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叶来到白行歌的房间时, 见到的便是有点热闹的场景。
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两名他不曾在白行歌他们那一队人里见过的黑衣人,谢璟深站在床边,眉头微蹙, 像是在和白行歌说着话, 心情看起来不是很美好的模样,手里还握着一把沾血的短刀。
比较让他感到惊愕的,是那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那个男人他眼熟得很, 正是容若耶这几日一直在会见的落月教副教主。他下半身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血流了一地, 痛得他脸色发白, 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明明很痛苦,瞪着眼睛长大了嘴似是想呼救,可偏偏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柳清叶只匆匆扫视了房间一眼,瞬间就明白他身上的伤出自何人之手。再联想一下这位副教主这几日看白行歌的眼神,还有他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似乎能明白为何谢璟深要这么做了。
白行歌确实受到些许惊吓,不过谢璟深来得很及时, 他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很快就缓了过来。反倒是谢璟深脸上的表情,严肃得比他自己受伤还要吓人,看得他只觉得心中好笑。
他摸了摸只剩下些许痒意的脖子,确认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后,便没将自己被扎了一针的事道出, 只摇了摇头回答谢璟深的关心“没有,我没事。”
语落,他转头看向默默站在边上不发一语的两个黑衣人。他们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挪开过,所以他这么突然一个转头, 让桑耳的视线猝不及防在空中相处,留下一阵寂静的尴尬。
谢璟深擦了擦手上的刀子,替白行歌问出了他的疑惑“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问话的声音很是冷淡,与和白行歌说话时判若两人。
和白行歌不同,谢璟深与影一影六之间并没有什么革命友谊存在,对他们也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是还有些许怨气存在。毕竟不管如何,先前他和季君泽的事情,也确实是因为影一才会被季君延阴了一把,这笔账他可还没忘。
影一仍保持着一贯的沉默,是影六抓了抓腮后才讪讪地回答“啊,陛下正好有任务派了我们过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显然是有些心虚。毕竟这么回答,就表示他们当真是在给季君延办事,同时还承认季君延确实与被称为魔门的落月教有着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
白行歌没有细问,语气温和而客气地说“谢谢你们出手相助,两位若有其他要事或身份实在不便,可以先离开了。余下的事有谢公子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听影六方才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破裂帮了自己的。他知道季君延对于底下的人,一直都不怎么把他们当人看,就怕他们久留或被落月教的人发现还与他们有关系,到时候会受到牵连。
影六原本还想说什么,可却被影一扯住了后衣领,朝他们拱了拱手后直接把人带走了。
白行歌视线落在被子上,有些晃神。半响,他才朝柳清叶问“柳公子深夜来访,莫非是落月教的人有所行动了”
柳清叶默默在心里称赞了一番行事果决毫不手软的谢璟深,然后才有些着急地给白行歌说“他们今晚给若耶送了一碗汤水,她喝了之后睡着时睡得很沉,落月教的人进房把她给带走,都没把她惊醒。”
白行歌眉头皱了皱“那柳教主可知他们把长公主带到了何处”
“知道的,所以才赶着过来找你。”
落月教把容若耶带去的地方并不意外,这个据点就像是为了今日而布置的,明面上所有的建筑与设施安排都非常简陋,反倒是下方那用来做献祭的地方,连白行歌看了都心动。
多么适合他这一类人大展身手的地方
祭台的设计,上面的雕痕,那些失落已久的咒文,至少和他记忆中的非常相似。周围灵气十足,他若利用这个祭台配合,很多事情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有费力的效果。
他们过去的时候,容若耶正躺在祭台上,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守着。
白行歌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来时路上,他们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倒也并不是没有遇见巡视的落月教巡卫,不过那些人的能力实在低得有些超越他的想象,谢璟深几乎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就将他们给放倒了。
鉴于副教主那件事,谢璟深在对落月教的人下手时是更加毫不留情,饶是遇事淡定如白行歌,
也偶然有几个瞬间被谢璟深吃人般的目光给吓着了。
柳清叶一见到被人铐住了双手双脚,安静得像是已经没了生命似的容若耶,就忍不住想往祭台上冲,完全失了一名教主该有的沉稳与风度。还是白行歌出声将他先拦截了下来“先等等,我怕有诈。”
他话刚说完,就发现这个圆形大空间的角落处,闪过了一道灰黑色的人影。他眸光一顿,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并非人类的生气,更像是死灵,便追了过去。
绕过柱子之后,贴着石壁的后方有一条暗道。路道并不算太深,站在入口就能看见尽头,就像是当初在施工建造时不小心多开凿出来的地方。有一穿着银蓝色仙逸飘飘衣裳的女人正背对他,立于尽头之处。长袖随着她轻微抬手的动作舞动,露出衣袖下层层的浅淡色彩,柔和了她身上阴冷的死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添几分不真实的仙人之感。
白行歌注意到了她深褐色的长发上,挂着一圈银色的头饰,动作时还会因为坠饰间的触碰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逐渐与记忆中的声音相叠。
目光在触碰到那道背影时,他的呼吸忍不住一滞,心脏跳动的速度又变得不平稳起来,全身血液仿佛正在倒流
“你怎么了”谢璟深的声音忽然将陷入了失神中的他给唤了回来,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的时间,方才还站在尽头的那道身影便已然消失。
白行歌有些慌忙地试着用召唤术试图将见到的女鬼召唤过来,可即使用了能够把方元拉过来的那种,有点伤神的强制招请术法,也没能让对方现身。
他说不上来现在的心情是失望还是失落,不过也没有怪罪谢璟深,只低声问他“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人我是指,一个像人的影子从这里晃过。”
谢璟深顿了顿,努力回想了半天,才回答“我确实有点印象,是个女人吗你方才过去,就是为了追她”
“是啊。”白行歌的声音有点闷闷不乐的,仿佛跟丢了万两的黄金。
谢璟深有些不悦地眯着眼睛问“听起来她对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对象呢,是宫里认识的哪位红颜知己”
白行歌总觉得从谢璟深这句话里闻
到了有点发酸的味道,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解释“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像我娘。”
谢璟深闻言微微一愣。白行歌很少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人,而且谢璟深也大概知道,他们朔国的国师在从小被接入皇宫时就已经失去了亲人,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他抿了抿嘴,最终安慰道“是吗我方才一瞬间也觉得那道人影很像我娘。”
白行歌“”
谢璟深又是一顿,补充“我说的是我娘,我亲娘。”他倒是没说谎,刚才一眼瞥见那道黄色的鬼影时,他也差点以为看见了自己阿娘的亡魂。
不过,这应该不可能。
柳清叶有点着急地在祭台周围打转,看着那俩人还在边上说着悄悄话,有些无奈“你们两个,想卿卿我我不能等把事情解决了再继续吗我这儿可是人命关天”
白行歌赶忙应了一声“来了,别着急。”
他犹豫了片刻,在确认祭台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时,才踏了上去。四周一片平静,但他就是觉得平静得异常。
既然落月教的人都把容若耶带到了此处,为何还不动手那位尊者也没有马上出现,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需要准备的吗
他不相信落月教做事能如此草率,一点戒备心也没有。不知名的尊者已在他手里栽了不止一次,他不信他会如此不设防,这样把人放着,总让他有一种在等他们上钩的感觉。
但祭台看样子并没有埋下什么特殊机关。
白行歌蹲在地上研究着底下的咒文,那些都是常见的,用活命来向某个对象做献祭的咒字。这种咒术过于邪乎,很早就已经没人在使用。只不过它仍是其中一个传承的术法,在承接的过程中,多少也需要了解一番。
不以此术法来害人,但至少在遇见有想用此术作乱的人时,懂得如何破解。
祭台上的咒语几乎没有什么差错,上面还镶着一颗差不多有他一个脑袋大的深蓝色珠子,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昂贵的材料制成。
白行歌正要去触碰查探,岂知那颗珠子竟在他的手搭上去之前,忽然亮起了异样的光芒,直接从祭台内升起。随着大珠子的离开,祭台上看起来像是刻痕
,实际上围了好几个圈的石台在厚沉的声音伴随下,转了转。
他惊觉这些咒文的次序在有所变动之后,竟逐渐形成了另一个阵法。
还未等他联想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一股强烈的力量便从祭台震出,将他直接震到了祭台之外,幸好有一直在他附近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谢璟深将他接住,才没让他摔着。
白行歌这才发现,祭台会有异样的动静,是因为柳清叶在见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也跟着走了上去,却反而成了像是启动什么东西的关键钥匙。
他盯着祭台上被打乱了顺序的咒文,忽然理解了过来。
那些咒连接起来依然是一个献祭用的阵法,只不过这献祭的对象,从活物直接换成了亡魂。
看着柳清叶灵魂上灿如阳的强大能量,白行歌瞬间想通所有事情会显得如此怪异的原因。
原来他们的目标,由始至终都不是容若耶,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柳清叶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想着这一章解毒的小天使们,你们在想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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