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季君延问道, 从语气来看,是当真不解白行歌面上展现出的不悦。

    想了想,他又啊了一声说“忘了同你介绍了, 这画布,乃人间稀有仅此一件, 可见朕对你用情至深。”

    “朕只想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都赠与你。”

    白行歌却没有被他这些甜言蜜语蛊惑,而是用着气得颤抖的声音询问“这是从谁的身上弄下来的东西”

    闻言,季君延忽然不再说话, 而是与他对视良久, 才又似笑非笑道“阿歌果然聪明, 一眼就看出了这图纸的材质。”

    “那你觉得, 是从谁的身上弄下来的呢”季君延说道, 声音里意味深长的笑意听得白行歌觉得可怖。

    季君延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 从旁人口中听说人皮图纸好,就特意派人去外面随便搜回来。他做的这些事, 都有一定的原因。

    白行歌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是害怕的。他没有忘记季君延从前对他身边人下的狠手,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能一手遮天,不能保证他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去伤害飞月楼的人, 或者过去他在宫外所遇到的,交好的那些朋友, 借此来警告他。

    白行歌没有掩藏对季君延的警惕和戒备还有怀疑,季君延将他的表情与眼神尽收眼底,笑了一声,唇角的弧度却淡了不少, 眸光也变得有些狠厉“你可真是在意外边的那些朋友呢,这让朕很是吃醋。”

    白行歌紧抿着嘴唇没有回话。

    季君延又说“朕也很想把那群人的皮给扒了,尤其是叫做谢璟深和季君泽的两个人。只可惜,恐怕要让阿歌失望了。”

    他在白行歌怀疑的目光下,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朕记得,皇后前阵子似乎从宫外找了杀手,想趁你在外的时候把你杀死。”

    白行歌微微一愣。的确有这件事,他一开始还误以为是季君延派来捉拿他的人。

    看着季君延嘴边浅淡却又带着几分阴沉的笑容,他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魏伊月的死莫非是因为这个

    思及此,他又看了看边上的那幅画,心脏轻轻一颤,关于那人皮身份的答案呼之欲出。

    季君延知道他

    凭着那一句话猜到了答案,笑得很是愉悦“皇后可真是过分,怎么能够越过朕的手去伤害你呢既然她要你死,那她也别想活着了。她如此伤害你,你定也对她很是忌惮与怨恨,朕便让人把她的皮剥了,制成这幅仙境之图,作为送给你的新婚之礼。”

    “阿歌喜欢这份礼物吗”季君延问道,语气如此温柔甜蜜,问得如此真心。

    白行歌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浇了一桶冷水那般,寒意从头蔓延至脚底。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变得有些陌生,这当真是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朋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季君延怎会变得如此可怕

    白行歌不仅不喜欢,甚至还觉得愤怒“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后如此倾慕着陛下,甚至还为您诞下龙子,陛下怎能这般待她”

    季君延又有些疑惑“阿歌为何如此生气皇后她想杀你,所以朕在她碍着你之前先把她给杀了有错吗朕这是在保护你,省得你回来后,又要遭到她的对付。”

    “防止她做那些事有很多方式,没必要选择如此残忍的那一个”狠心把她处死也罢,若皇后真犯了死罪那也无可免,但死后不仅不放过她的灵魂,甚至还剥了她的皮

    白行歌一想到这个就有些犯恶心,也不管他面前的人是皇帝,直接冷声说“把它拿走,我不喜欢这个东西,也不想要它出现在我的宫殿里,晦气。”

    季君延倒是没勉强他,只遗憾地吩咐人把画拿走,还叮嘱道“既然国师不喜欢,等会儿拿下去烧了。”

    白行歌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尘归尘,土归土,烧化了也好,至少没有直接当成画摆给别人看要来得羞辱。

    “皇后的魂魄在何处”白行歌问道。

    季君延又说“阿歌关心朕,都没有比关心别人来得勤。”

    白行歌又没回话。

    “罢了罢了,你想见她,朕就依你。”说完,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一颗差不多个夜明珠大小的珠子,里面泛着微弱的白光。

    白行歌没想到再见面,魏伊月连完整的魂灵都没有了,被折磨得只剩下那微弱的一缕意识。

    季君延看了手里的珠子一眼,就像是故意的那般,手掌一拢,竟在

    白行歌面前将珠子捏碎。连带着被掐散的,还有魏伊月留下的最后一抹散魂。

    “朕厌恶着一切夺走阿歌注意的东西,哪怕是死了都不能。”季君延温声说道。

    白行歌双眼微微睁大,眼里的不可思议和震惊延绵到了心底。

    季君延的爱憎太分明,白行歌为此失神了许久。他甚至在想,季君延所谓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倘若他真的留在他身边,可万一哪天他突然厌倦了他,是不是也会像对待魏伊月那样,毫不留情地就将他摧毁

    “季君延,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许久之后,白行歌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怒意。

    殿内忽然陷入沉寂,周围的人都压低了头,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季君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拒绝,最终也没有发脾气,只无所谓地和白行歌说“朕喜欢就行。”

    说完,他便不再久留,

    “应该是皮的质量不好,下一次,朕定会让人寻来阿歌喜欢的。”临走前,季君延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行歌知道他话里的威胁,气得呼吸困难,也不想恭送他离开,转身独自回去了内殿。

    季君延见他生气反而还笑了笑,若其他人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也就只有白行歌可以态度如此嚣张。

    白行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季君延那疯狂的举止给气狠还是吓着了,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稳,甚至还做了噩梦。

    也不确定算不算得上是噩梦。

    睁开眼,黑暗的房间里,他感觉到床边隐约站着一道人影。待他眼睛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才借着那人影身上的幽光,看清对方的模样。

    “娘”白行歌张了张口,不敢置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站在床边的是的女人,身上穿着的服饰,和他那天在落月教看一样。她的面容依然如生前那般漂亮动人,亡魂身上带着的微弱气场,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不真实。

    白行歌能通鬼神,但除了方元和一些祖辈的人之外,他从来没见过死去的爹娘的灵魂。他试过招请,试过寻找,却始终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

    一直到他长大,才逐渐放下,不再去浪费无谓的力气。

    所以看见

    她出现在自己床边时,白行歌半梦半醒的思绪一顿,迟迟反应不过来。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女人就这样站在床边温柔地笑看着他,与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白行歌动了动嘴,难过地想询问她为何这些年都不出现,却见她忽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速度飞快地从袖子底下抽出了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心脏

    胸口传来的刺痛感将白行歌惊醒,他才意识到刚才所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梦里。可他心脏处却在他苏醒后阵阵抽痛着,仿佛在现实里好像也真的被人捅了一刀。

    他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喘了许久,那疼痛才逐渐缓下。

    这个梦很不对劲。

    出现在他梦里的真的是他娘亲包括他那日见到的,如果真的是疼爱他的生母,应该不会这样待他,除非她受到了控制

    白行歌越想越头疼,半夜惊醒后也睡不下了,便在影六和平安,还有季君延留在他身边监视他的护卫队的陪伴下,在皇宫的某个角落晃了一圈。

    那个地方是冷宫,传说鬼故事最多的地方,宫里的人都不喜欢过来。白行歌身上本就有着奇怪的传闻,如今大半夜又突然走到这里,站在外面盯着冷宫的宫墙发愣许久,最后又什么也没说没做就离开。

    监视他的护卫们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行歌过来主要是想找一找昔日在这里见到的那些鬼灵,离宫之前这里可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不需要进去,外面的宫墙上就坐着好多阴郁的鬼魂。也有个别比较乐观有趣的,或者疯疯癫癫的。

    可是现在冷宫就真的变得和它名字一样冷清了,不止没什么人气,就连鬼魂们都消失了。

    他垂着眼眸,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宫里果然闹了点事,主要问题应该在季君延身上,还有他身边的人。

    而且就刚才的梦来说,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就他天佑的命格与身上的灵气,哪怕入梦的是伪装成他娘亲的鬼灵,梦中也不该能轻易伤害到他。

    既然能让他在苏醒后依然可以感觉到疼痛,那就表示对方成功伤了他。再说从回宫以来,他身体的疲惫感一天比一天严重,仿佛

    有什么东西被削弱了,这让他十分不爽。

    白行歌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却发现房里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

    估计是趁他外出时留下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早该意识到的,能够压制你的,自然只有出自你本源之物。

    白行歌读完后,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捏成一团,最后烧掉了。

    这个尊者可真有意思,连他的身份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是真的非常仰慕他们璃国的一切了。

    白行歌觉得皇宫里应该也有个碎片,但他等了几天都没等到什么大事发生,更没见到什么怨魂。期间知道他被抓回来的方元又悄悄来找过他,还帮他在宫里巡视了一圈,得到的结果是干净得连个小精灵都没见着。

    反倒是白行歌和季君延又发生了一次颇为严重的争执。

    那日季君延喝了点酒,晚膳时间跑到他这里,见他对他态度依然冷淡,又抓着他让他面对自己,动作粗狠地在他唇上重重一抹“你这个地方,谢璟深是不是碰过了”

    白行歌没有回答,甚至还在心里默默想,全身上下包括身体里面能进去的地方好像都被碰过了

    谢璟深也是个小醋包,有时候他和人家聊天,或者接触上不小心握了手或是有点碰撞摩擦,他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晚上和他腻歪在一起时,就会发现他会抓住他白天碰过别人的地方,比如手,又亲又咬的。

    就像那些憨憨的动物似的,要用自己的味道来把别人留下的气味覆盖。虽然白行歌真心觉得,人家实际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气味。

    不过这也是谢璟深待他的一种情趣,像这种不影响别人也没怎么给他带来不适的举动,他就由着他去闹了。

    还有在某些特殊的地方,谢璟深也爱把印记留得特别深,每次这么做的时候白行歌都觉得自己被他弄得快要发疯,可来自灵魂的颤栗却在提醒着他,自己是享受着被谢璟深如此对待的。

    当然,这些事情白行歌不可能真的告诉季君延,他要是真说了,可能会把他刺激得对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白行歌的沉默只算是默认了和谢璟深亲吻过的回答,这就已经让季君延嫉妒得发疯,抓住他差点就要借着酒疯强亲他。

    还是幸好离开前,谢璟深偷偷往他包袱里那些法器的暗格塞了把匕首,自回宫后他就一直揣在身上,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季君延在浑噩间挨了白行歌重重的一拳,手臂还被他划了一刀,疼痛刺激得让他清醒了些许。

    然后他看见白行歌用着决绝的表情瞪着他,手上的匕首抵在脖子处“陛下如果想帮我收尸,可以试试继续您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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