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哥哥带我来这家旅店还是有些道理的,位于偏僻山腰边缘的温泉眼咕咚咕咚冒着烫意,水雾蒸腾,氤氲成一片湿意,搭建在室外的浴汤潦草地支了一个竹棚用来挡雨,连山脚蜿蜒成一线的朦胧灯火都遮盖不住,如果是晴天白日来泡温泉,风景一定赏心悦目。
不过像我和哥哥这样在阴沉雨天来泡温泉的,是赏不到什么人间灯火的景色了,听听雨打芭蕉的滴答声就是最多了。
我坐在温泉池旁用来冲澡的地方,用念力操纵着毛巾、木盆和肥皂把自己快速清理干净之后,熟练地转头帮哥哥打上泡沫擦背洗头。
哥哥有了些男人轮廓的身体上有着不少伤疤,深深浅浅的割伤、刺伤,还有呈花朵状绽开的炸伤,如同浅色的瘢痕般蔓延在这具身体上,带着些淡淡的猩红色,并不显得丑陋。
我知道身为忍者,留下疤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轻轻拂过那些伤疤的时候,心里还是倏忽一颤。
这些伤痕都是在我不在的这三年里留下的。
如果是从前跟我一起生活在我照看之下的哥哥的话,在他受伤的第一时间我就会帮他治疗,替他祛除伤痛,绝对不会任由疼痛留到第二天。
我拿起水瓢从旁边的温泉池里舀起几瓢水往哥哥身上淋,把他脊背上白色绵密的泡沫冲洗干净,也将疤痕看得更清楚了。
我将手贴在哥哥的脊背上,一寸一寸细心地用手指摸索着,专心致志地用超能力探查着哥哥身体内部的肌肉内脏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过摸着摸着我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按理说,我刚刚给哥哥淋了温泉水过后,他的体温应该缓慢下降,但我手下的皮肤却越发滚烫,肌肉也紧紧绷着
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哥哥的耳朵到脖子嫣红一片,脑袋上烧得都快冒起烟来了。
呵,宇智波佐助。
我冷笑一声,往哥哥的脊背上一拍,发出了啪嚓的一声脆响,把他身体里的暗伤给治好了,而后随手拿起旁边木质的水瓢又舀了几瓢温泉水从哥哥头顶上浇了下去,潦草地给他冲洗干净,结束了清理。
好了。我面无表情地起身,自顾自地泡进了温泉池中,虽然碰不到池底,但我双腿一盘就可以浮在水面上,我于是只漏出个脑袋闭目养神,享受着浑身被温泉水包裹着的舒适感。
我听见哥哥若有似无地遗憾叹息了一声。
他又拿起水瓢往自己身上浇了几瓢水,仔仔细细地把有所残留的泡沫都冲冲干净,便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甚至没有睁开眼,就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哥哥腾出了个位置。
果然哥哥理直气壮地无视了另一边空荡荡的温泉池,硬是要挤在我这边跟我一起泡。
我被温烫的水流熏得有些昏昏欲睡,也懒得理哥哥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稍稍往后面挪了挪,把后背贴上了池壁,把大脑放空,不再考虑那些早在我出生之前就结下的一族一村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
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旁边的哥哥又悄悄地朝我贴近了一点。
湿润的水汽在我的鼻翼上凝结成水珠,缓慢而柔软地滑落、跌入温泉水中,给我带来些微的痒意,可能是前段时间过度地使用超能力,压榨了身体的精力,在这只有哥哥在身旁的安静之中,我的脑袋渐渐昏沉起来,意识如同雾气一般在渐渐消散远去。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只有空白的柔软一片,香气氤氲。
我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是继续维持着漂浮的状态还是咕咚一下沉了底,反正有哥哥在旁边我总归是安全的。
。
在这间温泉旅馆之中我跟哥哥单独度过了三天。
没有危险、没有家族、没有仇恨的这三天,只剩下了温泉、榻榻米和哥哥喜欢的木鱼寿司。
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段疲惫旅途之后短暂的停靠一般,我们在这间温泉旅馆不管不顾地大睡了三天三夜,洗去一身尘土和疲累,第四天的清晨醒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一觉醒来,就发现原本安静的温泉旅店吵闹了不少。
哦,不是字面意义上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心灵感应接收到的心声。
横梁、屋顶、树丛、温泉池底。
我数了数,光是旅馆内部就多出了八个,显然哥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难得地没有赖在被窝里,一骨碌利索地爬起了身,已经换好了方便战斗的衣服。
他拿出了这几天被闲置在一旁的草雉剑,正不紧不慢地用干布擦拭着上面微不可见的尘埃,直到把剑身擦拭的光洁如镜才停手,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把草雉剑收回剑鞘。
我有些奇怪那些藏在旮旯角落里的人竟然能耐得住性子,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收拾妥当也不出手。
看样子,这批人并不想跟我们动手。
或者说,他们认为可以试着说服我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作风,不像是木叶的人。
哥哥盘腿坐在浅色的榻榻米上,拿起案几上放着的茶壶,翻开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是隔了夜还没有更换过的冰凉,我看着哥哥端起茶杯就往自己嘴里送,狠狠瞪了他一眼。
哥哥的手顿了顿,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将茶杯掷了出去,盛满了澄澈茶水的茶杯中泛起了圈圈涟漪,被一只苍白粗糙的手稳稳地接住了,他冷冷说道,“滚出来”
“不要这么凶嘛,佐助君”
来人用一种黏黏糊糊的语气说道,那仿佛带了波浪号的话语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恶心。
那人拿着那杯隔了夜的茶水,惨白又粗糙的手指意味不明地缓慢摩挲着茶杯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底红云的晓袍,脸上带着张橙色漩涡面具,独具特色的扮相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这是谁。
宇智波带土。
“你身边的小孩是谁,不打算跟我介绍一下吗,佐助君”宇智波带土用雀跃的语气说道,用那只面具覆盖下仅露出的右眼看向我,猩红色的写轮眼中没有他表露出来的那种咋咋呼呼,反倒带着极度冷静的审视。
哥哥皱了皱眉,挡在了我的身前,带着对合作伙伴的最后一点耐心说道,“抱歉,我不打算继续跟你行动了,我的事情以后你也别插手。”
“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佐助君果然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呜呜呜呜”宇智波带土摆出扭捏的姿态,掩面假哭,“明明当初说好了跟我一起创造理想的世界,结果只要弟弟一回来就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地什么都抛下了”
宇智波带土显然调查过哥哥,自然也知道我的长相,毕竟家里的合照都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的,刚刚的发问只不过是明知故问的试探。
但他心里应该还有疑虑,我三年前为什么消失去了哪里为什么三年过去了,我一点都没有长大一个身量还不足一米二的小孩又是怎么逃脱了木叶的追捕,在第一时间跟宇智波佐助汇合
我听见了他的心声,自然知道宇智波带土跟宇智波鼬一样都以为当年我是被哥哥杀死了。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我的消失和哥哥忽然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带土。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礼貌性地问问他的意见,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
毕竟也是一个宝贵的宇智波,能不抛弃就不抛弃吧。
我悲天悯人地想道,为自己的善良点了个赞。
“离开”宇智波带土缓缓说道,褪下了他那夸张而别扭的表演,语气渐渐冷淡了下来“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去一个和平的,能让我们过上普通人生活的地方。我不信任宇智波带土,没办法跟他说太多,只是简单地这样答道。
“别天真了。”
宇智波带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再用做作跳脱的语气掩盖他沙哑沧桑的嗓音,“这地狱一般的世界没有那种地方的存在。”
“也只有宇智波佐助这种病入膏肓的人才会真的同意放弃我的计划,盲目地选择你。”他的咬字中都带着狠意。
宇智波带土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混乱的心绪,“不过不好意思,佐助弟弟。”他说道,“我可不能就这样让你把佐助君带走了。”
他抬手虚虚比划了一下我的头顶,猩红色的眼瞳之中露出了些许轻蔑的意味,“像你这样天真的小鬼,是没办法理解佐助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的。”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鄙视了身高。
不,话说你真的知道哥哥想要的是什么吗
宇智波带土张开了双臂,他身上黑底红纹的晓袍掀起了一道锋利的弧度,如同他眼中尖锐的信念一般泠泠闪光,“只有无限月读创造出来的幻术世界才能真正实现和平我要创造出一个大家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
我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宇智波,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有码字了,复健有点艰难狗狗祟祟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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