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婚礼
傍晚的时候,苏映秀到了下班时间,她心里惦记着住院的阿占,想到医生说他今晚可能会发烧,苏映秀准备陪床照顾。
她用警署办公室的电话给家中的二老打电话报备后,就去酒楼打包了饭菜和养生的补汤,然后直接拎着东西开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阿占还在纠结,他到底要不要跟苏映秀告白?即使明知道会被拒绝,可他还是想试一下,他好不容易找到人,他不想放弃。
“醒了?”苏映秀推开门,就看到阿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连她敲门都没有听到。
阿占看到苏映秀脸先是一红,紧张的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医生说你晚上很可能会发烧,要留人照顾。你兄弟阿海也受了点伤,红豆要照顾他,三个人只剩你一个孤家寡人,我看你可怜就来陪你咯。”
苏映秀把带来的食物放到床头柜,动作轻柔的将阿占扶着坐起来,拉开床上的小餐桌,将打包来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
阿占帮着她打开盖子,“谢谢你啊。”
心里默默庆幸阿海不愧是他的好兄弟,这伤伤的好!伤的妙!给他创造了跟苏映秀独处的机会。
“别碰!”苏映秀一筷子敲开阿占想夹辣子鸡丁的筷子。
“干嘛,买了还不让吃啊,也不想想我受这伤是为了帮谁?”
“说对了,这些菜我吃你看着。”苏映秀筷子在空中画了个圈,把单独打包的汤推给他,“这才是你能吃的。”
阿占表面不情不愿的端起汤盅喝了一口,实则心里对苏映秀关心他的伤口美滋滋的。不过他嘴上还是别别扭扭的说:“淡的像喝水。”
苏映秀才懒得管他,自顾自享受着美食,这是她成为凡人后最大的爱好。
阿占喝一口汤就偷偷看她一眼,“晚上你真的要留下来照顾我?”
“嗯,怎么了?”
“房间里只有我身下这一张床,你睡哪?明天你还要早起工作,休息不好会很累的,不然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有值班的医生护士,你不用担心我。”
“呦关心我啊!”苏映秀笑着揶揄他,“也不知道是谁总提醒我他天大的功劳,明里暗里要我报答,现在不计较了?”
阿占脸涨的通红,“让你回家休息还这么多话,不管你了爱咋咋地!”
苏映秀被他恼羞成怒逗得忍俊不禁,“你这是什么口音?”还爱咋咋地。对于这种性格别扭的人,她知道过犹不及,“放心吧,我一会儿跟护士借一张折叠床,凑合一晚上没事的,以前抓罪犯熬通宵盯人习惯了。”
阿占哼了一声,直到两人吃完饭,苏映秀收拾完餐桌他都没在说话。
不说话是在考虑要怎么自然的跟苏映秀告白?要告白首先还是要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20年前救了他,又送给他玉佩的洋娃娃是谁;且他还想问一问当初她是怎么甩开绑匪,有没有受伤?
这一考虑,一直到苏映秀借来折叠床,简单洗漱后躺在上面才开口。
“那个......”阿占犹犹豫豫的出声引得苏映秀抬头去看他,他紧张的嗓子冒烟,接连咽了好几口唾沫,“下午那会儿其实我是醒着的。”
阿占看她听得一脸茫然的样子,把心一横干脆说道:“你在病床前说的话我全听见了,原来你就是当初救我们的那个小女孩,我脖子里戴的玉佩也是你送给我的。”
“哦,是我怎么了?”苏映秀没想到她说的话会被阿占听到,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怎么了?阿占瞪大眼睛,不明白她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平淡?稍微有点惊讶也好过现在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阿占凝视着苏映秀漂亮的脸庞心一点点沉下去,“我以为你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喜欢送我玉佩的女孩。”
苏映秀没想过跟人发生感情纠葛,她强词夺理,“我记得啊,可是你喜欢的是送你玉佩的六岁小女孩,又不喜欢现在26岁当警察的我。”
我喜欢。
阿占望着苏映秀的眼神像一池春水,将她柔柔的包裹起来,轻轻诉说着这沉淀了20年的感情,无声胜有声。
苏映秀感觉被烫了一下,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
两个人直到关灯睡觉谁都没再开口,苏映秀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每每迎上对方的目光她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很烦躁。而阿占是知道他即使开口告白也会被拒绝,所以干脆不开口,就这样彼此心知肚明却不挑开,让她连拒绝都找不到机会。
这样他就能一点点蚕食她的内心,大不了再等二十年。
一个整晚上,苏映秀既担心阿占会发烧,又纠结他对自己的感情,别说打个盹了,她连丁点睡意都没有。阿占那家伙倒是想开了,睡得挺香,半夜听着他的呼噜声苏映秀气得牙痒痒。
天一亮,确认他不会发烧后,苏映秀挂着两个黑眼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成功抓捕周先生后,苏映秀花了三天的时间跟国际警察交接,向法院起诉,查封洗钱公司。然后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写书面报告,跟上司汇报,把案子归档后,才算彻底解决了艺术品失窃案。
苏映秀赶到约定的咖啡馆时,伤好了大半从医院出来的阿占,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
“给,上头发给你的表扬信。”苏映秀坐下后从手包里拿出两个信封推给阿占,“还有举报协助用功的奖金。”
“我还是第一次得到来自警方的奖励。”阿占把两个信封拆开大概看了一眼,就揣兜里了,“谢谢啊!”
苏映秀端起阿占提前给她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应该的,没了你义父的控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好,哦对了这个给你!”阿占也拿出一个白色信封交给苏映秀。
“什么东西?”
阿占微抬了下下巴,笑着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苏映秀抽出信封里的卡片,看了一眼便欣喜道:“阿海要和红豆结婚了?”
阿占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嗯,那家伙终于舍得安定下来了,红豆说她在h港只认识你一个女性朋友,想问你可不可以做她的伴娘?”
“当然可以。”苏映秀把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伴娘我没有做过,说实话有点紧张。”
“能让你感到紧张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不用怕,我是伴郎,有我站在你身边。”阿占今天整个人表现的都比住院的时候有进攻性,他此时看苏映秀的眼神燃烧着火苗。
苏映秀:“......”
苏映秀承认有被他的眼神帅到,脸颊微醺,反应过来说:“不对吧,你应该站在新郎身边吧?”
阿占一副有异性没兄弟的样子,摆摆手说:“管他呢,我爱站谁身边就站谁身边。”
苏映秀懒得跟他争,反正婚礼当天会有司仪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他不听话自有他的好兄弟阿海抗议。
临近婚礼,红豆还趁苏映秀空闲的时候拉她去看婚纱,这本该是新婚夫妻的活动,但准新娘说要给新郎惊喜,结婚当天她要惊艳登场。
逛婚纱店这两天,原本因为阿占和案子才有些交集的苏映秀和红豆,直接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个人出入都要手挽手,时不时还会在两位男士面前说悄悄话,又是挤眼睛又是打暗语的,看的阿占和阿海一脑袋问号,有证据的怀疑他们被排挤。
因为红豆一直有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在法国的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所以阿海特意把婚礼地点定在了那里。
由于阿占他们三人特殊的工作性质,导致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朋友,请帖也只准备了一份,还是给伴娘苏映秀的。阿海不愿意让红豆面对空荡荡的教堂,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邀请住在附近的法国人,还有来巴黎圣母院参观的游客来参加婚礼。这里每一个接受邀请的人,都爽快的答应下来,真诚地送上他们的祝福。
甚至有些宾客,还特意买了份小礼物当做新婚贺礼,送给两位新人。
当婚礼的音乐声响起时,红豆穿着她精心挑选的洁白婚纱,手捧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满堂宾客的掌声和两排花童的簇拥中,满眼爱意的踏上由牵牛花铺满的花路,缓缓走向终点处那个西装笔挺,张开手等待她的男人。
红豆戴着白纱手套的右手和阿海的左手牵到一起,摸到他冒汗的手掌心才知道,原来他心里也在紧张。
“主啊,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从此互爱,互助,互教,互信。”新人就位后神父开始宣读誓词,祈祷着祝福。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神父慈祥的目光环顾四周,接受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自然不会反对出声捣乱。
神父满意的看向新娘红豆,质问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红豆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含笑回答:“我愿意。”
神父又质问新郎阿海同一番言辞,阿海攥紧了红豆的手,除了“愿意”没有第二个答案。
问完新郎新娘,神父接着用地道的法语问前来参加婚礼的众人,“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婚礼誓言作证?”
众人纷纷说“愿意”。
由于红豆和阿海都是孤儿,所以双方父母的誓词被取消了,直接进入到新人相互宣誓的环节。
阿海和红豆面对面站着,拉起她的手,说:“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这段词他来来回回重复背了不下两百次,为了保证不出一点错,背到滚瓜烂熟还不行,必须做到倒背如流没有一丝磕巴才放心。
等新娘红豆同样执着阿海的手,哽咽着宣读完誓言,就到了新婚□□戒指的环节。从婚礼开始就一直站在神父左右两边的伴郎伴娘终于有了用处,阿占和苏映秀拿出由他们保管的戒指,送到新人面前,看着他们将象征着爱情的戒指套进对方的无名指。
神父:“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座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这可是最令人期待的环节,宾客们通通站起来欢呼鼓掌,阿海抓着红豆的手激动地将她拉进怀里,俯身去亲吻她红润的嘴唇。
看到阿海和红豆两个人在神父面前许下真挚的誓言,两个人激动地交换戒指,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接吻。在宾客充满祝福声和掌声中,苏映秀忽然萌生了也要找个伴,结个婚的念头。
她心念一动,悄悄扭头去看阿占,恰好阿占也在偷看她。
热闹的教堂里两人眉眼相授,被新人身上散发的甜蜜气息感染,双双羞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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