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已久的小洋房外头的墙壁上都已泛黄掉漆。
周遭郁郁葱葱的树木并没有添加几分生机, 反而是衬的这栋在荒郊野岭的小洋房更加诡异。
宁北他们一眼望去,根本瞧不见别的人烟。
又重来了。
宁北抬手捻了捻自己的左耳耳垂, 上面空荡荡的一片。
虽然没有安全感,但是……
宁北看向了傅云生。
傅云生忘记了上一个副本吧?
那他也忘记了他是谁。
宁北的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他驱散。
他找到了通关的办法。
傅云生察觉到宁北的视线, 微微挑眉:“宁长官?这是怎么了……”
他偏偏头:“你的耳钉呢?”
先前因为觉得宁北的耳钉好看, 所以傅云生每次瞧宁北的时候视线都会忍不住落在上面。
然而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
宁北面无表情的看着傅云生, 冷嗤了一声:“傅队不如摸摸你的口袋?”
傅云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却还是将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
在摸到一点坚硬时他微愕的瞧着宁北。
陶德他们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了这???
傅云生将东西摸出来,摊开了自己的手。
宁北的耳钉静静的躺在傅云生的手上,那朵黑色的小花微微闪烁着光。
陶德:“嘤。”
圣杯cp是真的!
傅云生没好气的敲了敲陶德的头:“你再嘤一个?”
陶德:“……不嘤了不嘤了。”
傅云生的目光转向宁北:“宁长官,解释一下?”
他语气带笑,还带着点熟稔。
傅云生看着宁北,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心疼宁北。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没有一点源头。
宁北伸手拿起自己的耳钉, 指腹微微划过傅云生的手心,挠的傅云生的手心发痒。
宁北微微偏头戴耳钉, 语气清冷:“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
他淡淡道:“这是我们第十五次站在这里。”
傅云生微微皱眉,摁了摁自己的额角。
众人一愣。
宁北捻了一下自己的耳钉:“这是重来前我放进你口袋里的。”
他没有指望傅云生能够想起, 只希望傅云生能够相信他。
傅云生看了宁北好一会, 最终没忍住抬手握成拳掩嘴哑笑了一声。
众人又是一愣,就见傅云生弯下了腰笑出声来。
宁北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脸色冻的冷硬,瞧着傅云生的眼睛里也带着寒冽:“好玩吗?”
“逗小朋友, ”傅云生站直了腰轻笑:“当然好玩。”
在宁北说第十五次的时候,傅云生就想起了一切。
傅云生眼里带着零星的笑意,像是布在夜空中璀璨的星,亮眼的很。
宁北看了一瞬,移开了目光。
他冷冷的怼了一句:“有病。”
几人:“……”
不好意思,谁能告诉他们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云生清了清嗓子,看向四人:“我知道你们现在或许会有很多疑惑,但我想这个副本结束以后你们都会清楚。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相信我和小长官,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住自己的性命。”
傅云生心疼宁北之前在无限重来时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记忆,所以他不愿他们会拖后腿。
那样的迷惘和缄默并非常人能够忍受。
陶德最先表态:“队长,你说什么呢?虽然现在的情况有点乱,但我肯定是会相信你的。”
吴成笑了笑:“桃子说的对,先不说我们在出发前的宣誓,就说这么多年的战友,我们怎么可能会不信你?”
曹洋华没多话,只道:“我是你学弟,也是你徒弟,当然信你。”
郑奇思索了片刻,冷静道:“我相信宁长官的话,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宁长官的耳钉为什么会在老大的口袋里。”
零只可以将他们的东西变没,但不能将他们的东西移接到别的地方去。
“而且。”郑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总觉得这栋建筑很熟悉。”
.
封鬼小队的其他人纷纷表态后,宁北便去敲门了。
一如既往的是那个女人来开门,但这次宁北却注意了一下她的脸。
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冲他露出诡异笑容的和在地下室默默流泪展露出滔天恨意的都是她,没有双胞胎。
他们迈进屋内,宁北懒得说女人没有影子的事,傅云生便代替了他:“那女人没影子,你们注意点。”
宁北侧目瞧了傅云生一眼,傅云生冲他笑了一下。
分房间、喝下午茶。
这回宁北却是喊住了给他们上完茶就欲要离去的女仆:“让你们夫人和我们一起喝吧。”
女仆机械的摇头:“夫人不喝下午茶。”
宁北没动,只重复了一遍。
女仆这回却没有摇头了,而是直径离开。
一旁的陶德小声问道:“宁长官,那女的应该是鬼吧?鬼可以喝吗?”
“客人。”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她不知从何出来,没有一点声响,那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陶德:“背后嚼舌根可不是个好习惯。”
她偏偏头,古怪的笑了笑:“小心被拔舌根。”
陶德瑟缩了一下,女人又将视线放在了宁北身上,她直勾勾的看着宁北:“这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北直入主题:“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女人露出意外的表情:“客人说笑了。”
宁北只看着她不说话,一人一鬼之间的气氛凝结,本想欢欢喜喜吃个蛋糕的陶德也不敢动勺子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凝固,最终是女人叹了口气。
女人:“哎,没想到客人是个知恩图报的。那就请你帮我做件事吧。”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宁北心中紧绷的弦也微微松动,他点了下下巴示意女人继续,就见女人的视线看向了窗外:“可以帮我除掉两只鬼吗?”
宁北点头:“可以,但报酬呢?”
女人桀桀一笑:“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客人。”
她歪了歪头,脑袋歪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可以哟。我可以帮你们离开这里,但你们要活下去。”
活下去。
正是这个副本的目标。
女人挥了挥手:“下次见。”
语毕,女人便消失在了这屋子里头。
随之消失的还有一旁的女仆,整个屋子似乎都回归到了一片死寂当中。
陶德看了眼自己身前摆放的蛋糕,原本光鲜亮丽的蛋糕有些腐烂,像是经历了些岁月。
陶德想了想自己方才吃的那一大口:“……”
就很难受。
同样吃了蛋糕的傅云生就淡定很多了。
他看向宁北,宁北知道自己该解释一下。
其实要解释起来很简单。
这位一直神出鬼没的女人并不是最终boss,她反而是一个引路人。
宁北猜测死亡危机是她无法控制的,她能控制的只不过是一个女仆和厨师,但她每次都能在宁北死亡的时候精准的出现在宁北的视角里,是因为她想要提醒宁北。
用惊吓的方式让宁北记忆深刻,从而不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在这里无限循环下去。
但其实没必要。
因为宁北就算不受到那样的惊吓也能记住。
只可惜女鬼不知道,就苦了宁北受到了十四次的骚扰。
女鬼没有办法主动的让宁北知道这间屋子发生了什么,只有当宁北问及的时候,她才能隐晦的暗示。
而女鬼的死只怕和地下室的那具男尸有关系。
宁北从女鬼的眼神中能解读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夫妻。
那种因爱生恨的眼神十分清楚,宁北是不会看错的。
结合地下室那配合男尸攻击他们的头发,宁北猜测这间屋子有两个女鬼,一个是正妻也就是女人,还有一个是情人,也就是那团头发。
想必女人要他们除去的就是头发和男尸。
陶德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强。”
凭借着这零星的线索和碎片就能拼凑出这样的逻辑来,陶德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连郑奇都做不到。
郑奇看着宁北的眼睛里带着炽热,明显也是被宁北所折服。
女人不过是在宁北面前落泪了,宁北就能猜到这个份上,将副本进度推进一大步,先不说这样的逻辑思维,就说这份果决,就是他所需要的学习的。
傅云生在一旁抱胸笑着睨着他们。
他瞧着他的队友们对宁北露出钦佩的神情,心里也很是满意。
他是希望宁北能融入他们的。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拿钥匙吧。”曹洋华请示宁北:“宁长官,要不我们分头行动?”
因为宁北和傅云生都拥有了记忆,他们现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周边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断不会像之前随随便便的就送葬的自己的性命。
宁北略作思索,微微点头:“我去拿钥匙,傅队你……”
“我和你一起。”傅云生毫不犹豫道。
宁北一怔,想起前几次傅云生替他包扎的动作,没有拒绝傅云生。
但既然他俩都要去,陶德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候他们了。
.
宁北和傅云生踏进三楼的第三间屋子,熟悉的紧缩感从手上传来,宁北还没来得及拔刀划破自己的手背,就见傅云生挣开了鬼手,手握短刃直直的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血滴在了宁北的手背上。
傅云生微微偏头,好像伤口不是在他手上一样,他轻笑了一声:“小长官,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他摊开手给宁北看,就见傅云生手上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毕竟只有我最适合了。”
宁北的喉结滚了滚。
傅云生在把他的秘密一个个掀开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细节提示:郑奇那句话是后面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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