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霏收拾了点衣服,去学校超市买了点饼干和牛奶,打算出去找个民宿先住几天,然后再找合适的租房。
“去哪呀?地铁站,还是市中心啊?上车就走。”
颜霏一出校门,一大堆私车司机涌了上来,学校所在的大学城地段偏僻,一般学生要去别的地方就会打这些门口的黑/车。然而颜霏极少会打车出行,除非是特殊情况,就比如现在。
她的行李箱居然爆开了,封的好好的料子居然因为里面东西太多而爆了开来。这可麻烦了,她没有第二个行李箱,现在去借也不一定借的着,她若是一直双手抱着的话,坐公交就太痛苦了。正愁间,一个长相憨厚的司机走了过来。
“姑娘,你这个行李箱都坏了,坐公交不方便。坐我车吧。”
颜霏看了他一眼,问道:“去地铁站,多少钱啊?”
“不贵,十五块钱,上车就走。”
“便宜点啊,我从地铁站打回来五块钱就够了。”颜霏重新紧了下行李箱的搭扣试图将它裹起来,却发现还是徒劳。只好装作不想坐的样子和黑/车司机讨价还价起来。
“哎呀姑娘,五块钱那是四个人的价啊,今天没多少人出门,你要不赶时间,就等等。”
颜霏听着看了一下天色,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开始发困,一睡居然就睡了一天,还做了一个那么可怕的梦,现在都已经到了晚饭点,再等下去恐怕今天就难找到能住人的民宿了。
“十块钱。不行我不坐了。”颜霏抱起行李箱,佯装要去坐公交。
那司机估计也是今天没兜到什么活,一咬牙便同意了。他贴心的把颜霏的行李箱放入后备箱,边开车边和颜霏聊天。
“小姑娘你这么晚了带着行李箱出门,是要回家啊?”
“不是。”
那司机见颜霏有点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倒也不在意,憨厚笑笑继续和颜霏说话,“小姑娘出门在外要小心啊,现在交通事故还是很多啊。今天啊,就在东昌路那边,一个小姑娘被撞了。哎呦,我都没敢看。那个司机也是作孽啊。”
“有人被撞了?”颜霏一惊,“那然后呢?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那个司机啊好像还有点良心,听说抱着那个姑娘就说要去给她看医生,现在应该在医院陪着治吧。”
“怎么会被撞的?”
“怎么被撞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撞上了。问看见的人吧,他们说那个乱闯马路,我啊有点不相信,这个年头,你们小年轻的素质啊不要太高,嘿嘿怎么还会有乱闯马路的呢,不要命了吗哈哈。”
颜霏摇摇头,“没准还真的有呢,这个可是难说了。”
“小姑娘,你学什么专业的?”
颜霏看着车外飞逝的风景,回答道:“我学美术的。”
“学美术好啊,以后想做画家吗?还是当老师啊。”
“这个倒还没——”正答着的话音戛然而止,颜霏心中猛地一沉,“这条路我怎么从没来过,你带我去哪?!”
一直唠个不停的司机却没了音。
“你!你现在放我下去,我不报/警。你放我下去,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颜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然后她仍旧可悲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颤抖。
方向盘急转了个弯,车厢开始有些颠簸,颜霏看了眼窗外心里咯噔一下,那司机把车辆驶上了荒无人烟的泥路,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颜霏没有再继续和司机周旋,她急速从裤兜里捏紧了钥匙,把最锋利的一把钥匙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这司机看样子今夜是不会放过她了,既然软的不成,只能孤注一掷,硬拼了。
终于车子行驶渐缓,停了下来,颜霏听到了熄火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间,颜霏以她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而就在她暗自庆幸车门没落锁的时候,背上一重,整个人被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颜霏向后一个肋击,却换来了更重的桎梏。她捏着钥匙的手也被狠狠压在了一边。
身后传来了那司机喘着粗气的警告,“再动杀了你!”
颜霏心里直骂自己,为啥一开始还会觉得这个人憨厚呢?!没想到自己的看人功力还没到家啊。等等!卧槽,这种时候了自己特么的在想什么啊!
“美术生,嘿嘿,老子最喜欢干你们这种艺术生!”那司机低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狠戾,“你们他/妈的不是都一个个清高的很么?老子就喜欢看你们绝望的样子!”
“卧槽你特么有病啊!”颜霏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身后的司机却不怒反笑,“你骂啊,你他/妈再骂啊,老子一会让你永远闭嘴!”
“靠!你杀我就不怕坐牢枪/毙吗?”颜霏打算做最后的努力,眼中不知何时蓄满了眼泪,“你放开我,我可以把我所有钱都给你,你大可以用那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不报/警,你放开我行不行?我还有爸爸……我不想让他痛苦……”
“呵,老子管你那么多。老子今儿个就告诉你,你说的那些老子早在杀第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不怕了,横竖都是一死,多占几个便宜,那他/妈都是赚了!”
颜霏听了他的话,感觉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这个司机是个老手,他已经没有任何顾忌,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
就在颜霏缓缓闭上眼睛,将要放弃反抗之时,身后猛地一轻。颜霏立刻趁此机会爬了起来,转头一看愣在了原地,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事实上,她确实见了鬼,一只吸血鬼。
夜色下,镯夜的斗篷随风而舞,兜帽被吹落,黑的没有一丝杂色的发丝四散扬起,远远看去宛如一只月色下的夜蝶,漆黑如墨却又迷人眩目。她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颜霏,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司机被她揪起摔在一旁,这时已经恢复,眼看又来了一个女人,登时怒火窜起。起先憨厚老实的样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万分的笑意。他站起身捏起拳头朝着镯夜走去,镯夜见他怒目走来,面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噗嗤”一声,颜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暗红色。那司机痛苦的嚎叫着捂着心口,拔腿狂逃。镯夜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奔逃的身影,好似一个猎人看着逃不出他手掌的猎物。残酷,悠闲,势在必得。
司机的身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点,镯夜拢了一下不知何时长出的十几厘米长指甲的手,骤然飞起,用常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几个起落间便追上了那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司机,尖厉的长甲瞬间便扎入了那个司机的右肩,痛得他浑身颤抖,他拼命想要将那长甲挣脱,却绝望的发现这长甲浑似金铸铁塑,坚硬的可怕。
“求求你了,放了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颜霏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司机一脸惨白着求饶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而镯夜的脸上,丝毫没有动容的迹象,仿佛这种情形已经看过无数遍一样,或许曾经柔软过的心已经变得坚不可摧。
长甲拔出,那司机早已浑身是血,而那些血液溅在镯夜身上,便似融入了那一身黑色,永远看不见痕迹。
那司机禁锢一除骤然变脸,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直接往镯夜挥去。
“小心啊!”颜霏急吼着提醒,她看得真切,有那么一瞬间月色照亮了那人右手上的东西,一把闪着寒意的刀子。
“晃当”一声,刀子掉落在地。颜霏抬头一看,只见那司机被掐住脖子高高举起,镯夜的眼神安静的可怕,似乎能从中感觉到,那个人的生命正在她的指间一点点流逝。
镯夜歪了歪头,锋利的长甲在司机青筋毕露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血液很快染红了她苍白的手。
颜霏感觉胃中有什么在剧烈翻腾,连忙转过脸去干呕起来。
“宝贝~接下来就让我来吧。我不想看到这种人的血,脏了你的手。”只字片语间便能撩拨起人心中最缠绵的那根弦,不是幽缎还能是谁。
颜霏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随即一大团的疑惑占据了她的思维。她们居然能出别墅?!这不科学啊!
幽缎自后揽住了镯夜的腰,暧昧的气息喷吐在后者耳边,染满殷红的手臂一松,已经精疲力竭的司机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镯夜推开幽缎的怀抱,“你去吧。”
幽缎在镯夜脸上偷了一口香,然后玩味似的目光落在了在地上抽搐的司机身上。一条粗粝的麻绳缠在了他的颈脖,幽缎邪笑着将麻绳另一端往肩上一拉,款款向他的车辆走去。颜霏想起车上还有她带来的行李物件,也跟着幽缎来到了车边。
将所有的东西取出来丢给颜霏,幽缎把那个司机塞入了车厢。颜霏不明所以的看着幽缎一掌打昏司机后,重新发动起了车子,还打开了空调,最后将车门紧紧锁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这是要干什么呀?”
幽缎似笑非笑的看了颜霏一眼,花瓣一样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要他的命咯。”
“啊?”颜霏背上一寒,嘴巴动了半天,最后还是纠结着发出了一个单音,“啊?”
幽缎但笑不语,看了一眼颜霏损坏的行李箱,施施然走上前,一把将那个行李箱扛在了肩上。“颜大小姐还不走,要我请你吗?”
“哦哦!”颜霏有些发懵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幽缎身后。
镯夜也走了过来,“还有四个小时,够我们回别墅了。”
“这丫头太难找,夭璃那混蛋还不告诉我们地址,咱们要是散形了就都怪她。”幽缎撇撇嘴,走着走着突然看向了颜霏,把后者看得一个激灵。
“你怎么不说话?我猜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对不对,来,你问吧。”幽缎风情万种的将一缕垂在鬓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谢谢你们救了我。”颜霏绽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嗯哼?”幽缎目有讶然之色。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但是真的很感激。”颜霏现在心中的问题几乎多的要溢出来,然而她却暂时先压住了没问,而是对镯夜和幽缎表示感谢之意。“如果今天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真的,谢谢你们。”
我知道你们带我走的是通往暗夜别墅的路,看来我还是会被强制性带回那栋黑暗诡谲的别墅中。
但若是今后同居的是你们,我似乎已经不再如起初那般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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