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目前的八百多城市居民中，确实有一个个例, 只录入了指纹, 实际没有对应的真人。

    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被巡逻队员带到贺千山和宋星橙面前，这位年轻人长得很讨喜，白胖白胖的大圆脸, 未言先笑, 给人和善又憨厚的感觉。

    贺千山看向他的眼神却很冷漠, 冷声问道：“你想进入我们别墅区？”

    年轻人略微有些畏惧, 随后想起传言说这位贺家掌权人对外人很是冷漠, 并不是特别针对他，于是小心地点了点头，复又带上笑意，殷切自荐道：

    “是的, 我叫常迪阳，我上的是农业大学, 毕业后有丰富的鸡鸭鹅鱼养殖经验, 很有用的, 留下我吧！”

    贺千山转身当先带头向城主府走去, 解释说：“为了方便统一管理, 我们要求所有人提供身份卡，听说你的注册出了问题？你当着我的面再注册一次, 我亲自看看。”

    常迪阳连忙小跑着跟在后方，对方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很感动，当下当着贺千山和宋星橙的面, 再次在城主府大门处的自助机器上注册了一遍个人信息，流畅的注册程序在录入指纹时卡住了，机器上跳出“重复录入！”的提示，注册流程无法继续下去。

    常迪阳无辜地摊开手，示意他也不清楚原因。

    宋星橙和贺千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星橙对常迪阳说：“我有个办法，你跟我来，我们再试试另外一台机器。”说完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常迪阳有点摸不清楚状况，但是看到贺千山已经跟着走出去了，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常迪阳自上午被发现无法完成注册后，就被要求在别墅区大门处的保安室等候，还没来得及熟悉湖边的建筑群，自然也没注意到，他跟着宋星橙进入的是紧挨着城主府的治安局。

    如今城内共有5座治安局，同一时间就有5个机器人治安员在小小的城市内来回巡逻，随着宋星橙等人走进治安局，先后有4个巡逻中的机器人跟着滑了进来。

    规格一百平米的治安局只有靠近大门处的三分之一面积是对外的，用一圈桌子拦住普通人对后台的好奇，在对外的三十平面积内摆放着一圈供人休息的座椅。

    宋星橙伸手示意常迪阳坐下，然后靠近1个机器人，低声沟通了一下。

    智能程度极高的机器人立刻表示明白，随后就见两个机器人滑到常迪阳身旁站定，一个机器人接过刚刚赶来的韩钦民手中的物品，另外一个机器人拿出一块透明屏，采集了常迪阳双手十指的指纹。

    常迪阳被这一连串的操作搞懵了，这些机器人都是什么玩意儿？啥时候科技已经进化到全机器人服务的程度了？他只是直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等常迪阳想清楚，这边机器人治安员已经得出了检验结果，其中一个机器人对宋星橙说：

    “感谢您提供的违法犯罪线索，经过比对，确认匕首上的指纹与常迪阳的指纹完全相符，于五天前，4月2日左右留存。此外，匕首上残留着两种区别于常迪阳本人的血迹。”

    机器人说话时一板一眼，腔调怪异，声音也没有非常大，却宛如一道惊雷在常迪阳耳边炸开，他死死盯着机器人举着的托盘上异常眼熟的匕首，无比惊骇！

    那把匕首！是他因为急于离开现场而没能带走的匕首！

    常迪阳下意识想要起身冲出去，站在他两边的机器人却伸出金属爪牢牢抓住人，将常迪阳按在原地无法动弹。

    “解释一下，这匕首是怎么回事？”

    贺千山冷声质问道，眼神如利刃，狠狠扎在常迪阳身上。

    先前贺千山和古家合作搜集物资，先搜集了古家的药店，结果第一家药店就见识了凶杀案现场，药店的两位店员都死于人类之手。

    而这把被检验的匕首，就是从一位店员尸体的心脏位置取下来的，当时贺千山和韩钦民只是想着留个线索，万一还有机会找到凶手，当然，也是给他们留个警戒。

    没想到后来还真碰到了机会。

    城主府开放城市居民注册，要求提供指纹，贺千山和韩钦民受到启发，想着试试看能不能提取匕首上的指纹注册一个身份。

    这想法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做梦，但宋星橙是城主，这事就简单了，宋星橙手动特别通过了那条除了指纹其他都是虚构的城民信息。

    当时只是随意尝试一下留个备案，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巧，指纹的“原主人”恰好来到了别墅区。

    当然，只凭指纹还不能完全认定常迪阳就是凶手，贺千山继续炸了他一下。

    大概是事情的展开太过出乎常迪阳本人的意料，惊慌之下，他的表现露了端倪。

    “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我、我也不太清楚……人不是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常迪阳支支吾吾着辩解了几句，却不小心带出了更多的消息。

    “人不是你杀的？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坦白得快。”贺千山从表情到语气，生动演绎了“嘲讽”二字。

    这时，收到消息的古家人也来了，贺家团队中几位原本属于古家药店店员和医生的队员也相继赶到了治安局。

    众人愤怒又复杂地看着常迪阳，4月2日，仅仅是末世第二天，这人就拿着匕首对准了同类，未免太过冷血残忍了！

    似乎是被贺千山的嘲讽和众人的控诉目光刺激到了，常迪阳在惊慌过后，突然意识到这些人不过是另外一群普通人，顿时破罐子破摔，情绪爆发，激动地大声吼道：

    “我没有做错！是他们先看不起我！凭什么不卖药给我！还不是嫌我穷！我穷他们就可以狗眼看人低吗！他们不卖我就自己拿！我不想杀他们的！要怪就怪他们挡了我的路！我根本没有做错！”

    看着常迪阳充血的眼球瞪大外凸，神情狰狞，状态癫狂，众人被他的恐怖模样吓得倒退几步，不愿意靠近。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常迪阳到药店想买药，和店员起了争执，最后杀了两位店员。

    罪魁祸首已经找到，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他们要如何处理常迪阳？

    虽然明知道常迪阳杀了两人，甚至还不止，但他们毕竟没有执法的权力，也没冷酷到完全漠视生命，以血还血杀了常迪阳的程度，那么如何处理这个人就让人很头痛了。

    治安局内倒是布置有监jian禁室，只是把常迪阳关起来，从末世的背景来看，还真说不好到底是惩罚他还是奖励他。

    直接把人放走？以常迪阳精神状态不稳定、丧心病狂的程度，万一有更多的普通人遇害，他们就过意不去了。

    商量一番后，古家老爷子一锤定音，人他们带走，就关在古家地下室，给口吃的好歹让他活着，充当学医新人的练手工具。

    贺千山和宋星橙都没想到古老爷子竟然会提出这种办法，明明很奇怪却又有点道理，让常迪阳最后发挥一把小白鼠的功效，也算废物利用，商量之后表示同意。

    不仅同意，还积极配合。

    宋星橙偷偷命令机器人给常迪阳的手上脚上甚至脖子上带上镣铐，出自治安局的镣铐不仅沉重还会释放电击，脖子上的镣铐甚至会限制发声。

    常迪阳完全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慕名来传说中安全的雅睦别墅区，竟然被揭发了曾经做过的事。

    他又以为现在这情况根本找不到官方，这些人无法对他怎么样，没想到他们竟然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完全无法接受的常迪阳奋力挣扎试图离开，可是两个机器人治安员的金属手纹丝不动，一边一个架起常迪阳就往外走。

    常迪阳又试图哭嚎着向周围的幸存者求救。

    没想到贺千山等人完全不遮掩，就这么让常迪阳一路从治安局嚎到了古家别墅，当然，他们帮忙大肆宣扬了常迪阳做过的事情。

    所有听说常迪阳杀了两个人的幸存者全都下意识地后退避开，惊恐又忌惮地看着常迪阳。

    末世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可是亲手杀人更让人无法接受。

    有一些同样是上午新来的幸存者对常迪阳这个例外还有点印象，可印象中都是胖乎乎、笑起来和善无比的小伙子，与现在这个癫狂又恐怖的人完全联想不到一处去，一时之间情绪异常复杂。

    两个机器人治安员亲自押送着常迪阳一起到达古家别墅地下一层的一间保姆房。

    和古家人交流过后，机器人治安员用特定的设备在地上划出常迪阳的活动范围，一旦常迪阳敢离开这个范围，镣铐就会自动释放电击，而身上没有镣铐的人可以随意出入这个范围。

    设置好之后，机器人放开紧抓着常迪阳的金属手，退出活动范围，然后众人就一起看到想要往外冲的常迪阳半边身子刚冒出范围，就浑身一抖软倒在地，整个人被电得两眼翻白，浑身颤抖。

    常迪阳下意识地往回滚了一圈，电击才结束，休息片刻，常迪阳坐了起来，只是看向地上无形的线，眼中满是忌惮，不敢再轻易做尝试。

    终于认清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彻底栽了，常迪阳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癫狂的表情也收敛起来，露出哀求的表情，跪在地上祈求众人的原谅，就算不原谅，也把他放了，他保证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来打扰他们！

    机器人治安员将一个控制器交给古家人，解释说这个控制器可以控制常迪阳脖子上的镣铐。

    解释完就做了示范，只见控制器一打开，常迪阳脖子上的镣铐立刻收紧，常迪阳被掐住喉咙，仅仅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常迪阳真的要疯了，又急又气，撒着欢儿地在地上旋转折腾试图引起注意力，可是他活动范围外的人全都不关心他了。

    众人正在惊叹地与机器人治安员进行交流。

    治安局建成之后，虽然大家都看到机器人治安员每天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巡逻，但出于对城市的畏惧，很少有人敢上前详细探究。

    古家人也是第一次知道，治安局的机器人智能程度竟然如此高，不看外表，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正在与机器人交流，它们明明就是经验丰富的治安员嘛！

    真诚向贺千山等人和机器人治安员都道过谢之后，古老爷子带着众人离开地下一层，没有人给还在疯狂作妖的常迪阳多一个眼神。

    众人的话题已经自然而然转向正在养伤的李家侄子的情况，谁也没多提常迪阳一句，不好直接动手杀他可不代表众人会对他仁慈，哪天古家说这个人饿死了，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和这种令人恶心的渣滓败类比起来，还是针对枪伤的治疗经验更值得探讨。

    不管怎么说，揪出常迪阳也算是解决了一桩悬案，让人心情放松。

    回到贺家庄园，吃过美味的午饭，贺千山想起昨天宋星橙的提议，神色一动，正准备离开的脚步慢下来，转而招呼管家方叔一起到书房。

    方叔虽然看着贺千山从小长到大，自认对少爷了解颇深，但长大后的贺千山神思内敛不外露，越来越难琢磨了。最近更是大胆的和宋家小少爷走到了一起，方叔满脸茫然，觉得他实在是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世界了。

    好在方叔服老，对这些事情也不准备多管，只做好分内的事情，打理好庄园就够他忙的了。

    所以，当方叔听到贺千山问出“为何姐姐多年来似乎不喜欢他，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的时候，着实惊讶，想不通贺千山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是他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贺千山将方叔的踌躇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没有催促，只是定定地看着方叔，等待方叔的回答。

    方叔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少爷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少爷别怪老爷瞒着你，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家宅和睦。”

    这话听着很不对头啊！

    其实就坐在书房套间里间正随意翻书的宋星橙猛得坐直，惊讶地望了过来。

    接着贺千山和宋星橙就一起听管家讲出一段贺千山完全不知道的往事：贺家大小姐贺尚水，与贺千山其实并非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贺千山瞳孔一缩，抿紧了嘴巴，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怎么会是如此？他一直以为的亲姐姐，和他一母同胞、同病相怜的亲姐姐，原来并不是……

    冲击过后，贺千山又有了几分释然，原来如此！果真如此的话，那一切看似不合理都有了缘由了。

    贺千山一直认为梦中小说中姐姐的行为太过异常，根本无法理解，也一直无法释怀。

    末世后，贺千山虽然顾及到小说内容没有亲自上门救援，但也偷偷派韩钦民将贺尚水家门外的丧尸都解决掉，至少给贺尚水一个安全的环境。

    贺千山怕的就是贺尚水万一真的出事，他会后悔。

    “她知道吗？”贺千山沉声问道。

    方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大小姐当时只有3岁，应该是不记事的。”

    贺千山哂然一笑，心想那可真不一定，至少他就有2岁时的记忆。

    贺尚水说要和他玩捉迷藏，把他关在了柜子里，从中午一直关到晚上大人回家之前才把他放出来。

    那之后一段时间他晚上睡觉必须开灯，不然就会哭闹不休，但当时他的年纪太小，无法跟大人解释清楚缘由，只是那段记忆一直印刻在记忆最深处，即使是现在，都让贺千山时常从噩梦中惊醒。

    贺千山抬手搭着额头，大手掩饰了大半张脸上的表情。

    宋星橙看着有些心疼，连忙起身走到贺千山身旁，坐在座椅的扶手上，两手握住贺千山的另一只手。

    方叔没想到宋星橙竟然也在，顿时一停。

    贺千山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通过管家方叔的描述，贺千山才知道在自己出生前发生的事情。

    父亲贺浩言年轻的时候纵享欢场，不小心搞出个女儿，女儿的母亲拿着贺家给的钱飞快消失了，贺浩言把女儿扔给老父亲照顾，自己继续风流享受，并很快勾搭上杨家大小姐，也就是贺千山的母亲杨晴然，潇洒多情的浪荡公子勾得杨晴然非他不嫁。

    杨家哪里愿意自家娇养大的女儿还未入门前头就有了一个私生女，完全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了成婚，杨晴然跟家人闹翻，甚至到了断绝往来的地步。

    可惜，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杨晴然的意，她以为自己是浪子回头的港湾，却发现自己不过是风流大少的码头之一，没了糊住眼睛的浓情蜜意，杨晴然渐渐从恋爱至上有情饮水饱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郁郁寡欢加上生产时伤了身体，没几年就撒手西去了。

    最后那几年，杨晴然忙着调养身体、挽回老公、和各路女人斗智斗勇，不仅不喜欢丈夫的私生女，就连自己生的没能吸引老公注意力的儿子也不喜欢，全然忽视。

    小小年纪的贺千山还以为自己和姐姐都不得妈妈喜欢，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等杨晴然去世，贺尚水和贺千山都由爷爷照顾，贺家就再无私生女的说法，全都记做婚生子，换了几批佣人后，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人就很少了。

    贺千山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父母的关爱，只有爷爷精心照顾培养，他不稀罕，也不好奇探寻父母亲缘寡淡的原因，再加上贺家老爷子精心掩盖，也没有人在贺千山耳边乱说什么，这么多年来，贺千山竟然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个真相。

    宋星橙心疼地把情绪低落的男朋友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贺千山的后背安抚他。

    管家的情绪也很复杂，但凡现在不是末世，他都不会随意把这个贺老爷子掩盖了许久的真相说出来。

    毕竟在贺老爷子看来，甭管是孙女还是孙子，都是他的孩子，还都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希望姐弟两个关系和睦，互相扶持。

    贺家的知情人都被贺老爷子叮嘱过慎言，贺家以外知道这消息的人本就不多，知道的也不会乱说，若还是先前的和平时代，方叔自然会带着这个秘密离开。

    但现在是末世了，发多少薪水已经不是求职需要考虑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老板能不能提供安全的环境以及充足的食物。

    很明显，贺千山可以。而放眼望去，外面很难找到第二个如此可靠的老板。

    昨天亲眼看到贺千山毫不客气地对待那些老邻居，今天又听到贺千山突然询问这么蹊跷的问题，方叔是真的担心哪家知情人想起了这桩陈年旧事，试图要挟、伤害贺千山，干脆就把自己知道的真实情况告知了贺千山。

    讲述完自己知道的情况，管家担心地看着贺千山，忍不住出言安抚道：“少爷千万别怪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也是希望你们姐弟俩和睦，这些年看着你和大小姐关系好，老爷走的时候都是放心的。”

    “还有什么瞒着我吗？”

    贺千山没接这话，抬起头看向管家，声音沉沉地问道。

    方叔连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贺千山顿了一下，继续道：“谢谢方叔告诉我这些。”

    “方叔也是不忍心看你被外人蒙骗，和大小姐离了心。”方叔连忙回。

    “好，方叔去忙吧，如果还有什么与我有关的消息，烦请方叔都告知我。”贺千山目送管家离开，才又一头扎进了宋星橙怀里。

    宋星橙看着萎靡的贺千山，心疼极了，将男朋友紧紧抱紧，默默给予他力量。

    过了半响，贺千山开始闷闷地讲述他小时候被贺尚水关在黑咕隆咚的柜子里，秋天不小心滑进池塘里，说要去叫人的贺尚水一去不回，冬天被贺尚水硬拉着打雪仗，衣服里被塞了满身的雪，第二天就感冒发烧了……

    “十来岁的时候，贺尚水突然变了，对我极好，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时候，充分表现她的关爱幼弟的长姐风范，于是所有人都对着我夸姐姐，就连我都开始怀疑，小时候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呵呵呵呵……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她长大了，意识到爷爷不会把家业交给他，开始讨好我这个弟弟了。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亲姐弟，幼时是故意欺负我，长大一些是装出来的对我好，也就能解释得通小说里她为什么会嘴上说着为我好，实际却处处扯我后腿，最后意识到我可能脱离她的掌控后，直接下了杀手。”

    贺千山声音低落，带着暗恨自己没能及时察觉真相的自嘲。

    宋星橙又心疼又愤怒，心疼的是贺千山，这不能怪他，他身为局中人，本就看不真切，顶着血缘的身份，谁会轻易怀疑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呢？

    尤其是贺尚水更早成熟，早早学会了掩盖，贺千山真正记事的阶段，她早已表现出慈爱姐姐的模样。

    愤怒的是贺尚水，宋星橙和贺大小姐年龄差近十岁，从来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位大小姐，现在却恨不能把最恶毒的诅咒附加在对方身上。

    只恨他嘴拙，骂人都绕不过那几句。

    感受到宋星橙全心全意地爱护，贺千山只觉得从心里一直暖到了全身，说出来一直郁结在心底的秘密，贺千山其实并没有特别伤心，更多的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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