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彪形大汉关门出去, 继续守在门口。
“说!你跟厉振北发展到哪一步了?”沈别意不知从哪里找了根鞭子过来, 利落地抽在时语脚边, 劈啪作响。
时语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审讯就审讯,喊什么?看来原著里的沈别意就是个疯子,变态, 平时看起来是人模人样的白富美,现在终于现了原形了。
外面两个打手发出毫不掩饰的猥琐笑声。其中一个还喊道:“小姐,没想到您口味这么重,还喜欢玩这个啊!”
另一个也兴奋搭腔:“您可轻点,这女的瘦了吧唧的, 不禁玩啊!”
沈别意的眼神倏然变冷, 一鞭子抽在门上,门立刻掉了一层漆, 沈别意怒喝道:“都给我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
外面顿时噤声了。
见时语走神了,沈别意又是一鞭子抽过去:“问你话呢,哑巴了?!”
时语被吓了一跳, 干脆也喊起来:“早就上/床了!你不是知道吗!”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沈别意丹凤眼里冷意森然, 下一秒鞭子就更加狂暴地甩过来:“你再说一遍?!”
时语嗓子干哑,弯腰咳嗽了两声。她喊不出来了。
时语抬头看着沈别意,觉得这人没意思。鞭子甩在脚边算什么, 有本事甩她身上,让她早死早超生。
沈别意把鞭子折在手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身材曼妙的女人, 走路的时候风姿卓然,纤手素白,和狰狞的鞭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语看着沈别意。虽然她觉得自己不怕,但沈别意这么慢慢地走过来,高跟鞋一下一下,还是踩得她有些心惊。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她不知道沈别意要做什么。是用鞭子抽她?抽她哪里呢?她这张并不能称得上红颜祸水的脸吗?
沈别意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不禁往后退,最后背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时语想,要不她直接撞死在墙上算了,省得被人羞辱,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明白,自己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沈别意说得对,贪生怕死就是她最致命的弱点,她这样的性子,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就绝不会放弃,死死抓住,直到最后一刻。
沈别意在时语面前顿住脚步,伸出手,用折起来的鞭子托起时语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几分惧怕,但更多的,还是求生的欲望。
沈别意冷笑道:“胆子还挺大,知道你会怎么死吗?”
时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鞭子粗糙的表面让她感觉到屈辱和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偏开头。
对她微弱的反抗,沈别意似乎很是生气,一把将鞭子扔在一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整个人向她逼近,几乎要紧紧地贴着她。
“会死得很惨。”沈别意的红唇吐出残忍的几个字。
时语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一双大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惶。沈别意终于对她的反应满意了些,用一只胳膊禁锢着时语,逼她看着自己。
时语被她捏得下巴和肋骨都生疼,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嘴唇也因为那霸道的力度微启着。沈别意微眯着丹凤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强忍疼痛的样子,戏谑道:“看你这幅样子,难怪振北对你欲罢不能……”
她说着,陡然松开捏着时语下巴的手。
时语只觉得腰间一凉,一双冰凉柔腻的手伸了进去,灵活地在她背部游走。
过了一会儿,时语的眼睛突然睁大。
她大幅度地挣扎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救命啊!有人吗?!救命!我快死了!”
“救命啊……别过来……啊!”
刚才被沈别意训斥的两个打手听着里面的声音,相视嘿嘿一笑。
打手甲:“小姐不会玩脱了吧?”
打手乙狠狠地吸了口烟,幸灾乐祸:“玩脱就玩脱,关我屁事,要我说玩脱了更好,那女的要是死了,沈别意她还是什么小姐?她就成了个屁!到时候看她还敢跟我们吆五喝六的,个臭女人……”
“行了行了……别说了。”打手甲四下张望了一下,“宋哥说了,这边有摄像头,这话私底下说可以,要是被听到了,仔细打断你的腿。小姐可不好惹,她一个就能打我们两个。”
“嘁。看你那怂样儿。”打手乙无所谓地往地上乱弹烟灰,“我只听老爷子的,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在我这儿不作数。”
“来人了!嘘!”打手甲恨不得按住他的嘴。
楼梯口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原来是那个保姆,端着一个大餐盘上来了。
大餐盘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喷香喷香的。宁姐端着盘子就要进屋子里面去,被两个打手拦住了。
“小姐在里面玩得正起劲,先别进去了。”打手乙说着,目光不时向宁姐手中的餐盘乱飘,“来送饭啊?”
宁姐凝神一听,里面的声音果然不对劲。沈别意也不知道把那小姑娘怎么了,叫声越发凄厉,叫人听着心里发毛。
“那这饭……”宁姐犹豫了一下,“老爷子说了不能饿着她,我还是进去看……”
“行了!”打手乙终于不耐烦了,一把将宁姐手里的餐盘抢过来,上面的瓦罐盖子掉了下去,一阵沁人心脾的鸡汤清香味飘了出来。
“这个一会儿我帮你送进去,你下去吧。”打手乙眼睛盯上了鸡汤,对宁姐搪塞道。
宁姐有些生气:“送饭是我的工作,你怎么能这样呢?鸡汤是你们带来的那个老师傅熬的,他说了,这是专门给小姐做的,我得亲眼看她喝下去。”
打手乙不耐烦了,抱胸站在宁姐跟前,像座山似的:“我说你这个娘儿们,怎么就磨磨唧唧的?这院里院外的,还有三四十口子呢,哪个不要吃饭?你还不快点下去帮老师傅做饭,在这儿磨蹭什么?”
宁姐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不情愿地嘀咕道:“那……那你们别忘了鸡汤是小姐的啊。别给那小姑娘吃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两个打手守了整整一下午,正饿得眼睛发绿。院子里已经开桌吃饭,一行人轮流吃,这都八点钟了还没轮到他们两个,院子里的饭菜香味勾着人的胃口不说,旁边这一大罐鸡汤也诱人得不行。
“他娘的,这些个崽子,”打手乙骂道,“把咱们俩安排在二楼,他们在一楼倒是吃香喝辣的。”
打手甲有些犹豫,他怕那个厨娘一状告到老爷子那儿,他吃不了兜着走。
打手乙嘿嘿一笑:“兄弟,你想太多了,老爷子是什么人物,哪会天天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再说,等厨娘来了,我们就说小姐喝了,不就得了?”
这俩人一合计,也没啥好怕的,就把一瓦罐的鸡汤喝得干干净净,一滴都没剩。
房间里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打手乙倚着墙剔牙的时候,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响动。
沈别意开门出来,脸色平静,甚至长发依然顺滑有型地披在腰间,只是白衬衣有些皱了,扣子开了两颗。
打手乙吓得牙签掉在了地上,但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这沈小姐倒是会玩,这副样子出来,谁都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沈别意慢条斯理地卷着衬衣袖子,头也不抬地问道:“宁姐来过了?”
打手乙含糊其辞:“那个……您说那个保姆啊?她……她来了吗?”他把威胁的眼神递向甲。
打手甲哆嗦了一下:“来……来了,给送了饭。”
他说着,指了指墙角放着的餐盘。盘上有一碗冷掉的白米饭,还有两个小炒。
沈别意的目光掠过垃圾桶,打手甲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个空瓦罐被他慌里慌张地藏在了垃圾桶里。
“嗯。”沈别意却面色如常地收回目光,把餐盘拿起来,随手丢进房间里,然后带上门,转身下楼去了。
看着她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打手甲乙均是松了口气,打手甲问道:“那个……她应该没发现吧?”
沈别意不在了,乙的劲头就上来了,嗤笑了一声:“怕是发现了,也没敢把我们哥儿俩怎么样,小娘们儿,虚张声势的。”
楼下热闹得像集市一般——老师傅给打手们炒了不少大菜,正吃得热闹。
“林师傅,您这碗鸡汤可真绝了啊!”一个打手喝光了碗里的汤,竖起大拇指,冲宁姐喊道,“哎,那大姐,再给我盛一碗!”
沈别意不急不慢地走过一楼大厅,特助小跑着过来问道:“沈总,工人们都弄好了,您看行吗?”
门前的草坪上搭起了几间简易板房,是给那些打手们住的,十来个工人在旁边忙活着。
“行了。”沈别意随意看了一眼,“叫几辆车进来,送这些工人回家。”
草坪后面还停着不少车,都是来送瓜果鲜货的,这会儿他们忙完了,也纷纷开出了沈别意家的大庭院。一时间车流拥挤,原本宽敞的别墅门口都挤作一团。
“小姐,我们要不要等会儿再走?”特助看着那些脏兮兮的货车小面包车,皱了皱眉,转头问后排的沈别意。
沈别意摇头:“现在就走,不然酒会来不及了。”
车子刚要开出别墅门口,沈别意突然说道:“孙姐,乐成集团的那份合同,好像没带吧?”
孙特助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地歉然道:“不好意思沈总,是我的疏忽,我以为那个合同不用……”
“麻烦现在取过来吧。”沈别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孙特助下车去坐沈别意的另一辆车,司机关上车门,低声说道:“小姐,都搞定了,可以出发。”
沈别意轻轻点了点头。
车子驶出别墅大门,仿佛静默的视频重新开了声音,该有的车水马龙声,人来人往声,全都真实起来。
缩在座椅下面的时语,这才真实地感受到了自由。
驶出了一段距离,沈别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熟练地在手腕上一划,血珠滚了出来。
时语就缩在沈别意两条长腿中间,冷不防被鲜血糊了一额头。
“趴下。”沈别意伸开五指按住她的头。
血液抹在额头上,时语突然呼吸滞了一下。她满脸通红,不由得紧紧抓住了沈别意的裤边,手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
“没关系,一下子就过去了。”沈别意低声说道。
可能是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分钟后,时语终于从窒息的感觉中得以解脱。她松开沈别意的裤边,狼狈地咳嗽了几声,抬头问道:“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半个小时前,沈别意的卧室里。
沈别意一边桎梏着她,一边把冰凉的手伸进她后背的衣服里。指腹柔软,在她光/裸的皮肤上轻划。
一开始时语还处于恐惧当中,但当所有的触觉都集中于沈别意指腹和她皮肤相触的地方时,她才猛然发觉,沈别意好像在……写字。
奇怪的是,时语其实从来没玩过这样写字的游戏,但沈别意慢慢在她后背写字的场景,却似乎发生过一般。以至于她非常灵敏地猜出,沈别意写的是什么。
大,声,呼,救。
信,我。
时语先是怀疑了一下,几秒钟的时间里她脑内闪过无数考虑,最终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她没办法。
不管沈别意又要搞什么花样,她都得面对。那倒不如将计就计,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能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一旦有人善心大发想救她出去呢?
沈别意把她狠狠地推在地上,拿起鞭子向她抽过来,只是每次都很巧妙地躲过了她,落到她身边。
时语喊到嗓子快要劈叉的时候,沈别意扔开了鞭子,把时语压在墙上,一只手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回头看自己,冷冷地说道:“知道疼就重新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厉振北,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时语头皮疼,面露痛苦地呻/吟道:“没……哪一步都……没有……”
沈别意另一只手,却又悄然钻进了她的后背,快速写道:“跟我走,他们看不到你了。”
*
时语现在已经不知道,她该不该信沈别意。
这个女人完全不是原著里那个手段浅白的白富美,时语每次觉得自己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结果都被狠狠打脸。
而偏偏这个女人,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救她于水火。
“抱歉。”沈别意手还放在她的头上,只是力道变得很轻,轻轻地拍了拍时语的发顶。
“地下室的东西,你应该早就看到了吧。”沈别意低垂着丹凤眼,看着她说道。
时语一时语塞。她现在算是怕了,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该撒谎。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沈别意是会坑她,还是会帮她。
见时语一脸警惕,沈别意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现在学聪明了?”
时语干脆目视前方——沈别意的两腿/之间,不说话。
“小姐,后面有人跟我们。”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沈别意平静道:“没关系,你往前开就是了,林荫路口往左拐那个巷子里面停车。”
“你到底想做什么?”时语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抬头看着沈别意精致的脸,真诚发问。
“自然是救你。”沈别意轻声却快速地说道,“地下室那个东西是我爸请来的,只要用我的血来供奉,就能改变沈家的运势,更具体点说,是改变我爸的运势。我以为我可以利用那东西,做出障眼法来保你不被厉家找到,却没想到被我爸身边那个所谓的大师发现了。昨天我爸来得突然,我只好与他周旋,打点院子内外的看守,这才把你带出来。”
沈别意讲得很简单,但时语明白,这其中的每一步,沈别意都走得很难。
院子内外所有的人都喝了大师傅做的鸡汤,而把沈别意的血液放入鸡汤的,则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宁姐。
——如果沈别意说的都是实话的话。
不是时语没良心,只是在这个世界她遇到了太多的欺骗,尤其是来自于沈别意的。
“来不及说太多了。”沈别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后面有沈家人,你先去另外的车子上,我们分头走。”
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小巷,时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沈别意一把推上了另一辆车。
时语趴在车窗上,看到沈别意还是坐在后排,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时语却能看到,她在用口型对自己说话:“等我。”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十秒间,沈别意的车快速掉头,消失在了时语的视线中中。
沈别意的车从巷子里绕出来,后面那辆车终于追了上来,沈别意让司机停车,那辆车也停在了旁边,一个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下来,走过来恭敬说道:“沈小姐,我们奉老爷子的命令,检查今天所有出入别墅的车辆。”
沈别意冷笑了一声:“怎么,都查到我头上来了?”她神情微变,“出了什么事?”
那彪形大汉偷偷观察她表情,然后赶紧回答道:“那个时语……跑了。”
沈别意秀眉微蹙,语气严厉:“我这才刚离开半个小时,时语就被你们看丢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是是,是我们的错。”那大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可是……周围都是我们的人,谁也没看到时语是怎么跑出去的,我们听楼上的说,里面很久没动静,怕她死了,才进去看看,没想到……里面的窗户都开着,人不见了。楼下就有人在那守着,偏偏谁都没看见,监控也都没了……您说这事儿,也太邪乎了。”
沈别意深吸了一口气,听起来似乎是在强压怒气:“你先回去稳住我爸,一切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哦,那……那好吧。您走好。”大汉悻悻然地上了车。
沈别意上了车,脸上的严厉和焦急一扫而空,淡淡地说道:“走吧,先去参加酒会。”
这个酒会比较重要,沈别意是第一次代表沈家出席酒会,容不得任何差错,沈老头再着急,也得容她在酒会上完美退场。
沈别意换了件酒红色晚礼服,美人面容清绝气质孤冷,收腰的红裙却又艳丽夺目,中和了她的不可亲近,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别意优雅地穿梭在各色人物之间,突然,她手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沈别意神色微变,闪身到一个角落迅速接起电话。她不说话,等对方先开口。
“小姐……”对面传来一个男司机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我刚刚在郊区……出了车祸,醒来的时候发现,时语她不见了!”
沈别意瞳孔紧缩了一下,语气却依然冷静:“你说清楚,怎么不见?”
男司机咳嗽了一声,艰难道:“车门开着,她……她好像是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阅读和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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