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只男主

    神色冷淡青年, 眉目本就生的清冷, 周身气息似乎比往常还要低一个度, 显然是急需安抚的对象。

    但比他更着急的是登机时间。

    时叙只来得及揉揉他的头, 小声叮嘱几句, 就被催促着往前,没什么说话的时间了。

    谢然看他,反常的没说什么。

    他只是伸手, 把臂弯里亲自挑选的大衣递过去,想了想, 叮嘱道“那边忽然下暴雨,很冷。”

    他又说“我和酒店打过招呼,他们会煮姜汤, 你不爱喝, 但多少喝一点。”

    人还没离开,他就好像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时叙怔一下, 他还在慢慢往前走,手指间是大衣温暖柔软的触感,听到谢然的话,脑海中突兀又模糊的闪过什么念头。

    我原来不爱喝姜汤吗

    时叙想,这个念头的生出,让他忽然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击他的脑海, 要冲破阻碍。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 让时叙只想回应般和身边人说话, 没能分出精力细想。

    只是抱着大衣,站在人潮涌动,却又好像寂静无声的机场里,轻轻和谢然挥手再见时。

    时叙忽然感觉到一种十分陌生的,他从未有过的,不舍的情绪。

    拍摄地在z省,一下车,果然有扑面迎来的寒风。

    剧组淌水去酒店,酒店里也如约煮了姜汤,时叙半个下巴埋在衣领里,在经理殷切目光中拿起来喝了口,发现味道果然不是特别喜欢。

    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但如果不是谢然叮嘱,他大约不会主动去拿,闻到味道就会当场拒绝那种程度。

    只不过小谢总说出的话,总让人不忍心拒绝。

    时叙轻咳着喝完,在姜汤的温度下,慢慢感觉到赶路带来的疲惫。

    导演在大厅里挥手让大家去休息,并且要记得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

    时叙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进屋放好行李,捏一下鼻梁,等到把所有事忙完,又给谢然发了消息,已经非常困顿。

    来不及看对方回了什么,只是刚刚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就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力气一般,陷入沉眠中。

    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有个少年的声音,很喜欢,很小心的叫他时叙。

    然后是一群少年人嬉笑打闹,纷纷叫他的名字,问他,时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叙想问他们,你们认识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们的样子呢

    他们就不说话了,只剩下时叙,在十分荒芜的黑暗里,逐渐茫然起来。

    电话声响起来的时候,时叙首先感觉到脸上出现一点冰凉冷意,他伸手摸一下,不知道眼角什么时候生出水汽。

    时叙有点想不起来刚刚究竟梦到什么了,只感觉一种非常压抑的情绪笼罩了他,让他整个人十分没有力气。

    他的脸色大概不太好,视频接通的时候,对面的谢然面色也变了。

    “怎么了”时叙伸手去摸台灯,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嗓音很哑,屋里暗暗的,只有窗外霓虹灯透过来的昏黄光晕。

    他的镜头小,不知道在对面人的眼睛里,他的眼尾通红,像是哭过,并不清晰的光线下,凌乱的发丝让他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

    是让人一瞬间失去冷静那种程度。

    谢然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推开文件,冷着脸,去订往z省的机票。

    时叙把灯打开了。

    他看到镜头里的自己,也愣一下。这是时叙自己也没见过的状况,加上想不起来的梦境让他十分难受,他看起来很糟糕的模样。

    想起来刚刚对方眼里是这样的自己,时叙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一种有了对象的自觉让他站起来,去洗了脸,又拨了拨头发。

    这下除了眼睛依然有点红,与平时别无二致了。

    时叙轻咳一声,回去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对面的人“我好了,刚刚抱歉,发生什么了吗”

    谢然将他从荒芜茫然的梦境里拉出来,可是这通电话本身的目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想对他说才对。

    谢然轻轻压了压鼻梁。

    他似乎有些疲惫,道“你的消息导演电话打不通,我担心出什么事。”

    时叙愣一下,低头看,发现刚刚发给谢然的消息,意识里是发出去的,实际只发了一半。

    更确切的说,一个小时前,原本是一个完整的我到了,却只有一个我字发了出去。

    因此营造出一种非常紧张的气氛。

    难怪谢然感觉着急。

    时叙无奈,他把记录上移,看了好几遍,也确实只有这么一个割裂的字,忍不住有些愧疚。

    “抱歉,原本是想告诉你我到了,但睡着了,没注意到只发出去了一个字。”

    时叙说些,握着手机来到窗户旁边,巨大的落地窗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一览无余。

    “和a市有点像。”时叙调整一下镜头,“但不太一样,z省这边好像更加古老一些,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门口,好多是灯笼。”

    时叙说些给谢然看,他摆脱了梦境带来的倾颓感,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温和明亮了。

    反倒是谢然,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色紧绷着,好像生出心事。

    时叙想到方才的乌龙,如果是自己,收到发送一半的消息大概也会十分担忧,于是眨眨眼睛,想了想,再开口时,就带了点顺毛技巧。

    “阿然。”他先是这么说,一瞬间吸引了对面人的注意力,然后他笑起来,指指窗外,“很漂亮,等拍完戏,我带你过来玩。”

    屋里的灯是明亮的白光,被窗外的霓虹融合了,显得异常温暖。

    时叙就站在这种温暖的颜色里,看着最漂亮的夜景,嗓音温温对他道,这么好看的地方,一定要带阿然过来玩,这样可以让他活泼点。

    周围有一大群人哄笑着起哄,说时哥你想多了,除了你,谢哥对谁都不会多说话的,二中扛把子永不屈服。

    这好像和记忆中十分久远的一幕重合起来了。

    谢然不由自主柔和下冷然眉目,半晌,轻轻颔首“好。”

    时叙眨眨眼“那是不是可以把订机票的手先放下了,我听到你让于秘书去查航班了。”

    “乖呀,我没事,这里这么好看,我一定会带你过来玩的。”

    暴露的小谢总到底没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而剧组休息几天,很快投入到千秋的拍摄中。

    同一时间,巅峰播出,收视告捷,一跃成为年度爆款。

    ioneer与顾斐的名字铺天盖地,因为表现良好,也因为国民综艺画梦加成,时叙一时间风头无两。

    剧本雪花一样飞过来,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正主早已经低调加入千秋剧组,合作对象是黎殊和方景。

    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尖叫声。

    时叙的粉丝游戏玩着,电视看着,综艺笑着,还有一波电影可以期待,一时间也是幸福的不得了。

    尤其是巅峰千秋出来后,出去跟人撕逼都能挺直腰杆哈哈,想不到吧,俞凉方景,甚至黎影帝,和我爱上了同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

    四舍五入,我和俞凉方景黎影帝,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就问你牛不牛。

    倒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甚至涌入剧组,希望能对千秋拍摄一些物料的媒体,也一反常态的只捕捉黎殊方景的镜头,把不少目光递给时叙。

    显然是觉得这个大半年前还默默无闻的小明星,现在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样铺天盖地的话题下,千秋保密性极强的封闭式拍摄,竟也没有让时叙的热度下降多少。

    俨然是谢氏一颗袅袅升起的新星。

    这样的发展,与时叙一开始定下的,辅佐谢然的目标,在越来越近。

    如果说中间有什么细微偏差,就是原本打算好的兄弟路线,不知不觉歪了十万八千里,走成了一条时叙自己都非常陌生的感情线。

    但感觉并不差。

    除了时不时要安抚一下因此闹腾的炸毛崽子们,会有点心累,别的都在可接受的程度内。

    就在这样的日常下,千秋的进度逐步完善着,从刚开始的一点片段,到有了能够连接起来的剧情。

    时叙的帝师得到整个剧组的称赞。

    江导直言“原本看你演顾斐,只看到你和角色的匹配度,就以为是因为和角色契合才演的好,现在看帝师,才知道契合也是演技的一种。”

    这就是说变着法夸时叙演什么像什么的意思,时叙听到,弯着眉眼笑一下,手中的剧本轻敲手掌。

    他没有故意推辞,也没有因为夸奖得意扬扬,只是诚实道“剧本能被完美的演绎出来,是导演和大家的功劳。”

    江导就笑起来,点根烟,笑的一下没能点着。

    不过笑归笑,他对剧组的要求非常高,基本不开放探班,意在让演员能够摒弃杂念,专心拍戏。

    时叙也习惯了这种模式,有时候谢然想过来,都被他顺着毛阻止了。

    这倒不是他怕自己被影响,虽然小谢总对他的影响力确实不小,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也不会让他耽误工作。

    之所以阻止对方,还是江导忧心忡忡在剧组道“谢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他为什么老找我说话,他还给我朋友圈点赞”

    剧组人员七嘴八舌,纷纷猜测“看来我们的项目很厉害啊,谢总都这么关注”

    “不会吧,那可是谢总,经手的大项目多了,我觉得不至于,再说我们是谢氏影业投资的,和谢家没关系,谢总管的更多的是谢家和谢家科技吧。”

    “不知道诶有点好奇,我们就是天选之子”

    机场那天谢然停的时间不长,休息室人也不多,更多人甚至以为他是来找黎殊的,毕竟谢氏和黎殊工作室感情破裂的传闻历历在目。

    此时路过的黎殊一阵冷哼,表达自己的不屑之情,更加让人们验证这一点。

    倒是一时间没往时叙这边想。

    免于被讨论的时叙成功低调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晚上打电话时揉了好多次小谢总炸起来的毛。

    这种低调生活习惯了,就让他在面对某些场景时不免感到些吃惊。

    就比如他和邻居方景讨论完一场戏,在年轻人明亮又充满感谢的目光里挥手,推开门准备休息,却蓦然的发现沙发上坐个可怜巴巴的人影时。

    人影听到动静,目光从腿上摊开的笔记本上移开一些。

    他看过来,露出熟悉的清冷相貌,是十分好看的程度,只是眉眼间似乎带着些奇怪情绪。

    时叙没说话,半晌,他自己抿下唇,很乖道“你放心吧,我偷偷的。”

    偷偷来的,头发丝都写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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