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农家童养媳19

    人参被葛石燕收起来了, 因为家底已经足够丰厚的缘故,她也不准备将这种稀罕的药材卖掉。

    其实葛石燕也不了解人参,不过在她没出嫁前, 娘家村子里有人曾在山上挖到过一株小参,因为家里孩子说漏嘴的缘故,引地不少人去他家里围观。

    那一株参也就孩子的小拇指粗细, 主体约六七厘米长,怕夜长梦多, 当天下午男人就将那株人参卖给了村里的大夫。

    据说参龄近二十年,因为挖掘不当破坏了很多参须的缘故, 最后卖了十五两银子。

    那个时候的葛石燕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笔银两,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村里人有空就往山上跑,特别是男人挖到人参的那个地方, 更是被人掘地三尺,葛石燕也是其中妄想一夜暴富的村人之一, 因此她对那株人参的印象尤为深刻。

    现在宝宝手里这一株人参远比当年那一株长得多,粗的多,人参的年龄越长越好,跨过五十年,价格就会有质的飞跃, 葛石燕觉得,这一株参的价格未必会低于那块玉料。

    她的宝果然是有大福气的, 居然能得到这样一只神异的寻宝鼠, 越想越觉得自家小子配不上她了。

    葛石燕找出一条红绳绑在人参上, 因为当地老人都说上了年份的人参是有灵性的, 要是不用红绳绑起来,可能会偷偷跑掉,绑完红线后,葛石燕才将人参小心翼翼藏到她的嫁妆盒子里,大盒子套小盒子,足足套了三层,还在最外面一层上了锁。

    她琢磨着,反正也不准备把这人参卖掉,干脆每隔一段时间剪一小段参须煲汤,全家人一起喝,人参可是滋补的好东西呢,就一小段参须,也不用担心补过头了。

    至于煲过汤的参须那就给三花吧,它应该尝不出来区别吧

    葛石燕不太自信地想着,隐隐还有些心虚,这毕竟是鼠找来的人参,还让它吃煲完汤后没什么药性的。

    她瞅了眼撅着屁股看不到脑袋的肥老鼠,它都已经那么胖了,再补下去,可能要流鼻血了,她这是在帮它呢,这么一想,葛石燕又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宝宝,刚刚那些话,以后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包括你哥和阿余。”

    葛石燕觉得三花还是太神异了,这样的寻宝本事,她也就在神话故事里听说过,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别说他们能不能保地住三花了,就连他们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是未知之数。

    她不让宝宝将这件事说给第三个人听,包括儿子傅时年和林余,除了害怕他们小藏不住话外,也担心人心易变,因为这样的宝贝,实在是太考验一个人的品性了。

    “不能说吗”

    宝宝歪着脑袋问道,将一个五岁小姑娘该有的反应,演的活灵活现。

    “嗯,不能说,你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把三花抢走,还会把娘杀掉,把你小哥和表姐都杀掉。”

    葛石燕蹲下身,握住她的肩膀,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不要娘、小哥和表姐被人杀掉。”

    她害怕地躲到娘亲的怀里,整个脑袋埋在了葛石燕的胸口中。

    “宝宝听话,不说。”

    眼看宝宝都快被吓哭了,葛石燕又责怪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可一想到这件事事关全家人的安危,她还是硬下心肠继续说道。

    “以后你要是出门,尽量少带三花,它要是又看中什么宝贝了,你先回家和娘说,娘给它想办法弄回来。”

    葛石燕的野心并不大,她觉得小富即安,现在宝宝拥有的一切已经足够叫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其实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三花丢掉。

    可与此同时,葛石燕又有些迷信,她总觉得这样神异的老鼠会来到宝宝身边,是宝宝自己的福缘,要是丢掉这只三花鼠,或许也会对宝宝造成影响。

    在这样纠结的心态下,葛石燕最终决定以后少带三花出门,即便它出门后又找到了什么宝贝,也不能让宝宝替它去拿,而是应该先回家告诉她。

    她好歹比宝宝多吃了几十年的米饭,更能判断什么东西可以带回来,什么东西不适合带回来,尽量避免危机发生。

    “嗯,全都听娘的。”

    宝宝抱着娘,眼底满是依恋。

    看着这样的女儿,葛石燕的心更加软乎了。

    果然还是闺女可爱,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宝了。

    当天傅时年从书塾回来,就得知自家宝妹养了一只名叫三花的小老鼠,继林余之后,家里又多了一个和他抢妹妹的生物。

    “宝宝,我给你背诗吧”

    傅时年手里拿着一本千年名诗,这是姜朝幼儿的启蒙读物之一,记录了千年来的著名诗文,这是一个和宝宝之前经历的几个世界都平行的时空,因此这里绝大多数诗文都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在这种情况下,听傅时年朗读背诵,解释其意,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同时还是一种享受。

    宝宝当然乐意听啦,看到宝宝点头,傅时年的脸上终于多了点笑意。

    “那我给你背哦。”

    他将书本捏在手上,双手背在身后,学着夫子的模样,在院子里缓缓踱步,以极其缓慢又饱含感情地背诵自己今天新学的文章。

    这个时候,三花翻了个身,将自己软乎乎的肚皮露在宝宝面前,四只小爪子蜷缩在一片毛茸茸中,只露出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小爪爪。

    “吱吱”

    它冲着宝宝叫了一声,凭着这么多天的相处了解,宝宝知道这是三花暗示她应该给它挠肚子了。

    小肥鼠很贪吃,自从今天中午宝宝带着它见了娘,又见了小表姐后,小肥鼠获取食物的来源一下子又多了两个。

    葛石燕觉得它是神异的灵兽,自然不会亏待它,从自己屋子里拿了好些蜜饯果子给它吃,林余也喜欢这个胖乎乎毛茸茸的肥老鼠,时不时就过来喂它一颗坚果,一小块馒头。

    她给的东西没有葛石燕给的好,可肥老鼠来者不拒,通通塞进了颊囊里,硬是将脸蛋塞成了一个横向的大饼。

    储存太多粮食,并且不间断吃饭的下场就是吃撑了,三花见宝宝光看着不动,还抬起一只前爪冲着她扒拉两下,黑豆豆一般的小眼睛里居然还透露着不悦。

    好吧,它可爱,即便摆臭脸它也是对的。

    宝宝用自己的食指腹小心翼翼地在它肚子上打圈圈,三花扭了扭屁股,调整了一下姿势。

    应该是十分舒服,揉着揉着,三花眯上了小眼睛,两条小腿都爽到蹬直了。

    光顾着给三花揉肚子了,宝宝都没有注意到傅时年背诵的声音越来越轻,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幽怨了。

    “我背好了。”

    傅时年走到宝宝面前大声说道。

    “啊哦”

    宝宝回过神来。

    “小哥真厉害,背的真好。”

    这个彩虹屁缺少了感情,很没有灵魂。

    呵女孩

    傅时年看了看宝宝,又恶狠狠地瞪了眼爽到迷糊的胖老鼠,捏着自己的书本,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他根本就没有背完一整首诗,最后那一句话,更是只背了一半,即便从来没有学过这首诗的人,也能意识到他没有完整的背完。

    可刚刚宝宝居然夸他背的好,可见根本就没有用心听。

    傅时年脚步沉重地往房间里走去,心里默默数着步数。

    三步之内宝宝要是叫住他,他就原谅她,六步之内宝宝要是叫住他,他只生一小会儿气,要是九步还没有叫住他,他就一个时辰不和她说话,要是十步

    qaq傅时年没有想过他的房间居然离院子那么近,还没走完十步,就已经走到门槛边上了。

    好吧,就在刚刚三花翻了个身,四肢张开在地面上摊成一个鼠饼,吱吱叫着让宝宝给它理一理背部的皮毛。

    鼠鼠那么可爱,宝宝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傅时年扭头一看,宝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在发脾气,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还比不上一只老鼠,可见这三年的相处,终究是错付了。

    他撅着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qaq他不要再和宝宝好了。

    但显然,宝宝依旧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的重鼠轻友,使得她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小童养夫了。

    “你那个后娘真不是东西,我说的没错吧,天底下哪个女人会疼不是从自己肚皮里跑出来的孩子呢,以前你后娘没有生孩子,都得防着她贴娘家,现在她生养的那个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她更得想尽办法替那个孩子谋划。”

    傅家今天来了一个亲戚,这会儿正在傅时春的屋子里发牢骚。

    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刘王氏是傅时春的姥姥,傅大岩早逝妻子的老娘,她听说了傅家分家的消息,还知道自己的亲外孙在这次分家时吃了大亏,顿时坐不住了,吩咐自己的大儿媳妇借了驴车,将自己送到傅家。

    “你爹也不是东西,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亏他总说疼你疼你,真疼你,能把这大半家底都给后头生的那个小贱种哪家分家不是老大占大头更何况他自己还要你们养着,说破天去,这家产也该你们分的更多一些,我看他就是鬼迷心窍了,被后面娶进来的骚货勾了心智。”

    这个老太太长的倒是慈眉善目,可这会儿眼底的狠戾刁钻破坏了皮相的和气,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

    “姥姥,也就您和舅舅他们知道我和大春的委屈,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说起分家,马梅芳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您还不知道呢,我那公公说是跟着我和大春生活,可现在一天里有大半天都在那个女人和那小崽子处帮忙,他哪里是留下来帮衬我和大春的啊,分明就是想要替那俩省些口粮,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分家剥了我们一层皮不够,他还要来喝我们的血呢。”

    马梅芳觉得公公做事不讲究,既然跟着他们生活了,就应该全心全意给他们干活。

    “还有这样的事”

    刘王氏眼睛一瞪,嘴角越发向下耷拉了。

    “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这些天我和大春特地提早从地里回来,早早就吃完晚饭,等他从那边帮忙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凉透了,他不是偏心那个女人和小儿子吗,就让他受不了,看看那边会不会给他准备晚饭。”

    马梅芳得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葛石燕要是不肯,正好让公公看透那个女人,以后乖乖只给他们当牛做马,如果葛石燕肯,那正好替他们省一些粮食。

    本来公公在那边帮忙,就应该吃那边的饭,哪有光得好处不付出的道理,他们两口子也不能养一个闲人啊。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房间外站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傅大岩都是一个人吃晚饭,他再傻也意识到,这是儿子儿媳妇在向他无声的抗议。

    以前媳妇当家,他有什么不满,可以和媳妇提,可现在是儿媳妇当家,他虽然是长辈,可身为公公,下意识地就和儿媳妇保持了一段距离,有些话,他宁可憋着,也不好意思和儿媳妇提。

    他琢磨着,现在陶家人那边已经上手了,干脆从现在起,就减少去媳妇那里帮忙的时间吧,于是今天下午,在葛石燕那里干了一个多时辰的活儿后,傅大岩就去了分给大儿子的那几亩田地里,可谁成想,那么早,地里就已经没人了。

    他担心是不是儿子儿媳妇出啥事了,活儿也没来得及做,就匆匆忙忙赶回家来,还不等他敲醒儿子媳妇紧闭的房门,就听到了屋内老太太和儿媳妇的这几段对话。

    听着她们痛斥他偏心,听着前岳母一口一个骚货、小贱种,听着她将自己描述成后爹,一瞬间,傅大岩的心都凉了。

    他自认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大儿子,这一次甚至是为了维护大儿子一家,导致媳妇负气提出分家,带着幼子离开了这个家。

    还有老大媳妇,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退一万步,他是她公公,他养大了她的丈夫,现在他们住的房子,耕种的田地,都是他给他们的,难道还不值得他们给予一些敬重吗

    “爹”

    傅月夏是听到姥姥过来的消息特地赶过来的,看到她爹木楞楞地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因为惊慌,也因为要提示屋里人的缘故,她这一声爹喊的格外大声,甚至有些刺耳了。

    果然,在她喊完以后,房间里的对话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傅大岩浑身僵直,慢慢地转过身去。

    那个满脸惊慌失措的是他的女儿,她呢,她又是怎么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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