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这个程度,时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她未免也太蠢了。她难以想象,如果现在沈别意不在,是厉振北和她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沈别意触到她肩膀上的皮肤,秀眉微蹙起来,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我叫人过来。”
时语全身滚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浸在热海之中,意识都快被烫没了,身上的热似乎都像是活的,在她身体里游走,然后慢慢向下聚集,在某处兴风作乱。
时语紧紧抓着沈别意的衣服,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呢喃道:“沈……别意……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沈别意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恍惚神情。
时语的哀求,莫名地让她感觉到悲伤,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这样哀求过她一样。
低头就能看到时语那泛着桃红色的脸颊,半阖的迷离双眼,微启的樱唇,以及她乖巧的红色短礼服裙下,紧紧并拢的双腿……
沈别意眼眸中又突然闪过一丝阴霾。
这幅衣衫凌乱、意/乱/情/迷的样子,很明显地表明,时语不是生病,而是吃了那种药。可是,时语不就是想给厉振北看自己这副风/骚模样吗?又为什么求她别走?
总不能是,时语想她们三个人一起……
想到这儿沈别意脸色都白了,浑身上下都别扭起来。她看着怀里的时语,这张清纯无害的面容,心里难道会有这么没有下限的想法吗?
沈别意的确把厉振北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现在也依然不让他近自己的身,所以,时语这是,想趁机彻底打败她?
“好热啊……嗯……”沈别意思索的时候,时语又呢喃着贴紧了沈别意,两只手还不客气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游走起来。
沈别意脸色一沉,唇线抿得紧紧地,用力把时语的手拉开,扣在她胸前。
……不对,一定是她遗漏了什么。沈别意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他们在外面时,厉家老太太给时语了一杯酒,让她喝完了才进来。
进来不到二十分钟,时语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说……这并不是时语自愿的?
沈别意低头看了看时语,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以免她摔倒,另一只手费力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在拨出去之前,她精致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犹豫之色。
但几秒钟后,纤细的食指还是在手机上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通”键,因为从目前这个状况来看,唯有离开这里,对时语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以前沈别意总觉得时语是个草包,从小女工到豪门儿媳,一切都得来太过容易,但现在来看,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过得那么好,表面上宠爱她的厉家老太太,竟然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施加在她身上,丝毫不顾虑她的意愿,而目的,应该也只是为了能打击到沈别意这个小三,顺便锁死这个看起来就很“旺夫”的孙媳妇。
毕竟这种圈内酒会本来就暗藏波澜,后面的休息室就是为了宾客尽欢准备的,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只当是小夫妻间的情/趣,增添一桩笑谈而已。没人会过问时语是不是自愿的,更没人担心她以后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电话里的人那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后,沈别意松了口气。怀中的时语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紧紧地攀/附在沈别意身上,皮肤也越来越烫了,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时而夹杂着难受的呻/吟。
沈别意把她抱到洗手台上,想先帮她物理降温。冰凉的洗手台碰上滚烫赤/裸腿部肌肤,时语不由得缩了一下腿。沈别意不得不让她靠边缘坐着,两只胳膊扶着自己,然后拿出一条手绢,在冷水下浸湿,给时语擦脸。
擦了一遍脸,时语似乎清醒了些,抬起眸子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低声说道:“谢谢……你,沈别意。”
不是“总经理”,也不是“小意姐姐”,而是“沈别意”。但似乎,这个称呼听起来要比前两个要舒服得多,语气也自然得多,好像从前,叫过无数次一般。
时语说完,眼睛就又闭上了,身子往前倾斜。沈别意无奈之下赶紧用肩膀接住她。
时语靠在她肩膀上,双臂紧紧地搂着那纤长的颈项,滚烫的脸颊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小声嘟囔:“嗯……沈别意,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什么家,哪个家?
尽管知道时语说的都是一些胡言乱语而已,但正因为是胡言乱语,才显得真实。她没听到时语对自己的丝毫“仇恨”,而是一些她听不懂的字眼,这让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竟然还有些……无法抑制的愉悦。
十分钟后,沈别意扶起时语,把自己带来的帽子扣在她头上,遮住她迷离的表情,然后搂着她的腰,慢慢地走出了卫生间。
厉振北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她们出来了,连忙迎上去:“你们可出来了……”
看到时语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沈别意身上,厉振北呼吸一滞:“时语,你……”
“时语身体有点不舒服,让我先送她回家。”沈别意穿了高跟鞋后,和厉振北的身高不相上下,她用身体挡住时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淡淡说道。
厉振北皱眉:“她怎么了?”
沈别意笑了笑:“女孩子,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是不舒服,很正常的。”说完,她就搂着时语施施然地走出去了。
知道厉家老太太肯定在正厅,她刻意从旁厅的走廊里绕了一圈,确定没人跟着,这才快速去了外面。围墙外早就悄然停了一辆纯黑色的房车,似乎和黑色融为了一体。
“走吧。”沈别意坐上车子,把歪倒在后座上的时语正了正,淡然说道。
车子平稳行驶了一会儿,坐在前排的西装女人犹豫着开口:“小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沈别意言简意赅,表情没有波澜,似乎早已猜到她要说什么。
“小姐,老沈总一再叮嘱,虽然厉风不可能纡尊降贵与我们合作,但我们也不应该插手他们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商业上,还是……家务事上面。”特助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要你不告诉爸爸,他就不会知道。”沈别意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露出怪异,厉家老太太好歹也是个人物,竟然用这种低级手段,而且她刚才带时语出来时注意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外面也没人盯着。
厉家老太太就不怕,她的乖孙子不听话,别个纨绔子弟趁机把时语……
“小意姐姐,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日子过着过着,会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然后怀疑自己周围的一切……”
时语的话突然在脑中回响起来。
沈别意捏了捏额角。没错,沈别意此刻确实是因为厉老太太这感人的智商,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厉家能做到这么大,靠的就是厉老太太这把愚钝脑子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
时语和沈别意的匆匆退场,令厉振北有些情绪不佳。他喝了几杯酒,便去前厅和厉老太太告别了。
厉老太太看到他这么快就出来,眉头皱成了一团。她知道自家孙子从没碰过时语,只当是孙子有逆反心理,这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孙子就带着一身烟味出来了,难不成……
她这孙子是不太行?
想到这一点,老太太一阵心惊肉跳,拉过厉振北到角落里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出来了?丫头呢?”
厉振北答道:“她不舒服,回家去了。”
老太太想,这是成了?
可看孙子这头发都整整齐齐的样子,她又还是有些怀疑,追问道:“她哪里不舒服?”
厉振北有些不耐烦:“奶奶,您自己去问她好不好?她说女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估计是……那个吧。”
老太太浑浊的眼顿时瞪得溜圆——时语竟然来那个了!
怪不得,怪不得厉振北看起来这么扫兴。这个时语,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分明算过,今天不该来的,今天应该是最容易受孕的日子……
老太太压下一口气:“罢了……来日方长,以后奶奶再给你安排。”
厉振北完全听不懂老太太在说什么,随意地应了一声,便请辞出去了。现在他心里满满都是时语穿上红色礼服裙的样子。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为了勾引他,才如此用心打扮。今天早早退场,该不会也是……欲擒故纵吧?
想到这儿,霸总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女人,那我就成全你,等我回去满足你吧……
霸总下车后松了松领带,一手抄着口袋,一手开了门,用低沉的嗓音哑声说道:“该死的女人,给我出来。”
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厉振北邪魅地勾起唇角,伸手按亮了开关。房间内顿时洒满光明,茶几上浅浅的一层灰尘都清晰可见。
地上还散落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看起来,似乎好多天没人收拾过了。他认出衬衣上的品牌名,顿时怒气冲天——那是他的衬衣。
时语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厉振北目光阴沉,跑上楼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半个人影。他怒吼着摔了几个古董花瓶,颓然地坐在了卧室床上。
以前,他不常来这座别墅,但每次他过来,都能喝到时语煲的汤,每天早上在别的女人怀里醒来,都能吃到热乎乎的早餐,在他出门前,时语会帮他烫好衬衣……
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只会在床上给他欢愉,而时语一直默默地照顾他,连床/笫之欢都不曾奢求……
厉振北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中,用力地搓了几下。
如今,时语走了,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搬了出去……片刻后,他站起来,唇边勾出一个霸道张狂的邪笑——女人,你逃不掉的。
*
时语当然早就搬出了那栋别墅,她又不想被霸道总裁怎么怎么样,傻子才在那里继续住吧?
她现在住在公司附近的一个短租公寓里,方便上下班,也方便加班,住着又舒服自在。
为了给时语降温,沈别意把时语的外衣脱了,只剩下内/衣内/裤,然后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冰袋,想帮她放额头上。
时语的内衣是一套纯棉质的,上面有很少女的卡通印花,沈别意轻瞥了一眼,强压住与人如此亲密接触引起的不适感,先帮时语冰了冰额头,又冰了冰手心。刚要转移冰肩膀,时语却突然抓住了沈别意的手,连同小冰袋,毫不做作地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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