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沉晏听见楼伽梦里叫他的名字, 那完全是他听岔了。
楼伽的确是做了梦,但她梦见的是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父亲的帮助下做了一个捕蝴蝶的网, 做好的那一刻,年纪小小的她,开心的说了句“成了耶”。
成了耶和沉晏明显是有不同的, 可若有人有心听成自己的名字, 即便“成了耶”也可以听成“沉晏”。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红莲边, 见她睡的正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像是梦中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既然她叫的是他的名字,那么她一定是梦见他了吧。
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想着如果两个人一直在这里也好,没有旁人打扰,不用再去想那些化不开的仇恨。
就这样,静静地就好。
楼伽醒来的时候,见沉晏睡的床上已经空了,他也不在石洞里, 以为他已经走了,但起身后又发现他说要还的那只碗也还留在洞中。
这时,外面也传来挖泥土的声音,她诧异的走出去一看,只见!他正挽着起裤腿扎着衣摆用手在挖泥。
“你……这时在做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沉晏抬起头,脸上也沾了泥:“昨夜暴雨, 洞里灌进了雨水,师尊还要在这里呆二十天,所以弟子做一条排水的沟,要是再有暴雨来了,也不会流进洞里。”
说完他继续弯腰徒手刨着排水的沟。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讶异过后,也有了欣慰。在天元门的时候,这样的杂活都有专门的工人来做,弟子们只要专心修炼就好,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意识。
“你昨天是怎么进结界的?”她问道,虽然说这里的结界主要作用是不让思过的人出去,但想要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沉晏将一捧泥土扔到一旁,有些心虚的说道:“弟子其实是带了掌门的出行令。”
她又是一惊:“掌门怎么会把出行令给你的?”
“掌门说,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师尊您。”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因为石夫子的确是这样告诉他的。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幽幽:“好啊,我教养了你四年多,竟不及掌门待你十日。”
沉晏不敢说话,倒不是他怕她,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一开口,心中的那点小欢喜就要被她知道了。
她见他不说话,又想到他明月镇的时候将她当作旁人,于是想知道他喜欢女子是谁,便旁敲侧击问道:“我记得,你快十八岁了吧。”
沉晏点了点头:“还有三个月便是十八岁。”
“哦,你这个年纪在外面,应该早已娶妻生子,孩子都几个了,你如今,心中可有喜欢的人了?”她一边问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沉晏眼神闪躲:“没有,弟子只想努力修炼,好好侍奉师尊您。”
她瞧出他是在说谎,以为他这般是因为担心她会阻碍他们的缘故:“我年纪还轻,又好好的,不用你侍奉,若是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大可以去和她在一起,我们天元门并不禁止这些,若是你要成亲,师尊也会给你备一份厚礼。”
这番话,她有真心也有私心。
真心是,她知道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她是他的师父,帮他娶亲是她的责任。
私心是,他早些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同他便不会再有这些交集,如今他既然已经和上一世大不一样,那就各自欢喜的活下去吧。
本来心情不错的沉晏听了她这些话,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捧着泥的手不由紧握。
“我喜欢的女子,并不知道我喜欢她,师尊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他直起身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她从未与谁有过感情,哪里知道要怎么做,但作为师父,她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磕磕绊绊的道:“那你就……就告诉她,让她明白你……你的心意。”
“可若是她不喜欢我,这样直接说了,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又问道。
她只好又硬着头皮回道:“那……那你就多做一些事让她注意到你,被你感动,处处对她好,然后再告诉她你的心意,女孩子总是心软,而且你又这样优秀,若是你主动些,别人又怎么会拒绝你。”
“师尊说的是,弟子定会记住师尊您的这些教导。”他眼神灼灼。
她有些讪讪,因为自己根本就是乱说的,于是又补充了几句:“你也不要只听我一个人,你多问问其他成了亲的师兄师姐,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法子。”
“是,不过师尊说的总是没错的,弟子以师尊说的为先。”他眼尾藏着笑意。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问道:“师尊,有喜欢的人吗?”
她笑了笑:“我飞升之前,不想这些事。”
飞不飞升不要紧,她只是不想被这些事打扰。
“那飞升之后呢?”他很想知道。
她想了想:“飞升之后,如果有喜欢的,我想我会吧,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哦,那弟子把这沟渠挖好就走。”他不想走,但如果不离开,怕要有更多的麻烦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已经将石洞四周的水沟都挖妥当,楼伽也打了水让他清洗。
“你脸上还有一点。”她指了指他右脸上的几处泥点。
沉晏故意擦了几次都没有找准位置,于是对她道:“师尊你帮弟子擦干净吧,这里镜子也没有,弟子瞧不见。”
她不知是他故意的,于是用手去他的脸上擦拭,她的手指轻柔,触碰他的时候,犹如羽毛扫在他的脸上、心上……
一下、一下、犹如昨夜梦中她勾他魂魄一般,也是在要他的命。
若她不是她师尊,若是没有那些仇恨,若是她也喜欢他,该多好。
他莫名的口干,呼吸也止不住要变的急促,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终于擦干净了他脸上的泥。
“好了,已经干净了,碗你拿好别摔了。”她将碗递给他。
“好。”他接过碗,虽再想停留一些时间,可又不得不离开。
他走后,楼伽看着那一圈挖的堪比用尺子比着做的水沟时,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情绪。
沉晏回到天元门,自然是被罚了,而且是石夫子亲自罚的,倒没有打他的鞭子,而是让他将天元门山门口的那一千多级台阶打扫干净。
这样的惩罚实在是算不的惩罚,而且还让别人瞧出了一点,而这个人就是郁青,他看着扫着台阶的沉晏对袁秋道:“师尊还是最疼小师妹啊,怕她在那里饿着,故意放了沉晏出去。”
“既然这样,师尊为什么还要罚沉晏?”袁秋不理解。
郁青笑道:“还不是沉晏不会办事,好不容易去看他师尊一次,竟然只带了一碗馄饨,接下来的二十天,小师妹还是要挨饿,你说师父生不生气,若不是看在沉晏是小师妹的弟子的份上,换了旁人你看有没有这待遇。”
袁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该罚,让沉晏长些记性。”
此时的沉晏也是后悔的,他也明白了掌门的心思,早知道是掌门有心放自己出去,他就应该早些前去南桃山,多买点吃的用的,而不是就那么一碗馄饨。
后悔,问就是后悔。
沉晏走后,楼伽去收拾床铺,因为下雨的缘故,被子有些潮湿了,她便拿出去晒。
抱着被子的时候,明显能够闻到被子上属于沉晏的味道,淡淡的酒味汗味,还有一种有些熟悉但却说不出的味道,混在一起了,闻的不是很清晰。
将被子挂到树枝上后,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吹风,却突然看见几个小精怪在山下祭拜着。
她有些好奇的飞了下去,因为未飞升的精怪一般是很少在凡人活动的地方出现的,可现在它们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在拜着。
“你们在做什么?”她飞下去后好奇的问道,她看得出这些精怪都是向善的,所以并未驱赶或者警告。
那些精怪也是这天元门附近长大的,知道天元门的弟子有自己的规矩,所以也不怕她,反而见了她这样好看的女修还十分欢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道:“昨天晚上这山上显了天神之力,我们都是来蹭福气的。”
“天神之力?”她忍不住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就是住在这山上,我怎么不知有什么天神之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精怪们面面相觑:“不可能啊,我们明明看到天上的云层里有应龙现身,虽是虚影但也是带神力的,而且昨夜那么大的暴雨,且下了那么久,如果不是能控制水的天神,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对对对,风婆雨神布雨都有定数,这么大的雨只能是天神所为。”一些精怪附和道。
“应龙?”楼伽喃喃一声,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天空。
她在幻境里见到的就是应龙啊,这难道是巧合吗?
又呆了二十多天后,她终于得以回天元门。
一早上,沉晏连景合苏便早早的等在山下,待她下来了,连景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合苏用树枝沾了柚叶水向她身上,沉晏则端着一块豆腐用勺子舀了喂到她嘴里。
“你们洒的是什么?”她一边吃着莫名其妙的豆腐一边问道。
合苏前前后后给她洒着水:“这是弟子老家的习俗,坐了监的人出来,放鞭炮洒柚子水吃豆腐可以祛除霉运。”
“我这又不是坐监。”她嘀咕了一句,然而沉晏又是一口豆腐喂了进来,豆腐里拌了蜂蜜,所以很甜,没有平日里吃的那种带点涩味的。
他做事细心,不想用那种涩的豆腐给她吃,因此找了味道甜香的槐花蜜放了进去。
这些能不能祛霉运她不知道,但弟子们的心意她还是能感觉到的,并且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她问了一下天元门的情况,才得知师父病了,而且已经五天没有下过床了。
八百多年修为的修士,如果生病,那绝对不是身体生病,而是修炼出了问题。
心急如焚的她赶回师父的住处,却被陆书兰拦住:“楼伽,你现在不能进去,掌门需要静养。”
她担心的瞧着院子里:“陆师叔,师尊他是怎么了?”
陆书兰小声道:“掌门修炼上层心法的时候,不小心气血逆转,伤了肺腑筋脉,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用了丹药稳住了,但我们对外面说的是掌门在闭关,你是掌门最疼爱的弟子,切不可太过流露感情,知道吗?”
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大仙门的掌门突然病了,绝对是一件大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公布实情的。
“是,弟子谨记。”她回道。
陆书兰又道:“如今你的冠仙子名号已经摘去,东方少俊的生辰宴也推了,但是没推掉,他们又送来了请帖,本来这事我是想帮你回绝的,可如今掌门病着,我又担心一而再的拒绝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还是想你去一次,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楼伽也是敬重陆书兰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拒绝去东方少俊的生辰宴而让天元门被过多关注,于是答应了下来:“弟子去一趟便是。”
陆书兰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虽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但现在是天元门的关键时刻,你忍耐两三天便回来,郁青也会陪你一起去的。”
她点了点头回道:“师叔不必担心弟子,弟子会见机行事的。”
说完她又从门缝向师父的房间里瞧了瞧,她还是放心不下。
陆书兰只好说道:“你进去瞧一眼吧,但别靠的太近,掌门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情绪不能有起伏。”
“嗯。”她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走进寝房的时候,见师父昏睡在床上,她心中一酸,但又不敢太过情绪激动,只能忍着。
药官见了劝道:“师叔不必太担心,掌门现在元丹尚好,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了。”
她红着眼:“我知道了,这些时日就有劳你们照顾了。”
回听风楼的路上,几个孩子本就因为掌门的事担心,听说她要去无极门,就更加的担心了。
“师尊这一去,怕是要被别人非议。”合苏说道。
“是啊,无极门这是安的什么心。”连景气的牙痒痒。
沉晏走在最后面,因为她的回来,他本来很开心的,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曾经,他恨的想要让她被谩骂和嘲笑淹没,可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并不开心。
甚至,压抑不已,心中的某个地方像是有一团火要烧出来。
他不想让她去那个东方少俊的家里,他想将她带走,带的远离这里的一切。
也就是这一瞬,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昆仑山顶那个金墙蓝顶行宫的画面,如果可以,去那个行宫也好,这样轻易不会有人找到,他们藏在那里,任谁都不能来打扰。
更似乎,他曾经就这样做过。但他连去那个世界的法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藏过她。
因为东方少俊的生辰就在后天,所以楼伽今天下午就要出发。
本来三个弟子都要跟着一起去的,但连景的父亲病了,他得回去,所以她就带了沉晏合苏,郁青那边也带了两个弟子,一行六人就这么出发了。
无极门在江南之东的一个海岛上,位置得天独厚,景色怡人。他们到了东海边,有专门的船将他们载过去。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沉晏竟然晕船,准确的说,是晕海上的船。
他是第一次来海上,上船后还有些震惊大海的广阔,可没行多久,他就脸色苍白的趴下了。
“真没想到,沉晏你竟然会晕船。”郁青啧啧道。
楼伽也是万万没想到的,因为沉晏平日里身体很好,不像是会晕船的样子。
她倒了水给他:“喝点吧。”可喝了之后他却更难受了。
“师尊,我自己御剑过去吧。”他实在受不了了。
她见他晕的厉害,自然是答应的:“这海上有无极门的结界,你跟紧我们,别飞丢了。”
“是。”他祭出明月夜飞了出去。
辽阔的海面上,他刚开始御剑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晕,过了一会儿便缓过精神,踩在剑上极速飞行。
海风吹着他的发,脚下是碧蓝的海水,身边是翱翔的海鸟,他迎着风,感觉着自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是属于这海,这风,这天地之间的。
楼伽因为担心他的安全,也一直看着他,她看着自由随风的少年,浑身都是年轻的气息,意气风发的,让她不禁又想到了他刚入门那年的少年气。
“你们快看,海里是什么?”合苏惊讶的看着海面。
楼伽和郁青看去,只见海中无数美丽的鱼很在船的两边游弋,十分的壮观,甚至还有几头巨大的鲸跃出海面,清啸着掀起大大的浪花,颇为罕见。
“奇怪,沉香鲸是不会在近海出现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无极门的弟子疑惑的说道。
“是啊,是什么把它们吸引来的?”另一个弟子也不解。
但若是他们飞上天空俯瞰海面,就会发现所有的鱼类和鲸,都是追随者沉晏在前行。
到了无极岛后,东方少俊亲自来迎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年纪轻一些的公子,他便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无极门二公子东方少临。
传言这位二公子最近办成了一件大事,深得他父亲的喜欢,东方少俊虽然这些年名声在外,但是据说他在无极门中,如今并没有以前那么的受重视。
“楼姑娘你来啦!”东方少俊 一如既往的温柔。
楼伽微微点了点头,在明月镇的时候,因为东方少俊的出言相助解了她当时的围,她原本是很感激的。
可后来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究竟是他解了她的围,还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样的情况除了她上月被罚之外,更多的是她从前的时候很少出门走动,所以大家也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天元门的冠仙子。
郁青和弟子们将她护在中间,跟着东方少俊一起向岛上走。
岛上随处可见大片的花海和美丽的鸟儿,甚至还有梅花鹿,它们随意的走在草地上,有时候还用鼻子碰一碰人类。
不得不说,无极门的掌门是个懂生活的,它毕竟存在了三千多年,是比天元门还古老的仙门,若不是当年天神亲自扶持天元门,无极门恐怕就是如今的第一大仙门了,虽然如今屈居第二,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楼伽和郁青的到来,也让无极门掌门东方震亲自出门迎接,虽然楼伽上个月被夺了名号受了罚,但还是受到至高的礼待。
至于原因她也清楚,那是因为她的师父如今还是修仙界第一人。
落座后,许多人前来同他们说话,一时间都被围住,好在郁青同合苏都是会说话的,便将他们都挡了去。
晚上的时候,宾客都到齐了,准备用饭,楼伽和郁青同东方家坐在一起,沉晏合苏他们则坐了另一桌,吃过晚饭后,便是一些助兴的表演。
楼伽很少看这些,一时见了也有些兴趣,便站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看着。
“楼姑娘,你身上的伤可好了?”东方少俊不知何时靠近了她。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多谢公子关心,已无大碍。”
东方少俊又靠近她一步:“楼姑娘,上次真是对不住,害得你受苦。”
“东方公子又不是有心的,不必道歉。”她想离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若是换了别的地方。她已经不客气的动手了,可现在为了大局却要忍着。
就在这时,沉晏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师尊,师伯找你。”
“好,这就来。”她如释重负的绕过东方少俊向沉晏走去。
东方少俊看着沉晏,发现这头小狼崽凶狠了不少,一双眼睛放出的全是刀子。
有趣,有趣。
“师伯找我什么事?”走到僻静处她问沉晏。
沉晏冷着脸回道:“师伯没有找你,是我见师尊被困,所以编的谎。”
她怔了怔,随后就是尴尬,原来方才的一切都被他瞧在眼里,不过他不是也在看表演么,什么时候跟到她身边的。
“哦,谢谢你啊。”她说道。
“这是弟子应该做的。”他语气柔了些。
接下来的时间,她去哪里,他跟哪里,小尾巴一样。
“现在,请诸位贵客随我来,本座有两样稀罕物让大家瞧瞧。”东方震有些兴奋的说道。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他们好奇究竟是什么稀罕物连东方震这样的人都觉得好奇。
楼伽和沉晏也跟了上去,东方震将他们带到一放着珍珠和宝石的宝塘前。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东方震要炫耀财富?
东方震挥了挥手,无极门的弟子们立刻点上了周围的灯,所有人这时候才发现宝塘里还有一个人。
“鲛人,天啊,竟然是鲛人。”有人大声叫道。
楼伽仔细看去,果然见那人鱼尾人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身体,鲛人低着头,所以看不出男女。
但不论男女,能抓到鲛人已经是震惊所有人了,要知道鲛人生活在东海海底,在水中灵活自由,攻击力又强,轻易不能将他们抓住的。
“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东方震命令道。
那鲛人这才缓缓抬起头,瞬间便引来一阵惊呼,这是一条女性的鲛人,面容惊为天人,不仅是在场的男子看的心动,就连楼伽都觉得她生的绝美。
她早就听闻鲛人貌美,今日一见,岂是貌美可以形容。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都在夸赞无极门的厉害,竟然能将鲛人抓住,让东方震一时得意不已。
那鲛人似乎被下了禁制,身体虽在水中,但根本无法动弹,只用一双好看的眼睛四下里瞧着。
当看到沉晏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都是震惊,但渐渐地又变成了迷惑和不解,像是她认错了谁一样。
“东方掌门,你不是说有两件稀罕物吗,还有一件是什么?”有人高声道。
东方震回道:“这一件,如今可是和鲛人一样稀罕,来人,带上来。”
随着一阵环佩声响,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被带了上来,男人容貌俊美,神色冷淡,一双眼睛却不是中洲人的棕色,而是泛着紫。
“紫眼,这是贺兰氏的人,贺兰氏还有人活着。”更多的人惊讶的叫了出来。
沉晏的一颗心也狂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自己的族人出现。
“东方掌门,您这两样宝物可真是绝了,不过您就不担心贺兰氏的幻术么?”有人问道。
东方震大笑道:“既然本座敢让他出来见人,自然是有克制他的法门,就算是当年的贺兰庭来了,本座也可以拿下。”
将人当做物品这件事,楼伽十分的反感,但鲛人自古以来就是被修仙者竟相捕捉的珍品,贺兰氏又是被追杀的对象,所以东方震是钻了空子在显摆。
此时的沉晏,手指都已经紧握的泛了白,眼中的深紫色忽隐忽现,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他要杀了东方震,杀了这些作践贺兰氏的人。
“既然各位远道而来,本座就给大家找点乐子,如果有谁能让这鲛人流泪,这人便可得到鲛人的泪珠,有谁能让贺兰氏开口说话,本座就赠他一枚凝元丹,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达到目的就行。”东方震宣布道。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议论起来,鲛人的眼泪可是极珍贵的珍珠,而凝元丹更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提升修为的丹药。
不论用什么方法,达到目的就行,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指向,为了让人流泪,要么是身体摧残,要么是心灵摧残,而让人说话,也是如此,楼伽不喜欢这样,就好像她从前也被这样对待过。
于是她站了出来:“东方掌门,晚辈记得仙盟下过命令,贺兰一族的人抓到后要立刻送往天元门看管,不知东方掌门您为何将这人养在您府上?”
正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沉晏,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平静下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看着她为他贺兰氏的遗族讨公道。
东方震笑道:“原来是楼姑娘,既然楼姑娘这样问了,那本座来解释一下,这个贺兰氏的男人,本座也是才抓到的,正准备过了这两天,送到你们天元门,这应该不影响吧。”
楼伽看着贺兰那男人苍白的皮肤,一看就是久不见天日的,怎么可能是才抓到,但是东方震已经说了会送去天元门,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既然掌门您开了金口,那晚辈就等候着,待回天元门的时候将这贺兰遗族一同带走,希望他那时候还如现在一般。”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天元门要的人,不能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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