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倏地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
阿治倒是镇定自若,整理好衣摆的褶皱,深情款款的执起我的手,咏叹般问道:“美丽的夕月,你看今天的天气,是不是非常适合自杀。你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说完就想来个黏糊糊的吻手礼。
我没有强迫他放开手,只是在他那张总是甜言蜜语的唇要贴上我的手背时,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就着力道把他整个人拎直。
阿治立马哇哇大叫,泫然欲泣的控诉:“夕月你太粗暴了!超痛!”
我放开他,象征性的道歉:“对不起。”
“但阿治的爱好实在不健康,举止也过于轻浮。虽然知道你在开玩笑,还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阿治揉揉手:“真严格啊夕月!原来你就是国木田君口中的大美人师兄。”
一旁的独步君涨红了脸。
“太宰你这个家伙和师兄乱说什么。”
“独步君,没关系,阿治他就是习惯性恶劣。”
我能感受到阿治在打量我,他的眼神流连在我的头发上。他看得光明正大,借着他轻浮的发言,大家都以为他是在看我的脸。只有我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有着隐隐的担心和不解。我的头发依旧很长,但原本的紫灰却变成银白。别人大概会以为是染色剂的作用,可身为我的幼驯染,阿治清楚的知道那些化学品无法对我的头发造成任何改变,就连一剪刀下去,第二天也会立马复原。
他握住我的手,想看看是不是异能的作用,然而毫无变化。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勾起嘴角看着阿治:“硬要说的话你不也是独步君的师兄吗?”
独步君不太能接受:“什么意思?”
阿治恶作剧道:“我名义上的确是夕月父亲的弟子。”
没有理会遭遇打击倒地不起的独步君。
阿治盯着我,语气微妙:“独步君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夕月你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原来也会直呼其名吗,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那我保证下一秒阿治你就会大吃一惊。”
因为下一秒福泽叔叔走出办公室,他需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福泽叔叔对阿治嘱咐道:“太宰,晓今天是以房东的身份过来工作的,不要失礼。”
然后诚恳的面对侦探社众人。
“辛苦大家了,请不要大意的继续完成工作吧。”
“是!社长慢走!”
大家纷纷告别。
而后阿治拿出一张广告:“给您不一样的居住体验~您的爱巢永远如初~是夕月的风格~”
一句广告词被他读得调子绵长,就像是在读情诗。
我不为所动:“顺带一提,阿治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我的产业。”
阿治一脸惊恐:“所以夕月要把我撵走?”
接着期待道:“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被狠心的房东先生撵出家门,我会不会因此绝望心碎的自杀成功?”
转念一想又摇头:“这个方法一点都不爽朗。”
我没有出声,对阿治叹为观止。他不转行做侦探的话,话剧演员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一个人就能演完起承转合。
不过要是哪个剧院不幸聘请了他,估计会因为主演翘班放鸽子而背上一大笔债务。这么一想,侦探社真是帮了大忙。
晶子桑了然:“原来如此,你们早就认识。”
乱步一把推倒搭好的扑克牌,不经意道:“也只有国木田没发现吧。”
独步君再次大受打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
乱步不予理会。
晶子桑笑而不语,继续酌饮。
谷崎君见状赶紧安慰道:“没关系啊,国木田桑,我和直美没看出来。”
直美桑从谷崎君身后探出:“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哥哥说得对,直美也不知道他们认识哟。”
贤治君一直在状况外:“我今天才认识夕月桑。”
独步君他翻起了之前的工作日志,一边翻一边念念有词:“两年来我居然毫不知情,败北!这是败北!”
阿治像是胜利一样比了个耶:“我和夕月可是幼驯染!电视里那种幼驯染哦!会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幼驯染!”
“诶”不可思议×4。
我肯定道:“是这样没错,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也多年未见。”
阿治双手捧心,眨着星星眼窜到独步君面前:“所以国木田君,看在我和夕月久别重逢的份上,我要请假!我要和夕月叙旧!”
独步君再次折断了一支钢笔:“我看你是找理由翘班才对吧!”
阿治:“谁叫国木田君没有夕月这样的幼驯染。”
我有些忧虑的计算独步君的钢笔折断率,想了想决定今年的礼物就送几箱钢笔。
在独步君忍耐到达极限之前,我只好开口:“独步君,请给我们一些时间,的确有些话需要单独对他说才行,不会太久,我们就在楼下的咖啡厅。”
独步君妥协:“好吧,既然是师兄你的要求。”
继而对阿治凶神恶煞道:“你这个海藻脑袋!给我对师兄礼貌一点啊!不要把你那套理论用在他身上!”
阿治嘟囔:“明明都说了我也是国木田君的师兄,完全就当没有听见呀。”
我制止阿治说出更气人的话。
“感谢招待!不日我还会上门叨扰,届时我会解释独步君之前的疑问,各位回见。”
与大家告别后,我拉着阿治走出侦探社大门。
我们走后,独步君像是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他边写边吐槽:“完全没想到太宰那个家伙居然有我师兄这种好脾气的幼驯染,他怎么不多学学师兄的优点?”
“直、直美!都说了不要在外面碰那里!”谷崎君继续拒绝妹妹奇奇怪怪的袭击,回答独步君:“虽然不可思议,但太宰桑毕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幼驯染也很正常。”
贤治君大概没听清:“什么!太宰桑是石头变的?我家乡的老人都说石头变的是孙悟空!”
晶子桑:“好啦,还是继续工作吧,争取在社长回来之前处理完毕。”
乱步立马收起扑克牌:“无聊,太无聊了!国木田快把今天的委托拿过来!乱步大人要解决工作然后去睡觉!”
......
剩下的话随着我和阿治走下楼就再也听不见。
漩涡咖啡厅。
阿治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走到某个位置,坐下没一会,服务员小姐立马走过来,熟稔道:“太宰桑今天也一样吗?”
那的确是一位不错的小姐,阿治双眼亮晶晶的拉起人家的手:“是的。今天的纯子桑依然美丽动人,要和我殉情吗?”
她捂嘴轻笑:“太宰桑明明佳人有约,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不得不开口澄清:“我和阿治只是......”
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说幼驯染吗?像阿治那样介绍我们的关系总让我感到有些难为情,毕竟那是多年以前的事。
说是朋友......
好在这位小姐没有计较,或者说她太惊讶,没有听清我说话的内容。
“咦?居然是位俊美的先生。实在抱歉,请问您要喝些什么?”
阿治心安理得的代我回答:“纯子桑不用放在心上,夕月总不会和你这样美丽的小姐计较,给他来一杯加糖加奶的卡布奇诺,再上一份红丝绒蛋糕吧。”
服务员小姐离开后,阿治支着下巴看我:“直接说我们是朋友有这么难吗,夕月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傲娇?”
我想也没想就回他:“你也不承认我们是朋友吧。”
没有错,虽然我们一起长大,曾经的相处说得上亲密。但实际上我们从不曾承认是彼此的朋友。
朋友应该是像贵志桑那样治愈人心的存在,又或者是织田桑对阿治那般的重要性。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纯粹的温情。
阿治委屈巴巴的瘪嘴:“我以为四年前就是了。”
我无所谓:“你真的认为就是吧,我以后会这么向别人介绍的。”
咖啡和蛋糕上桌后,我开始享受甜食带来的愉悦。
阿治看着我吃蛋糕的样子,低低笑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幼驯染只有一个。”
解决完红丝绒蛋糕,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我满足的抬起头:“你就是想趁机翘班吧。”
阿治叹气:“被发现了,不过夕月不需要叙旧不也帮我向国木田君请了假。”
“毕竟我不这么干,阿治也能找到借口离开。”
我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角。
“好了,我还有工作,你玩够了就回去。”
说完,我站起来想要离开,阿治叫住了我。
“夕月的头发怎么回事?难道在东京读书就会变成爱好打扮追逐时髦的都市青年吗?”
我没有转身,背对他露出发自真心的灿烂笑容。
“谢谢关心,不过没有问题。再见阿治!”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走出咖啡厅。
身后,阿治凝视着我的背影,喃喃自语:“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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