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陈行之握住楼璟然的手，楼璟然回以一笑，柔声道：“别生气了，都过去了。”
“嗯。”
陈行之点了点头，看向九黎和顾长凌，正色道：“两位贤弟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说着，他拿出两块玉符，各打入三道元婴巅峰刀意，递给二人。
“你们暂且凭此护身，若刀意触发，我便有感应。随后，我欲带阿璟前往药仙宗，寻人炼制五行游仙丹。待到阿璟结丹成功，再来寻贤弟。”
顾长凌接过玉符，道：“六哥结丹要紧，我与师弟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陈行之对二人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带着楼璟然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还在小院前留下一道刀意，以示庇护。
擎天商行的赵管事匆匆赶来，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凛冽刀光，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他不敢再靠近，高声叫道：“顾公子，黎公子，可请一见？”
顾长凌推着九黎出来，坦然站在刀气之中。
九黎笑问：“管事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擎天商行的管事拿出一个玉盒，满脸笑道：“听闻陈真君伤愈的好消息，我擎天商行特来恭贺，这是贺礼。”
顾长凌接过，冷淡道：“陈三哥和六哥暂时离开了。”
“……那是不巧，劳烦二位帮忙转交，这是谢礼。”
赵管事又献上另一份礼。
他在陈行之二人离开后赶来，当然不是巧合。
擎天商行有意示好陈行之是一回事，但陈行之刚刚才把无尽城的一个家族抹杀了，秦真君不出手，底下人也不敢往陈行之面前凑啊。
还是赵管事献计，言明陈行之与租住在灵泉小苑的两位小修士关系亲厚，这才被委以重任，拐着弯结交。
九黎二人看得分明，心中暗暗好笑。
顾长凌点头道：“贺礼，我们自会送到。”
赵管事千恩万谢，九黎打断他道：“管事来的正好，我也有些东西需要采买，又要劳烦您了。”
赵管事一听，立刻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黎公子只管吩咐，老赵一定办妥。”
九黎让他稍等，写好了单子递给他。
这自然又是酿酒用的灵草，额外还有些炼丹用的草药，以及大量灵草种子。
赵管事心中奇怪，但不敢多嘴，只笑道：“明日就给二位公子送来，可行？”
“再好不过，多谢管事了。”
九黎还以为又要等上三日呢，还是陈三哥的面子大啊。
赵管事拿着单子匆匆回去置办，果然，在第二日午前就把九黎要的东西送来，还给了八折优惠。
九黎和顾长凌拿了东西，下午便伪装一番，回到无尽山脉的树人小秘境中。
闭关修炼之前，二人先将新得的迷魂鬼竹液酿成酒。
这次，取用的是椰子中的灵水——有不少椰汁已经达到九品灵水的品相，总算可以酿成真正的“浮生一梦”了。
酿了酒，九黎和顾长凌又开辟出药田，洒下灵草种子。
树人秘境中木气浓郁，最适合灵草生长。
九黎将能买到的灵草种子买了个遍，这一种就是三天，才将种子悉数种下。
做完这一切，两人便专注修炼。若非楼璟然结丹成功，传讯二人，又或者达到练气大圆满，九黎都不会离开。
至于顾长凌，再一次出没无尽山脉，在厮杀中磨砺剑意。
你说三十三重天？
器灵宝宝寄居在小白的玉简中，又承诺过九黎交易完成后要将小白送给它，从此小白就是独立的个体，它也不好喧宾夺主。
再者，它的本体受创严重，脱离本体消耗巨大，也不敢随意浪，便陷入沉睡。
而九黎和顾长凌安顿下来，小白也要收集信息更新数据，玉简也休眠了。
两人按部就班地修炼，半年之后，双双步入练气九层，即将圆满。
九黎这次还是慢了一步。
虽然有他花费不少时间转移水灵根毒素的原因在，但他身处树人小秘境，修炼环境得天独厚；
而顾长凌在外一边杀妖兽，一边修炼，却还是越过他去，资质的差距不可忽略。
他不肯承认对顾长凌灵根资质的羡慕，好几天看顾长凌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极尽挑剔之能事。
顾长凌大度，不跟他计较，只问他：“你的丹药练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彼此忙碌，顾长凌都没仔细过问他的情况。
九黎拿出几个玉瓶，姿态随意地丢给他。
“喏，你自己看。”
他抬了抬下巴，语气故作淡然，眼中却泄露了几分得意。
顾长凌勾了勾嘴角，倒出一粒丹药，一看之下惊讶道：“你已经炼制出二级丹药了？这是……极品丹？”
他将其他玉瓶中的丹药一一看过，意外地发现全是二级极品丹药！
九黎忍住笑，轻哼道：“一级的丹药太没有挑战性，一练就成了。二级的还凑合，就是火石的品质不够，其他二级丹药练不出极品的，糟蹋了我的天赋。”
而他尚未筑基，灵力不足以炼制三级丹药，只能作罢。
顾长凌把丹瓶收进自己的储物戒里，笑着道：“我下次出去，回城给你买更好的。”
九黎摆了摆手，“灵田里的灵草还没长成，先不费那功夫了。”
他又取出几个玉瓶，顾长凌伸手要拿，被他躲开了。
“什么宝贝，还不让碰了？”
顾长凌不满道。
九黎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兴冲冲道：“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毒粉，毒丹。下回我跟你一起出去，找妖兽试试效果。”
顾长凌闻言，点头道：“你是该出去了。修炼不是闭着眼睛凝聚灵气就行，少不得要与人斗法。你不练几手怎么敢出门。”
九黎也是这个打算。
有了决定，顾长凌休整一日，就带着九黎离开树人小秘境，去往无尽山脉外围历练。
走了一路，九黎奇怪道：“我们也没伪装修为，怎么连只练气妖兽都没碰上？”
顾长凌把他往上托了托，侧头笑道：“我平常出去，都走这条路。”
这条道上的妖兽都被杀怕了，闻着顾长凌的味儿，早逃命去了。
九黎：“……”
他忍俊不禁道：“顾长凌，你可真够丧心病狂的啊。”
顾长凌：“过奖。”
“切。”
九黎丢给他一个白眼，谁夸他了。
顾长凌带九黎走出好一段路，才有练气妖兽送上门，让九黎练手。
九黎动手时，顾长凌就收敛气息，站在几步开外，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用暗器毒丹与妖□□手。
久未战斗，好在九黎的战斗意识没有被消磨，只是手法生疏了些，左支右绌一阵后，慢慢找到了对敌的节奏。
毒翻妖兽后，九黎累倒在轮椅上。
顾长凌蹲在他面前，给他处理身上的伤，眉头一直没松开。
九黎唉声叹气：“畜生比人强，这是什么道理啊。”
顾长凌冷哼了声，“那你是该反省一下，你一个练气九层被一只练气五层妖兽挠成这副鬼样子，又是什么道理。”
九黎瘪瘪嘴，“我之前没对付过妖兽，难免失手。你难道指望我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吗？”
顾长凌看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委屈之色，心里一软。
他没再说什么，但再遇到妖兽，他便放出剑气驱逐，直到遇见练气一层妖兽才罢手。
九黎睁大眼睛，错愕道：“顾长凌，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不起谁呢！”
顾长凌把他放到轮椅里，飞身跃开。
九黎一腔怒火只能发泄在练气一层妖兽上，哪想到一波带走妖兽的打算很快就在妖兽激烈的反扑下落空。
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妖兽毒死了。
顾长凌回到他身边，似笑非笑道：“现在，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
九黎咬了咬嘴唇，心中又是挫败又是羞恼。
顾长凌叹了一声，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慢慢来吧。”
他把九黎背回来，重新踏上磨砺之旅。
两人在无尽山脉外围杀了三天，九黎的对手才从练气一层换成练气二层。
夜晚，山洞中。
九黎用力地咬着妖兽肉，眉眼冷肃。
顾长凌好笑道：“干什么，你把人家妖兽杀了，吃人家的肉还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这妖兽死得多冤啊。”
九黎瞪他，咀嚼更加用力。
他哪里是生妖兽的气？
顾长凌这厮，今日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筑基中期的妖兽！
他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
王八蛋，让你狂！
迟早毒死你！哼！
顾长凌一瞧，就知道他在腹诽自己，心情颇为愉悦地吃着肉，只觉得手里这块妖兽肉更可口了。
如此，不断厮杀，不断更换对手。
待到九黎能够毫发无损地弄死一只练气九层妖兽，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暗器饮血，九黎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洗去世俗铅华，渐渐展露修士的锋锐与威势。
这一日，两人到了一处石林。
“等等。”
九黎叫住了顾长凌。
顾长凌侧过头，问他：“怎么了？”
九黎左右看了看，道：“此地地貌特殊，土灵催生金石，石中生水，水又生木，木复生火，形成小五行。我看书上说，有一种三色石生花长在这样的地方，另还伴生有石生乳和青炎草，过去看看。”
他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他闻到特别的灵草气息了。
顾长凌便带他过去，但还未进入石林就被人喝止了。
“什么人！”
一个身着浅绿法袍的筑基修士现身出来，打量了一下二人，不快道：“这里是临仙城木家的属地，外人不得擅入，还不快走？”
临仙城木家？
九黎二人相视一眼。
顾长凌开口道：“敢问，阁下可认得木川流道友？”
筑基修士一愣，狐疑道：“你二人问这个做什么？莫非识得我族少主？”
少主？
顾长凌想了想，取出一块玉佩，“阁下可认得此物？”
筑基修士定睛一瞧，顿时换了一个态度，笑道：“原来是少主的朋友，失礼了。少主正在药仙宗内潜修，不知二位此来，是……？”
他面露询问之色。
顾长凌笑道：“之前不知此地是私人属地，多有冒犯。只是我和师弟承蒙木道友关照，若此地有他的族亲，理应拜访，这才表明身份。”
“原来是这样，二位真是客气了。”
说着，筑基修士犹豫了一下，不好拒绝，便道：“二位来的巧，川海少爷，也就是少主的嫡亲弟弟此时就在此地。既然二位诚心拜访，就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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