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以为常地自行坐在了森鸥外办公室招待客人的高脚皮椅上, 毫无波动地等到爱丽丝把森鸥外教训完之后才再一次开口说了我的要求。
我要去上学。
产生这个念头的初衷很简单。
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忍受这令人疲惫的社畜生涯。
在龙头战争期间又长了一岁,就身体年龄而言现在已经六岁的我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跟我同龄的小孩都已经顺利从幼稚园升上了小学, 在好不容易从港口黑手党大厦放出来之后,我去了一趟超市来填补家里因为长久的空置而缺少的生活用品。
在那时我看见了一个跟我同龄的孩子正扯着母亲的衣袖要买新的书包。
理由是马上就要升入小学了, 大家都会有新的书包, 不想被其他人看不起。
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了。
一个绝妙的翘班理由正摆在我的面前。
无论森鸥外再怎么狗, 应该也不会让一个忙于学业白天上学晚上写作业的学生做那么多的工作吧, 我并不奢求森鸥外像个注重成绩的老父亲一样, 说出“除去学习你什么都不用干”这样可以说是在做白日梦的话,但好歹那些别人, 比如说坂口安吾,也能做的文书整理工作就不要再交给我来做了吧, 港口黑手党里难道连一个识字的情报员都找不出来吗
这种纯粹是刻板整理的简单任务随便找个读过书的成员去做不就好了,虽然说我拿的是干部的高额工资,但是干部怎么了干部就没人权了吗干部就要什么工作都干吗
而且当初说好了当上干部以后就可以把工作全部推给部下呢
结果一份两份资料上全部印着a级机密,干部以上职位可以查看,这不是逼着我自己做吗
要不是意外逮到了坂口安吾这个好用的工具人, 呸,部下, 我早就辞职不干带着哥哥回老家种田了。
“宇智波君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去上学呢”森鸥外双手交握放在红木桌面上,顶着一张被爱丽丝揍青的狼狈面孔,对我勉强挤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因为我看到跟我同龄的孩子都在上学。
“跟你同龄的孩子既幼稚又愚蠢,还脏兮兮的, 每天都不知所谓地大喊大叫, 到处玩闹捣乱, 而将这些孩子全部聚集在一起的学校更是灾难,宇智波君不是最讨厌吵闹了吗学校可是一个光靠噪音就能把正常人逼疯的嘈杂地方哦。”
森鸥外坚强地维持着微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宇智波君去上学的话绝对会后悔的。”
没事,我可以忍受。
我心意已决,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在森鸥外那种恶意抹黑的言论下依旧保持着淡然地说道。
“宇智波君本来就与众不同,没必要跟普通孩子混在一起,如果是想学习知识的话,我可以帮你请来最好的家庭教师。”
就是因为想要感受一下普通孩子的生活才想要去上学的,要说知识的话,我都已经掌握了,森先生不用担心我跟不上学业,我并不需要家庭教师。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哥哥跟我一起去上学。
我对森鸥外露出了一个矜持的微笑,只露出了上排牙的那种。
跟我不同,哥哥在理论方面的知识只达到了小学水准,正好以他的年龄在新的学年能升上初中,我觉得让哥哥继续深造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仿佛看到了森鸥外额头上的青筋在一鼓一涨的跳动。
爱丽丝明明是森鸥外的异能力,这时候却从手上的蜡笔画中抽出了一点注意力看向这边,给我帮着腔,“林太郎自己都是高材生,却不让下属去上学,就是害怕港口黑手党里会有比自己学历还高的人吧,真是恶心”
“啊啊啊,竟然连小爱丽丝都这么说。”森鸥外把脸埋进手里假情假意地呜呜啜泣了几声,又抬起头一脸伤心哀怨地看向爱丽丝,“明明是宇智波君不好,一个两个都去上学的话,这么多工作要交给谁做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森鸥外自导自演的戏精场面,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想要给他鼓个掌。
虽然如此,但我已经大致明白了森鸥外的底线。
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已经不是谁都能挑衅的衰弱狮子,森先生也需要时间来消化龙头战争赢来的战利品吧,如果有需要获取的情报的话,麻烦尽量推到周末。
我慢吞吞地极不情愿地说道。
实在紧急的话也请在我放学之后的时间来。至于其他的那些工作请交给别人做。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哥哥也一样。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奈地说道,“宇智波君,黑手党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就退出。”
他酒红色的眸子暗沉下来,“佐助君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有些可惜。
看来森鸥外还是不放心我,想要把哥哥扣在港口黑手党里做底牌。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我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
再说估计哥哥也不会想要去上学的。
他的眼睛,即使现在也依旧在注视着过去,为宇智波一族复仇和作为兄长为我挡下一切危险,才是他想做的事情,上学读书什么的在已经握起了刀刃的哥哥看来,只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知道了。
我这样对森鸥外说。
那么身份证明和入学资格就拜托森先生了。
森鸥外露出了一个商业假笑,“放心好了,宇智波君,我会帮你弄到一个清清白白绝对是正常好孩子的普通身份。”
虽然说我觉得森鸥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实现我的要求,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超出我超能力的解决范围之内。
对了。
说到上学的话,我摸了摸自己眼睛上几乎快要成为固定装饰的绷带,心中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毕竟习惯了透过绷带看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满大街都是骷髅的壮观景象了,取下绷带之后应该就要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了。
不过要上学的话,果然还是要把绷带取下来换成别的东西吧。
不然肯定会因为跟别人不一样而被欺负的,听说在小孩子中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我的心愿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生,而不是变成校园暴力的受害者,这样的话,眼镜应该也不能带了,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戴眼镜的好像还是少数吧。
就在我为眼睛的遮挡物而苦恼的这几天,森鸥外已经飞快地弄好了全套的身份证明和入学资格,送到了公寓里。
哥哥也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天休假,正好赶上了森鸥外派人送文件袋过来,在我打开文件袋的时候凑了上来跟我一起看。
首先拿到手的是身份证明和过往经历,我把那几张薄薄的纸张抽了出来仔细看了看。
两岁时父母双双在意外车祸中身亡,只留下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因为哥哥年龄也只有九岁,同样是个未成年人,政府判断我们两人并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后,努力争取了让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收养照顾我们,但是遗憾的是,并没有人有意愿再负担起两个孩子的抚养费用,最后只能无奈地一起送到了福利院。
然后在我六岁的时候,也就是今年,遇见了愿意同时收养我们两人的好心人,才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家庭,并且把学籍也一起迁到了这里,今年4月就即将入学成为小学生。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哥哥也相当满意地看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之中连接上了一条横杠,上面标注着亲兄弟这几个字。
我摸了摸下巴,翻到了下一页。
嗯,这个好心收养了我们,在法律上成为了我们的父亲的长腿叔叔的名字就是
我沉默了下来,手中的纸张被我握紧的手掌直接捏成了纸屑,白花花地在空中飘荡着。
哥哥和我难得保持了统一的表情。
像是吃到了过期腐烂的臭鱼般嫌弃又恶心,即将作呕的痛苦神情。
嗯,没错。
我和哥哥名义上的养父的照片正明明白白地印在刚才那份资料上。
梳着中分头,一双酒红色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矜持又得意,甚至带着一点嘲讽,身上是得体的白衬衫和西服。
森、鸥、外。
虽然我刚刚把那份让人眼瞎的资料及时地毁掉了,哥哥可能没有看到,但是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的我却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瞬间记住了在森鸥外那张人模狗样的证件照旁边写的转移监护权的申请。
本人成熟稳重,温和亲切,风度翩翩,幽默风趣,有着一个十一岁的女儿,因此育儿经验丰富,平日里非常关心儿童教育,注重呵护儿童心理健康,主要从事医疗卫生事业,财力丰厚,有能力同时抚养三个孩子
呕
过于做作,引起不适。
我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份资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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