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暗杀小队的我神清气爽。
接下来只用跟特里休说明一切就好了, 虽然迪亚波罗对隐藏自己身份这件事情的执着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但是特里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 既然是被血缘羁绊着的亲人的话, 应该是无条件信任着的才是吧。
我拖着行李箱,随意找了一家酒店,使用瞬间移动在那附近的小巷之中突兀地凭空出现。
我打开行李箱,从自己的身体旁边拿出了安安静静待在黑暗之中的乌龟, 敲了敲乌龟背上镶嵌的红宝石钥匙,将布加拉提他们和特里休从乌龟壳里叫了出来。
暗杀小队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们的任务到此结束,先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之后我过来会把乔鲁诺带走的。
我这样对他们说着,顺手把乌龟放在了布加拉提手上,送你了。
“等等, ”布加拉提问道,“你要乔鲁诺做什么”
我虽然对布加拉提有些好感, 但也没有到什么都说的地步,于是歪了歪头,说道,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布加拉提, 我会单独跟乔鲁诺谈的。
特里休在从钥匙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抱臂环胸地站在一旁, 头颅微垂,脚尖轻轻地来回蹭着地面,虽然特里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但我能感受到她心中隐隐的忧虑和不安。
我于是快速结束了跟布加拉提他们的对话,布加拉提,把这次任务、特里休和我,都忘掉吧,最好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残余,boss讨厌别人追查他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吧
布加拉提听懂了我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垂首应下,“是,我明白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么,那不勒斯城就拜托你了,记得好好干。
随口留下这样鼓励下属的客套话之后,我拉着特里休的手腕,再次使用瞬间移动,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要在哪里跟特里休谈话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要说荒芜废弃又隐蔽的地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特里休在我拉上她手腕的那一刻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一睁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
废弃的教堂之中空荡荡的,用来给前来祷告的信徒们坐的长椅早已生锈破败,歪歪扭扭地被人随意丢弃在角落里,拥挤地相互倾轧着。
空出一大片地方的前方,彩色花窗一如既往的色彩缤纷又绚烂,长久未见人的室内飘荡着尘埃与碎絮,在透过花窗照入的彩色阳光照耀下显出一种雾蒙蒙的不真实感。
我松开了特里休的手腕,看着她四处打量着周围,面上的神情带着一种不安定的慌乱感。
特里休。
我轻唤了她一声。
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你亲生父亲的身份。
“反正不会是什么正当职业就是了。”特里休再次下意识地抱着手臂,做出保护自己的防御姿态,她说道,“要不然我怎么会被黑帮追杀。”
准确来说你的父亲是整个意大利最大的黑帮组织热情的boss。
特里休心中早有预料,此时倒没有太过吃惊,但仍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忧愁的神情,“那、那我以后会怎么样”
她原本只是撒丁岛上一个平凡有些骄纵的少女而已,突然得知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是黑帮老大,还刚刚经历过被人追杀的恐惧和刺激,此时甚至有些后悔在网络上尝试着去找自己的父亲了。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将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口。
你的父亲出了一点意外,虽然有些突然,但是你现在必须要接替你父亲的位置,成为热情组织的新任boss。
特里休这回是相当吃惊了,她瞪圆了那双冰绿色的双眼,用手指指着自己,“我”
“别开什么玩笑了是你说要带我来见我的父亲,我才过来的,现在你跟我说他出了意外,还要我去当黑帮老大我才不想整天打打杀杀的变成凶巴巴没人要的男人婆呢”
“况且你不是他的儿子吗怎么看都是你来接任比较合适吧”特里休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高傲又底气十足的模样,“既然见不到父亲的话,你就赶紧送我回去好了,我才不想再跟你们待在一起了”
我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我是不可能接任这个位置。
“为什么”特里休皱眉问道。
因为我跟你的父亲在同一具身体里。我说道,你的父亲,也就是迪亚波罗,是个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他的身体里有着三个独立分裂的精神,分别是我,迪亚波罗,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格托比欧。
一般来说,迪亚波罗是主人格,热情组织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都是他的功劳,而托比欧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迪亚波罗最得力的助手,负责处理一些迪亚波罗不方便出面的私密工作,而我是在他得知了你的存在之后才分裂出来的儿童人格,出现的时间最短也最迟,脆弱地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自己消散,偏偏非常不幸的是,或许是因为我的出现的缘故,迪亚波罗失忆了。
我说这话时还有些心虚。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托比欧对组织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是个忠实的下属,但无法担负起统治整个组织的职责,而我作为还没有完善的稚嫩人格,过于不稳定的状态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消散,也不适合接手热情组织。
“那就让其他人来啊,信任的属下或是其他随便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特里休虽然态度稍稍软化了一些,却依然十分抗拒。
你不明白吗我问道,你真的不明白吗你已经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特里休。
特里休咬着牙没有说话,她显然也相当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前的话语只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而已。
从你尝试着在网络上发布有关于迪亚波罗的信息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盯上了,要么与自己的过去彻底断开联系,隐姓埋名地被送到国外生活,要么就像迪亚波罗一样用恐惧钳制住他们的双手,让他们永远只敢在阴暗巷子里密谋筹划却不敢动你一根手指。
我慢慢引诱着她。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我说道,你要去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国家过一辈子或者死在某个黑帮的子弹下吗
“不。”特里休沉默了很久之后,吐出一个字来,我能看见她眼中光彩的变化。
那种从前总是被埋没在特里休心中的果敢和坚强像是被拭去尘埃的宝石一般散发出漂亮的光芒来,她再开口时,已经有了那种相当坚定而不容违抗的语气和决心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逃跑,而不是他们害怕我害怕到要藏在下水道里”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你要见一下迪亚波罗吗
虽然现在失忆了,但是在此之前他一直很期待见到你。
特里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可能当着特里休的面切换回迪亚波罗的人格,体型的变化会把衣服都给撑裂的,到时候让迪亚波罗以这样的面目展现在特里休面前,什么父亲的尊严都会被粉碎的。
我贴心地帮迪亚波罗换好衣服之后,再把他带到特里休面前。
但是,显而易见的,失去了记忆的迪亚波罗连矿泉水瓶怎么开都要问托比欧,在现在的他眼中,特里休只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只稍稍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发呆去了。
反倒是特里休在迪亚波罗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独属于父亲的血缘羁绊。
在失去了从小抚养她长大的母亲之后,特里休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心。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连接感,就好像是大海中央那唯一一根连接着她的系绳一般,在风雨漂泊之中牢牢地抓住着她,不让她被海浪席卷而走。
在看见那个有着一头粉色斑点长发的男人的一瞬间,特里休就明白了这就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
他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既不慈爱,也不温和,冷淡又漠然,甚至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变成了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病人。
他已经无法保护她了,而且恰恰相反,他现在需要的是她的保护。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特里休就从未生出过抛下迪亚波罗不管的想法。
她因为母亲去世而迷茫软弱的心反倒因此坚强了起来,腾升出了无限的勇气,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
“斯佩兰扎。”特里休对着迪亚波罗呼唤道,“你来教教我吧,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boss。”
我悄悄缩回了让特里休对她跟迪亚波罗之间的羁绊感受更加深刻的心灵暗示,若无其事地从迪亚波罗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好啊,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成功教会你作为热情组织的boss该掌握的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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