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得不是很安稳,到了凌晨四点多时就醒来,在不停地按手机和闭眼间度过,直到早上七点。
我简单地洗漱完毕,从那一堆裙子中找出一条红白色的格子吊带裙,就下楼去吃早餐。
听到那些仆人对我说早安时,我仍旧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我觉得现在我的遭遇就像不知名的网络写手写的三流言情小说,女主突然一夜之间暴富,成为富人家的大小姐什么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个说:“醒醒,你还是个很穷的,你只是个贫民窟少女。”
“是吗?”
我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一个激灵,回头看,看到了我的便宜哥哥赤司。他穿着运动服,有些长的流汗被汗水打湿黏在了额头上,也微微喘着气。
我低着声音说:“哥哥早。”
“早,小雨。”
我往旁边挪了下,给他腾出位置让他通过,他反倒杵在那不动。
赤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并不喜欢那种眼神,他就像是看着好玩的玩具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赤司直接问:“你不喜欢这里?”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也许是不太习惯,”赤司自顾自地说,“没事,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完,他就走开。
到了餐厅,我被震住了,刚刚那种梦幻的不真切的感觉更深了,餐桌是电视剧上那种长方形餐桌。餐桌上摆放着修剪整齐的鲜花,银制的餐具一一列开,还有造型精美蜡烛台。不过,大早上地,他们没有点蜡烛。
坐在正前方的是赤司叔叔,他的斜下方是妈妈,两人正吃着早餐还时不时说话。
见到我过来,妈妈微抬下巴,示意我坐在她的对面。
仆人把早餐端了上来,吐司,半熟的煎蛋,还有热牛奶。给我的餐具也是西式的刀叉。
我喝着热牛奶,跟着赤司叔叔和妈妈闲聊,叔叔跟我说的无非就是问我在学校的概况,以及他对于我的厚望,希望我可以成为欧尔麦特那样的全民英雄。
妈妈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知道我的志向是斩妖除魔继承师父的衣钵,可叔叔这样说妈妈也没有说什么。
叔叔虽是跟我闲聊,可语气以及用词都是带着命令式,这并不是期许,更像是笃定我务必做到的事实那样。
赤司也过来吃早餐,他跟叔叔和妈妈问早,视线掠过我,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空气似乎比刚刚更沉闷了些,唯有妈妈和叔叔冷不丁的闲聊才让气氛没那么压抑。
我偷偷觑着叔叔和赤司,叔叔整个人是不怒而威,赤司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刀,气场虽然也强,可也许是年纪还小,给人的压迫感并没有叔叔那么深。
我听着叔叔和赤司说话,他们之间的对话像是上下属般,传达命令以及完成任务,赤司说过最多的就是好和是。
叔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说:“今天周六,征十郎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带着小雨出去转转,去下马场,去你的学校看看也行。”
妈妈:“不用吧,还是不要私自占用征十郎的时间。”
“就一天,无妨。”能注意到的,叔叔跟妈妈说话时语气还是会温柔了些。
赤司:“没关系,阿姨,我会带小雨去玩下,她应该也没来过京都吧。”
被擅自安排的我一脸惊,努力地讲吐司咽下,慌忙道:“不是的,叔叔,我,我还有职场体验没完成呢,我想先回东京。”
叔叔:“你不是请假了吗?”
妈妈点了点头,装作漫不经心说:“也好,让她下午就回去吧,毕竟职场体验也才七天,时间太短,学点东西也好。”
叔叔点了点头,他看着妈妈,嘴角勾起,笑道:“看到小雨我想到你之前还是职业英雄的模样,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妈妈笑道:“你记错了,我当初救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退役了。”
叔叔否认:“哈,我说的不是那次,是更早之前,我在杂志上看过你。”
我低头嚼着吐司,现在,大概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啊。
我脑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妈妈一脚踹飞了敌人,转身就叔叔抱起,跳跃在枪火弹雨中,英姿飒爽。
不不不,这种画面不太可能发生,不过还是很熟悉。
莫名地,我想起了昨天那个被人叫少主的男生,额!他说他叫什么来着?算了,反正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吃完早饭,叔叔和妈妈双双出门去工作了,妈妈在临走前说,有时间她会带我去找顶尖的科学家给我制作战斗服。并且,柜子里面的衣服,让我挑一些带回东京。
我正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赤司叫住了我,他说:“你准备下,我等会带你去马场。”
我愣了下,下意识说:“我会骑马啊。”
赤司有些惊讶,“你学过?”
我:“学过,我还会骑牛。”
我们道观以前有头马也有头牛,我平时会带着马和牛到处走走去山上吃草。而且,我觉得牛比马舒服多了,牛背甚宽,牛走得还慢,能晃悠悠走着,我有时还能半躺在牛背上。
赤司的表情呆滞了一瞬,他很快回过神来,笑了声,“那跟我一起吧。”
赤司家并不是拥有一个马场,他带我去的是他平时去骑马的私人会所,那家马场是财阀富豪寄养马的场所。平时那些富家子弟闲时会来这骑马,还促进富豪间的交流合作,可谓是休息与工作一起并行。
我说我学过骑马,赤司让人牵出一匹被训练过的温驯的马,让我骑上去看看,我翻身跳上去,拿着缰绳脚用力夹了下马肚子,马晃悠悠地走着。
我回头去看赤司,说:“看,我会骑马啊。”
赤司眉毛微蹙,他似是有些不赞成,问:“能跑吗?”
我支吾了下,好像我真的没有让马骑着我跑过,通常,我养的那匹马都是驮着我走回道观,甚至不用我去特意指引,因为马认识路。
此时,一个淡紫色的男生走过来,男生长得尤为帅气。比起赤司的清俊,男生更符合电视上的那种潇洒的贵公子,尤为眼角旁的泪痣,更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男生跟赤司闲聊几句,见到我,他遂问:“赤司,她是谁?”
赤司淡淡说:“她是我的妹妹,木小雨。”
我从马上跳下,走到男生面前,打了个招呼,“你好。”
男生看我的眼神很怪,虽是没有多少不尊敬,可却像是挑剔货物般仔细以及打量,“你好,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跟赤司闲闲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之后,赤司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白马,这匹马很干净,身上没有一点马的臭气,背部雪白如霜,非常地漂亮。
“这是我的马,雪丸,跟我同岁,下雪天时出生。”
我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吐槽:“下雪天出生叫做雪丸,那是不是雷雨天出生叫做雷丸呀。”
赤司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雪丸的背部,听到我这么说,他无奈地觑了我一眼,说:“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今天,你的任务是学会骑马。”
我低声道:“我觉得我自己跑得比马还快,骑马这种东西太无聊了。”
“你先试试,穿上防护道具。”
“摔不死啦。”
拗不过赤司,我只好认真带上头盔,穿好马靴。
雪丸见到我绕到它面前,健壮的前肢高高跃起,仰首向着湛蓝的天空长啸几声,鼻腔喷出温热而粗犷的鼻息。
我抽抽了嘴角,问:“哥哥,我觉得你的马想要踢死我。”
赤司浅浅地笑了,一赤一金的眸子泛起温柔的光,他走上前安抚性地摸了摸雪丸的头。雪丸那炯炯的大眼睛温顺了许多,长长睫毛眨了眨,瞳仁湿润。
“我先帮你上去。”
赤司刚想要给我做个示范,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双手攀着雪丸的背部,便轻巧地翻身上马。
在下有自己的上马姿势!
赤司无言地看了我几秒,他便规规矩矩地翻身上马,坐在我后面。
宽阔的马背上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赤司的双手从我的背后绕至我的前面拿住缰绳,他轻声道:“你先学会在马上保持平衡感,腿先夹住马……”
我:“哥哥,我说过我会骑马的。”
赤司置若罔闻,他以着不容拒绝的姿态说:“先走个流程吧,刚刚我看到你骑马的那个样子,你那个纯粹是坐上去,你还得学会跨栏让马跑起来等等。”
距离太近了,赤司说话的时候,吐息就喷到了我头盔未盖住的脖子上,弄得我脖子一阵瘙痒。而且在马背上,我的背部又时不时地蹭到他的胸膛。
正因如此,我感觉到赤司平坦的胸膛似是有火苗在燃烧着,烧得我背部有些发烫。而他胸膛下蕴藏着矫健的力量,就跟着我□□的马一样,看上去瘦弱,一旦亲身去感受,就能接触到其束缚的力量及那肌肉起伏的波动……
这好像还是我跟男生这么近诶。不对,我抱过轰君,轰君的身材也很好,不对,怎么可以想这个……
我胡思乱想着,赤司也发觉我的走神,他的脸庞倏然绕过我的耳侧,靠近过来。
“怎么了?”他在我的耳畔轻声问。
我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侧过脸去看,赤司俊秀的脸逼近我的视线,看得见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很不自在,我伸手去推过他的脸,说:“太近了。”
赤司愣了下,爽朗地笑起,他说:“是吗?我刚才说怎么骑马你记住了吗?”
“记住啦!”我拿起缰绳,夹着马肚,就开始小颠起来。
我的协调性很好,又是骑过一阵,很快适应了马上这种小跑的颠簸感,而赤司也开始放弃他对缰绳控制,转弯、停、小跑……
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发丝随着风动着,整个人都像是飞起,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赤司告诫道:“不要那么快,会受伤的。”
“没事啦。”
我正在兴头上,雪丸奔跑时雪白的马鬃挺立起来,如冬季般倾斜而下的雪丝,铁蹄在草地上踢出清脆声响,而在我马上颠簸间能感受雪丸的兽性力。嘛,感觉好像跑起来是挺有趣的,下次回道观试试那头牛跑起来会怎样。
赤司在我背后轻声笑了下,我忍不住地回头去看他,恰恰地,他也望着我,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他看着我,像是又透过我看向什么。
在赤司深邃眼眸的凝视下,我油然生起一种不安的情绪,我像是处在一个奇特的梦中。梦境摇曳,人是我熟悉的,可赤司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让我看不透也摸不着,这一些都大大地超乎我的意料。
“小心点。”赤司突然去拿住缰绳,我身体随着突如其来的颠簸向前倾,赤司的胸膛也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
“你在看什么?”
我乖乖答道:“我才发现原来男生的手比女生的手要大诶。”
赤司扑哧地笑出声,他刚才那缰绳则完全握住我的手掌,他顺势地把我的手也托举起来,我的手完全地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是你的手太小了。”
说完,他居然还不是很轻地捏了下我的手指。
“哦。”我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赤司跟我僵持住。
“哥哥,你是想跟我比力气吗?”
赤司不语,他的手指又似是无意地轻轻地划过我的手背至腕间,他才放开我的手。
我觉得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奇异的瘙痒起来,甚是酥麻。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不妥,实在是不妥。我左手撑在雪丸的马头上,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不不不,这太奇怪了。
赤司问:“怎么了?”
“我得回东京了,今天骑马的时间也到了。”
说罢,我往休息区走去,头也不回。
对于我这种冒犯的无礼,赤司也没说什么,他让司机送我回了东京。临走时,赤司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父亲让我带你去马场吗?”
我哑口无言,想不出个所以然。
赤司盯着我,他声音清晰,没有任何的温度说:“你母亲嫁进了赤司家,即使你没有冠上赤司的姓氏,可像今天在马场那样,越来越多人会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你之后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赤司家,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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