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全家当神棍的日子25

    江润珠考了全市第一, 自从上高中后成绩一直在二十名左右徘徊的她靠着对高考试题的记忆, 开挂似的取得了从未有过的好成绩。

    盛宝宝考了全市第八, 全县第三, 总成绩和江润珠也只差了九分。

    刚知道成绩后,江三水夫妇就去镇上买了两个五十响大礼炮和一堆鞭炮,整整一个上午,村子里都是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全村人都知道了江润珠考了全市第一的消息。

    这么多年小阳岗还没出过状元呢,大伙儿都自发聚到江家蹭喜气。

    “果然啊, 平时考得好没有用, 还得看关键时刻发挥怎么样。”

    “就是说啊, 润珠这闺女福气好,一到重要考试考运立马就上来了。”

    大伙儿你一言为一语地夸赞江润珠, 江三水和花盈秀也与有荣焉。

    “盛家那孩子也是今年高考吧,我们家润珠常说那孩子成绩比她好呢, 也不知道这次考得怎么样。”

    花盈秀有些得意, 在女儿的成绩上, 她又压了对方一头。

    这话一出, 原本热闹的氛围出现了短暂性的凝滞, 在场这些人谁看不出来花盈秀是在和花娘娘别苗头吗。

    别人也就算了, 为了讨好将来可能会有大出息的市状元说几句得罪的话也无所谓, 可那是花娘娘啊, 人家有大神通, 得罪了她, 以后倒霉都不知道为什么。

    “哈哈哈,宝宝那闺女也厉害着呢,好像是全县第三,哎,这孩子估计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我前些天看见她,好像都累瘦了一圈,估计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吧。”

    “是呢,那闺女一看就聪明,要不是发挥失常,一定能考第一名。”

    一群人一边无脑吹捧盛宝宝,一边还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

    他们的声音应该足够大了吧,希望精怪们能听见,将这些话传给花娘娘。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花盈秀被恶心坏了,连带着江润珠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顾忌过在场的状元的感受,怎么好像她的第一名是盛宝宝赏赐给她的似的。

    “过些天家里办谢师宴,乡亲们可一定要过来赏脸啊。”

    花盈秀赶紧转移话题,她可不想再听这些人捧花盈婆的臭脚了。

    “千万别送礼金,到时候我和三水热热闹闹办个二十桌席面,大家把老人孩子全都带过来一块吃饭吧。”

    一开始,花盈秀只想办个六七桌,请一些亲近的朋友亲戚,可现在她有些被刺激到了,想要将这个状元席办的热热闹闹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闺女才是全市第一,花盈婆家的姑娘,比她闺女差远了。

    江三水在一旁吧哒吧哒抽烟,余光瞪了眼花盈秀。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是给江家长脸的事,正好让儿子在那天把未来儿媳妇一家领过来,让他们见识一下江家丰厚的家底,也让他们知道,他江三水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好放心把闺女嫁过来。

    这么一想,他就不怪花盈秀的自作主张了。

    “一定一定,状元席怎么能不吃呢。”

    “你放心,真到吃席那天我一定过来。”

    大伙儿应的很快,心里却有些腻歪。

    如果真的不要礼金,何必第一句话就点出来呢,闹的现在他们都摸不清是真不要,还是假装客气装不要了。

    不过能吃状元席确实也是一个沾福气的事,尤其是家里孩子还在念书的人家,都想从江润珠这里蹭点喜气。

    江家的喜气洋洋并没有干扰盛宝宝的情绪。

    在知道江润珠的成绩时,宝宝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下,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情况看来,她现在身处的世界很有可能是以重生女江润珠为主角的小说,小说里的女主角要是不在高考的时候考个状元、榜眼,这合适吗,一点都不符合女主角的档次啊。

    而且抛开这一点,盛宝宝也看到了平时江润珠学习的努力。

    或许对方因为重生的缘故,对高考试题有些许印象,但要是自己一点基础都没有,即便知道试题,也未必能考出一个很好的成绩。

    她曾好几次看到江润珠一边走路一边默背英语单词,对方有现在这个成绩,绝对离不开平时的积累。

    所以即便考的不如对方,盛宝宝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相比较她的豁达,花盈婆和盛无坤就没有那么大度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花盈婆也没把江润珠考第一的事放在心上,可谁让有些人一朝得意,就把尾巴翘的高高的,连自己是什么玩意儿都不认得了呢。

    花盈婆就不乐意见到花盈秀踩着她的宝捧自个儿闺女那副臭德性。

    她明明都已经打听到宝宝的成绩了,可在人多的时候,还非得假装忘记了,再打听一次,而且作为和她十多年见面都当不认识的堂姐妹,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对方居然破天荒地和她搭起了话。

    那个女人满脸得意地说她也不知道明明平时自家闺女的成绩都没有宝好,没想到高考发挥那么棒,居然压了宝一头,还问她宝这些天有没有难过,大家都是亲戚,宝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吧。

    听了这些话,花盈婆还能忍

    在她看来,花盈秀就是贱的慌,非得挑衅她找一顿抽。

    “这个女人就是脑子有坑,我们宝十次考试有九次比她闺女考得好,我们有得意过吗哎,说来也怪我,考试前都没有让宝把营养跟上去,以前她一顿能吃两个猪肘子呢,高考前一天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肯定是因为吃得不够好,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出全部水平。”

    盛无坤也觉得花盈秀挺欠的,你家闺女考得好你自个儿高兴就得了呗,非得在他们面前找存在感。

    “我也有问题,考试前给宝准备了大红内裤,她觉得丑不想穿,我也没逼她,听说花盈秀那闺女考试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红的呢。”

    花盈婆也在那儿自责,他们的宝聪明又努力,之所以成绩被江润珠反超,肯定是因为他们当父母的没有做好后勤工作。

    责任在他们,绝对不可能在宝身上。

    夫妻俩一致觉得,不能让花盈秀嚣张下去。

    “狗屁倒灶的玩意儿,和她爹妈一样。”

    花盈婆气到连花盈秀爹妈一块骂上了,想到花盈秀的父母,她名义上的堂伯和堂婶,她的表情越发阴郁。

    老爹活着的时候,村里和他关系最亲近的就属那对夫妇了,他们时常借着亲戚关系上门讨肉吃,然后再还一点蔫巴的蔬菜,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老爹亲人不多,人也和气,从来也没说过那两口子坏话,还总和花盈婆说,所有人都觉得他八字硬,克妻克子,不愿意和他来往,这个堂兄弟还愿意登他家门,就说明他还拿他当亲人,就凭这一点,他也能忍他们占点小便宜。

    老爹去世后,作为他生前来往最密切的亲戚,花盈婆的教养问题理所当然被推到了那两口子的身上,可那对夫妇怎么可能愿意白养一个吃闲饭的呢,尤其在老爹去世后没多久,旱灾就来了,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花盈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是那一家人最大的累赘。

    如果只是不愿意养,花盈婆也不至于记恨他们,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都很难活下去的时候,哪来的善心施舍给别人呢。

    真正让花盈婆恶心的是他们到处宣传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父克母克亲友,就连旱灾也有可能是她带来的,好像这样就能为他们弃养花盈婆的行为找一个漂亮的借口。

    那段时间,花盈婆被全村人排斥,好不容易找到的吃食都会被人抢走,一些人甚至不允许她靠近村子,一旦发现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花盈婆无奈逃到了危机重重的深山里,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那对夫妇的运气也不错,在花盈婆好不容易在当地立住脚,让大多数人都相信她真的有本事,终于可以挪出手来报复那对夫妇的时候,他们先后生病死了,倒是死的轻松。

    花盈婆也没将上一辈的怨恨迁怒到下一辈身上,要不然,花盈秀他们兄弟姐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甚至还有勇气来恶心她一下。

    “宝,这些话你别学知道吗,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大学生要斯文讲礼貌呢。”

    花盈婆骂完就后悔了,她没注意到女儿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刚刚她和丈夫骂花盈秀的话可能都被闺女听过去了。

    宝和她不一样,她粗鲁惯了,而她闺女漂漂亮亮好像一个小公主,那些不中听的话怎么可以从小公主的嘴巴里被说出来呢。

    “咱宝考了县第三,在古代那也是个探花娘呢,诶,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瞅瞅,咱宝这俏生生的模样,就该是探花啊。”

    花盈婆担心闺女听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会不高兴,想着法的安慰她。

    “人家办状元席,咱们也要办探花宴,正好之前找我们做过法事的黄老板、刘老板、朱老板等人都打电话过来说要上门庆贺呢,不如定一个时间,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至于时间,当然得和状元席在同一天啊。

    盛无坤微笑着,说出了一个很损的计划。

    “没错,咱们得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探花宴。”

    花盈婆一听来了精神,眼睛闪闪发光,显然是想要搞事啊。

    一开始,盛宝宝还想劝一劝的,两家同时办升学宴那就是互相别苗头,因为同住一个村子,总有一些重合的社交圈,到时候人家到底去参加哪个宴会呢,这不是要比拼各自交情吗。

    宝宝觉得,按照她爸妈这些年在村里的积威,村里人会怎么选是很明了的一件事了,到时候江润珠可能会难堪。

    对方也是有大机缘的人,被她记恨上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转念一想,现在是江润珠她妈主动送上门来的,她要是拦着花妈坤爸不让他们出气,有可能会让他们憋出病来。

    爸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委屈他们呢。

    于是宝宝还是把劝解的话憋回去了,她只是悄悄的让别人给江家传了一个口信,告知他们花娘娘准备在三天后,也就是他们原定日子办酒的事,建议他们最好换一个时间。

    消息她已经传达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江家人的事了。

    江三水和花盈秀知道这个消息果然很生气。

    “都怪你,非得跑人家面前去得瑟,全村那么多人还不够你显摆吗”

    江三水觉得是花盈秀这个婆娘太能惹事。

    “怎么能怪我呢,分明就是花盈婆那个女人度量小,看不惯咱闺女压她姑娘一头,咱们家办酒的时间早就通知出去了,她怎么非得和我们撞日子,有点讲究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花盈秀梗着脖子说道,其实这会儿她的心里也有些慌。

    掌勺的厨子已经请好了,因为最近办升学宴的人家比较多,厨子的日程安排地满满当当,根本就换不了日子,还有那些猪鸭鱼肉也是一早就定好的,到了日子就会送过来

    现在要是临时换时间,恐怕得亏一小笔钱呢,再说了,凭什么一定是她躲着花盈婆呢,弄的好像她怕她一样。

    花盈秀有些不服气。

    “其实就算同一天办酒也没什么,咱闺女可是状元宴,蹭喜气的人都该知道,状元比探花里还多了,再说了,村里哪户人家没有七八口人即便两家同时办酒,顶多分成两拨去吃酒席呗。”

    花盈秀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其实这一次他们没必要怵那个花盈婆,她要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她闺女早就考中状元了。

    “那不换日子了”

    江三水吧哒吧哒抽着烟,试探地问道。

    “不换,这次要是换了,大伙儿都知道咱们怕她花盈婆了,以后咱们不是矮她一节了吗”

    江三水最要面子,听了花盈秀的这番话后,他也不发表意见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决定将原定的二十桌酒席减少到十五桌,这样一来就算有一部分村民去了花盈婆家,席面也不会显得过分空旷。

    就这样,夫妻俩不为所动,依旧决定在原定日子大摆宴席。

    “今天爸妈带着二姑娘去花娘娘家,我和你带着大姑娘去江三水家,这样两家都不得罪。”

    这是发生在小阳岗村极为普通的一户人家家中的对话,一对年轻夫妻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决定分成两拨,分别去参加两家的升学宴。

    爸妈是家里的长辈,派他们出席花娘娘家的宴会,代表他们对花娘娘的重视,大闺女今年已经念初三了,正好去去吃状元席,蹭点喜气。

    村里其他人家,基本上也是这么做的。

    一些分家后不和爸妈住的就干脆男女分开,丈夫带着女儿去花娘娘家,妻子带着儿子去江三水家,只有至少数长辈十分推崇花娘娘的人家,全家都奔着花娘娘的宴席去了。

    但基本上,两边的人数持平,可能花娘娘那儿略多一些。

    直到后来一辆辆气派的私家车经过江三水家的院子,驶向了花家。

    现在大多数人家家里都有电视机,大伙儿也是有点见识的,可除了桑塔纳,别的车标他们都认不出来,只是一看样子,就觉得一定比桑塔纳更贵更有档次。

    花家这是来了多少贵人啊原本坐在江家的人屁股都粘不住了,望着一辆辆私家车驶去的方向,恨不得当初去花家吃席的人是自己。

    大人尚且还能控制情绪,不懂事的孩子根本连管都管不住,嗷嗷叫着摆脱父母的控制,冲向豪车离开的方向。

    他们都想去看新鲜呢,那些四个轮子的大车子可比江三水院子外头灰扑扑的货车漂亮多了,小孩子们知道那东西很贵,不敢上手摸,可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就这样,江三水家吃席的人少了一小部分。

    “花家来了好多大人物啊,花娘娘可真是手眼通天,你们没看见,那些大人物对她客气的紧,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还有人送了一个金子大的文曲星,足足巴掌大呢,这得花多少钱啊。”

    有人跟到花家看了一圈热闹回来,跟大家讲述自己的见闻。

    “谭山你们认识吧,就是那个从工地包工发家的大老板,人家上过省电视台的,他也在花家呢。”

    “啥我男人还想进他们公司呢,据说他们公司待遇很好,从来不拖欠泥瓦匠工资。”

    “不止谭山,市一院的副院长也在。”

    “真的吗,我家老娘肚子里长了个瘤,县里说不危险,只要割掉就好,可是他们医院没手术条件,必须送去市里,也不知道那个副院长好不好说话,我想问问他,这样的手术得花多少钱呢,也不知道老人会不会遭罪。”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屁股底下就跟长了针似的,越发坐不住了。

    早知道花家会来那么多大人物,他们也该去花家吃饭啊,就算攀不上交情,到时候出去跟别人显摆说自己和某某某吃过饭,那也很牛匹啊。

    “赶紧上菜。”

    听到了这些议论,看到了宾客们脸上的犹豫,江三水急地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压低声音对花盈秀恶狠狠地说道。

    再不上菜,可能这些人都要跑了。

    “可是润土的对象还没到啊。”

    花盈秀也气,只不过是升学宴,花盈婆有什么好显摆的,把那么多大人物请来,告诉大家她很有本事不成,也不知道到底她姑娘是主角,还是她这个神棍是主角。

    “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三水摆了摆手,十五桌的席面,现在只坐了十二桌,因为一些孩子跑掉的缘故,每一桌席都有些空旷,看上去一点都不热闹。

    他怕再等下去,就连这十二桌人都没有了,那他们这个号称大办的状元宴岂不成了笑话了。

    “好。”

    花盈秀咬咬牙应了下来,赶紧去通知掌勺的大厨赶紧准备热菜,至于其他帮厨则是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凉菜端了出来。

    这一次江三水和花盈秀也算是破费了,他们准备的席面属于中等档次,八个凉菜,八个热菜,再加两大碗汤,有鱼有肉有虾,村里一般人家婚庆酒席也就这个水准了。

    看到菜色,大多数人的心都安了,互相招呼着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平时他们可吃不了那么好的饭菜。

    尤其等炖猪肘上桌的时候,场面更加热闹了,大伙儿一点都不客气,疯狂朝那个猪肘子下筷,三两下一盘猪肘就被分光了。

    见大伙儿吃的高兴,也没人再说花家的事,江三水夫妇总算松了口气。

    “媳妇,你们怎么已经吃上了。”

    这个时候,外面跑来一个男人,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在花家才对。

    “怎么了”

    正吃着抢到的猪肘的女人疑惑地问道。

    “孩子哭了,吵着找你呢,你快跟我过去吧。”

    男人不好意思的冲江三水夫妇笑了笑,然后拉着媳妇就要走。

    “孩子哭了怎么不把他抱过来呢。”

    女人急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猪肘肉,可还是跟着丈夫哄孩子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跑来一个小媳妇,喊走了她的男人,理由和上一个一样,孩子哭了,想爸爸。

    就这样被叫走了十几个人,江三水终于忍不住了,在又一个人被叫走后,偷偷跟了上去。

    “花家的席面可好了,开元饭店的老板把他们酒店的厨师班子都给调过来了,你知道我在厨房里看到了什么吗大黄鱼有我手肘那么长呢,还有国外的大龙虾,我滴乖乖,那个虾的钳子都有我脸那么大,怪不得人家叫龙虾,沾着龙字那一定很贵吧,这种稀罕玩意儿以前见都没有见过啊,这辈子估计也就能吃到这么一次了。”

    原来是花家准备的席面太丰盛了,还有全市最负盛名的开元饭店大厨掌勺,他们都觉得要是错过就可惜了,于是找借口把在江三水家吃席的家人喊了过去。

    之前准备办酒的时候花娘娘就是按照全村人都来参加的规格准备的,现在还有好几桌空着呢,完全坐得下。

    江三水偷听到这些话,气的脸都红了。

    可他又没办法冲到花盈婆面前骂她卑鄙,谁让人家舍得花这么多钱办酒席呢,他只能自己怄气,怪花盈婆太不给脸,也怪村里人眼皮子浅,为了点吃的连状元的福气都不沾了。

    等到江润土带着对象一家和妹妹回来的时候,江家只剩三三两两几十个人,宴席上空荡荡的,倒是席面有些狼藉,碗筷很多都是用过的,菜也被吃了一小半。

    看上去,就像是酒席已经结束似的。

    跟在江润土身后的几人立马脸色就不好了,这还没到开席的时间呢,他们下意识觉得,这是江家在给他们下马威。

    江润珠的脸色同样难堪,今天她才是主角,怎么她还没有回来,宴席就结束了呢。

    “诶呦,你就是苗苗吧,果真是个漂亮姑娘,你们是苗苗的爸爸妈妈和兄弟吧,你们好,来来来,这是单独给你们准备的一桌酒席,师傅还在后面烧菜呢,等会儿就让人端过来。”

    看到未来亲家,江三水和花盈秀勉强露出笑脸。

    这哪里是宴席已经结束啊,根本就是只开始了一会儿,宾客就被花家抢走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江家和花家的亲戚,他们倒是想走呢,可除非和江三水撕破脸,要不然哪走得开呢。

    想着儿女的亲事,林苗的父母勉强压下不满留了下来。

    而江润珠在把她妈拉到空房间里后也总算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没想到,她都放了花盈婆夫妇一马,那对夫妻却在她这么重要的日子让她难堪。

    “奶,三叔回来了,他见家里没人,找到花家去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方爱红喜欢江润珠这个闺女,因此即便家里人来喊她去花家吃席,她还是没有走,作为林家的代表留在江家吃席,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林华军居然在今天回来了,听说他爸在花家吃席,就以为全家都在那儿,直接找到花家去了。

    方爱红的大孙子赶紧过来喊人,他的表情急切的很,生怕这段时间那个威武的大虾就上桌了,恨不得直接把奶奶拉走。

    屋内的江润珠也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激动地冲了出去。

    “妈,我和宝宝也算是同学,她办升学宴,我也该去祝贺一下。”

    好在她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的自己和林华军不熟,不可能以林华军为理由去花家。

    “你过去那儿干什么。”

    花盈秀很不高兴,今天那一家子把他们的脸皮踩在脚下,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我去了才好呢,妈你想象,花家那么让我们家没脸,我这个第一名还去祝贺老同学,别人心里会怎么想。”

    大伙儿肯定觉得她这个人大度豁达,也会觉得花娘娘这件事做的有点不厚道了,从名声上看,她肯定能占便宜。

    花盈秀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再阻止江润珠去花家。

    一路上,江润珠胡思乱想,她已经有些记不清,那个男人刚刚回到村子里时是什么模样了,可能有些憔悴,可能有些失意

    不过无所谓,她知道,那个心智坚定的人,迟早有一天能够克服重重困难,成为一个耀眼夺目的人。

    抱着这样的期待,江润珠很快来到了花家,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被不少人围着的,高大、挺拔的青年。

    他不是应该伤了腿,变瘸子了吗,现在笔笔直像一根青松一样站在人群里的男人是谁他怎么没有受伤呢

    “当时我们遇到山体塌方,我刚好掉下去,原本我还想着肯定要摔断骨头甚至可能丢了性命,没想到运气那么好,正巧掉在一棵树上,有那棵树做缓冲,最后只是一些擦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林华军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一定是花娘娘给的平安符保佑了你,你得谢谢花娘娘,谢谢黄仙啊。”

    “是啊,让你妈这些天给黄仙上点贡品,感谢黄仙庇佑了你。”

    他笑着听从长辈们的唠叨,因为林华军也觉得,自己侥幸摔在树上可能和那道平安符有关,当时的他顾不了那么多,发现自己肢体完好后只是给伤口稍作包扎,然后赶紧继续自己的任务。

    等到任务完成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开始翻找他妈让他贴身放着的那道平安符,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了。

    如果说是丢了,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而且就在那一天晚上,林华军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那一次任务中因为山体塌方摔断了腿,又因为抢救不够及时落下了残疾,被迫离开他热爱的部队。

    醒来后,林华军胸口闷痛,好像那一幕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润珠倒退了几步,现在林华军健健康康的,他自然不会提早退伍,那么他们还能像上辈子那样在一起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和自己的记忆会有那么大的出入。

    “诶呦。”

    宝宝刚给老和尚端了几份专门为他们做的素菜过去,回家的时候看到江润珠就站在她家院子外,正想过去问她有什么事吗,就被突然倒退的江润珠踩了一脚。

    “是你”

    宝宝也是运气不好,正好撞在江润珠的枪口上。

    现在她思绪混乱,头脑不清,急需要一个宣泄口呢,再加上花盈婆夫妇故意和她家别苗头,在她那么重要的日子让她难堪,这会儿江润珠对盛宝宝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你爸妈就是骗子,靠着骗来的钱买波龙海鱼给你办酒席,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江润珠不信,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盛宝宝就真的清清白白的,一点都不清楚她爸妈的那些勾当,归根结底还是吃着她爸妈行骗的红利,在这里装糊涂呢。

    看着盛宝宝一脸无辜的表情,江润珠越发火大。

    “我要是你,早就阻止自己父母到处骗钱了,他们继续这样嚣张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警察抓起来,到时候你就准备去监狱探望他们吧”

    江润珠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上辈子花盈婆夫妇就被警察抓起来了,恐怕等他们从监狱出来,早就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看着这个诅咒自己父母的重生女,盛宝宝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下去。

    “去您妈的”

    盛宝宝保持微笑。

    您是敬词,今天她依旧很乖,没有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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