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他, 同时,眼神略带同情, 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自己气傻了, 居然连点菜都不会。
发现漏洞后,时怀见把刚才的菜单划掉,面不改色换成正常的菜系。
点完菜,服务生离开,房间里很快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道时妄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上个洗手间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姜禾绿干杵在他旁边, 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 她完全都在下风,那么昨天晚上她究竟是发了多大的酒疯能把一个成年男子扑倒
“那个时总。”姜禾绿斟酌一番语气, 忍不住好奇心问,“您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喝了点酒所以神志不清, 浑身无力”
下一句, 她带着一点小委屈, “不然我觉得我不可能把您给那个了。”
时怀见面无表情“哪个。”
“就是强上了。”
“你想听细节”
“不想。”
算了。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反正她不记得, 醒来之后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顶多面子上过不去, 其他一切正常。
头一次, 她体会到当渣男的快乐, 尤其是那种借着朦朦醉意去勾搭女孩子的,爽完就跑,只要脸皮厚,不认人不负责,什么事都没有。
想明白后,姜禾绿放宽心,回到自己位子,坐下时一个没注意,腰际传来疼痛感,她无意识地低吟一声。
声音不大,但时怀见还是听见了,注目过去。
她迟疑了会,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腰身,继续坐下来。
尽管在忍,但眉头还是微微蹙了下。
时怀见出声“腰怎么了”
“没事。”她装作大无畏地摆了摆手,小脸认真,“可能和您那个的时候,不小心闪到了。”
“”
她还真的编得出口。
昨晚什么鸟事都没发生,跟只小醉猫似的,懒洋洋不懂事,连楼都是他抱着她上去的,不知道腰是怎么闪的。
而且看她那表情,不像是闪着腰,反而更像是腰际有什么伤口,还时不时用手轻揉。
“是不是摔着了”他问。
“啊不是。”
时怀见注目了会,没有直接过去帮她看,间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他被她拉黑这件事。
和一个女孩子,计较这种事,倒显得他小气。
最终,他还是起身,朝她走过去,准备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在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门砰地开了。
“哎哟妈呀,可算上完了,蹲得我脚都麻了。”
时妄的大嗓门传来。
电灯泡一进来,时怀见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悬在半空中的手改变方向,和姜禾绿的肩膀擦过,转而拿起她面前盛有芥末的盘子,状似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他折回去时,被时妄看见,问道“老时你拿人家面前的芥末干嘛”
时怀见没搭话。
“你不是不爱吃芥末的吗”
时妄走过去,坐在他们两人中间,顺带多拉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咋了,因为这芥末是绿色的,你又想吃了”
“”
放下盘子,时怀见淡淡陈述“你要不回去再方便一遍。”
“咋了我拉完屎了。”
“你脑子里的还没拉完。”
“”
时妄左看看右看看,明白什么自己电灯泡的存在,但是这时候再调位置,意图太明显,他便没有动,他一个话痨,夹在两个人中间,和谁说话都方便。
菜式繁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上来。
姜禾绿慢慢地喝汤,看手机,缓解和这对父子两相处的尴尬。
这三个人里,时妄最不觉得尴尬,反而很舒适,还把头凑到时怀见跟前,“老时,我跟你说件小事。”
以往,他要是说什么“大事”“天大的秘密”,往往代表鸡毛蒜皮。
而“小事”,反而是大事。
时怀见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我今天上午和姐姐在医院,看见了她的爸爸。”
时怀见拧眉。
“她爸爸看见我和她走在一起,脸色很差。”时妄又说,“但她什么话都没说,让我赶紧走,我走之后,她就被她爸打了。”
时妄很想模仿姜父打人的动作,然而怕被发现,就什么都没做,但是通过寥寥几句,基本就能判断出一二。
时怀见知道姜禾绿坐下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腰疼。
也大概猜出姜父为什么会打姜禾绿。
姜父宠女儿,这样的打,可能是头一回。
“我觉得,老时你以后的道路可能很坎坷。”时妄很大人口吻地叹了口气,“虽然是因为我才让你这么艰难,但我并不同情,谁让你十几岁就生孩子。”
时妄小时候因为调皮被揍的时候,经常把自己没妈妈这一点挂在嘴边来引起同情,一开始可能奏效,但次数多了就变成狼来了,说再多都没用。
他习惯拿这件事开涮方便从中找到一点平衡感,尤其是现在看到时怀见因为这事在女孩子面前变得左右不定,同情的同时,也会感到幸灾乐祸。
“你很得意”时怀见没有生气,反而心如止水地反问。
“没有,但是就是喜欢看老时你为难的样子。”
“我也喜欢看你好奇的样子。”
“我好奇什么”
“你妈妈回来了。”
“”
时怀见薄唇微抿,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这就搞得时妄急眼,顾不上说悄悄话了,直接去拉男人的胳膊,“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就当我是骗你的。”
模棱两可的回答,印证时怀见刚才所说的话,让时妄始终处于好奇的状态。
这小子既然对他的事情那么幸灾乐祸,他总不能纵容下去。
时妄不知道老爹到底是报复性的开玩笑还是说的真话,他一个毛头小子,很难从老男人面容上看出细微的端倪去判断什么,只能依靠自身的推断。
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加快速度。
他没见过亲生母亲,也多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如果哪天见到了,他一定爱答不理,但在现实中,他又对母亲的存在寄予期待了。
“你肯定是骗我的。”时妄忍不住自我安慰,“我妈要是真回来的话,你不可能这个表情,你明明想和这个姐姐搞对象”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离他们不愿的姜禾绿听得一清二楚。
她诧然几秒,眼神没有刻意往那边移动,但耳朵竖起来,没有错过一个音节。
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个点。
时妄的亲生母亲,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如果她回来的话。
不可能一片安宁。
这也是,姜父坚决反对她当后妈的原因。
一顿饭,各有各的心思,大概因为后背还带着伤,姜禾绿的胃口不是很好,没有像之前在时家那样吃两碗饭。
她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表情上。
时怀见不费什么力就察觉到一切,但并没有点明,饭罢,他先送时妄去了学校,回来的路上,车上只有他们两人。
把她送到星加互娱公司的楼下后,时怀见并没有让她直接下去。
车熄火后,他安稳坐于驾驶座,侧首幽深的眸光,自然而然落在姜禾绿的身上,她今天去医院,穿得乖巧玲珑,扎着蓬松马尾,耳际有绒绒的碎发,越是素净的打扮,托出的小脸蛋越亮可人。
圈子里常有人分析,真正的绿茶,往往不是浓妆艳抹型,她们有时候就是邻家女孩的样子,神态语言也看似平常,细节上却处处是心机,譬如喝饮料时故意蹭到嘴角的汁液,或者故意抹歪口红,让男人主动伸手帮忙擦拭。
在他看来,她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
感情是荷尔蒙,还是多巴胺的催使,也不重要。
发现他注目后,早在路上想好怎么应对的姜禾绿犹豫着开口“时总,我刚才想过了,目前可行的几种解决方案。”
如此官方化的语气,听着像是在开会。
时怀见视线偏离,落在她腰际一侧,没吭声。
“平日里我和朋友都是喝啤酒,没喝过烈酒,我也不知道那个酒后劲那么大,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既然给您造成了性骚扰,我肯定不会不负责任。”
“你想怎么负责。”
“我觉得您不缺钱,但是目前看来我也只能给您一点钱作为精神损失费,如果您觉得不妥当或者不屑的话,也可以选择拒绝。”
她说的很认真,看样子,确实思考许久。
时怀见没说不屑或者拒绝的话,只问“你之前是什么想法”
“之前我”
“想用交往来对我负责”
他话说得很直接。
姜禾绿有些接不过来。
她没想到他能猜到她的意思。
“当今社会,这种发生一夜关系的男女很多,并不是全部都要负责,而且和您交往的话,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对我们彼此之间都造成很多的困扰。”
她分析得有理有据。
对他们来说,时妄,时妄的母亲,姜父等这些人就是阻碍,如果是两个人先相爱,面对这些阻碍的话,可能会一同面对,但他们不是。
总不能因为啪了一次,就要和他手牵手去共渡难关。
简单来讲,就是她对他的感情,不足以支撑她去面对困难的动力。
“所以呢。”时怀见调低车内轻音乐,嗓音显得突出的沉哑,“你想用钱打发我在你眼里,我是鸭”
“不是。”
时家太子爷,怎么能是鸭呢。
只是用钱打发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不然,她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真的很抱歉。”她的态度和那晚的狐媚样完全不同,诚诚恳恳,官方化的无情,“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方式的话,也可以换其他的,您自己说。”
给他当牛做马,或者继续做女伴报复沈西成,她都可以做。
总之,交往是不愿意的。
面临的风险太大。
“滴水之恩,下一句是什么”时怀见心不在焉地问。
“涌泉相报”
“那就这个吧。”
“什么意思”
“我给你一滴水,你还我一泓泉。”
“”
她愣上几秒,不知怎么回应。
这话,听着怎么像开车。
“我还是不懂您的意思。”她直言。
“那晚是你非要扒着我不放。”他平声陈述,“我看你难受得很,就帮你解决了基本的生理问题。”
“所以这是一滴水那一泓泉呢”
“以后我有需要,你来帮我。”
“”
一滴水是一次,一泓泉是多少次
无数次
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姜禾绿听懂了,但面色很难看,不太相信他是认真说出这番话的,“可是”
“不是你说的吗,不想要钱补偿的话,就开其他的条件。”
“但是您不觉得这个条件有点扯吗。“
“哪里扯了”他问,“是你说交往的话,限制条件太多,那么保持友关系,就可以避免这种问题,也能达到你要对我负责的目的。”
“可我以后怎么办”她咬唇。
总不能一直这样子。
“如果你找到男朋友的话,就不用涌泉相报了。”
“”
“我体贴吗。”
“您何止体贴。”
简直是狗。
还用涌泉相报来形容她。
她表示自己并不想“涌泉”相报。
没办法,自己做的事情要认。
遇上这种老奸巨猾的老男人,算她摊上了,她以为只有睡了那种还保留自己第一次的小奶狗,可能会缠着她负责,没想到老男人也
他也不是年轻大小伙了,怎么还跟只没见过雌性的饿狼一样。
“时总,您确定吗”姜禾绿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嗯。”
“您真的不觉得不妥当吗”
“不觉得。”他理所当然,“哪里不妥当你是觉得你弄我可以,我弄你就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双标。”
“但我只弄您一次”
“就一次已经给我的心灵造成很大的损伤了。”
“”
姜禾绿沉默。
她没看出来他哪里有心灵受损的样子。
转念想想,他既然能因为电话号码被她拉黑而半天没理他,说明这人还是很小气的,没准真的被她弄得受伤了。
尤其她什么都不懂,没准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还坐歪位置,导致一定的生理性疼痛,那么他提出那样的补偿要求,也不算很过分。
但是一想到他以后可能报复地弄她,并且没有节制的次数,想想就可怕。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好可怜qaq。
见她良久的沉静,时怀见又盯着她的脸,眉头拧着,问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直说,我不强迫女人。”
“不这是我的过错,我愿意补偿您。”她抬眸,咬唇,重复,“我愿意”
“”
他第一次见过用哭丧语气说“我愿意”的人。
再盯着她看几秒,发现她眼角红了。
搞得别人欺负她一样。
他明明还什么事都没做。
时怀见没忍心继续骗下去,轻描淡写,“你有这个认错的态度就行了。”
她抬头,“什么意思。”
“我们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他说,“你身上的衣服是保姆给你换的。”
“啊”意外来得太快,她措手不及,“不会吧那你脖子上的抓痕不是我弄的吗”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如此心平气和地讲完这一切,姜禾绿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搞来搞去,原来什么事请都没发生
只是虚惊一场。
庆幸的同时,她又用一种看大恶人的眼神把他看着,“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拉黑我了。”
“为这么点小事,你非要计较吗”
“嗯。”
姜禾绿属实搞不懂他,“那你还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不会要一直计较下去吧,那她以后在他的子公司里不是被吃得死死的。
“看心情,可能几天。”时怀见漫不经心地答,“我这人比较小气,也可能是一辈子。”
姜禾绿在心里嘀咕,他这哪是小气,简直是抠抠搜搜到指甲缝里了。
“既然没什么事。”她把手机放入包里,“那我先走了。”
她的态度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爽完过后,提裙就走的渣女。
“等等。”时怀见突然叫住她。
“嗯”
身子已经到外面的姜禾绿回头,眼神懒懒散散的。
一支药膏从男人手里递了过来。
“里面有说明书,自己用。”
“这是什么”
“时妄的药膏。”
回答完之后,时怀见便开车离开了。
姜禾绿愣愣地看着这个跌打损伤药膏,摸不着头脑,过了会,才明白自己的腰可能积攒淤血,不上药的话,疼痛感会延续挺长时间。
她没想到他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更没想到他直接把儿子的药膏扔给她用。
接连好多天,姜禾绿没看见时家父子两。
因为忙着培训,时怀见落在她那里的打火机始终没有机会还回去。
东西不大,也没听他提过,不还回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一想到他的东西一直被她保留,姜禾绿总觉得像定情信物,还是想找机会还给他。
大概是上头投资人的吩咐,姜禾绿除了和其他主播进行规模化的训练,还有专人帮她做内容,从美食、旅游、美妆等热门内容中,她选择做打假测评。
公司花钱买来一个八十万粉丝的短视频号,又请团队帮她,各个细节打造完美,她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声音去阐述打假的内容。
从头到脚把她包装成一个名为小生姜的正能量的博主 短视频号主。
尽管前期没露脸,但凭借甜美又有耐心的声音,短时间内吸引不少流量,涨粉量惊得于诗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关系户,星加给你的包装,和给我的包装,完全不一样啊。”
所谓的关系户,当然是指姜禾绿和老总之间,不可说的关系。
“我都说不是”一想到那人,姜禾绿不由得无奈,“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也没想到我喝多之后会这么容易被骗。”
“以前你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纵。”
“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可能要被时总抢走。”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
“所以你真喜欢他了”
“嗯,我爱死他了,我爱他到吃不上饭的地步,没他我不能活。”
“”
于诗托腮,开始琢磨好姐妹话里的真假程度。
没看出来她有多喜欢时怀见。
但两人的关系又非常微妙。
“那沈二少怎么办”于诗好奇问道,“他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要是知道你之前不是真心对他的,没准能弄死你。”
“所以我只能盼望他和陈清韵百年好合。”
姜禾绿心不在焉地说着,用平板翻看自己之前做过的内容。
打假测评是个艰辛的技术活,有时候还会得罪商家,不过确实能涨粉,就像拔草博主远比种草的要吸引人。
打假的东西大部分是粉丝投稿,自己买来试验,文案内容都有专人填写,她适当表达些泄愤的情感即可。
热度最高的内容是一条网红束腰带,之前曝光过,近段时间又被无良商家推火了,因为爱美的年轻女性居多,很多女孩子希望不运动不节食就瘦下来,因此容易踩雷。
那条束腰带,姜禾绿试过,通过外力把腹部的脂肪积压到一块形成收腹的样子,如果短时间内穿某件小裙子想要瘦腰的话可以用一用,但不适合长期,更别说达到减肥的效果,没准还会因为内脏积压,引起不少后遗症。
她把自己用束腰带的图片发出去后,收到不少网友们的评论。
这么瘦你确定是来给束腰带拔草的吗。
我不管,博主就是用这个瘦下来的,我要买狗头。
腰也太细了吧呜呜呜羡慕,生姜妹妹什么时候开直播,爆照也行
因为姜禾绿不是星秀主播,培训还没结束,估计要等一段时间再直播。
因此,她一条一条地回复网友的评论。
基本上,前排的网友都被翻牌了。
足足回了两小时,还没回过来。
她担心会给网友造成误解,所以一句一句劝大家为了身体健康,这种东西不能买。
“哎呀,那么麻烦干什么。”于诗瞥了眼她的手机,“咱们又不是主要做测评的。”
打假测评只是个幌子,重点是人气上来后的直播卖货。
看她还在回复,于诗无聊地站起来,打开窗户,透透气。
她们所在的办公室,有一扇朝西的窗户,透过窗户下面看,是一条烟火味十足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小吃店。
半空中,飘着各式各样的气球。
“诶,有谁要求婚吗。”于诗兴致勃勃地把头伸出去,“外面停了一辆卡宴跑车,车里有很多花诶,不知道今天谁这么幸运。”
闻言,姜禾绿也走过去看个究竟。
卡宴跑车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沈西成有一辆。
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车。
“哇哇哇,你看天空上,有眼花”于诗喊道,“还有热气球和无人机,玫瑰花瓣是从直升机里掉下来的。卧槽,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天空下起花雨。”
这样的画面,只有在偶像剧里看到过。
飞的低的是无人机,大概二十多个,下面托着一个袋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彩色糖果,临近傍晚,西面的天空,晚霞接近于紫粉色,夕阳如同一颗橙红的小球悬挂其中,逐渐下沉。
这些美丽的景象,只是一个铺垫,最关键的是最后一个步骤。
等男方来向女方求婚。
“哇”于诗依然在感慨,却发现姜禾绿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不屑,也没有流露出少女对求婚场景的向往。
细细聆听一会,于诗听她嘴里呢喃“污染环境。”
“”
商厦,顶层总办,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坐在黑色皮椅上的男人不为所动,把新策划案看完后,又让小秘书待会联系外市的一家建材老总。
小秘书应承下来,又多嘴问一句“时总,您不去吃饭吗”
“待会。”
“您的胃不好。”
时怀见抬眸,淡淡扫了眼。
没有直接点明,但已经表达出不悦的情绪。
小秘书只能闭嘴。
这段时间,大boss又恢复以往忙碌的状态。
好似之前的悠闲不复存在过一样。
本以为他可能从公事秘书变为私人助理,处理一堆大大小小的私事,没想到大boss上次和姜小姐吃过饭后,不再有其他的动静,也没找过她。
估计两人连个电话都没打过一次。
之前小秘书有的没的暗示大boss,夸他虽有孩子但正值壮年,不少小姑娘挤破头都赶着攀附他,大boss应该自信点,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
但时怀见不为所动。
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时总。”小秘书为了劝他放下工作去吃饭,煞费苦心,“您真的不和姜小姐联系了吗”
“怎么”
“如果是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小秘书学起时妄来,说话开始拐弯子。
时怀见没什么耐心,“有什么话直说。”
“您是不是怕耽搁姜小姐才不联系的她”
时怀见没搭话,倒是想起她上次腰际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没从大boss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小秘书继续斗胆,“如果真不想联系的话,那就等于给沈二少让路。”
“让什么路”
“沈二少今天打算求婚。”
“然后呢”
“听说他从欧洲运来新型玫瑰,用直升机从天上撒落,形成漂亮的花雨,又用无人机撒了整整两个街道的糖果,准备让大家见证他求婚的过程。”
听到这里,时怀见抬起头,眸光发生细微的变化。
“本来不想和您说的但是又觉得,做事得持之以恒。”小秘书压低声音,“撬墙角也是。”
哪有人撬到一半就放弃的。
“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是做什么”时怀见心平气和,“让我去劫婚”
“这不是看您自己的意思嘛。”
“我没意思。”
“您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
“不打算。”
“好吧。”
发现自己白说之后,小秘书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
时怀见继续心无旁骛看着手里文件。
房间里,沉静三秒。
五秒。
八秒。
第五十二秒的时候,他摸出手机,拨出去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警局,一个是给环保局。
“喂,我实名举报有人污染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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