面馆并非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她面带歉意,朝着韩书明说“韩前辈,久仰久仰久。不过我肚子饿了,我先将这碗面吃完了,待会儿找个地方慢慢聊。”
肚子饿的咕咕响了,韩越请她吃这碗面,总不能浪费了。
陆枝遇勺了口汤,旁若无人地吃起了面,那熟悉的味道蔓延在舌尖,竟让她想起了以前在影视城跑龙套的日子,有点感慨。
韩书明看似严肃的脸上慈祥地笑了笑,“陆小姐,我很高兴你能够相信我们。”
陆枝遇筷子夹面,说“只要和小柔相关的人和事,我都愿意去相信,您能来到这个小地方来找我,作为个微不足道的小艺人,我真的很荣幸。”
在面馆碰头后,陆枝遇出门走了一段路,就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开在省道的一条水泥路上,她又换乘了一辆警车,径直坐到了宛居苑古建筑群内,这块地方是公认的公职人员才有权限进入之处,很机密。
保安在看到警车后,立刻放行了,车子停在了一家茶馆外的停车场内。
陆枝遇被带到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包厢,在包厢内坐着一众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投屏的t上显示着错杂的国内大毒枭关系网,以及各大案件的串联延伸线。
在韩书明走入会议室的时候,公职人员都起身,喊道“韩总警监好。”
陆枝遇看到了手拿着资料的白汐柔,她有一瞬的恍惚,在韩书明示意他们继续进行调查离开后,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才跟上了韩越的步伐。
韩越将她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厢内,又格外热情的沏了包武夷山大红袍茶。
陆枝遇被韩越按在了椅子上的时候,被以尊客之礼相待,有点不好意思。
韩书明坐在了红木椅上,掀了掀茶盖,慈祥地看向了韩越,示意他也坐下,说“白尧失忆后,她的电脑数据属于警方公务,所有资料已经传到了警方手上,我们在这之中找到了g40的资料。我已经听小越说了,是你将g40的资料给的她,能和警方配合一起找到杜越泽犯罪的所有证据,您功不可没。”
他从椅子上站起直立,右手迅速抬起,注视着陆枝遇,肃穆地敬了个军礼,“陆小姐,您拥有着可嘉的勇气与警方所设s社的特别行动队的同志们并肩作战,并保住已牺牲同志们手中的资料,我代表着全体为了杜越泽一案的警方人员,向你表示由衷的谢意与尊敬。”
陆枝遇有被惊到,她一个普通小市民竟然受到了来自警监的军礼,这是何等的荣幸,她连忙朝着韩书明鞠躬,说“我只是做到一个公民应该的责任,感谢您对我的赞扬。”
韩书明坐回了椅子,沧桑的感慨说“整整六年,为了杜越泽一案,我和白尧同志忍受了诸多的非议,也牺牲了诸多的战友,此案牵扯人员众多,甚至在局内以及社会各界也有不少的名贵参与其中。我们虽找齐了杜越泽作案的人证物证,但依旧有不少的敌人藏在暗处。除掉一个杜越泽,还有千千万万的杜越泽等着我们去铲除。”
他掀开茶盖喝了口茶,继续说“在当年的贩毒行动最为频繁的龙城,还有位从意大利来的,名叫纳伊的大毒枭。去年在金三角,一次偶然的缉毒任务,我们抓到了纳伊的手下娜米,她曾嚣张地与警方叫嚣,说纳伊当初为了控制那些零散的毒贩,有个加密独立的数据仓库,代号为神秘名单,在数据库内,拥有所有纳伊在c国内的毒品贩卖记录。”
“如果能在纳伊手中找到那份神秘名单,我们就能查到藏在内部腐朽的败类,达到彻底根除的目的。故而,在找齐了证据后,我们很希望陆小姐能再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很欢迎您也加入龙城案特别行动队中。”
陆枝遇目光微凝,看向韩书明,思忖说“既然你们能够缉拿杜越泽,却迟迟不出手,又来找上我,你们是已经知道纳伊也身在娱乐圈,而她的身份,你们估计也已经猜出来了吧”
韩书明笑容慈爱,镜片下的眼纹因弯起微皱,说“纳伊的身份,我们还属于猜疑之中,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分析,我们估计神秘名单就藏在娱乐圈内的顾业环球影视跨国总公司内部,这家公司属于中意双方合作融资的股份公司,最近的资金流动数据异常,有洗钱的嫌疑。”
他亲切地说“我们调查过陆小姐,您与顾业环球影视公司的负责人有过接触和交流,我们相信您能靠着杜越泽所有的罪证得到顾业环球影视相关负责人的信任,打入这家娱乐公司的内部。我们的同志会为您打掩护。”
韩书明拿出了陆枝遇的警官证递于她的面前,伸出手,坚定说“只要您愿意,我们将立即把您破例归编入警队,这次的任务惊险万分,一旦完成,警局将授予您勋章。陆小姐,您有选择的权利,不需要因为我的缘故,而更改干涉您本人的想法。为人民群众做贡献应当量力而行,但您的选择,对于我们而言,也很重要”
门外有几位警员隔着门缝看着里面的情况。
旁边的一位警员讶异,低声说“还是头一次见韩老露出那么慈祥的笑容,上一回,还是他儿子在警校考第一的时候吧”
白汐柔敲了下警员的头,说“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偷听坏习惯”
她把那位警员从门口拉开,心里则想着在茶室内的陆枝遇和韩书明,内心有一瞬的触动,在看到刚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老师初次与她授课的情境了,在知道他和父亲之间的战友关系后,第一次见面,她就因老师的高节的风仪而敬仰。
正是韩书明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警察,才让她和夏汐也一样拥有了执念,励志成为一位为人民做事、为国家付出的公职人员。
“韩警监,请将任务放心交给我。”
陆枝遇眸中明净,握住了韩书明的手,接过了他右手的警官证。“我愿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但做这一切,我也有私人的理由。我会承担起这份警官证下的责任,也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达成任务。”
韩书明欣慰地望向陆枝遇,又肃立朝着她敬了个军礼。
陆枝遇凝视着韩书明,也回敬了个军礼,又深深朝着老人家鞠了一躬。作为游戏隐藏线里最德高望重的角色之一,韩书明始终是位真正值得尊敬的前辈,也是他在最后成功捉拿了顾隐舒归案,但在杜越泽洗白后,这位老人家却因杜越泽的原因而病逝,从而掩去了杜越泽的旧史。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汐柔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她劲直夺走了陆枝遇手上的证件,朝着韩书明恭敬地说“老师,我对陆枝遇仍有所怀疑,她的证件就由我来保管。”
韩书明看向了白汐柔,又转头对陆枝遇说“我这个学生啊,一直不按着常规办事,请陆同志海涵了。”
陆枝遇微微一笑,和韩越一起走到了门外,她转过头,就看到白汐柔在韩书明面前就像个认错的孩子。
韩书明叹道“小白,你可以替陆同志保管警官证,但需要征求对方的同意。这次任务险峻,出半点差池就是前功尽弃。”
白汐柔手捏着陆枝遇的警官证,眸中有一丝情绪隐去,心脏忽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她疑惑了几秒,说“好的,我知道了,老师。”
韩书明严肃地说“陆同志现在已经是一位拥有合格证件的人民警察,小白,我希望你也能认真的去思考,而不是凭着直觉这种玄乎的东西去定一个人。”
定一个人,她怎么会随便去定性一个人
白汐柔看着证件上陆枝遇的笑容,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对她的直觉并不是厌恶,而是,和面对夏汐一样的茫然无措和不安。
心脏忽然拉扯的一疼。
她心想着。对,就是这种心悸难以平静的不安感。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韩越开车到了陆枝遇的公寓楼下面,对着她说“陆枝遇,其实今天我感到挺意外。”
陆枝遇裹紧了衣服,觉得有点凉,说“有什么意外的,不说了,我先上楼了,明天的行程有点满。”
下一章就是顾隐舒的戏份了。
23333333事先说一句,顾隐舒结局下场之类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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