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你还好吗?”紫气在深璟冰识海中沉寂了一柱香的时间,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终于出声了。
深璟冰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一股黑气缠绕在她脸上,将她原本绝美的面容衬得有些阴翳和可怖。
此刻, 深璟冰体内的魔气一直在翻腾, 方才她已经连吐好几口鲜血了,血渍还在地上, 没有干涸。
见深璟冰只是闭眼打坐, 并不回话,紫气絮絮叨叨说道:“你师姐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虽然她嘴上那么说,可每次你有危险, 她都是第一个来救你的, 现在时间还短,她不喜欢你是正常的, 慢慢来吧。”
慢慢来?深璟冰只觉得这三个字无疑是在讽刺自己。
她已经等了师姐十年, 已经等够了, 如何再慢?
师姐好不容易回到她的身边, 可却将她当成是洪水猛兽, 避之不及,还处心积虑的要为她找个道侣,这叫她如何能慢?
“师姐待我是好, 可她待别人也不差,不然杨慕然为何会一直跟在师姐屁股后头?万心娇又为何愿意尊敬师姐?可见,她待人好是习惯,我和别人,于她来说,并无分别。”深璟冰咬牙,将体内涌动的魔气压制下来,这股魔气剧烈翻腾,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碎裂一般。
紫气并不否认深璟冰说的话,只是叹息道:“你说的倒也不错,只是你要是想得到你师姐,还是需要用些手段,不然依着你师姐的脾气,纵死也不会搭理你半分。”
深璟冰一边不紧不慢的与体内的魔气周旋,一边与紫气说道:“手段我自是有,只是先下需要时间,师姐既然把话说的这样明白,那便如她所愿吧,日后我只专心修行,师尊,这还需要你多指点。”
紫气听见这声师尊,十分开心,便耐心的给深璟冰出主意,道:“我自然是要指点你的,你师姐这里也不必担心。世上之人,大多都是失去了才知后悔,如今你这样重视你师姐,她自然不会那般在乎你,但若你突然对她不再那般在意,也许她就会回来找你呢?专心修行,也是好事一桩。”
深璟冰岂会不懂,只是发乎情,只要看见君听歌,她就会忍不住倒贴上去。
明明看见谁,她都无感,可是只要看见君听歌,她就恨不得要把心里所想所思全都告诉君听歌。
也难怪师姐对她不在意了。
——
翌日,修道论坛正举行到一半,成衣堂堂主绪苍海便带着严执去了镇水渊的莲花广场,当着别的门派的尊者掌门的面,请求长玉掌门为严执做主。
严执的腿骨被君听歌发射的冰针穿透,绪苍海也救不了,所以便让人将他扛上了镇水渊。
严执躺在担架上,向长玉掌门哭诉君听歌是如何依仗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欺负他们这些内门弟子的,再加上荀伯春为他做伪证,方倚青的添油加醋。
君听歌硬生生的成为了沧山剑派最骄纵跋扈的亲传弟子。
长乐尊者坐在掌门身旁,悄悄附在冷情耳旁,让她去叫君听歌来。
冷情得了命令,赶紧去求知崖找君听歌。
彼时君听歌正在求知崖等待着庄夫子的的责罚,庄夫子拿着戒尺,朝跪在他面前的君听歌和杨慕然大声训斥。
冷情到了求知崖,向庄夫子说明来意,庄夫子冷冷的睨了君听歌一眼,双袖往后一甩,仰着头离开了。
冷情将君听歌从地上拉起来,语气有些恶劣:“师尊让你快去一趟莲花广场,绪苍海带着严执来讨公道来了。”
冷情这恶劣的语气并不是冲君听歌来的,她只是生气严执颠倒黑白污蔑君听歌。
君听歌是什么样的人,冷情怎么会不知道,她平素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哪还会主动去欺凌内门和外门的弟子,可恨他们红口白牙尽在那血口喷人。
君听歌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安慰冷情:“师姐不必担心,我知道怎么对付他。”
君听歌早就料到严执要恶人先告状,她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
君听歌正准备跟着冷情去莲花广场,一直没说话的杨慕然忽然出声道:“君听歌,我也跟你去。”
君听歌和冷情二人顿住脚步,君听歌转过头来,对杨慕然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三人很快就赶到了莲花广场。
看见君听歌来了,守卫在莲花广场的外门弟子全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在座的尊者脸上虽然没有那么露骨的嫌弃,但眼底大都浮起了轻蔑的目光。
底层的弟子听信了严执的指控,恨君听歌欺负他们这些没权没势没修为的人;而高高在上的尊者们只是不喜欢好好的修道论坛被君听歌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给破坏了。
冷情到了莲花广场就回到了长乐尊者身旁,杨慕然站在人群中看着君听歌在众人目光的凌迟下朝严执等人走去。
“弟子君听歌拜见掌门、各位师伯、师尊。”君听歌不卑不亢地朝坐在她面前的各位尊者行礼。
长玉掌门看见君听歌就有些头疼,现在沧山剑派一切都挺好的,只剩这个令门派蒙羞的亲传弟子了。
平素别的门派有什么盛事活动,长玉掌门从不让长乐尊者带君听歌出席,他以为这个咸菜疙瘩藏在沧山剑派就好了,没想到他昨日才刚在阴如风面前出了口气,今天这个咸菜疙瘩就打他的脸了。
想起这些事,长玉掌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听成衣堂的弟子说,你昨日去成衣堂闹事了?”长玉铁青着一张俊脸,目光厌恶的看着君听歌。
君听歌垂眸瞥了一眼旁边正躺在担架上的严执一眼,严执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
“我昨日只是去成衣堂取了一身衣裳而已,并不知道我闹了什么事,还烦请掌门告知我。”君听歌语气温和的解释道,她脸上有一股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长玉掌门将下巴往严执那一戳,哼道:“他是不是你打的?”
君听歌随着长玉掌门的下巴朝严执看去,严执装出一脸委屈的模样,正想哼哼唧唧说些装可怜的话,君听歌却歪着头,笑问他:“严执师弟,你的腿可还疼?”
严执没想到君听歌会突然关心起他的腿来,看着君听歌温柔如清风的笑容,他差点就要被迷惑着说不疼了,然而脑子一转,他到底是想起来现在是什么场合来了。
严执装作恐惧的模样看了君听歌一眼,结结巴巴说道:“不,不敢疼。”
这句话说的可谓是委屈至极,令在场的内门弟子十分同情,同情之余又有些愤慨。
严执的回答果然没让君听歌失望,她勾起唇角,牵出一抹浅笑,一脸阳光明媚的看向长玉掌门,道:“掌门,昨日我确实与师弟有比试,不过那是友谊比试,我并未伤他多重。您也知道,我不过将将进入筑基初期的修为,又如何能将同为筑基期的师弟伤成这样?”
说话间,一阵风刮起,莲花广场上枝繁叶茂、树冠如盖的榕树抖了抖,从树上落下几片绿叶,君听歌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弹,一道十分微弱的绿光附着在绿叶上。
树叶掉在严执的身上,微弱的绿光被严执的身体吸收,一股清新的感觉从严执心底蔓延开来。
严执此刻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往君听歌身上泼脏水,根本没注意到身体上轻微的变化。
绪苍海轻轻淡淡往站在一旁的荀伯春看去,荀伯春瑟瑟发抖的站了出来,为严执证明:“昨日我们都看见了,君师姐发出冰针刺穿了严执师兄的腿,将严执师兄打得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君师姐还把严执师兄的介子也给毁了......”
说完,荀伯春赶紧躲到一旁去,生怕君听歌当场撕了他。
他可是见识过昨日君听歌是怎么样轻描淡写的就把严执打趴在地上的,他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长玉掌门目光不善的看向君听歌。
君听歌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将手袖一掀,只见她原本洁白无瑕的胳膊上竟然有一块碗口大的狰狞伤疤。
君听歌幽幽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是不想说这件事的,可是既然师弟不打算放过我,我便只能将实情说出来。这是我刚入门派的时候,一位内门弟子伤的我,伤疤至今仍在。山上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欺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严执师弟故意侮辱我在先,我不会与他较量,即使我与他较量了,也并未切实的伤着他,至于另一位师弟说,我将他的介子毁了,那更是无从说起,我几时毁了严执师弟的介子?”
说完,君听歌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荀伯春。
荀伯春被她看得十分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我没撒谎......”
君听歌坦然道:“只要掌门为师弟验过伤便知。”
她话音刚落,长玉掌门便飞身至严执面前,手指一扬,将严执的衣裳隔空掀开,然后又一扬,严执缠着腿的布条散落开来。
只见严执粗壮的小腿上光滑细腻,一丝伤痕也没有。
长玉掌门登时怒不可遏,他一甩广袖,将严执从担架上甩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君听歌藏在袖中的手指又微微一动,严执的介子从怀里滚出来。
介子完好如新,哪里有被毁的迹象?
看见这一幕的成衣堂弟子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严执仓皇的将介子捡起来,来不及假装受伤,赶紧跪着磕头,“请掌门为我做主,我没有撒谎,的确是君师姐欺负我们在先啊!”
长玉掌门抬脚将严执往旁边一踢,气急败坏的飞回自己的宝座上去。
君听歌看着严执跪在地上,磕头磕得一脑门血,心里只有讥讽。
这些人就是这样,如果有机会,总是想把人往死里欺负,越是没用的人,欺负人就越厉害。
她以前因为修为不够,一直无奈的忍着,可是,今日,往后,她都不会再忍了。
她不仅不会再忍,还要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逆袭。
现在,轮到君听歌装委屈了,她故意轻叹一声气,露出柔弱而又无助的模样,委屈道:“弟子自知修为低下,给门派丢人了,这件事,弟子也有错,所以,弟子请掌门降罚。”
说罢,君听歌往地上一跪,单薄的背影看得人心生同情。
杨慕然站在人群中,看着实力派女演员君听歌的这一出好戏,不由得嘴角一勾,笑了。
果然,当初是她看走了眼,君听歌这人,绝对不是可以任人践踏的杂草。
笑着笑着,杨慕然忽然就心动了。
要是能拥有君听歌,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忽然就开了一本娱乐圈的百合文,就在隔壁,各位老铁加波收藏要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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